怜花印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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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笑道:“你放心,强中自有强中手,他这种人,气数不会太长的。”
“为什么?”
“刚则易折,骄者必败;气盛则易竭,有霸王之勇,就有垓下之围。总有一天,他会碰
上一个稳得住忍得下,坚韧沉着机警绝伦的人,只要能撑过他气盛之期,他便会一蹶不振
了。我看过不少比他更傲更高明的人,他们像是天上的扫帚星,光芒虽盛,但不持久,终将
会幻灭消失。我敢断言,他决不可能霸天下,昙花一现,如此而已,恐怕等不到我和师妹出
山闯道,毒剑雷奇峰的名号便将被人所淡忘。”
“但愿如此……”
“必定如此,不信且试目以待。咱们不谈他,谈谈姓印的小伙子,你打算把他怎样?”
“等他养好伤,我要与他较量较量。”
“嘻嘻!你真傻。你打败了他,又能怎样?他与你哥哥的小小意气冲突,与你何干?他
的艺业有限,你击败他。伤了他的自尊,日后你便难以和他相处了。”
“沈姨,我为何要与他相处?”
“真的?你对他毫无情意?”
“沈姨说笑了。”
九尾狐心中大喜,说:“这样吧,把他送给我,如何?”
“沈姨如果对他有意……”
“谢谢你,小妹妹。”九尾狐欣然地说。
金梅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对男女间的情爱,有她自己的看法。
虽则九尾狐用荒谬的男女情欲打动她,但相处为期甚暂,不可能立即将她的看法改变过
来。
她对印佩起初并无多少好感,印佩受刑所表现的男子汉气概,也不曾博得她的爱惜感
情。
她自己美艳如花,乃兄梅中玉绰号称玉郎君,可知必定英俊绝伦。
因此,她心目中的爱侣,该是令她一见倾心的美男子俊丈夫,潜意识中,总将对方与乃
兄相比较,高不成低不就,乃是意料中事。
论才貌,印佩确是比玉郎君梅中玉差上一两分,玉郎君多了一两分英气,也显得秀逸潇
洒些。而且也多了几分公子哥儿的气派,极易获得女孩子的芳心。
印佩的气质不同,有一张平和易于亲近的脸孔,没有傲举不群的英气流露,更没有鲜衣
怒马的公子哥儿气派,因此并不显得突出,不像玉郎君那么光芒四射,未能获得金梅的芳
心,乃是情理中事。
但九尾狐不等她完全表示意见,便硬行接收了印佩,这一来,反而激起了金梅好胜之
心,对于不是出于己意的东西,好胜的人是不易轻言放弃的。
她心中油然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却又不好反悔拒绝,心中不愿,印佩的形影,反而
进人她的心扉。
心在客中,她想拒绝也力不从心了。
九尾狐并不知她的内心变化,欣然地说:“小妹妹,你知道,自从拙夫过世之后,浪迹
江湖十余年。不瞒你说,就从来没遇上一个值得我钟情的人,更谈不上有根基气质佳的子
弟……”
“沈姨,你不是有许多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不贰之臣么?”金梅接口问。
九尾狐一阵浪笑,说:“那算不了什么,彼此腻一阵求取欢乐而已,合则和不合则散,
那是不同的,要找一个情投意合令我倾心的人,真是不易啊。”
“可是,他比你小得多……”
“小不是更好么?男人嘛,需要关怀爱惜与照顾,你付出真爱,他会更依恋你的,
他……”
“好了好了,你大概想做他的母亲,而不是做他的爱侣。”
“嘻嘻!或者两者都有,你放心,我会令他死心塌地爱我的,不信且试目以待。哦!你
打算在此地耽多久?有事么?”
九尾狐的口气,分明有逐客的意思。
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这骚狐狸已听出金梅的口气带有悔意了,显然想要金梅离开,
愈早愈好。
金梅也听出话中含义,浅笑道:“我想在尊府等候家兄三两日,他再不来,我只好返回
四川了。”
“哦!不在江湖行道了。”
“不一定,等到了武昌府再定行止。”
印佩被囚在地底秘室,插翅难飞,既然找不到出路,他不再浪费精力敲墙挖壁,定下心
细想脱身良策。
想出一百种脱困的妙计,但却又被他——一加以推翻,没有一种切合实际,不得不放弃
重新再想。
不知过了多久,秘室内不知时刻,正胡思乱想中,铁叶门再次开启。
九尾狐含笑人室,手中捧了一只银盘,里面盛着四小碟精美的菜肴,一碗汤,一只饭
盒,笑盈盈地说:“小兄弟,已是近午时分,该饿了吧?我替你亲手下厨,看合不合你的胃
口?”
他摇头拒绝,说:“我不吃你们的东西。”
九尾狐不以为忤,将食物放在几上,笑道:“小兄弟,别傻,你认为饭菜中弄了手脚
么?你错了,你是个受伤的人,是本宅的俘虏,我们要对付你,用得着在饭菜中动手脚?”
“哼!”
九尾狐一面盛饭,一面正色说:“小兄弟,你该知道我对你毫无恶意,相反地,我在尽
力替你化解你与梅姑娘的过节。目下她在本宅作客,可能逗留三五天,这期间,我将全力保
护你,小小的过节,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终有说服梅姑娘的一天。小兄弟,人是铁,
饭是钢,何况你又受了伤,正需调养哪!可惜我不能作主放你走,但我定然替你尽力。”
“你怎么态度变了?”他问。
‘你真傻,先前我并不知你与梅姑娘的过节,还以为你定是个登徒子调戏了她,被她擒
来处治呢。”
“你与金梅……”
“她是家师的晚辈。”
“姑娘你是……”
“不要多问好不好?我们之间并无仇恨,对不对?”
“这……”
“来,你被铁腕银刀那老匹夫折磨得够惨的,肋骨受伤,手一动便痛得受不了,我来喂
你。”
“我自己来。”
“也好。”九尾狐说,将饭送至他手中,温柔地将放置莱肴的小几端至他面前,举动轻
柔温婉,像个好主妇。
侍候他食毕,她一面收拾餐具,一面柔声说:“半个时辰之后,我替你配些药来,三五
天之后,你的伤定可复原。小兄弟,别耽心,一切有我,好好安心养神,知道么?”
半个时辰之后,她带了一只药囊人室,温婉地取出两颗褐色丹丸,捏破腊衣递给他说:
“这是功效如神的救伤丹,每天服两次。你体格健壮,每次两颗尽够了。”
递来一杯水,含笑促他服药。
他不再抗拒,居然道谢说:“谢谢你,其实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九尾狐一指头点在他的额角上,娇嗔道:“瞧你?又在逞强了。如果是平常人,三五十
天也休想痊愈,你又不是铁打的。怎说算不了什么?”
他脸上一红,吞下丹丸说:“练武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我撑得住。”
九尾狐撇撇嘴,说:“撑得住就不想治了?哼!早一天好不好么?你给我躺下啦!”
“躺下?”他惊问。
“内用药治本,还得治标,我要用药酒替你推血过宫,早些把淤血散发。”九尾狐柔声
说。
“不,我……”
“你又不听话了。真的,我的推血过宫手法不敢自诩高明,但足以派上用场。”
“这……姑娘恐怕不便……”
九尾狐噗嗤一笑,说:“不要叫我姑娘,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姐,大姐替小弟疗伤,有何
不便?好了,我的小爷,你就躺下吧,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大闺女?”
不由分说,轻轻地温柔地扶他躺下,替他解衣,肋下一片青,肿起老高。
九尾狐摇头恨恨地说:“这老贼好狠,把你折磨得好惨,真该死,他会受到报应的。”
一连三天,印佩在九尾狐的温柔照料下,肋伤逐渐复原,淤血逐渐散去。
这三天中,九尾狐表现得真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举止温婉。毫无荡态流露,神情真挚
可感,没事就陪着他聊天,避免谈及他的身份与师承,说些笑话与江湖可笑轶事替他解闷,
一颦一笑皆恰如其份,有时也向他撒撒娇,她像是年轻了十余年,不再是四十出头的中年女
人。
当然,她撒娇极有分寸,决不令对方生疑。
印佩心存感激,但却暗中戒备。他忘不了那天九尾狐与金梅同来时,所说的那些大胆的
话。
他深感奇怪,怎么这女人完全变了?从一个一身媚骨的荡妇,变成一个温柔文静的女
人,令他大感迷惑,难怪他存有戒心。
九尾狐也为了那天的举止煞费心机,加以巧妙的掩饰,说她只为了支走金梅,所以表现
得那么放荡大胆。
因为她知道金梅不是好相与的人,只有当着男人的面,说出那种令少女害羞走避的话,
方能将金梅的恨意引开。
他虽有点相信,但仍然存有戒心。
总之,九尾狐的心血没有白费,收获颇大,印佩对她已完全消失了敌意,这是可喜的现
象。
她在下工夫,尽量隐藏起狐狸尾巴。
她却不知,印佩心中的戒念并未完全消除。
终于,她的狐狸尾巴,在第五天现出来了。
印佩的肋伤已无大碍,运气已不再感到痛楚。
九尾狐一早,送走了金梅主仆,心中大乐,印佩总算属于她的了。
从谷口折回,有一位少女随在她身后,向她说:“师姐,我似乎看到右面山林间有个人
影晃动,要不要去搜一搜?”
九尾狐向右面的浓林瞥了一眼,笑道:“师妹,你眼花了吧,谷中野兽甚多,把獐鹿看
成人,平常得很呢。”
“真的,师姐,小妹没眼花,好像是个青衣人。”
“真的?不是花衣。”
“是青衣,可惜看不到全身。”
九尾狐脚下迟疑,说:“你往左,我往右,去看看。”
两人花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见。
小妹受一顿埋怨,不敢再肯定地说看到有人,意兴珊阑地返回东楼,不再向乃师人妖提
起。
近午时分,一名侍女在室外叩门,说是师父在练功房召唤大师姐前往有事相示。
练功房位于内院,九尾狐到达,三位师妹已经先在,请安毕落坐,人妖将手中的一封书
信递过说:“丽姑,你先看看这封信。”
她一看具名,笑道:“咦!是火眼狻猊伯手书,这次他有何要求?”
“你看了便知。”
看毕,她柳眉深锁地说:“师父,火眼狻猊是不是闹得太大了些?再说,要咱们立即动
身前往筹商大计,也嫌仓卒了,三位师妹尚未完成五年功课,出去也难以独当一面哪!”
人妖点头同意,但欣然地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火眼狻猊决定筹组九阴教,由天风
谷全真三子统筹大局,与天下各大帮派争雄长,人往高走,水往低流,谁不想出人头地?”
“可是,称帮称派并无不可,称教称会便犯了官府的大忌。何况由全真三子统筹大局,
官府岂不疑心是白莲会或焚香教死灰复燃?如果引起官府的注意,岂不是弄巧成拙自掘坟墓
么?”
“依你之见……”
“依徒儿之见,宁可取帮,不可取教。”
“他等咱们去商量,这件事可向全真三子说明利害,谅他们不敢不尊重咱们师徒意见。
至于你三位师妹的功课,问题倒易解决,你师妹的艺业,虽则尚欠火候,不能独当一面,但
以她们的造诣来说,天下大可去得,在一年半载之内,不令她们单独办事便了,有你携带她
们,谅也无妨。”
“可是……”
“人家可是一番诚意,委任为师做三大副教主之一,请你任九大坛主的领坛,地位已是
够高了。”
“师父如果有意出山,徒儿听候吩咐。”九属狐恭敬地说。
“那就好,咱们准备十天半月之内启程,也好在外面召请友好协助,也可物色一些有根
基的男女加以培植作为心腹。”
“是的徒儿当即准备。”.
“为师去找山精商量商量,看他们师徒是否有意出山相助,有他在,咱们也可多一条臂
膀。”
九尾狐笑道:“师父叫他走,他能不走?再说,他那几个门人,皆是师妹们裙下之臣,
叫他们往东,他们决不敢往西。”
“哦!我问你,那姓印的小伙子怎样?”
九尾狐面有得色,欣然地说:“确是好人才,虽则他的艺业尚欠火候……”
“不见得吧?梅家少爷不是曾被他击败么?”
“这件事恐怕不可靠,击败梅家少爷的事定是谣传,连金梅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印小哥
自己并不承认其事,徒儿认为金梅是有意找岔,作为折辱印小哥的藉口而已。”
“怎见得?”
“按常情论,梅家兄妹的艺业与练气修为,比徒儿相差有限。而那天徒儿轻轻一袖,便
把印小哥震跌丈外,禁不起两成功力一击,他凭什么胜得了梅少爷?他乖乖地被金梅撼动,
便是明证,梅少爷的艺业比乃妹略胜一筹,胜不了妹何能胜兄?除非在背地里偷袭,不然决
不可能。”
“就算是吧,你打算把他……”
“徒儿要带他在身边。说真的,徒儿从来没遇上这么一个令徒儿倾心喜爱的人。”
“好吧,你可以带他在身边,如果不遂心,切记杀了永除后患。”
“徒儿理会得。”
“你们可以去准备了,为师至西楼走一趟。”
九尾狐喜孜孜回到秘室,印佩正在伸展手脚,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风,生气勃勃元气已
复。
“怎么,能活动了?”她笑问。
印佩收了势,笑道:“还好,伤处仅有些微隐痛,这得好好谢你这位妙手伤科郎中。”
他的笑明朗亲切,脸色已恢复红润,一双大眼睛清澈有神,健壮的身材活力澎湃,额间
微现汗形,男性的气息在房中流动。
九尾狐只觉心中一荡,五天来压抑的情欲堤防终于崩溃了,红潮上颓,媚目中异彩涌
现,微笑着走近,亲呢地挽着他的粗壮臂膀,假近他笑问:“小兄弟,如何好好谢我?”
她那香喷喷的胴体偎近,令印佩大感窘迫,有点感到意外,回避着她的目光说:“可惜
目下我是囚犯,无法表示谢意。”
九尾狐的火热粉颊,直迫至他的胸膛上,闭上水汪汪的媚目,动情地说:“亲亲我,可
好?”
她露出了狐狸尾巴,立即勾起印佩潜藏已久的戒心,急道:“这……姑娘,你是在下的
恩人,这……”
“老天!你这人怎么这般死心眼?你是男,我是女,男女之间不谈道义,只有情意。小
兄弟,你……”
“那……那不行的……”
九尾狐操之过急,动了情欲,几天伪装来亲善的心血白费了,偎人他怀中,用令人心荡
的声音说:“小兄弟,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你却假正经,亲亲我都不肯,难道你就不了
解我对你的情意?”
“姑娘!”他手足无措地叫。
“过几天,我将重出江湖,你我并肩行道,互相照应,我不在乎名份,只要有你在身
边,我……”
他被迫在床角,暖玉温香在怀,他看到了九尾狐脸上涌现的情欲之火,嗅到她体内散发
的芳香,与呼吸到那令本能贲张的喘息,但也看到她那以脂粉巧施的面庞,与那脂粉仍难掩
住的眼角鱼尾纹……
他是个正届气血方刚的正常青年人,美人投怀送抱,何况又是个他甚有好感的美丽女
人,怎能不动情?
可是,看到了这一切,他的欲火无法升起,突然冷静地说:“我年方二十,你今年芳龄
几何?”
“亲亲,你……”
“你比我年长多少?一倍有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