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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无双七绝-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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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阵更猛烈的奇痛袭上心头,宁勿缺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连身子也不由自主地佝偻起来。
  他的双手紧握,全身绷紧。几乎咬碎了钢牙!巨大的痛感开始弥漫于他的全身,似乎他的所有骨骼经脉都已被强力生生扭断搅乱!
  就在宁勿缺即将崩溃的那一刹那间,痛感突然一下子全然消失了!如果不是有一身大汗,宁勿缺甚至会怀疑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觉。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银月夫人待他气息渐平时,试探着问道:“你是感到奇热如炙,还是别的?”
  宁勿缺不明白她在这种时候怎么会问这样的话,但他仍是回答道:“是痛而不是……不是热。”
  银月夫人轻声道:“奇怪,如果是酒中之毒,你应该感到奇热如烤如炙才对呀。”
  宁勿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方道:“酒中真的有毒?你又是如何知道这毒后的症状?”
  银月夫人含糊其辞地道:“就是蜡丸中的纸条里所写的。”
  难道置放毒酒的人留下这张纸条,就是为了告诉中毒的人中毒后会有什么症状?这显然有悖常理,宁勿缺想到这一点,但他不想再追问什么。因为他明白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银月夫人应该不会对他包藏什么祸心,他们两人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
  无论中的是谁下的毒,宁勿缺早已是性命垂危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剧痛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谁也不知道宁勿缺能否捱过下一次。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选择自杀以解除这种痛苦。他觉得自己的性命来自于他的父母,他没有权力为了结束痛苦而草草了断生命。何况那也是一种软弱的行为,男儿处身立事,即使不能轰轰烈烈,至少也不能窝窝囊囊。
  “洗剑堂”的苦斗加上饥渴,使他们的体力耗去不少。现在,他们只能默默地坐着,等待死亡。
  倏地,一股暖流由宁勿缺的丹田流向四肢百骸,先是时断时续,难以提供,然后慢慢地这股暖流越来越强烈。到后来,已如烈焰一般,奇热无比。
  宁勿缺先还能支撑着,但到后来,他便觉得似乎连血液也要被体内的奇热生生烤干!
  片刻之后,宁勿缺已跌滚于地,浑身散着腾腾热气,他的神智也渐渐地模糊了。
  ※       ※       ※
  风雨楼——观雨阁!
  方雨就寝之室,雅致,温馨。
  此时,在她的屋子里挨挨挤挤地站着不少人,个个都是一脸焦虑之色。
  而方雨则静静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方雨的睫毛似乎轻轻地颤了一下。
  “师妹!”一个人失声叫了起来,正是浓眉大眼,憨厚笃实的向长安,他很是紧张地看着床上的方雨。
  方雨的眼睑又颤了颤,喉底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立即几个声音同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雨儿,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正是方雨的师父房画鸥,他怜爱地抚了抚方雨的秀发。
  方雨有些吃力地叫了一声师父,然后道:“我……怎么会在家中?”她疑惑地向四周看去,除了她的大师兄向长安,二师兄简青门及师父之外,还有丐帮帮主麻小衣及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方雨想要起身,双手一撑,便觉全身痛如刀割,哪里动弹得了?忙向麻小衣道:
  “麻帮主,我不能起身,失礼了。”
  麻小衣道:“方姑娘没事就好了,不必拘于俗礼。”
  房画鸥指着方雨那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道:“雨儿,这一次你能大难不死,全多亏了‘无牵无挂’边前辈。”
  被称为“无牵无挂”边前辈的人微笑不语,一脸祥和。
  方雨虽然不知细节,但仍极为恭敬地道:“多谢边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不忘!”她记起了自己曾受到致命的一击,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现在却仍能见到师门中人。
  “边老前辈”自然就是边左城。待方雨说完,他忙道:“房大侠义薄云天,为江湖同道众口称颂,方姑娘是房大侠的高徒,老夫能为房大侠略尽薄力,也是欣慰得紧。其实,麻帮主与宁少侠在其间也出力不少,老夫可不敢一人独揽了功劳!”
  方雨听他如此一说,忙急切地道:“宁少侠他现在何处?我记得当时有一个自称苦木的人将宁少侠引了开去,之后,突然有一个蒙面人出现在我的身旁,他手持我们风雨楼的风雨令,说有密事告之于我,我见他有风雨令,便不曾提防,谁知他突然对我下了毒手!这个人武功奇高,加上是突出杀手,我根本未及反抗便不省人事了。”
  顿了一顿,她又惶然地接着道:“那自称苦木的人极可能是九幽宫之人,宁少侠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九幽宫的人毒如蛇蝎……”
  一脸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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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天妒英才
 
  房画鸥叹了一口气,道:“你所说的宁少侠他已经死了。”他说得很慢,似乎担心方雨一下子承受不了这样的话语。
  方雨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她拼命地摇着头,泪如雨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否,她的一颗芳心,已系于宁勿缺身上?
  方雨的二师兄简青门平时滑稽古怪,其实极富心机,他已从方雨对宁勿缺的如此关心中看出了什么。
  房画鸥为方雨拭去脸上的泪水,痛声道:“宁少侠英雄年少,又如此有侠义之气,本可成为武林奇才,可惜,天妒英才,竟让他折于魔道之手!”
  方雨的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切齿地道:“是苦木杀了他吗?”
  房画鸥道:“这倒不是,苦木只是要将宁少侠引开,让蒙面人对你施下毒手。你晕厥过去之后,宁少侠匆匆赶回,听人说你中的毒掌为‘刻骨铭心’掌,世间只有‘无牵无挂’边前辈能治,于是他便带了你去边前辈那里医治。”
  方雨心中便有些疑惑了:“既然如此,宁勿缺又怎么会死于九幽宫之手?”
  边左城道:“老夫为人治病之前,总是会设下赌局,让人以命相赌,大多数自怜其命,即使嘴上对待救的人如何如何的好,但到了关键的时候,仍是舍不得以命一赌,其实只要真的敢与老夫一赌之人,他就必赢无疑,因为老夫本无夺人性命之意,只是要试探他是否真心实意要救他人罢了。”
  方雨心道:“这样虽然是能试出某人是否真心实意,但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如今我已获救,难道宁少侠为了我,而竟自顾以命一赌?”
  芳心一喜,复又想起伊人已逝,不由更为哀伤。
  边左城道:“宁少侠在老夫布下的生死赌局面前,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老夫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愿意为姑娘你出手相救。但‘刻骨铭心’之毒霸道至极,一时半刻自然难以治好,而宁少侠便也不离去而留下来照顾你。那天,我需要一种山药,宁勿缺便说他也略通医药之学,不妨由他去找。我就答应了。没想到……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麻小衣接着道:“宁少侠去见边前辈时,我放心不下,便让人暗中盯梢,我们叫化子人多、要做到这一点倒不甚困难,宁少侠带着你进了边前辈宅第后,我们丐帮的人便守候在外面。所以出来寻找山药时,我们丐帮的人也是见到了,只是不曾上前招呼,没想到隔了一日,却听得有消息说‘空剑山庄’有一场大浩劫,去参加‘剑匠’丁当的‘品剑大会’的人悉数被杀,其中就包括宁少侠!”
  简青门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人对他们下的毒手?”
  麻小衣道:“是‘空剑山庄’的人!”
  简青门吃惊地道:“‘剑匠’丁当不是极少过问江湖中事么?”
  麻小衣冷笑道:“我也曾被他的假面目所蒙蔽!如今方知道他办‘品剑大会’的目的就是网罗天下名剑,他在以前的‘品剑大会’中之所以未出手,是因为那几次‘品剑大会’中的名剑并不多,而且他的羽翼尚未丰满,而这一次,在参加‘品剑大会’的剑中,有好几柄绝世好剑!”
  简青门道:“宁少侠又怎么会出现在‘空剑山庄’?”
  边左城道:“老夫让宁少侠找的药颇为罕见,只有‘空剑山庄’附近的幽山及西域天山才有,可能宁少侠在采药时,恰好撞见‘空剑山庄’的人围杀诸剑客,以宁少侠之侠义心肠,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他一出手,‘空剑山庄’的人便会发现他手中的剑是千古绝剑‘属缕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了。”
  向长安道:“据说这次参加‘品剑大会’之人有不少是顶尖高手,以‘空剑山庄’一庄之力,能对付得了吗?”
  “无牵无挂”边左城道:“‘剑匠’丁当武功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高,单论剑法,能够胜过他的恐怕只有二个人了,一个是无双书生的‘无双剑法’,另外一个便是他的师父‘无极剑’了!”
  麻小衣动容道:“他老人家不是已经仙逝了么?”
  边左城缓缓地摇头道:“无极之内功修为,已非我们凡人所能想象,已能够使自己的心脉与天心地脉同呼同吸,又岂会轻易死去?只是他已看破世间红尘之事,不想让一些繁琐俗事侵扰于他,才散布自己已经仙逝之消息的,但一个要想真正地从世事间挣脱出来,又谈何容易?他老人家隐于西域无名山中,仍是不时要做一些除暴安良之事。因为他武功超凡入圣,所以西域之人既使见到他,也只能是惊鸿一瞥,无法瞧清辨清,见他可以在瞬息之间让好恶之徒命丧黄泉,便争相传说他是神人,称他为白色之神!”
  “白色之神?”简青门惊讶地道。
  边左城道:“不错,无极已有百余高龄,但他能引天地正气为内息,视之仪容仅在四旬左右,而且喜着白衣,侗傥卓绝!”
  简青门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一个百多岁的老人怎么还可以称为‘倜傥卓绝’?那不成了老怪物?我看早该是鸡皮鹤发了。”但看麻小衣、边左城这样的人物说到无极,仍是如此一脸崇仰,自己心里所想自然是绝对不会说出的。
  麻小衣道:“当我赶到‘空剑山庄’时,庄内已是血流成河,尸首遍地!其状惨不忍睹!
  在死者中,有姑苏墓容政,大理段圣,还有宁少侠、叶少侠。”
  方雨脸色一变,惶然道:“叶……叶少侠是谁?”
  屋内一下子沉默下来,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太自然。方雨心有所悟,颤声道:“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房画鸥叹了一口气,道:“红楼他……他也遭了毒手了!”
  叶红楼与方雨自小青梅竹马,二人感情颇为笃厚,长大成人后,又常奉房画鸥之命一同行走江湖,连武林中人都公认他们是天作地合的一对。方雨虽然不能明白她对叶红楼的情感是师兄妹之间的情感还是男女之情,但这份情感却是很深很纯的。如今,突然听说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三师兄已离她而去,你叫她如何不心痛欲绝?
  巨大的悲恸,使身体本就已极为虚弱的方雨,晕眩过去了。
  房画鸥见方雨晕眩过去,忙将自身的内家真力输入方雨体内,少顷,方雨悠悠醒来,已是花容失色,泪如雨下!
  房画鸥忙点了方雨的晕穴,方雨便沉沉睡去。
  众人心知房画鸥的用意是为了不使方雨沉浸于悲伤中而伤了身体,便齐齐退了出去,让她静静休养。
  ※       ※       ※
  其实向长安早已暗暗喜欢上了方雨,但其心智、武功、容貌都不及叶红楼,而且叶红楼远比他能说会道。而像他,总是木木讷讷,不会讨方雨欢心,因此他一直自惭形秽,把那份爱意深深地埋在心里。
  这一次,方雨伤成如此模样,他自然心痛如割,只是在师父、师弟及外人面前,不敢表露。而叶红楼的死,却使他心乱如麻,他们是同门师兄弟,自然有兄弟情谊,但向长安却发现自己在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欣慰!
  发现了这一点,向长安极为痛苦,他不明白自己的灵魂怎么这么狭隘、龌龊!向长安暗晤痛斥自己,咒骂自己!
  他心道:“我怎么能够因为三师弟也喜欢师妹,就如此待他呢?如果师妹知道这一点,一定会更加瞧不起我的!”
  忽又想:“不对,我并不是因为三师弟死了而高兴,而是因为以后我便可以更好地照顾师妹而高兴!如果师弟不死,我也能更好地照顾师妹,那么我一定更高兴的……”他也不明白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之,他是太爱师妹了,所以才会如此胡思乱想的!
  当这“爱”的字眼闪过他的脑际时,向长安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胸膛中的血似乎也一下子沸腾起来!
  先前,他自知无法与叶红楼相匹比,所以一直把自己的情意压抑着,甚至连想都不准自己去想。如今这个念头已一下子占据了他的所有心思!
  他在心中大声叫喊道:“师妹,从此我一定会呵护你疼你爱你,比三师弟更爱你!就算你看不上我,我……我也心甘情愿!”
  这些话,只是在他心里想想而已,而脸上却已变得通红,似乎满世界的人都已听到了他这些话!
  突然,他觉得自己手臂一痛,不由叫了一声:
  “啊哟!”回头一看,却是二师弟简青门!
  简青门大声道:“师兄,你丢了魂魄么?”
  向长安“啊”了一声。
  简青门道:“我在你后面喊了半天,你就是充耳不闻。”
  向长安忙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简青门道:“师父有事找你。”说到这儿,他诡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可能是好事!”
  向长安刚刚恢复过来的脸又一下子“通”地红了,有些仓促地道:“什么……什么好事?”
  简青门看着他道:“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跟个大姑娘似的羞红着脸?难道是心里有鬼吗?”
  向长安心里还真的有点鬼,简青门一说好事,他便想到了方雨,心想师父是不是要对自己表示什么呢?口中却道:“这几天我上火了。”
  简青门道:“呸!没听说上火之人还会红脸的。我猜呀,师父这次大概会让你出去办些事。”
  除了师父外,简青门对谁都是没大没小的,对向长安这个憨厚有余威仪不足的师兄自不必说了,向长安也不介意,他道:“就我一人吗?”
  简青门瞪了他一眼,道:“你一人能行吗?这回可是一件大事!我们风雨楼此次得动不少人。”
  向长安道:“那……那师妹她……她……”
  简青门道:“师妹当然得留在家中,别说现在她伤得很重,就是伤好了,她的武功十有八九也是废了,以后恐怕是再也无法行走江湖哆。”
  向长安大惊失色道:“你胡说!”
  简青门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大师兄如此怒容满面过!于是他也生平第一次对向长安十分恭敬地道:“师兄,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边前辈所言。他对师父说这事时,好像师父还很生气。”
  向长安急道:“他……他……”下边的话终还是没说出来,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
  “也好。”
  这实在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简青门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向长安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他哪会知道向长安此时想到的是如果方雨失去了武功,那么她要依靠他照顾的地方就更多了。这对向长安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当然,他也知道这有些自私,但既然方雨失去武功基本已将成为事实,他觉得自己这样想也不能说太过分。
  见到师父房画鸥时,与师父在一起的还有“无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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