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命之光-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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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首往事的时候，雷菲卡总是会感谢那个叫做赫伦迪尔的恶魔曾经告诉他的一番话，如果没有那一次交谈的话，也许自己不会像今天这般，将德鲁伊法术修习得如此之强。
如果说雷菲卡的第一次转折点出现在幼年时期和赫伦迪尔的一次见面的话，第二次人生转折点，则是出现在这不久后的一次见面。
这五十年里，尽管和恶魔没有什么交流，没有体会到邪恶与欺骗，可是自己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回想过去，总感觉在这里因为缺失了这件东西，而变得很压抑。
直到有一天，魔界抓获了人类的一男一女，将他们关在了魔殿的死牢之中，而听说有人类到来，雷菲卡立即前去探访。
尽管雷菲卡受到恶魔们的疏远，但是因为魔王一直有愧于他的母亲，所以始终承认他王子的身份，并且有着和其他王子相同的权力。
当雷菲卡进入后，看到了正在里面的那对男女，男人是一名强壮的战士，而女人则是一名魔法师，当看到雷菲卡进入的时候，男人冷漠地对他哼道：“你是要来审问我吗？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那个女子却感受到了一丝异常，因为雷菲卡和其他的恶魔不同，身上的气质和其他恶魔并不相同，而且从他的身上，她仅仅感觉到了极细微的恶魔之力，而更多的，竟然是自然之力！从相貌上来说，竟然也有些人类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有德鲁伊应有的自然之力？”女人问。
不过雷菲卡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是人类吧？”
“是的。”女人回答。
“现在的人界是什么样子？”
“充斥着阴暗与卑劣、欺骗的地方！”男人愤怒地回答。
“不，我的丈夫，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那里充满了希望与美好。”
“为什么，你可别忘了，如果不是被人出卖，我们也不会这样！”男人说。
“不过，那仅仅是少数人而已，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倾向与正义，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被绳之以法。”
听着他们的对话，雷菲卡感到很矛盾，明明很黑暗，为什么也会美好？
于是，他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那好，我告诉你，魔界象征着绝对的混沌与黑暗，所以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感受到那种阴暗与美好并存的情况，只有当你去过人界，才会切身体会到它的一切，光明与黑暗并存，美好与卑劣共有。”
雷菲卡很难想象，虽然以前也曾听母亲提到过，但是凭借现在的他，很难理解那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景。
“现在该轮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为什么你会有些像人类，而且会德鲁伊法术？”女人问。
雷菲卡这时反问他们二人：“你们知道芙雅吗？”
那对于这些人类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两人也听说过这件事情，所以女人回答：“据说是距今一百五十年前的一位大德鲁伊，她曾经为了整个凡间，只身深入恶魔军中，后来，恶魔军撤军，她也随之音讯全无。”
“你为什么问这件事情？”男人问。
此时，整个死牢之中显得很空旷，只有外面的狱卒在把守着这里，他们的话不会被任何人听见。
“因为，我是芙雅的儿子。”
雷菲卡的话让两人惊讶至极，不过看到萨南那有些人类特征的相貌，以及浑身散发出的自然之力，女人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么，你的父亲是……”女人问。
“是魔王，当年妈妈一人击败了父王，并以此命令他撤军，不过魔王的条件是要她成为自己的妃子，为了所有人，妈妈答应了父王的要求，跟随父王来到了这里，并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原来传说是真的，芙雅为了所有人，甘愿献出自己的一生……”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雷菲卡，这个英雄之子。
“看得出来，你应该继承了你母亲很多，我想，在这里很难再学到除了暗黑魔法以外的其他魔法了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今晚可以把我的元素魔法传授给你一部分。”
在女子的传授之下，雷菲卡学会了一些元素方面的基础魔法，在这方面，雷菲卡同样拥有着极高的天赋，令这名女人同样大吃一惊，不过同样令她欣慰。
第四章 离开魔界
第二天，男人和女人被押上刑场，不过，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恐惧，这对夫妻只是看着彼此，脸上一直带着发自内心的纯净微笑，这在很久以前，芙雅的脸上也曾见到过。
人群中，雷菲卡恍若在这里千年来的缩影一般，站在了一个孤独的角落，捕捉到了这一幕，没错，魔界缺少的，就是这种微笑，可是，它背后的含义又是什么呢，又怎样才能拥有呢？而且，为什么在面对死亡之时，脸上依旧写满了幸福？雷菲卡在对魔界缺少什么这个问题豁然开朗后，却找不到这背后的任何答案。
从那一天开始，雷菲卡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而与此同时，他的德鲁伊魔法遇到了瓶颈，魔界并不能提供足够的条件令他突破这一层，这些事情交杂在一起，终于令雷菲卡下定决心离开魔界，因此，他找到了瑞茵，说明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可能我从那以后，就不再会回到魔界了。”
听过雷菲卡的话以后，瑞茵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同意，在她的眼中，魔界并不适合他，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直在这个地方踽踽独行，也许凡间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地方。
“收拾一下吧，明天我带你离开这里。”瑞茵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即补充道：“这么多年来，父王一直对你们母子充满了歉意，所以一直将你和其他的王子一样，列于王子中，所以，身为王室成员的你，拥有很多王室的能力，比如召唤黑骑士，现在就让我来教你这方面的方法。”
于是，瑞茵开始向萨南传授召唤黑骑士的方法以及其他王室成员应有权力的使用方法……
传授完毕后，瑞茵提醒萨南：“记住，黑骑士的召唤数量不要太多，最好在一百人以内，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召唤，否则引起注意的话，会引起麻烦的，对于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这件事。”
“嗯，我记住了。”
之后的一整天，雷菲卡都在收拾东西，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以后，他来到了后院中，母亲的坟墓，将她的骨灰盒挖了出来。
“妈妈，我马上就带你回故乡了。”
对于前去人界，雷菲卡憧憬的同时也显得迫不及待，也许这是自己停留在魔界的最后一天了吧？在这里的一百多年里，他没有任何归宿感，除了和瑞茵相处的时间以外，一直都是一个人度过，对于这种生活，雷菲卡早已心生厌倦。
第二天，瑞茵带着雷菲卡离开了这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庭院，来到了魔界与人界的交界处，两人面前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有一扇门，上面纹刻着奇怪的符文。
“那里就是恶魔之门了，从那里出去以后，就是凡间，这里通向人界西部的一处沙漠，从那里一直向东走就可以抵达人界，之后怎样，就完全依靠你的能力了。”瑞茵指着那扇门说道。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不用谢，到了人界之后，要变成人类的样子，不然会引起混乱，而且，你也不能再使用雷菲卡这个名字。”
雷菲卡明白，瑞茵怕这个名字会给自己造成麻烦，“我明白，那我就叫萨南好了。”雷菲卡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不过其中原因他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它而已。
“嗯，可以，那么，我从现在开始，也该改叫你萨南了。”
“只要你想的话。”萨南回答。
“嗯，如果已经准备好的话，就去吧，萨南。”说这句话的时候，瑞茵也显得极为不舍。
萨南在临行前，放下了自己携带的包袱，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瑞茵，感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
瑞茵同样也紧紧地抱着他，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最亲的弟弟，当离开这里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想要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
临行前，瑞茵递给了他一袋人类通用的金币，萨南将其收进包里。
在瑞茵最后叮咛过萨南后后，离别的时刻到来了，看到萨南依依不舍的样子，瑞茵挤出了一丝笑容：“也不是永别了，你也可以回来看看我啊，或者我去人界看你。”
萨南也是勉强笑了一下：“也是呢，那么，我走了，照顾好自己，瑞茵。”
没有再回头，拿好自己的东西以后，大踏步地走向了恶魔之门，打开门后，外界的白光照射而来，在那白光之中，萨南逐渐化作一道剪影，且越来越模糊，直到恶魔之门彻底关闭，他的身影完全消失。
在弟弟离开后，瑞茵长叹了口气：“我有信心，你会在人界找到自己。”
*******
恶魔之门的彼端，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此刻正值正午，骄阳炙烤着整个大地，放眼望去，只有天空的蓝和大地的黄，不过这对于适应了地下灼热能量的萨南，并不认为这种温度有多热。
不过，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天空，还有那耀眼的太阳。
当看到那散发着光和热的天体，萨南不禁用手遮挡住了眼睛，常年生活在魔界的黑暗之中，对于这种光芒显得有些承受，光是适应太阳光，萨南就耗费了很长时间。
而且，到了夜晚的时候，他看到了夜晚的月亮和星辰，和太阳的明亮不同，月光显得格外柔和，在天空中的星河的点缀之下，令萨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静谧感，就像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一般。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地明白了人界的白天与黑夜，据芙雅所说，还有着春夏秋冬四季，那又是怎样一番情景呢？萨南非常期待。
借助以前学会的德鲁伊法术，萨南将自己化作一只巨大的雄鹰，并且将所带的物品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背上，就这样直冲云霄，在其中不断地穿梭，感受着风拂过面容的的惬意，如此畅快淋漓的感觉令萨南高声鸣叫起来，鹰的声音在这沙漠之中不断回荡。
第五章 村庄
飞了很远，终于在一处山峦起伏的地方，能够看见人类的村庄，所以他降落在了村庄的外面，在一个无人经过的地方化作人类的形态，背着身上的行李向村庄走去。
此刻正值黄昏，结束了一天劳作的农民们扛着农具，唱着欢乐的歌谣，三三两两地向村庄走去。
“哟，年轻人，你是来这里旅行的吗？”一名农民看到这个外来的少年，问道。
萨南回头看去，那是一位胡子浓密的老农夫，正牵着牛，停留在他的边上，那位农民看起来非常和蔼，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嗯，我是来人界……哦不，我刚刚从沙漠那边回来，准备回去。”
“沙漠，你很了不起啊，那边除了一些修行的武者以外，很少有谁愿意去那种地方，你是去修行的吗？”
“算是吧。”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农民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围了上来，萨南在魔界之中一直踽踽独行，何尝见过如此阵势，这令他感到很不自然。
周围的农民们开始问他关于外面的问题，萨南毕竟也是第一次来人界，了解得也并不是很多，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今晚你是来这里住宿的吗？”老农夫问。
“不，没有这个打算。”
“是因为有急事吗？”老农夫问。
“……不着急。”
“那今晚就来这里住吧，明天启程如何？”
架不住村民们这么热情，萨南最终同意在这里住下。
回到村里的时候，可以看到农妇们在村子里面聊着天，同时也在等待自己的丈夫归来，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很淳朴，笑容也比魔界的恶魔们要纯净得多，对于从未见过如此淳朴的地方的萨南来说，他感到震撼，在魔界，也许会有这种聊天，但是却不会有这种笑容，这也是恶魔一直以来缺乏的东西，这种纯净的笑容，同时也令萨南感到心情愉悦，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喜欢就这样，看着这种笑。
这天晚上，他住在了老农夫的家，他的妻子同样是一个很地道的老农妇，正在家里缝缝补补，看到丈夫回来，赶忙起身相迎，但是当看到他身边的少年时，疑惑地问道：“他是谁？”
“他是外来的人，来家里住一个晚上。”
萨南这时，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金币，递给了她：“这个金币，算是我在这里的住宿费用。”
农妇接过金币后，态度缓和了很多，邀请他进屋，并为他加了一套餐具。
几人聚在餐桌上聊了起来，据他们说，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人族七大王国之一的罗尔吉那王国，位于人族的最西面，而乌诺则位于人界的最中心位置，而现如今，人类七国正在联合对抗兽人，不过因为这个村子远离战区，所以村民们尚可高枕无忧。
席间，萨南和农夫喝了些酒，这里的酒相比于魔界来说要淡很多，萨南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农夫已经有些醉意了。
这时，萨南问起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听说过芙雅的传说吗？”
“就是那个打败恶魔的英雄吗？”农夫问。
“是的。”
“她啊……一个人去挑战魔王，后来恶魔撤军，最后音讯全无，在那以后，人类将她列为英雄载入史册，以前还会有纪念活动，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说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孩子，我看你酒量不错啊，就算是在镇里，也没有人能喝得过我，你……还是头一个……”
毕竟拥有恶魔血统，人类的酒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结果，萨南还没怎么样的时候，老农夫就已经醉倒了。
“来，接着喝……”就算是醉倒了，他依然还在高声说着。
一直以人类的节奏生活的萨南，每当到了固定时间就会睡觉，也就是在这夜晚，母亲曾经对他说“人类到了夜晚就会睡觉”，直到现在他才有了体会。
第二天，正当他一觉醒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走出房间后，听到外面的人们开始变得焦虑不安，上前询问的时候才知道，有一伙乱军，昨晚毫无预兆地袭击过一个村庄，夺走了那里的粮食，还把那里占据为自己的根据地，而那个村子距离这个村子仅有一天的路程。
“他们最快今天就会来，怎么办？”一位农民说。
看得出来，农民们很害怕，萨南这时问道：“为什么不去找你们的领主呢？”
“这种偏僻的地方，收税都要花很大的力气，谁还愿意管这里？”
有很多人准备收拾东西逃跑，不过还有很多人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无法离开，当萨南问及原因的时候，农民说：“他们要的话就给他们一部分就好了，跑了的话就什么都不剩了啊。”
人类的逻辑令萨南费解，光是理解起来就要耗费很多精力，在魔界，制度根本就没有人界这么复杂，后来，他想起了芙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人类比恶魔自私得多。”
而且，他的恨意在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出于好奇，萨南用精神连接获得了那边的天空中的飞鸟的视野，仔细看去，不过一百多人而已，本以为规模很大，没想到也就这么些人，不过有着全套装备，虽说和正规军相差不多，但是对付村里人足够了。
“为什么不反抗？如果硬拼的话虽然会有损失，但也可以击败他们啊，或者说打败那些看着他们的人，也有可能逃跑啊。”萨南不解。
在这天傍晚，有十个人骑着马，出现在了村中，如此的打扮自然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
这样一来，似乎也正合那些人心意，在街上，他们开始高喊起来：“这个村子的人都给我听好了，明天我们的人会来这里收粮，如果粮食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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