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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紫禁城魔咒-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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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无可能!听着,黑萨满,你杀不了我,我是不灭的,你的第十二世也终将落空!”

我身后涌来潮水的声音。我回身,发现曾经平静的湖面竖了起来。湖水向上隆起,形成巨大的水墙,黑色的枯枝败叶涌起浪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面孔,脖颈下连着黑湖。

“黑摩罗!”

黑摩罗就是死水。

与黑摩罗的翻滚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阵女人的狂笑:“我等这一刻,也等了两百八十三年。”

“皇帝陛下,我来解开您最后的困惑。当年,叶赫灭亡之际,叶赫城被焚,叶赫那拉王族所有男人被杀,只留下一个叫尼雅韩的小男孩。这个男孩随觉罗入关,改姓纳兰。尼雅韩的父亲叫金石台。尼雅韩就是纳兰容若的祖父,叶赫老女,布西亚玛拉,就是纳兰性德的曾祖姑!”黑萨满说。

我猛然记起,每年清明前后,太后都要以踏青为名前往圆明园以北,一个叫皂甲屯的地方。纳兰明珠一家败落后,宅子和花园都归属皇室,唯独纳兰祖祠在一片萧瑟中独存,太后去那里,无非是祭祖。

所有的疑虑散开了,这就是源头。

她如黑色巨浪般的脸从高处俯视我们。她是邪灵。许多年前,邪灵从海赢观崩裂的石座下出逃,在火光中升腾,她曾嘲笑过眼巴巴望着她的恭亲王。这一幕终于在今日重现,只是那片酷烈的大火变成了黑摩罗的巨浪。

我和黑萨满背靠背站着,举剑,预备反击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皇帝,这是黑萨满与邪灵的决斗,也是觉罗与邪灵的决斗。皇帝留意不要卷入死水。那不是真实的水,全是些腐败的摩罗花的枯枝败叶,却可以置人死地。我但愿珍妃娘娘,尽快取出迷宫里那一纸摩罗花,黑摩罗就会退去,邪灵也就失去了一半魔力——倘若我无法刺中邪灵,就请皇帝看准刺中邪灵要害的机会。”

黑萨满再次扔出斗篷将李莲英困在里面。李莲英之梦被再次释放。这次,关在这瓶子里的邪恶将对峙另一种邪恶。

李莲英之梦一旦着地,不等黑萨满和我的说什么,就迅速膨胀,数秒即变得与黑摩罗同等大小,而我和黑萨满都站在他的左右肩上。在我们还未站稳之际,黑摩罗的巨浪劈头盖脸扑打过来,这种打击不似在摩罗花海那样刀光剑影,若说论剑,邪灵用的,该是无影剑,根本找不到变化,也找不到方向。

“皇帝,请您闭上眼。李莲英,睁开你的双眼,你要认出她!”

闭上眼就是让雄剑出手。闭上眼,就是离开那个胆怯的我,让雄剑深入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乃至骨血。当我闭上眼,我发现我处在另一个地方,不在时间的范围,也走出了自身的记忆,那些曾经组成我的记忆多么不真实。皇位、宝座、宫女子、皇亲贵戚、太后、母后、醇亲王、福晋,这些影子在我脑子里飞快旋转,却并不属于我,不是我的记忆,这些组成我之为我的东西多么不牢靠,多么虚弱与虚无。被诅咒的就是这个人,和这些记忆。而我可以离开这一切,借助雄剑。在雄剑挥动的时候,我以它的速度和力量,将所有属于我的记忆甩了出去,脱离咒语。随后而来的,是空白,腾空后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如果没有雄剑,我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一个空间,让我卸下所有束缚。也许我会被死水淹没,被黑摩罗的残枝败叶毒死,但是我希望这一刻延续下去,这一刻,我让位于雄剑,被它占据和使用。我发现还有一个我,这个我在一切之外,有着新鲜的不被污染的活力。

快速旋转的黑摩罗,形成了一个狭长而漆黑的隧道,我们困在了里面。死水的隧道,散出腐败的臭气。

没有攻击,可黑萨满说这更糟,看不见攻击,也就无从对抗。很快,我们就会窒息,而当我们被死水染黑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这许多枯枝败叶中的一片。

“皇帝,一起用力,砍断它。”

黑丝带般狭窄的隧道还在缩小,要将我们挤扁,窒息,又像要将我们举到高空,再甩出去。我挥剑,却看不到剑落何处,只是凭感觉朝那正在收紧的地方横劈过去。在一片深黑中,宝剑与隧道相碰的一瞬爆出耀眼的光芒。光线是从隧道撕裂的地方涌入的。我们需要更多的光线。光线意味着生的机会。我们挥剑,将包裹着我们的隧道砍出无数孔洞,然而,从孔洞中泻入的除了光线,还有黑色的摩罗死水。死水涌向我们,在死水里,宝剑根本无用武之地。可除了剑,这唯一的武器,我们还有什么来阻挡这倾泻的死水?很快,我不再能感觉到收紧的隧道,它铺展开,与死水连成一片,我眼里不再有电光火石,只余下茫茫无际的死水。我依旧紧握宝剑,我相信宝剑是万能的,能对付任何一种攻击。可它拿水毫无办法。黑萨满,我,李莲英之梦在死水上漂浮着,随时会沉入水底。李莲英之梦最轻,几乎没什么分量,只有他没有沉入水底的危险。我命李莲英之梦托着我和黑萨满,不想,这梦的臂膀竟然成了死水中的船舶。

太后站在华盖下,注视着死水上的动静,而宝座上,此时,坐着的,是一位小格格。我咬了咬舌头,认出,她是大公主。

她是十二岁时的大公主。十二岁的大公主端坐在宝座之上,目光空洞,一无所视。她是邪灵的人质,一直未曾长大。邪灵附体于太后,邪灵的裹尸布一直囚禁着大公主的梦。

李莲英之梦托着我们前行,可我看不到靠岸的迹象,那是一段无法缩短的距离。我猜爱妃和磨指已经进入迷宫,也许正在打开琉璃樽,如果她有钥匙的话。也许,他们正在寻找钥匙。我不知她将如何应对,想必琉璃樽里的东西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妖术,她如何解除咒语呢?

它就是咒语,一朵白描摩罗花。

解咒

无法想象,在绮华馆的地下花园,将会是怎样一场恶战。

我原本与皇帝一起去了延春阁。在见到黑萨满和白萨满后,我请命去了毓庆宫。毓庆宫的迷宫里有一尊白描摩罗花。我必须去毓庆宫。这是突然闯入的、无法改变的念头。我不知道,到底谁是预言中的解咒人,是皇帝还是我?可琉璃樽里的白描摩罗花必须摧毁。所有的摩罗花都来自它,摧毁它,也就摧毁了地下花园。当邪灵现身,摩罗花无疑会带给皇帝凶险。皇帝身边有黑萨满、白萨满、李莲英,以及李莲英之梦。我有磨指和灵物。我和皇帝在延春阁门前匆匆告别,从最近的一条路,赶往毓庆宫。

自逃出迷宫后,我曾尝试带皇帝来毓庆宫。可皇帝眼里没有迷宫,我也无法开启迷宫的门。

这次来,说不准,是出自灵物的意志。我记得嘉顺皇后的警告,也看到了它对李莲英意志的侵占,因而我要去毓庆宫的决然不可阻止的想法,至少有一半来自灵物。在进入毓庆宫前,我通过磨指让灵物发出声音。

“我们必须去毓庆宫的理由是什么?”

“你已经想到了,只有摧毁纸上黑摩罗才能解开咒语,使地下花园的摩罗花失去魔力。”

可见我受灵物驱使,它支配了我的部分思维。看守毓庆宫的太监也睡死过去。释放梦,这招很灵,解除了整个后宫的防范。我们顺利进入毓庆宫,没有遇到监视和阻碍。这种自由畅通我从未享受过。沿着毓庆宫的中轴线很快就到了藏书室,第三次,我站在迷宫的木门前。上次我没能推开这扇门,无法让皇帝相信我的诉说。皇帝不愿意看见,不愿他一度信任的事物在一瞬间化为乌有,皇帝只愿看见他愿意看见的东西,因此,我明知那里有一扇门,却也无法打开。

我推开门。以前的噩梦就在眼前,没有丝毫改变,一个连着一个,每个房间,只有极微小的差别,房间里所有物品无法摧毁,施了魔咒。魔咒是唯一的解释。我想起太后那张从不变老的面孔。她说过,她是不死的。无疑,我打开的,是许多扇咒语之门。这些门,大公主第一次进宫时,从太后眼睛里看到了。第一次入宫,公主就已经回答了父亲的疑问,只是她和恭亲王都无法理解这些门,这些房间。甚至,公主看到了门的尽头,一个沉睡的少女。她是谁?她与公主对视,她投来的目光,险些化解了那一年的除夕夜。如果她持续看下去,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我无法回答。那年七岁的公主看到的,不该是邪灵。她是谁?还有,每扇门里,都有一个庭院,每个庭院都是破败而荒疏。她是哪一段时间?她或许是诅咒之前的布西亚玛拉。

上次我误打误撞,进入迷宫的核心,这次有灵物,还有磨指锐利的双眼,我便不用在迷宫里兜圈子,我毫不费力辨别房间里微小的差异,比如,这个房间里,梅瓶上的梅花比上一个房间多了一朵,或是案子的矮腿儿矮了几寸,或是文房四宝中的一件,毛笔和砚台上的刻字,雕花略有不同。这些微小的变化,帮我们尽快找出不再重复的新房间,免于我们在一个地方打转,被困。

丛林般的房间将我们送入迷宫中心。

我们在接近白描摩罗花,我再次感到它的存在,它消极的核心,令一切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懊悔与沮丧。懊悔自己做错了一万件事,也失败了一万次,我得向它忏悔,顶礼膜拜。

我知道这些后果,也知道虚弱感会越来越强。离核心更近了,我正在失去一切支持的力量。在进入最后一个房间时,我不得不停下来,我需要更加强大的意志力,我需要灵物,哪怕被它完全支配,失去自我。

磨指紧跟着我。看一眼磨指就知道这种负面力量有多强大。磨指汗流浃背,远不如之前那般精神抖擞。进入迷宫后,磨指便无法隐身。隐身需要的是速度和灵巧的转换。这里的一切都是相反的,现在,超凡脱俗的磨指与常人无异。

“把灵物拿来吧。”我说。

磨指将灵物放在桌上。我触摸书本,强烈的颤动沿着手臂传向全身,我看到嘉顺皇后曾经见过的一幕,它,一个白色的影子站在一旁。

它站在我身边,回头就能看见,甚至不用回头也能看见。其实我没有动,是另一个我在看。我相信,甚至乳白色的它伸手就能将另一个我从身体里牵出来。我忽然想,它若是另一个邪灵呢?它此来是为了得到邪灵,它说过,得到那恶灵就可以不死,成为一本永恒的书。如果它的欲望的确只是这些,成为一本永恒的书又何尝不可。那么它最终要去的,是一个藏书室,它最终依托的,是一个痴迷的藏书人。它的意志会为它选择合适的藏身之处,或者它已经不需要一个藏身之处,一本永恒的书无论放在哪里,置于何种位置何种地方都不会被改变,它已经消除了衰败和灭亡的一切可能,摆脱了一切依附,损毁和破坏,这样的话,它又会去哪里呢?欲望无法得知欲望带来的结果,欲望在满足后会死去,可新的欲望又会产生。我望着它,我要解除咒语,摧毁摩罗花的底稿,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白色影子,难道不可疑么?

“没有我你将如何移出琉璃樽中的白描摩罗花?它只是一纸摩罗花底稿,却借画师之手复生出更多无以数计的摩罗花。摩罗花自身就带着咒语,它的咒语不是邪恶,而是消极。它是所有力量的负面,它由黑白两色组成,它在两种极端里转换,一旦被邪灵驱策就会成为单色黑摩罗。黑摩罗是有毒的咒语,花朵不断复生意味着咒语不断被重复被复制被念诵被记忆被流传。你可曾仔细看过花心处,那里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它通向哪里,它的边界又在何处。这世间更没有人能真正消灭摩罗花,看看吧,这迷宫里的房间,每一处陈设你都无法改变,因为花朵在运行,每一片花瓣都朝向一个不同的方向,照看着迷宫的每一寸空间。当你推开门,就进入了摩罗花的腹地,事实上,这并非迷宫,这处地方的特点,就是循环往复,不生不灭,中心,则是确定无疑的消极与负向。没有强大的意志怎么能接近它?没有更加强大的意志又如何能打开它的琉璃樽,它不灭的特性,注定它无法损坏,只能被好好保存。珍主子,能让它不被邪灵控制的方法,就是将它放进书本里。除了我,恐怕世间再无第二本书能收藏它。将它放进我的书页里,使它成为一页插图,是唯一的办法。”

我承认这是一个好主意,如果能的话。

“你原本要的是邪灵,如今却是黑摩罗。”

“我要的是不死不灭。邪灵将控制我,驱使我,以我为奴,而这张纸不会。”

我捧起书,握着灵物轻雾的手走进最后一个房间。磨指紧跟我,失魂落魄。这个圆形房间,说它是墓室倒更确切些。这里空气稀薄,消极从琉璃樽向四面扩散。这消极与一切不快——悲伤、恼怒、厌倦、疲惫、死亡、溃烂、腐朽、没落、肮脏、塌陷关联。台上有两盏长明灯照亮了琉璃樽。它奇异的吸引力,在吸取人身上的一切活力,每一个接近它的生命,都会被自身最负面的东西左右。磨指此时已泪流满面,而我双手绞在一起,只觉一种深切的痛苦正在让我的心碎裂般痛楚。我找不到原因,痛苦是不具体和没有根据的,是所有人都背叛我想要置我于死地而我又无法挣脱的痛苦和绝望,是甚而连我自己也要背叛自己的绝望——

我需要灵物,灵物也需要我。我将灵物——书,抱在怀里。

白描花悬浮在琉璃樽里,从各个方向看,花形都是相同的,它的完美再次让我震撼。它的每一片叶子和花心花瓣儿都正对着注视它的人。与花对视是危险的,花的中心是恐惧的源头,那里不断复生新的花瓣,形成新的复杂图形,让人在迷恋和厌倦中无力自拔,又无法弃之不顾。接下去,就会看见那些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幻影,各种稀奇古怪的面孔犹如烟雾不断变化,从一个形象转化为另一个形象。这是一个又一个地狱幻象,难怪它被称为地狱之花。然而,恐惧反而带给人相反的力量,由于惊恐至极,磨指拔剑劈向琉璃樽。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磨指的剑崩为三段,磨指被巨大的反作用力甩了出去,狠狠摔在我们身后的墙上。

琉璃樽没有丝毫改变。

“磨指,看着恐惧,用恐惧做点儿什么。”

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是这样对自己说的。而现在,却有三种力量对着它。也许,只有一种力量能对付它。人单纯的意志难以与它对抗,我们需要另一种意志。磨指艰难地站起来。是时候了,我们不能耽误太久,我们得将三种力量融合在一起。这想法来自灵物。它要将我们从躯体里牵出去。我从未见过这种力量,梦的力量,这也许是最后的指望。

它白色淡雾般的手伸向我。

“我要借你的梦一用。”

“拿去吧。”

相同的话又重复问了一遍,磨指像我一样交出梦。

它同时牵着这两种力量。

我第一次看见我自己。磨指也一样。

我们待在原地失去一切作为,我们无法支配自己。这是另一种恐惧。我们任由这种恐惧带走另一个自己。它牵着它们,那称为梦的东西。安德海和李莲英曾经囚禁了那么多太监和宫女的梦,他们奴役梦,使被奴役者失去最后的领地。身体是一个领地,梦是另一个领地。灵物牵着我的领地,将我面对摩罗花底稿时的恐惧,变成了对它的恐惧。灵物需要这种恐惧,恐惧里含有巨大的力量。

然而,我是否因此失去梦?

然而,这朵黑摩罗必须被取出,移除。

我从我梦的眼里看见另一个地方狂风大作,黑色的浪头正扑向皇帝和黑萨满,这景象险恶至极——去吧,拿走它,哪怕我因此变成一个无梦人,一个故人,或是永远被囚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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