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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柳残阳索命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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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大红花,虽然清瘦了许多,却难掩那自然之美。
  百恶老尼面色一片苍白,道:“是你……”
  七绝神君淡淡地道:
  “是我!二十年没有见了,你还是那个脾气,动起手来,恨不得要置人于死地,多大年纪了,也得给自己留点德,免得进了地狱,还要受那阿鼻之苦!”
  百恶老尼几乎给七绝神君那番话气结了,她瞪了七绝神君一眼,双眉倒竖,愤愤地吼了起来,道:
  “你这老不死的,眼看着就宰了那小子,给你七绝箫乱了阵法,别人怕你七绝神君,我们三个老东西可不把你放在眼里,今天,你硬要闯进来,看我老太婆不将你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此女性子急烈,气呼呼地跑到七绝神君面前破口大骂,七绝神君似乎很了解此女的性子,笑哈哈的不语。
  百善合什道:“施主不在七绝岛享清福,却跑来这里横上插一脚,难道这位小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七绝神君摇摇头,道:“跟本君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跟我女儿有点牵扯!”
  百善禅师微微一愣,道:“令媛?”
  老和尚的锐利目光一下子落在哈娃娜身上,哈娃娜在这老和尚灼灼,目光下,用嘴嘟了嘟铁无情,道:“他是我的……我的……”
  她本想说“他是我的朋友”,可是想起自己随着哈多奉铁无情为主,此刻,居然不知怎么说才好,百善似乎很能了解男女间事,合什道:
  “小友!你救不了他!”
  哈娃娜焦急的道:“你们要杀他,那就连我也杀了吧!”
  百恶闻言格格地道:“那好呀!能让你们死在一块,就成了同命鸳鸯!”
  七绝神君愤愤地道:“你胡说什么?”
  百恶老尼恨恨地道:“连你也在内,你也别想跑!”
  七绝神君哈哈大笑道:“那好呀!咱们几个老不死的再斗……”
  无心居士嘿嘿地道:“斗就斗,我们三个还会怕了你?”
  七绝神君向铁无情眨了一下眼睛,道:
  “在这里动手不够宽阔,有本事,你们跟我上峰顶,在那里我们可打上个三天三夜……”
  随着他的话声,七绝神君那宽大的身形倏地向上拔起,人若苍鹰般的向前掠起,眨眼间,人已在十丈之外,并回头向那三个老东西频频招手。
  百恶老尼受不了他这一激,厉声道:“好!我们难道怕了你?”
  只见三条人影如烟雾般的急纵而去。
  铁无情苦笑道:“哈姑娘……”
  哈娃娜面露凄苦的道:
  “铁公子!我爹曾交待我,他把这三个老怪物引走,我们就下手拿人,那黑三和老雪全吊在那里,我们先把俩人押走!”
  铁无情道:“好!”
  锥子和蝎子人早已拔起,解下老雪和黑三的绳子,各自点了两人的穴道,押着他俩往谷外奔去。
  一行人,眨眼间,已出谷外,耳边,却遥遥传来阵阵碎金裂石的箫声,空气中似是随着这阵箫声凝结着一股寒悚的杀气,而满山林子也随着箫音簌簌而响,可见七绝神君与这三个老怪物的杀伐是何等的激烈。
  蓦地里—一
  左边一个面容冷削尖下巴汉子,目光锐利的望着他们,那神情有些怪异,又有几许怀疑之色,眼见铁无情已经过他的身前,他突然沉声道:“站住!”
  屠一刀急吼吼地道:“干什么?拦路抢劫呀?”
  那汉子哼地一声道:“那位雪姓朋友请给我留下!”
  雪飞狐已清醒过来,他一见那汉子,叫道:“石班!救我!”
  石班,又是位震动武林的人物,太阿剑石班在江湖上可是顶尖中的顶尖,冷酷中的冷酷,挥剑必死人,不死人不挥剑,那柄剑可犀利的紧。
  铁无情冷冷地道:“你跟老雪是朋友?”
  石班冷冷地道:“略有交情!”
  铁无情摇摇头道:“我劝你少插手,铁鹰的事你管不了。”
  太阿剑石班的眼睛果然亮了,他的消息灵通得很,近日江湖的名组合铁鹰,他是久闻了,真难得,他才踏进骷髅谷便碰上了,他嘿嘿地一笑道:“你一定姓铁了?”
  点点头,铁无情笑道:“正是在下!”
  石班仰天一声大笑道:“那可幸会了!铁朋友,你们进了骷髅谷……”
  铁无情淡淡地道:“嗯,刚刚出来!”
  石班立刻面现惊异之色,他有些不信的道:“没有人拦阻你们?”
  屠一刀嘿嘿地道:“我们大大方方地进去,大大方方地出来!”
  石班怒叱道:
  “胡说!姓屠的,别以为我不认识你,十恶中人,我见过了八个,十恶又怎么样?在我石班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屠一刀怒声道:“好小子!有种,我老屠就斗斗你!”
  一摆手,铁无情道:“老屠!办正事要紧,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
  屠一刀对这位主还真尊敬,果然闭口不言。
  石班茫然的道:
  “骷髅进去容易,出来难,我干娘会那么痛快的让你们走,朋友,我难以相信!”
  铁无情冷冷地道:“你何不去问问你的干娘!”
  说完,挥挥手,蝎子和锥子架着老雪和黑三上路。
  石班怒声道:“我没让你们走一—”
  屠一刀憋不住了,怒声道: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那个老尼姑的干儿子,就在这里跃武扬威了,铁鹰兄弟不会含糊你,有本事尽可朝我兄弟来——”
  石班厉声道:
  “你想死!”
  仅见剑光在空中一闪,一抹寒劲迅快如电般的向屠一刀面上飞来,屠一刀哪想到对方的剑这么快,尚未会过意来,剑刃已至面门——
  只听一声冷笑,石班的剑突然荡了开去,叮地一声,石班只觉握剑的手腕一震,那只剑已失了准头,自屠一刀脸颊擦过,差一点就割了屠一刀那张并不年轻的老脸。
  太阿剑石班几乎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能拦住他的出手,从他学剑、练剑至今,他所面临的高手可说不下百来个,任何玩剑的高手,在他手里不是断臂,就是惨死,遑论有人能逃过他的手去,谁知自己这最拿手的出剑法,居然给人破了,不但破了,还将他的剑给击歪了。

  他失色之下,道:“你!”
  铁无情冷冷地道:
  “别仰仗着自己那手快剑,就能随意杀人,天下剑法比你快的太多了,石朋友,我要是你,就不会锋芒太露,现在,你的快剑已暴露了基本上的缺点——”
  石班震骇的道:“缺点,你说我的剑法有缺点?”
  点点头,嗯了一声,铁无情道:“你是玩剑的,仔细想想我的话——”
  石班嘿嘿地道:“铁朋友!甭想了,我只要你留下一句话。”
  铁无情一怔道:“什么话?”
  石班冷冷地道:“姓雪的是我的朋友,你放不放人?”
  摇摇头,铁无情坚毅的道:“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夺他回去,除非有人能杀了我。”
  石班大笑道:“我,石班就是杀你之人!”
  淡淡一笑,铁无情嗯了一声道:
  “有气魄,够豪情,你出手吧!”
  石班凭着一只太阿剑行遍江湖数千里,会过各门各派各帮会的剑手,每个与他交手之人,一听他的名,俱会在面上露出一种沉重凝寒之色,从没有一个能在他面前笑得出来,哪个不是小小心心的面对着自己,而眼前这位较自己还年轻的敌手,所表现的却截然不同,他显得那么轻松愉快,他的心忽然绷紧起来。

  石班的剑缓缓举了起来,道:
  “你是我所遇见最可怕的敌手!”
  淡淡一笑,铁无情笑道:
  “你以后就不会怕了!”
  一怔,石班道:
  “为什么?”
  铁无情冷冷地道:
  “因为你没机会再怕任何事了!”
  石班闻言大怒道:
  “你……”
  铁无情淡逸地道:
  “冷静点,否则你会死得更快!”
  太阿剑石班闯荡江湖以来,可没让人给这样玩过,他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让一只威猛的大狸猫给逮个正着,那只大狸猫仿佛在用它的爪子,有一爪,没一爪的戏耍着他,而那只老鼠却全身抖索的在生死间挣扎,狸猫代表铁无情,老鼠正是他自己。

  石班懊恼地吼了起来,道:
  “妈的,你有何能耐这么嚣张……”
  随着他的吼声,他的剑刃已随手劈了出去,此人的剑法果然有不可忽视的能耐,那一挥,剑刃的速度和威力竞能碎金裂石,狠辣得令人寒颤。
  剑光已闪过铁无情的面前,快得有如苍穹寒光一闪。
  铁无情断喝道:
  “果然不错!”
  铿锵声若晴空里的霹雳,那柄王者之剑已悄然迎了上去,叮地一声,两剑一触,火光一溅,真如羚羊挂角,海阔天空的已穿进石班的剑幕之中。
  石班骇异大叫道:
  “我的妈!”
  他可没想到有人的剑法比他犹快上半拍,当他从惊梦之中醒过来之时,那柄剑已穿过他的肋骨,他痛得大吼一声,缩身而倒,鲜血已喷了出来。
  铁无情将剑拔了出来,道:
  “你命还算大!”
  石班颤声道:
  “我会报仇!”
  铁无情赞声道:
  “还像条汉子,我会等着!”
  石班捂着肋骨的剑伤,面色由红变白,他忍着那锥骨的刺痛,将太阿剑握得好紧,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位令他永生都不能忘记的强敌。
  一挥手,铁无情道:
  “上路!”
  雪飞狐面色如灰,他那唯一的一点希望都幻灭了,此刻他已想像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全身竟抖索起来,绝望得如一只垂死的野兽,再也使不出那股狠劲了。乞怜的望着铁无情冀望着那仅有的一点希望——
  咚地一声,屠一刀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怒道:
  “妈的,你还在等什么?”
  雪飞狐向前一栽,差点没跪下,他踉跄的爬起。
  黑三倒还像条汉子,闷不吭声的走了!
  风冷嗖嗖地令人泛起一阵寒悸,暗暗的天空,幽幽地令人有种凄苦的哀伤,那一对白烛在风啸中摇晃,一明一暗的几乎要被风梢子吹灭——
  三炷清香袅袅地飘着轻烟,缓慢的在空中扩散,叠叠的冥纸已被烧成了灰,在飞扬、在盘旋,周遭有若幽灵似的闪晃着幢幢影子,哈娃娜跪在那堆起的拱坟前,泪如断了线样的滚滚而下一—
  “爹”
  那凄厉的呼叫,令人心酸,谁都会掩鼻而泣,黑三已跪在他老友的坟前,一阵自责和愧疚,使他也淌下了泪水,哈多和他有过命的交情,只因为一时的贪念,使他泯了心智,做出不仁不义的举动,他很江湖的表白了内心的愧悔,已将自己的罪行,一力的承担了下来。

  那张脸已寒冷的布上一片沉痛,铁无情的嘴紧紧的抿着,内心的创痛使他不知该如何惩处这个叛帮兄弟,黑三不但已奉他为主,更是铁鹰的一份子,虽然自家兄弟犯了家规,但,他真不愿有那种惩处的场面出现。
  屠一刀在兄弟面前,首先忍耐不住,叫道:
  “当家的,你说话呀!”
  铁无情当然知道屠一刀指的是什么,他咬了咬嘴唇,那句话他实在不愿意吐出来,可是所有兄弟把目光全落在他的身上,他身为铁鹰之主必须有个明确的交待,长叹了口气,道:
  “破门!”
  那是道上的规矩,背了道义、丧了义气,组合里有组合的法则,有帮会的规矩,破门,就是逐出组合之外,对道上兄弟来说,这是最严重的惩罚,兄弟犯了错,宁可三刀六眼,也不愿意破门,破门之后,道上就永远没得混了,所有兄弟都会唾弃你,那种耻辱,无人愿意承受。

  屠—刀狠声道:
  “黑三!当家的要破你的门,可有意见?”
  摇摇头,黑三苦涩的道:
  “没有!”
  屠一刀嗯了一声道:
  “行!”
  他回身喝道:
  “拿家法!”
  立刻有位黑衣兄弟,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那托盘里有一条红巾,一柄耀眼夺目的匕首斜放在托盘里,屠一刀伸手抓住了匕首,大声道:
  “兄弟破门情谊断,”
  “各分东西两无情!”
  只见四周的兄弟齐声叫了起来,虽然仅仅十四个字,但由兄弟嘴里吐了出来,个个眼里都含着滚滚的泪水,血浓于水,喝血酒,拈过香,举过头,发过誓,而今,断义化血,那份情,那份义,全然了却,这是件多难受不易的事

  黑三已抖颤的紧咬着那宽厚的嘴唇,鲜血已从嘴角淌了下来,他忘了痛楚,只是万般的悔恨。
  屠一刀抓起了匕首,问道:
  “结义已裂,破门无情,你是否还有话说?”
  摇摇头,黑三垂泪,道:
  “没有!动手吧!”
  屠一刀哼地一声道:
  “好!兄弟还是条汉子!”
  伸手抓起黑三顶上一绺头发,匕首已将那绺发丝割断,屠一刀握着那绺发丝高举在头,厉声道:
  “兄弟已非我门之人,结义一场,离场不杀,而后哪里见哪里杀,黑三,你滚吧!”
  刹那间,全场兄弟的目光俱落在黑三身上、,黑三在哈多的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五个头,又跪在铁无情的面前,泣声道:
  “请当家的原谅兄弟的不忠!”
  黯然的一叹,铁无情道:
  “去吧!望你能重新做人!”
  黑三站起来拱手道:
  “谢谢当家的!”
  他向全体铁鹰兄弟们瞄了一眼,突然,伸手抓起那柄匕首,照着自己的胸口戳去,一刀见血,鲜血陡地冒了出来,喷洒在坟前。
  铁无情一震,道:
  “黑三!你……”
  颤了颤,黑三惨声道:
  “我对不起哈多、对不起兄弟、对不起铁鹰,活着会更苦,死了还能解脱……兄弟我先走了……”
  那只握匕首的手在自己胸前一绞,肠子刹那间翻了出来,黑三在痛颤声中,倒在哈多的坟上……
  屠一刀傻愣愣地僵在那里,所有铁鹰兄弟俱垂下了泪,虽然黑三已破了门,毕竟跟他们有过兄弟之情,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眼睁睁地看他倒下,这不是任何人愿意见的。
  屠一刀含着泪道:
  “行剑礼!”
  那是道上的规矩,有兄弟为组合舍命、为道义丧生,组合里的兄弟必以最崇高的武者之礼敬仰他,随着屠一刀的喝声,一道道冷刃随风而展,全部肃默的向黑三挥剑示意,黑三若是英灵有知,也当含笑九泉了,毕竟,兄弟没有舍弃他,虽然他罪不可赦,兄弟还是兄弟。

  半晌,铁无情那干涩的嘴里,艰涩的道:
  “厚葬他……”
  屠一刀悲伤道:
  “会的……”
  风在吹着,呜呜地有若呜咽般低泣着,孤坟冷丘,随着生命的终结,又有新的开始,天生万物循循不息,而江湖更是如此。
  荧荧黄光自灯影里透出来,透在铁无情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他的右手紧紧捏着拳头,似乎有着莫大的痛苦事要决定。
  什么事让这位年青俊彦如此烦脑,苦苦不能下定决心?他猛地在桌上捶了一拳,登时将守在身边的屠一刀吓了一跳,他急吼吼的道:
  “少主,什么事这么烦?”
  叹了口气,铁无情道:
  “老雪……”
  屠一刀嘿嘿一笑道:
  “一刀了结了,不是替老爷子报了仇么?”
  摇摇头,铁无情痛苦的道:
  “真那么容易我就不烦了,想想看,老雪是我爹的兄弟,虽然他不义、他弑主,可是,他却是我的长者,在排行上,我须叫他一声六叔,要处置一位有特殊关系的长者不是件容易的事。”
  屠一刀摇摇头道:
  “大丈夫恩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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