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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还珠楼主_黑孩儿-第13章

小说: 还珠楼主_黑孩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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髻、身材矮瘦的老者,同坐月光之下。面前山石上放着一个茶炉和几个茗碗,壶水正沸,茶烟袅袅,正在对月闲谈。
  元礽看出道人正是师父柴寒松,惟恐失礼,低唤:“多谢师兄背我这长一段,师父师叔现在前面,容小弟上前拜见。”话未说完,那文士装束的老者正是石云子,已偏头笑道:“无须。此时伤后行动终非所宜,还是背来此地吧。”元礽见两地相隔十来丈,自己话说极低,竟会听去,对方语甚从容,声并不高,却字字人耳。自从悟出七字心法,已成行家,知道此老内功已臻绝顶,口气如此宽厚,可见器重,越发心喜,因香谷子先答:“弟子等遵命。”人未近前,不敢远答失礼,晃眼走到,刚一落地,待要随同礼拜。寒松已先拦道:“徒儿此时先勿跪拜,三师叔一向不拘礼节,伤愈礼见一样。这次颇难为你,如非照我所传用功,哪有生路?只是太不自量力了。可去那旁一同坐下,少时再给你医伤吧。”云子接口说道:“鼠贼欺人太甚,上来便下毒手,怎能怪他不自量力?我弟兄门下遇敌,几时有人不战而退,任人欺负的么,此事不久便须还他一个了断。你一切马马虎虎,我不似二哥近年那好说话。”
  元礽早已得人指教,因奉师命,便不强行礼拜,恭恭敬敬走将过去禀告道:“弟子徐元礽,从小读书,未曾离开家乡一步,连师叔师伯百岁英名,也只适才听二位师兄说起。因受敌人暗算,尚未痊愈,恩师现令弟子暂迟参拜,不敢不遵。望祈师叔随时教训,感谢不尽。”果然这几句话一引,云子立问遇敌受伤情景。元礽据实奉告。云子手捻短髯笑道:“鼠贼有什倚仗!明知是我三人门下,还敢欺人行凶么?”元礽乘机说起西陵寨大开英雄会之事,恶道想是西陵盗党,故此逞强,无所忌惮。云子两道秀眉微微往上一扬,笑道:“你坐石上,等我们饮茶之后,回庙治好了伤再说。”
  元礽见香谷子、黑孩儿已全坐下,便即领命谢坐。元礽与寒松虽只五年前数日之聚,因是为人诚谨,寒松也颇爱他,师徒情分甚亲。寒松见他坐定以后,眼望自己,满面喜容,甚是亲热,笑对云子道:“近年习静时多,再不便是远游访友。此子根器心地虽厚,只惜无所传授。”云子道:“我不知二师兄是何心意,既然收他为徒,便应多加传授。如送鼠贼之手,非特可惜,也为老弟兄丢人,那是何苦来呢?”寒松笑道:“我近看破世情,本不想再收门人,因他意诚,禀赋又好,勉予收下。当初因为海外采药,无暇多留,共只五天工夫,如何能多传授?所以只传基本功夫,未传本门分合变化之妙。本意不令出手,不料此子用功甚勤,人又聪明,七字口诀居然被他悟出多半。如能谨守行时所说,只能挨打,不能打人,不去多事,哪有这场亏吃?”云子道:“二哥自大小心,恐其年少自恃,随便和人动手,不传解数。却不想我弟兄成名也只二十左右年岁,师父入山以前,不也是在数日之内,将本门心法一齐传授么?恩师几想到惹事二字呢?”寒松笑道:“师弟如此不平,我令他拜你门下如何?”云子笑道:“你我门人均是一样,分什彼此?且等日后再说。”说完又道:“二哥近耽道业,想令我代劳么?做我徒弟不大容易呢。”
  寒松微笑未答,香谷子已将茶挨次端上。寒松转对元礽道:“三师叔对你十分期爱,伤愈不妨拜师求教,且看你造化如何吧。”元礽闻言,口称:“弟子遵命。”因觉自身痛苦已止,师长尚未拜见,又想就便坐实前言,得点益处,一时福至心灵,假作喜极忘形,乘机拜跪在地。刚觉胸前痛胀难受,两眼发花,猛听喝道:“怎不听话,想作死么?”跟着被人在腰间点了一下,当时便失去知觉。醒来时,人已睡在庙中短榻之上,方想适听语声好似师叔所发,以为弄巧成拙,伤势必已加重,不知能否起身,忽听黑孩儿在窗外对人低语道:“只要心志坚定,断无不可如愿之事。我就不懂什叫危险艰难,明日再见吧。”
  元礽心中一动,方想呼唤,香谷子已走了进来,止住元礽不令起立,笑道:“你那伤处,虽经我和秦师妹先后医治,脱离危境,但是气穴好些震伤,勉强行动尚可,最忌跪拜弯身。现在师叔有见怪之意,师父等你愈后便要远行。这还是三师叔手快,将你点倒,否则,气血窜入旧伤之处,内里筋脉必要肿烂,更难治了。三师叔虽然留住在此,要等师父回来才走,但他性情古怪,最不喜人取巧行诈,如若不肯传授,中秋之约必赶不上。老贼父子好猾无比,防御又极周密,差一点的休想近身。如是真正高人,他早隐藏起来,休想寻到。秦师妹报仇之心又切,定必孤身犯险,你不能助他,岂不是糟?你已昏睡了一日夜,经师父师叔医治,明早便能起身,日内即可复原。愚兄有事他往,抽空来此一晤。三师叔虽然不满,事情仍在人为。此时刚好,不可妄动。黑弟明日许来看你,不来也休寻他,用功要紧。”说罢别去。
  元礽好生后悔,又把二人所说,前后仔细一想,觉出所语皆含有深意,事情并非绝对不可挽回。又试用内功运行真气,竟无所苦,因先并非真睡,气机调匀以后,心神一定,自然入梦。二次醒来,天已大明,试一起身,和好人一样,正想寻人询问师长住处,前往参拜,忽一道童走进,领了元礽去往斋房洗漱,指点途径庙规。元礽问知师父师叔分住后偏殿侧小圆门内,谢了道童,连忙寻去。见那庙甚大,共有七层殿字,二老居室在一土山之上,外有危崖掩蔽,地势幽静,向无外人足迹。自己卧室就在小圆门外,举步即至,越发心喜。
  刚一进门,便见二老正在比剑,不敢惊动,恭敬侍立在侧,一心查看。见二老剑法与秦、王二女迥不相同,上来出手不快,长衣也未脱下,各自剑走中心,分多合少,后来势子较猛,眼看剑尖相对,明已撞上,可是微一接触便即回收,只管架隔遮拦,纵横击刺,寒光闪闪,电掣虹飞,只听剑风飕飕,时有时无,全听不到双剑交击的金铁之声。袍袖飘飘,宛如灵鹤翩跹,自然飞舞,光影离合之间,姿势美妙无伦,全出意料之外。似这样斗了个把时辰,身法也由缓而急,剑光人影乍隐乍现,似不可分,所用解数却又看得逼真,斗得这么激烈,仍未听到分毫铮地之声。中间曾见多少次剑锋对刺,或是一击一架,双方势俱猛急,不知怎的会听不见声音,仿佛双剑快要撞上,倏地在于钧一发之间同时回收情景。始而只觉解数惊奇,想要暗学两招,一味用心体会,忽然悟出分合化生之妙,心中狂喜,一时忘形,不由脱口喊了一个“好”字。声才脱口,猛听玱的一声,双剑交错,两条人影就这架隔之间各带起一道寒光,往小山上飞去,再看两老剑已归鞘,相对问立在一棵梧桐树下,除衣角袍袖微微扬起外,直似清谈初罢,相对微笑,态甚安详,任何一些儿地方都看不出比斗形迹。心疑喊“好”失礼,师长见怪,正要跪拜求恕,忽然想起前晚之事,忙又起立。未及开口,便听师父喊道:“徒儿!你已痊愈,上来再行礼吧。”词色甚是温和。元礽方始放心,忙顺石级同去室内。
  柴寒松命坐,笑道:“你病虽好,偏我发生一事,后早必行。单凭这一两天的传授,恐非西陵群贼之敌。本意命你拜在师叔门下,偏又遭他误会。不过适才猿公剑法实非寻常,如能勤习,到了中秋前七八日再行赶去,日夜加功,也许能够应付。好在此行非你一人,只不别生枝节,当不至于大败。此时我先传你剑诀,走前再尽量传授,看你福缘如何吧。”云子一言未发,迥非初见时神情。元礽便向二老拜谢,心想师叔不走终有法想,且先学了剑诀再说。由此寒松便把内功剑术各种口诀心法分别传授。元礽知道非将本领学成,不能如愿,越发用功,甚是勤奋。寒松见他聪明细心,一点就透,也极嘉奖。到第三日早起,寒松也未说什么,便自走去。元礽每日用功均在二老居屋内外,为想师叔指教,仍在原处练习。云子始终若无其事,几次请求指点,俱都未答,有时还自出外,一去便三数日。元礽始终恭谨,和小时念书一样,进门便向二老师座行礼,不间人在与否,从未稍懈。
  光阴易过,一晃过了端午。庙中饮食清苦,元礽竟能安之若素,对于道众,个个恭敬谦和,谁都喜他。中间只黑孩儿来过两次,略说即行,从未约其外出。香谷子一直未见,问人也不知何往。心中苦忆秦瑛,无如平素谨饬,又当用功正急之际,平时空自相思,不敢前往,只于黑孩儿口中,得知二女也在勤于用功,几次想去,都是欲行又止。这日云子他出,说要十日才归。实在想念不过,又因久未回家,虽由香谷子代向柳善人辞馆,一别数月,尚未见过,好在剑诀武功经过苦练,居然先期速成,练得精熟,已到师父所说地步。黑孩儿多日未来,是否仇人对手也不可知,何不先回故居,与柳善人叙阔之后,往寻黑孩儿二女,作一良晤,请其设法,如何能请师叔传授,主意打定,忙往屋内,向二老师座恭敬禀告,说:“弟子剑术已成,想求师叔教诲,偏值出游未归。为此告假二日,回家一行,并往二女家中,谢其救命之恩。”说罢退出,向相熟道童说了几句,便往外走。
  本意先去柳家,不料相思大切,急于往见,又恐回山时晚,再去秦家不便,临时变计,先见心上人,说到天黑,再往柳家住上一夜,与东家学生活别,明日回庙。想毕随往秦家赶去。多日不见,情如饥渴,又恐相隔路远,万一人已他出,到了无人之处,便飞步狂奔。天时太热,心又着急,虽有一身极好轻功,飞驰不停,阳光之下也是热得难受。元礽也不管他,依旧翻山越岭往前飞跑。眼看玉人所居已然在望,心里喜欢得怦怦乱跳,忽然口渴,去往溪边寻水,就便洗手。刚一立定,忽然发现通体汗湿如淋,沿途攀援纵跃,身下染了不少泥污。就水一照,发乱如蓬,神情十分狼狈,这样怎好到人家去?再回更衣,又要多延时刻。心中惶急,无计可施,总算长衫早脱,尚未污秽,想了一想,只得把所着小褂脱下,先用它洗脸擦身,再行洗净,晾在树上,晒干再走。一面整理头发,心中寻思:“自己衣服早经托人取来,行时匆忙,这热的天,偏未想到带上两件换洗,遥望玉人咫尺,所居不远,本想整洁衣履,不料粗心大意,只顾赶路,闹得这等难看,风吹日晒,小褂易干,裤子没法脱洗,仍是脏的,鞋也跑破。”越想越后悔,隔不一会便去摸那小褂,仍还未干,不知自己心急所致,时并还早,勉强挨了片刻,衣还不曾干透,便热烘烘地取来穿上,不敢似前急奔,强捺心神,往前走去。
  元礽刚上山坡,忽听黑女在身后笑道:“徐兄难得到此,可惜二姊出门去了。”元礽闻言,心中一凉,失望太甚,忍不住叹了半口气,忽觉不对,忙又强作笑容,改口说道:“我为念二位贤妹救命之恩,特意登门道谢,不料到晚一步,四妹可知她何时回来么?”黑女笑道:“她就在你晒衣服时走的。此行系陪伯母往访一位老长亲,今天也许不会回来。只留小燕一人看家,可要进去,坐上一会?”元礽越发失望,本想进去与小燕谈上一会,因黑女欲往别处,只小燕一人在内,又觉不便,只得罢了,黑女也自别去。
  元礽便往柳善人家中赶去,宾主相见甚欢。元礽本意在柳家住上一日,再往秦家访看意中人归未。鉴于昨日冒失,好在柳家存有衣服,便取了两身,打成小包,推说山中有事,相隔大远,必须半夜起身始能赶到。半夜上路,乘着晚凉与将近下弦的月色,一路山风阵阵,花月交辉,林峦清澈,幽景如绘,走得比昨日较慢,自觉凉爽非常。本意天明赶到,远看斗转参横,残月欲坠,秦家所居坡崖已然入望。天还未亮,只东方仿佛有一点淡红影子,心想此时尚早,不宜叩关,便把脚步停下,寻一山石坐定。半夜奔驰,又当为时尚早,坐定以后忽然神倦欲眠,便把双目闭上,心中想事,见了意中人如何说法。只顾寻思,时喜时虑,不觉过了些时。忽听面前有一少女说道:“徐相公,怎跑到这里睡来?”
  元礽睁眼一看,正是小燕,一轮红日已离地面,四野晓烟溟蒙,尚未消尽,对面几树榴花殷红如血,迎着晨曦分外鲜艳,才知天已早亮,方才起雾,故未看出,忙道:“小妹妹,小姐回来了么?”小燕笑道:“你昨日来过,今日又来作什?”元礽推说感恩,意欲面谢。小燕低鬟抿嘴,微笑道:“你真不怕辛苦。夜间行路还好,今日天气更热,看怎么回去。”元礽惊问:“小姐未回来么?”小燕道:“小姐回来早着呢,前些日她还谈过你几次。为何昨日才来?恰又在她起身之日。据我想,十日之内不归,便过中秋也难说了。”元礽想起西陵寨之约正是中秋,心疑心上人此行有关,再四盘诘。小燕一味支吾,后才说道:“徐相公你自用功,小姐便往西陵寨,也有人暗助,并无他虑,还是用功要紧。你那一手三暗器练好了么?好在事情须到中秋,只有志气,终可如愿,暂时见面,有什意思?”
  元礽先因昨日秦瑛行时,自己正在山下晒衣。明知为她而来,暑日奔驰,竟如未见,也未令人致意。自己为防撞上,穿有长衣,并未赤体。她为人大方,向无拘束,就说有事远行,不便延往家中相见,匆匆立谈,也慰相思,似此淡薄,使人气短,每一想起,便自心凉发酸。一听这等说法,又觉有了希望,心情大慰,慨然答道:“我新学会猿公剑法,暗器却还未练。但我无论如何必把前言做到,只是相隔太远,每日用功,好容易告了两天假来此道谢,不料小姐远出。十日之后再来拜望,如尚未回,望祈小妹代向四姑探询小姐去处,感谢不尽。”小燕笑道:“你打听小姐去处作什?莫非还想寻去么?”元礽道:“你小姐虽是女中英侠,毕竟人单势孤。听说敌党势力强盛,甚是猖狂,如若孤身远行,实不放心,再要深入虎穴,更是可虑。我受小姐救命之恩,如何置身事外?她不去西陵寨便罢,如若先期赶往,便你不说,也必跟踪寻去,惟力是视,成败利钝非所计也,”小燕笑道:“徐相公说话老是文绘绉的,如遇四姑,岂不又要笑你?我这人实话实说,别的不必明言,只请照我的话做去。小姐就去西陵寨,也要过了八月初十,决不会打草惊蛇。回去埋头用功,什么话也不要说,时机一到自然成功。否则你恩报不成,还要受人轻视。”
  元礽闻言好生感谢,也没有进屋,便谢别回庙。到后一看,师叔石云子已然回转,忙即跪下,苦求传授,云子先颇和善,只是微笑不理,也不命起。元礽一味苦求,跪了一个多时辰。云子面色一沉,说道:“我生平心口如一,当初你师父曾向我说,原有传授之意,你偏不听话,我才中止。传授容易,但是我收门人,事前照例须效三月劳役,你能应么?”元礽一想,只肯传授,休说三月,三年何妨?现只五月初九,三月期满,刚刚中秋,怎能赶上?继一想此老最护门人,只允传授,有了师徒情分,决不坐视,何况初见时已然谈过,譬如坚决不传,又当如何?方自盘算,偷觑云子面色已然不快,忙即说道:“弟子侍奉二位恩师,虽死不辞,敢惜劳苦?只是身受秦师妹救命之恩,已然允她相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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