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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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已经把了然圈入剑中,眼看着即将得手击败对方了,没想到却会一个疏神,当他分心去注意突然插入的胖者僧时,给了然一个机会,击伤刘笑亭。
这一来激起楚平的真气,一声长啸,剑寒如水,挥起一道青虹,走向胖老僧,威力绝伦。
了然与了红大骇双杖齐举,舞成了一面杖幕,护住了那个胖老僧,使他逃勃一场这场厄运。
秦汉忙把刘笑亭扶一边,韩大江背上挨了一杖则幸亏功力非凡,运气相抵,人像皮球般地被击出好几丈远,受的震伤却不太严重。
龙千里连忙过去,先用掌轻拍他的背心,让他吐出一口累积的淤血,然后迅速取过华无双手中递来的镇伤药,喂他吃了下去。
楚平朝梅影道:“扶着韩四哥缓缓地走动一下,五哥,你的胫骨断了没有。”
刘笑亭坐在地上,用手抚着已肿起的小腿笑道:“还好,多亏我养了一身的肥肉,挨上一下,还能撑得起,要是三十年前,这条腿就废了,胖也有胖的好处。”
楚平道:“那就好,竹秀,你也扶着五哥走动一下,别让淤血阻住了经脉。”
于是梅影跟芷君双双托起了韩大江,竹秀则与刘祖汉夹起了刘笑亭,在地上慢慢地走动着。
其余的人都很沉,他们长剑出鞘,龙千里与华无双护韩大江,秦汉与天香则守定了刘笑亭,以防对方阵中再有人出来突击。
楚平转过来,目现那胖老僧道:“你是无忧三杰中的不回屠笑天吧?”
胖老僧笑道:“不错,不过老僧现在已经易法号了凡!楚施主,无忧三杰现在是藏珍三佛了,我们三十年未履江湖,以为武林中总该出现一些后起之秀,尤其是最近这些年来,你们八骏友似乎名气大得很,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今天有机会见识了一下,也不过如此而已!”
楚平沉声道:“八骏友之组成,非为胜求名,而是尽己之心力,为江湖除暴,为……
了凡笑道:“好!好!这一番大道理不必向我们吹嘘,老钠等所修的功德不比你们少!”
楚平冷冷道:“你们在这里除了喝酒吃肉之外,还会做些什么好事吗?”
“我们本来不必向你多说的你们在江南数度救驾,而且据京中来人说,圣上对你们颇为器重,所以老钠才对你解释一番,对江的那一位虎狼之心蓄意已久,在府中招亡纳捕,蓄有死士近千,要不是老钠等在此镇守着,恐怕早就反起来了,若以功而言……”
楚平道:“我们并不求功,也不求富贵显达……”
了凡道:“算了,楚公子,我知道你们有几个是富甲天下的大财主,不为财这句话是可信,不为贵也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但你们总有个贪图不是吗?”
楚平一笑道:“既不为富贵,还有什么可贵图的。”
“权势!目前已经没有真正的江湖人了,大家都往大山里钻,无非是为了权势而已,朝廷先东厂,又设西厂,然后又增设内厂,就是为了安插那些奇技备能之士,一旦能掌权在手,令出必行,比当个武林盟主,还要神气得多,所以大家都往这个方向钻,楚公子,目前你们稳握一厂了,何必贪心不足,要把别人都挤下去呢?也该留条路给别人走走。”
楚平顿了一顿才道:“原来你们是怕我们争这个!”
“不是为了争这个,你们那么热心干吗?”
楚平一叹道:“燕雀焉知鸿皓之志,你们自己跳不出名利的圈子,却把别人也看成一样,难怪要跟我们过不去了,你们放心吧,我们绝不会争这个!”
“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从现在起我们不管官家的事了!”
“葛女侠人在这儿,你有本事劝得动她,我们绝不干涉!”
了凡道:“有你们为她撑腰,她自然是不会肯的!”
楚平道:“我们是最近才见到她,在此以前她任职内厂,你们有机会,为什么不劝呢?”
“那时她有阎王贴在手,不大肯听别人的话。”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的阎王贴毁于楚某之手,楚平既然限制她使用这种歹毒暗器,自然也有保护她之能力…”
了凡在逗引楚平说话,了红与了然却乘机疾扑,想把葛天香擒住,华无双与薛小涛一直在监视着他们,轻叱声中,一人一剑,把两个老和尚截了下来。
了凡舞动禅杖,缠住了楚平,不让他过去解围,同时喊道:“你们别闲着,一起上,把葛天香生擒下来。”
那十几名较为年轻的僧侣一声如喊,各舞兵器逼了上来,围住了群侠。
了凡急声再叫道:“八骏已经伤了两名,如果不一起摆平,他日必起纠葛,大家别再犹豫,杀无赦,杀得一个是一个,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那些和尚一声叫喊,舞动禅杖,都包围了上来,楚平怒道:“了凡!你真的想杀死我们!”
了凡道:“当然,洒家等奉有旨意绝不容尔等活着到金陵,本来佛爷因为此间有事,想过一两天再来对付尔等,现在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麻烦。”
这时群侠都已遭遇了对手,那些年轻的僧侣手下虽不如三个老的厉害,但是也相当了得。
薛小涛与华无双两枝剑了红逼得已相当吃力,幸得燕玉玲身法了得,单剑翩翩,临空游过来往扑击,不住地为她们二人解开,总算勉强能维持,龙千里一枝剑要维护住两个受伤的,另一面幸亏葛天否出手力战,才封住了攻势!秦汉双狂也护住了一面,另一面则是梅影与竹秀死命地守住。
韩大江与刘笑亭在中间居然很沉得住气,刘祖汉几度想放开父亲出去迎敌,但被刘笑亭喝住了道:“祖汉,回来,再扶住我慢慢地走动”
芷君托住了韩大江却松不开手,因为韩大江闭目运气自疗,不理身外的事,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芷君的身上。
芷君知道厉害,忙对刘祖汉道:“祖汉,拼命没你的事,还是扶好你父亲要紧!”
刘祖汉道;‘爹!你伤的是在脚上,无须扶持,孩儿也好出去帮忙各位伯叔婶婶退敌!”
刘笑事道:“畜生,记住,这就是经验,你出去帮不了多少忙,可是你一放手,我那只脚又不便行动,只有坐在地上,这反而成为别人的累赘,大家要保护一个不能动的人,势必要加倍费力!”
这的确是经验之谈,因为围攻的那些和尚都是重兵器,而且两三个人一组联手,进攻时群侠虽然临时组成了一个方阵,四面拒敌,但也必须要经常移动进退,才能应付下去,如果固定不动就很难内外兼顾了。
刘祖汉懂得父亲的指示了,却又道:“爹!那干脆让孩儿背着你,你就可以拿剑拒敌了”
刘笑亭道:“到了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只好如此,现在还挡得住,还是这样好!”
“为什么呢?”
“畜生,你的见识实在太浅,连这个都不懂,我是学剑的,一个剑手,必须要手眼心步,整体配合,才能发挥全威,你背着我,不能与我的心神配合一致行动,一剑在手,连三成功夫都施展不出,济得甚得?”
“但总比这样子好一点!”
“我虽然没有伤到骨,但那一下重击,已经伤及筋脉,活动了一阵子,又经服过了药,其实不要人挽扶,我也能行动了,只是动起来不大自然而已,如若是平常走路,没关系,但这时要是动手拼命,却是一丝也勉强不得,些微的延误迟钝,就会自累累人,所以我要你扶着,使伤腿不使力而活动以冲活筋脉,已经好了八分,只要再过片刻,就够这秃子们受的了。”
韩大江忽而开口道:“老刘!你若是省点精神不开口说话,现在已经好了!”
刘笑亭道:“我这富生不像芷妹那样晓事,如果不告诉他,他很可能把我放开跑去迎敌了,那岂不是功亏一溃!”
韩大江道:“小子,不懂就少问,难道你小子人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龙千里却笑道:“老韩,正因为不懂,他才要问,否则就永远不会懂了,我倒觉得这孩子很不错,身临重围,他没有光顾着他的老子,而能挺身赴敌,颇有我八骏友公而忘私的精神!”
韩大江长嘘一口气道:“弟妹,可以了,把我放下,我要给这些秃子们一个好看的!”
芷君把他放下来,韩大江拾起地上的铁鞭,飞越平空,还击与楚平对手的了凡,刘笑亭也差不多同时推开了刘祖汉,执剑冲出去道:“大家散开,个别击破,平兄弟,这个老秃驴交给我们!”
他由一方向围而出,径取了凡,这一来局势大变,群侠因为不再有顾忌,能以自由行动,散开对敌,顿时由劣势转为优势!
楚平的对手了凡被韩大江与刘笑享接过去了,转身刚好撞着两名中年增人,横杖交着。
楚平轻啸一声,长剑翻飞,青虹暴涨,叮叮两声响过后,两个人痛呼着抛杖退后,双手鲜血直滴。
原来楚平剑锋掠过了他们握杖的手,把每个人都削掉了八只手指,仅剩一对拇指,因为在杖身的另一边,幸得以保全,楚争得手后又去攻击另两个僧人时。
燕玉玲忽然叫道:“爷,背后小心!”
那是了然忽地抛开禅杖,把薛小涛通退了几步,他自己却徒手扑向楚平的背后,楚平闻一惊,猛地回身一剑,直扑进了然胸前。
了然双手高举,还没来得及下插,楚平的剑已刺进他的前胸半尺多深,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周围激烈的打斗,也因为他们这边的变故而停了下来,了然的双手仍高举着,眼睛瞪着楚平道:“小子,你这一剑是天意,洒家一身气功已经世至无坚的境界,那知就是刚才那一刹那的空隙,被你碰上了!”
楚平道:“或许是天意但绝非偶然,了然,你放弃了兵器而以徒手进扑,侥幸以鹰爪功致我于死地,仗待着你那一身蛤蟆功刀剑不入,意图行险以伤人,可是你忘了人力有限,不该同时施为,可能达到无敌之境界,必然有一个矛盾互为抵触之空隙存在……”
了然睁大了眼睛道:“小子你是说根本就知道我有这个缺点,看准了出手的!”
楚平道:“我不但如此,而且是算定了你有这个打算,谋定而动,布下了陷附在等着你投进来所以你虽逃劫数,死在天意,但死得不冤枉!”
了然道:“你连是蛤蟆气功,击到我背后,然后凝聚功力至双臂以发鹰爪,这其间只有刹那的空隙,而且又只有吐气换气,蓄劲背上那一刹那的时间是全身防备最弱的时刻,也只有气海穴是你身上可攻之弱点,我回身一剑,就攻中你这个弱点,又岂是偶然的。”
他不但说出对方的功夫,而且将虚实点得明明白白,了然知道这绝对不是碰巧了,脸上一阵死灰道:“小子,你好狠,居然对洒家施此杀手!”
楚平道:“如果你不存下害人之心,不在背后施展你的毒手,我纵作安排,又怎能伤得你,祸福无门,唯人自取,心存凶念,乃殒自身,你虽不真心修行,到底也被了多年的袈裟,怎么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悟透。”
了然目泛凶光,双臂忽地猛然前击,楚平却飞快地弃剑离开,了然一下子扑空,双臂直插入前面一块平埋地下的石条,居然有一尺来深,两只手掌整个地切了过去,可见其威力之强,而且更惊人的是那技剑,虽然钉在他的胸前,他俯身前扑之际,剑柄敲在地面的石块上,叮然作响,把石面也击碎了一小片,而剑锋却未能再刺深入他身体半分,那是他运用最后一口气,硬将剑刃吸住了。
楚平如果不弃剑得快,想要拔出剑来再退,争持间只要刹那的耽误,就难逃他最后拼命的一击。
可是楚平没上这个当,他的反应就是这么正确而迅速,等了然一扑空,斜撑在地下时,他才用脚一提一勾,把了然俯扑的身子翻成抑躺,双臂仍然笔直前仰,掌上沾了满了石粉,眼睛瞪比铜铃还大。
楚平怜悯地叹道:“你还不肯相信,还不肯认输,仍然想逞死一击,现在该认了吧!”
他握住了剑柄,轻轻一摇,长剑已冲了起来,连同血水像急泉似的由伤口处喷出来,高达两三丈,然后化成一片而落下,众人躲闪不及,都被淋得一头一身。
楚平却是站在一个与血喷射相逆的方面,不过离得他的身体才一步之遥,却是一点都没有沾上。
眼看着他的尸体倒了下去,庞大的身躯如同消一半,楚手摇摇头,回身离开。
了凡忽地抛下禅杖,徒手扑向楚平,大声叫道:“小子,还我兄长的命来!”
他双手握成爪状,直向楚平的背后攻去,楚平根本不理,了凡的手指离楚平背心只有半尺近时,空中突然降落一条人影,连带着寒光,掠过了楚平的肩头,扑啦一声,来人手中所拿的长剑,也刺进了凡的前胸,与适才了然中剑的情况如同一辙。
那是燕玉玲,她一直利用美妙轻身功夫,在天空转折回旋,楚平的剑被了然以最后的一口气劲射向天空时,就是对着她肘去的。
那个和尚可能是恨透她及时发声示警,想利用最后一口气捞本儿找个陪死的。
但燕玉玲的轻功身法何等美妙,早已避开剑势,伸手握住了剑辆,借势飞翔回来,本是想将剑还给楚平的,可是了凡恰恰又赶上了,她利落的身影,就势出剑,又刺中了了凡!
楚平本来对背后的了凡与空中的燕王玲似乎都没有看见似的,也不知道两人发生的事。
但是在燕玉玲的剑刺中了凡后,他的动作却快得出奇,在空中就揽住了燕玉玲的细腰,身子跟着平地而起,双脚突出,踢向了凡的门面。
了凡的身子像块巨石般的飞起双手在空中合击,啦的一响,血肉横飞,洒了一地的血水与碎肉。
等他的身子砰然落后倒,大家才看见那支剑齐根没入他的胸前,却是一点血迹都没有而他的两只手上,却血肉模糊,只剩下了两截光秃秃的手臂。
了凡很快地又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狞笑,又向楚平等二人慢慢地走来。
血拼方歇,却又紧接着另一场血淋淋的狠拼,这一连发生的剧变,不仅使人惊心动魄,而且所发生的变故与情状也都是令人无法想像的。
所以每一个人都呆呆地望着,似乎连气都不敢透一口,燕玉玲在楚平的怀中也是一样。
楚平在双脚踢开了凡之后,利用对方的反弹力,使身形又恢复原状,燕玉玲则因在空中被楚手抱住了腰,出于本能地双手一紧,抱住了楚平的脖子。
等她看见了凡舞着一双血淋淋的秃臂,胸前钉着剑柄,背后透着半截剑尖,脸上满布狰狞,摇摇拢扰地走过来时,不禁感到一阵无名的恐惧,把楚平抱得更紧。
楚平却拍拍她笑道:“玉玲!别怕!这和尚存心不良,想害你,结果却害了他自己,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他伤到你的。”
燕玉玲一怔道:“什么,他想害我。”
楚平道:“你以为他是在攻击我,错了,他完全是针对你,现在你到一边歇着,这和尚恶得很,而且输得很不甘心,看样子我还得防他一手呢?”
他把燕玉玲往空一抛,燕王玲娇躯轻翻,又轻轻地翔落在华无双与薛小涛之侧,薛小涛揽住了她,华无双也是一样,揽住她的另一边,她们似乎都知道这女郎受到的震惊不小,轻轻地拍着她,抚慰她。
可是大家都没开口,注意力仍然放在楚平与了凡的身上,楚平抛开燕玉玲时候,了凡走到离他们一丈多的地方停住了,是楚平的话使他停住的。
两人对视片刻,了凡才哑声问道:“小子,洒家这次的行动又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