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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锋镝情潮-第30章

小说: 锋镝情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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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珂俊目突现神光,剑眉轩动,这家伙骂得太难听,委实教人受不了,不动手惩戒还成?不像话嘛! 


  剑到,来势汹汹,这家伙身手不弱,剑出又狠又稳又准又快,很了不起。君珂根本没看他,突然举袖一拂,“拍”一声暴响,大袖拍中剑身,独臂人惊叫一声,虎口迸裂,剑飞出丈外,人亦向左惯例,“叭”一声把地上的草压倒了一大半,差点儿滚下水沟中去。 


  在林中观战的人,全都吃了一惊,瘸子和独眼同声怒吼,急步掠出。 


  君珂转面向地下的独臂人招手,冷冷地说:“老兄,起来,这次不算,再来一次试试,你是怎么个练法的?差劲。” 


  独眼光抢到,大喝一声,虎头钩兜头便搭,劲风虎虎。 


  君珂向左一闪。叩指一弹,“铮”一声脆呜,指风击中虎头钩,钩向侧一荡,他突然伸腿一勾,独眼也往侧方趴下了,狂叫一声,用手急忙去揉脚踝活血,大概那一勾不太轻,脚踝受不了啦。 


  君珂向侧飘退八尺,说:“怎么?你也往下趴?不像话。” 


  瘤子刚向前冲,一刀劈下,君珂已经不见了,一刀落空,君珂正在他的右后方,向独眼发话哩,他火速旋身,一刀反削君珂右腰脊。 


  君珂身形一挫,高不过两尺,钢刀呼一声掠过顶门,他身形也在后伸直,右手从大袖口伸出,快如闪电,一把扣住了刀背脊,右腿斜飞,“噗”一声踢个正着。 


  “哎哟!”瘸子狂叫,撒手乖乖丢刀,向侧飞跌,“叭噗”两声,恰好跌在独眼身上,滚在一团,那一脚正踢在他的好腿外侧胯骨,他怎吃得消?跌倒算是便宜哩。 


  君珂手扣刀臂,怪声怪气地叫:“怎么?要杀人?天!你真干,而不是唬人啊!” 


  两个歪嘴缺耳大汉一看不对,冲出抢救同伴,一个挺斧迫近君珂,厉声道:“尊驾真是真人不露相……” 


  “呸!我不是真人是假人么?废话!”君珂抢着答。 


  “阁下……” 


  “你不信么?瞧我这身装扮;这读书人的气派;这么大的块头;这副好德行,像假人么?你真莫明其妙。” 


  歪嘴大汉被君珂弄得啼笑皆非,忍下一口气道:“好,怪在下走眼,尊驾高姓大名?” 


  “不好又怎样?你能砍我两斧头不成?”君珂在胡扯,事实他是留心少年人的安危,也想看出少年人的门派家数。 


  歪嘴大汉忍无可忍,突然向前急冲,一招“吴刚伐桂”斜劈而下,劲风呼呼。 


  君珂直待双刃斧将临腰际,方将单刀向下一压,“铮”一声刀斧相交,双刃斧被压得向下猛砍,“喳”一声入地近尺,君珂一脚踏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向两面沉喝:“谁敢近?砍下他的脑袋做夜壶。” 


  另四名狼狈爬起的人,果然被震住了,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却不敢扑上。 


  缺耳大汉扬着斧头,厉声道:“阁下是替那小狗架梁呢?抑或是穷家帮的?” 


  君珂哼了一声说:“小生乃是游学之人,又不在这儿落脚生根起屋子,架什么梁子?废话,你说穷家帮?没听说过,顾名思义,定然都是穷得没裤子穿的人,你看我像不像没裤子穿的?” 


  缺耳人憋得受不了,但又不敢鲁莽,无可奈何,同伴的性命在人家手中嘛!说:“阁下可否正经些?” 


  “你说我不正经?简直莫明其妙。” 


  “请留下大名,日后自有人找阁下说话。” 


  “小生又不与你攀亲,留名则甚?叫那位驼背老兄住手,再往下斗他会出丑的。” 


  六个人有五个人去对付君珂,驼背人心中大急,愈急愈糟,本来占上风的光景,不久便大为改观,显得手忙脚乱了。反之,少年人胆气一壮,立即抢制先机,展开了狂攻,蛟筋索夭矫如龙,不时抖出清脆的暴响,连攻十八竿,将驼子逼出林来,杆棒的威力已能全部发挥,攻势越来越凶猛。 


  驼背大概知道少年人机智绝伦,江湖经验也够,所以能把握机会步步抢攻,越斗越勇。反之自己心中早怯,再往下拖,可能要在阴沟里翻船,赶忙定下神,急攻三剑,乘机脱出斗圈,向这儿掠来。 


  少年人也跟踪掠到,身法委实高明,比驼背高明得多,几乎是同时到达。 


  “大家住手,你们是怎么回事?”君珂朗声喝问。 


  驼背怪眼一翻,想叫道:“放下人,你这是要挟。” 


  君珂将刀移开,微笑道:“老兄,别鬼叫连天,这位仁兄又不是活宝,用得着留他作人质要挟?” 


  人是放了,脚可没放,仍踏住那把双刃斧,歪嘴大汉狼狈地退出,恨恨地说:“总有一天,天残帮叫你死活都难。” 


  君珂一怔,举目四顾,天!六个人确是夭生残废,不用猜,他们定是自称天残帮的人,便摇头正色道:“贵帮是否要我死死活活,小生不在乎,但理不能不说;以六个人对付一位少年,未免说不过去吧?” 


  驼背留意看看同伴,便知今天遇上了硬对头,但仍存有侥幸之念说:“尊驾管闲事,可知江湖规矩么?” 


  “老兄,你说说看?小生不是江湖人,陌生得紧。” 


  “首先,尊驾须通名号。” 


  “小姓林,名君珂,没有号,你满意了么?” 


  “其次,尊驾必须至本帮一走。” 


  “没有这种规矩。”少年人在旁接口。 


  “小狗!不许你插嘴。”驼背沉喝。 


  “在下是事主,该说。”少年人胆气不弱地答。 


  “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贵帮一名小人物狗腿子而已。” 


  “笑话!你见过几个像我一般的小人物?” 


  “车载斗量,多矣!” 


  “你也不过如此而已,六个你这种东西,方敢拦截我这种小人物,何必自抬身价?”少年人傲然地回答。 


  驼背嘿嘿冷笑,撇撇嘴说:“这一面山谷,乃是太爷的藩地,任何入由这儿逃出,皆由咱们拦截,真正与你交手的,并未六人齐上,你未免太看重了自己,该撒泡尿照照你的英雄长相,看看是否值得咱们六人一起动手。” 


  “你也该撤泡尿照照你自己。”少年人的嘴也够硬。 


  “来来来,咱们再玩玩。”驼背向他迫近。 


  君珂摇手,淡淡一笑道:“诸位用不着再斗,世间没有了不起的仇恨,动刀舞剑太不值得了,何苦呢?小生管了这档事,愿为诸位排解。” 


  少年人抹掉脸上的血迹,急急插口道:“林兄,双方的深仇大恨,已无化解的可能,今后天残帮恐怕要全力对付你呢。唯一的办法是毙了这六个人,毁尸灭口,不然后果堪虑。” 


  “小生不是这种人。”君珂冷冷地接口。 


  “林兄,那你将后悔无及,一念之仁,后患无穷,天残帮仍是江湖中一个极端秘密的帮会,无所不为……” 


  驼背冷哼一声,厉声打断他的.话,说:“小子,你的穷家帮如何,为何不说出来我大家听听呢?” 


  “穷家帮顶天立地,不然用不着称穷;穷得有骨气,穷得光明正大,你想污蔑本帮,太可笑了。” 


  驼背人哈哈狂笑,笑完说:“五十步笑百步,世间就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不错,咱们天残帮行事不无非议,但比贵帮却高上一万品,至少不欺世盗名……” 


  君珂越听越不是味,牵涉到帮,他感到无比的厌恶,那是龙蛇混杂,极为可恶的人所结成的一群,人数定然不少,麻烦得紧,他不耐地说:“小生懒得管你们的事,你们的恩怨小生不解内情,但以六打一确是不公平的事,世间事也用不着全凭刀剑可以解决得了的,你们可以走了。” 


  “就请尊驾放手不管。”驼背人沉声说。 


  “小生不能眼看这儿流血,你们可各走各路。” 


  “穷家帮的余孽绝不可放走。”驼背口气甚硬。 


  君珂脸上一冷,不悦地问:“你想怎样?” 


  “阁下清便,架梁的事在下不愿深究,让在下擒人。” 


  君珂向少年人挥手,冷笑道:“老弟,你走,林某倒得看看谁敢留下你。” 


  少年抱拳行礼,突然向君珂身后一窜,竟用迅疾的身法,从瘸子身侧掠过,竹杖一抖,蛟筋索倏出,卷住瘸子的腿,顺手一带,将瘸子摔了一跟斗,掠上了官道,如飞而去。 


  君珂也脱身飞退,青影一闪,便已到了官道,说:“诸位,留一份情意,林某心领了。” 


  六个人当然不敢追去,真正亡命之徒并不太多,睁着眼往枉死城里闯的人更不易见,眼睁睁看着君珂飘然而去。 


  驼背人收剑,咬牙说:“发讯通知河口的人,他们走不了。” 


  六七里后,有一条小溪从北面山谷流出,会合新安江,会合处是前谷的山嘴,有一道木桥横过了小溪。山上古木参天,有一条小径沿溪北行,投入群山之中。 


  木桥长约有七八丈,没有桥栏,但甚为坚固宽阔,可通车马。桥头这一面,看去并没有人的踪迹。 


  少年展开轻功急走,势如奔马,小小年纪,轻功确是值得称道,他逃出危境,不管君珂的死活,自顾自向下急赶,去意匆匆。 


  君珂却神态从容,仍提着书箧儿,以不徐不疾的脚程,飘然赶路,不到半里地,前面的少年人已经不见了,君珂不怪少年人走得匆忙,也懒得再管闲事,他赶他的路,泰然东下。 


  少年人直奔桥头,飞步踏上桥板。 


  蓦地灰影连闪,距桥头不足两丈处,桥下突然翻上三个怪人,哈哈狂笑中将路挡住了。 


  说是怪人,半点不假,中间是一个独脚中年人,左脚从膝下断掉了,安装了一根木棍儿,居然可以当脚用;尖端是铁箍,但落在木桥板面上,居然没发出音响,站在那儿,与常人并无异样,蓬发,铜铃眼,朝天鼻,血盆大口,上唇留了两撇黑油油的大胡子,身穿灰色直衫,腰带上悬着革囊和长剑。 


  右首一人也怪,左手是一个乌光闪闪的大铁钩,看不到上端,上端被衣袖掩住了,显然,那是一个没有左手掌的人,光头,大长脸,三角眼阴森森地,厉光令人望之心中发寒,也穿了直发衫,腰带上插着一柄小型月牙铲。 


  左首那人长了一个畸形大鸡胸,五短身材,小脑袋,年约三十五六,五官挤在一块儿,身穿青色对襟劲装,腰带有一对手钩。 


  三个人往桥中一分,将路挡住了。 


  三个怪人原是躲在桥架下,直至少年踏上桥,方翻上桥面迎面拦住了,全用令人胆寒的目光和教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迎接掠来的少年人。 


  少年人心中大骇,猛地右肩一扔,左半身急扭,旋了一圈,将奇急的冲势止住,正想回头逃走。 


  木脚人桀桀大笑说:“小辈,你逃吧,我独脚狮让你两条腿先逃十丈外,考验考验太湖矮鹤的门人草上飞是否真会飞。”。 


  少年人大概知道真不行,他绰号叫草上飞,当然不会真飞,回身站定,横杖切齿道:“独脚鬼,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么?” 


  独脚狮仍在笑,双手插腰说:“好家伙,你倒和我问起道义来啦!你三个人斗胆,跑到咱们帮中圣地采探消息,咱们岂能饶你?废话!乖乖跟我走。当然,咱们并不想杀你,虽则你杀了本帮三名门下兄弟。” 


  少年人大眼睛一翻,冷哼一声说:“我草上飞焦世昌一条命,绝非甘心受缚之人,只有凭手底下见真章,你上!' 


  独脚狮点点头说:“你比你师兄的骨头硬,但却不知时势。好,成全你。”他向鸡胸矮子举手一挥。 


  鸡胸矮子一踏步向前,狞笑道:“小老弟,你劳驾大爷费手脚,委实讨厌。” 


  草上飞沉声大喝,扑上抢制机先,竹杖一抖,兜心便点,数道黄影急射,居然劲风呼呼。 


  鸡胸矮子向上飘,笑道:“有两手,只是差点儿。瞧,杖里的玩意出来了。” 


  草上飞一击不中,果然变招“狂风扫叶”,贴地急扫,杖端蛟筋索乍出,反向上疾卷。 


  鸡胸矮子突然向下一蹲,右手疾伸,闪电似的抓住了蛟筋索,大喝道:“撒手!”喝声中,右手后带,踏进两步,左手顺竹枝向前斜掌反削而出,端的出手如闪电。 


  草上飞心中大骇,竹枝赶忙向上猛挑,杖尖上振,要击矮子的曲池穴。 


  矮子一声狂笑,掌反向下沉,五指如钩,抓住了杖头,猛地一振腕,说:“还不放手?怪事呀!” 


  草上飞只感到杖上传来一阵凶猛的潜劲,掌心如被火焰,虎口欲裂,再不放手的话,双手定被震毁,不由他不放手,竹杖丢了,人亦被震得踉跄后退。 


  还未定住身形,黄影疾射而至,鸡胸矮子已经乘势欺上,用夺来的竹杖反击,迎面点到了。 


  草上飞想躲闪,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好拼命,用双盘手挫腰上格竹杖,并向后仰身,用铁板桥身法避招。 


  来不及了,“噗噗噗”三声轻响,右肘曲池,左乳下期门,腹中中极,三处重穴全换了不轻不重的一点,刚好制住穴道,而身躯未伤,鸡胸矮子的手法和造诣,委实够高明,难怪敢赤手迎战,三招中夺刃擒人。 


  草上飞嗯了一声,仰面便倒,鸡胸矮子在在笑声中,上前用夺来的蛟筋带将草上飞的手脚向后扳,捆了个结结实实,解了穴道却点了脑后哑穴,用黄竹杖挑起,扛上肩后说:“小子,你别慌,等你的师父前来送死,你可以多活一些日子。” 


  独脚人向溪旁小路一指说:“三弟,将他吊在树下,还有一个人,快来了。” 


  鸡胸矮子奔上小径,在十丈外一株大树下站住,将竹杖挂上树枝,杖尾插入两支横枝内,草上飞便被吊在那儿不住左右摇晃,口中不能出声,额上冒冷汗,鸡胸矮子则坐在树下,倚在树干上打瞌睡,一面闲着眼说:“小子,忍着点儿,不然只消片刻,你便会麻木,也成了废人,唯一可做的事,是运气行功养神,我不陪了,昨晚被你们闹了一夜,真也想睡了。”他一面说,鼻孔里却同时响起了鼾声,装得真像。 


  桥上,独脚入和独手人分左右坐下,脸向后坐好,像两个石人,不言不动等待后面的人到来再行动。 


  不久之后,官道远处出现了君珂的身影,独脚人功力深厚,已听到半里外轻微的足音,低声道:“来了,不知是不是这个人?” 


  “管他是与不是,一试便知。'独手人阴沉沉地答。 


  君珂当然不知天残帮的讯息已经传出,又是如何传出的,老远地看到桥上有两人坐着,并未介意,脚下一缓,毫无介心地向桥上走来。 


  “咦!这两个人怎么坐在那儿不动?”他心中感到诧异,暗中嘀咕。 


  他只看到两人的背影,直至踏上桥面,仍没见两人移动与回顾,所以感到奇怪;但仅止于奇怪而已,泰然自若地宽步而行。 


  距两人身后两丈,桥板履声囊囊,怎么?他们仍毫无感觉?是聋子呢,抑或是死人? 


  他仍不在意,夷然前行,两人分左右而坐,他必须从中间走过,桥甚宽,中间宽着哩。 


  将到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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