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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锋镝情潮-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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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女掠入雾影中,不远处有一个娇嫩的嗓音叫:“六妹,擒住么了?” 


  绯衣少女娇笑着答:“这青年人厉害,赤手空拳力敌三人,不受美色诱惑,占尽上风,如不用本门极乐暗香,恐亦难以到手,四姐,你得手了?” 


  “是个女娃儿,手到擒来,嫩得很,是个未见过风险的女孩子。”对方答。 


  “怪!今天谷中怎么到了这许多人?”绯衣少女自语。 


  “只走了一个会飞的人,可惜!” 


  一行人会合了,共有五名少女,在雾影中飞射,身法十分迅捷。 


  到了半环形木屋之后,暗影中传出一个女的语音:“师父已经出关,一个时辰后在地下降宫聚会,大姐着大家速行准备。” 


  “玉妹,我们擒住两个人哩!”四姐答。 


  “丢入囚房算了。除了十三妹,全都得依时进入降宫,也许有一两天逗留;师父出关,定然要传给我们一些绝学,耽误不得。” 


  五少女先后掠入室中,整个山谷不久即陷入夜幕之中,四面八方兽吼四起,枭啼此起彼落,浓雾飞腾,伸手不见五指,好险恶的一处死谷绝地! 


  囚室在地底下,听五妹所说的降宫,以及怪林中的奇异变化,主人定然精于奇门生克之学,屋四周布置古怪,地底定然有九宫。 


  九宫中,最讲究的是道家九宫,最博大恢宏的却是儒家明堂九宫。武林中,没有人用明堂九宫,因为变化不大,而且有规有矩,只消找出该官的名称,便可按方位出困,不足为奇。 


  道家九官最令人头痛,神秘莫测,诡异万端,虽也有一定的格局与位置,但可以随意变更内部的布局,而且不论是在地面或者在地下,必定是立体发展,变化万千。以降宫来说,可有六道门户与六室,或者用七户七室,找不到动静两枢,必定在内等死。 


  九宫中,最诡异的是玄灵宫,乃是囚房最理想的所在地,深入下层,上行不易,必须下走未尽宫方能脱困。假使在未尽宫后再加上一座小九宫,不精通此道的人,一辈子别想找得到生路。 


  这里分布着各种奇怪的致人于死的所在。像英雄冢,就建在尚书宫内。温柔乡设得缺德,在玉房宫,这座官是堆积废物之处,也与男女有关。有两条通道,一通玄灵宫,一通丹元宫。而丹元宫则有路经未尽宫,也通玉房,是直接的通道,前者是入,后者是出。 


  这就是极乐谷地底九宫的概略情形,相当讨厌。 


  玄灵宫中,通道曲折盘旋,千奇百怪,走来走去还在原地,脱困不易。 


  这里面,先后共有三个囚犯,三个囚犯都是熟人,一男两女,巧极了。 


  男的是君珂,女的一是庄婉容,一是崔小妹碧瑶。君珂被极乐谷暗香迷倒,且被制住了气海穴道。这种香不是毒,是迷药的一种,时间一过,便会自行醒来。 


  墙根下,分列着许多粗大的铁链与扣环。他的双腿,分扣在铁环中,躺在那儿像个死人。如果他醒了,除了坐起,休想移动。 


  他左侧,扣着庄婉容。她没被制住穴道,但如想挣开铁扣环,今生休想。 


  右侧,是崔小妹,她也未被制住穴道。因为她俩人功力差劲,擒来容易,所以不用制穴道,只用铁扣便成。 


  室中一灯如豆,模糊地照亮四周巨石所造的石墙。室不大,约有三丈见方,看铁扣链的数目一次可以扣上二十人,不知何处是门户。虽看不出门户,但空气倒还流通,定然有通风孔,出自名匠之手。 


  君珂昏睡如死,他侧卧蜷曲,脸部背着灯,幽暗模糊看不清脸容,短期间不会醒来。 


  两位姑娘分扣在左右,倚坐在墙上,一双手左右分张,铁扣有一段半尺铁链连着,全部活动空间只有一尺。她们许久方适应室中幽暗光线。 


  她们都清醒着,开始打量四周,首先,她们无法发觉门户,也看清了被扣住双手的铁扣,绝望的感觉爬上心头,暗暗叫苦。 


  其次,她们发现身边的雄伟大汉,一身村夫打扮,蜷曲着看不清面目。 


  可是,庄婉容认得他这身装束,她大惊失色,狂叫道:“君珂哥,你……你怎样?你……” 


  君珂昏睡如死,听不到她的狂叫,她的叫声却将一旁的崔小妹惊得一蹦而起,但双手一紧,她沉重地跌坐在地,喘息着说:“那位姐姐,你叫谁?谁是君珂?” 


  婉容没理她,伸脚去推君珂,将他推得仰面朝天翻转,一面尖叫。“君珂哥,醒醒,醒醒,你醒醒啊……” 


  崔小妹这次可看清了,他那英俊的脸容,深嵌在她的心板上,第一眼便看清了,骇然叫“天哪!是林大哥他,他……怎么也失陷在这儿?” 


  婉容仍用脚推他,不断地叫:“君珂哥,君……” 


  崔小妹大声说:“小妹妹,别推他了,他已经昏倒,可能是毒雾迷昏了他,你推他也是枉然啊。” 


  婉容急得珠泪双流,绝望地说:“天哪!我害了他,我该死,我……” 


  “什么?你害了他?”崔小妹骇然问。 


  “是的,在山峰之上,他本和银衣仙子拥抱而睡,我追到了,他见了我就跑,不然怎会失陷在这儿?天哪!”这善良的小姑娘,任何人不怪,却怨起自己来了。 


  “小妹妹,你说他和银衣仙子拥抱而睡?” 


  “是的,早些天在徽州府,银衣仙子用毒药迷昏了他,他们便……便……唉!君珂哥来本是爱……爱我的,可是不知怎地,近来见了我便远避不迭,我好难过啊!姐姐,你认识君珂哥?” 


  “怎不认识?他曾在九华观冒险救了我……” 


  “哦!你是崔姐姐碧瑶!”婉容脱口抢着叫。 


  “咦!你怎知道我叫……” 


  “君珂哥曾告诉过我,他叫你崔小妹……”她便将在彭家村的事说了,又道:“小妹叫庄婉容。崔姐姐,目下怎生是好?” 


  “等林大哥醒来再说,他有千斤神力,也许能弄断铁链,只是如何能让他醒……” 


  话未完,对面墙中突然传出机轮绞动声,中间地面石板缓缓下沉,出现一个四尺见方坑口,灯光大明,走出两个少女,一是绿衣少女,另一人穿绯色衣裙,正是与君珂动手的六妹。绿衣女提着明亮的宫灯,两人拾级而上,到了宫中。 


  绯衣少女提了一只小茶壶,笑嘻嘻地扶起君河的身躯,将壶口塞入他口中,倒了些液体入他口中。 


  提着宫灯的绿衣女,眉开眼笑地说:“六姐,这后生才是真正的好人才,可惜不喜女色,师父有好受用了。” 


  绯衣少女将茶壶递给他,笑道:“食色性也,他不喜女色并不一定不要女色,是么?师父刚出关,正用得着,七妹,我们大功一件。说实话,我真舍不得将人交出哩。” 


  君珂恰在这时醒来,全力一挣,挣不掉铁扣,他发现气海穴被制住了,怒叫道:“妖妇,放下我。” 


  绯衣少女“啧”一声香了他一吻,笑道:“别急,不出两天,你便恢复自由了,到时你得谢我。”说完,将他放下,又道L“不必做蠢事,你气海穴被制,用不上劲,也用不上缩骨法,想挣脱铁扣,大象也不行。” 


  君珂“呸”一声吐了她一脸口水,怒叫道:“不要脸!你们就会使用下三滥的迷香。” 


  绯衣少女设生气,笑嘻嘻地掏罗伯拭掉口水说:“我知道你厉害,赤手空拳斗败了我们三姐妹,怪不得我们用迷香。到了本谷地下迷宫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或许有后事交代,我愿为你效劳,怎样?” 


  “滚!不然太爷要骂你了。” 


  “我有事要走了,不要你催。请教,你贵姓大名,今年青春几何?” 


  “太爷姓林,名君珂,你们可在我的墓碑刻上姓名就行。” 


  绯衣少女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就是林君珂?” 


  “太爷从未改名换姓。” 


  绊衣少女突然俯下身子,凶狠地骂道:“真巧,你这淫贼!我看错你了。” 


  说完,“啪啪啪啪”左右开弓狠抽了他四耳光,把他击倒在地,切齿道:“告诉你,华山紫凤在这儿,她正在收拾银剑白龙,快轮到你了,你这卑鄙的淫贼!” 


  君珂被打得莫名其妙,咽下口中血水,沉声道:“闭上你的贱口,林某岂会是淫贼?” 


  “你淫辱华山紫凤,事后一走了之,不是淫贼是什么?华山紫凤恨你入骨,你有罪受了。” 


  君珂怒火上冲,大叫道:“无耻!你怎可血口喷人?林某与华山紫凤只有一面之缘,双方凭功力管闲事狠拚,她人多势众,在下落荒而逃,几乎丧命在她的剑下。之后,在下遨游江湖,连报仇之念亦未有过,怎说我淫辱于她?呸!你们卑鄙!无耻!要将林某千刀万剐,林某绝不皱点眉,何用将这罪名加在林某头上?你可以告诉华山紫凤,以一比一,林某让他三招,用不着以这种卑鄙的罪名加在林某头上,林某要用血洗清这罪名,你问她敢是不敢?” 


  绯衣少女愕然,仍往下问:“怎么?你只见过她一面?” 


  “谁骗你来?那次在下中了她的同伴琵琶三娘的歹毒暗器,几乎丧命,还是一位姓庄的姑娘救了在下的性命……” 


  “不错,是我,我救了她的。”左首的婉容接口。 


  君珂吃了一惊,转首大叫道:“天哪!你怎么也陷在这儿了?” 


  “为了追你。君珂哥,我该死,我不该追你,是我不好。”婉容泪流满面地说,低头饮泣,楚楚可怜。 


  君珂拼力挣扎,铁链叮当作响,他向绯衣少女叫:“姑娘放了她,她是个不懂事的可怜虫,放了她,把所有的罪名加到我身上吧!我绝不分辩,放了她。” 


  绯衣少女神情木然,突然扭头对绿衣少女说:“七妹,他的话不像有假,十三妹为何咬定是他?此中恐有隐情哩。” 


  七妹轻摇螓首,黯然地说:“谁知道呢?明天去告诉十三妹,让她自行定夺。师父那儿,我们可暂缓提起。” 


  “好,走吧。”两少女走下坑口,巨石板重又升起。 


  崔小妹幽幽一叹,向拼命挣扎的君珂叫:“林大哥,你似乎已无能为力了,气海穴被制,真气是无法凝聚丹田的,歇会儿吧!” 


  君珂吃了一惊,扭头看去,绝望地叫:“完了,你是崔小妹,你怎么也陷在这儿了?” 


  “唉!一言难尽。自别后,我曾追随你到了徽州府,遇上了变故,也许你与华山紫凤之间有了误会……” 


  她将在雨夜中看到华山紫风发疯的事说了,最后说:“我当然不信,想找你通知消息,却失去你的行踪。今早我发现银剑白龙往这一带山区走,后面有一个叫金羽大鹏的恶贼也盯住他,我想找银剑白龙问问是怎么回事,所以先钉住金羽大鹏。岂知一入雾中,便被人暗中一下子擒住了。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珂长叹一声,恨声说:“天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庄小妹救了我之后,从未见过那鬼女人,我不找她她却……”突然,他住口沉思,又道:“听你所说,那鬼女人确像受了冤屈,难道我……” 


  他回头向婉容问:“庄小妹,那夜在小楼中,有没有华山紫凤在内?” 


  婉容用无限深情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泪仍在流,羞答答地说:“没有,只有你和银衣仙子,我是旁观的人,不会认错。” 


  君珂全力挣扎,一面大叫道:“我必须找她问清,末明底细之前,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找她问明,我必须脱身。” 


  可是真气无法凝聚,无法运劲,他只有平常人一两百斤力道,怎能挣断铁链?无法运功,缩骨功也无从施展,脱不开脉门上的大铁扣,一切努力全是徒劳。 


  庄婉容泪眼盈盈,她突然叫:“君珂哥,你听我说!” 


  他仍在作最后挣扎,信口答:“你我之间,已没有可说的了。 


  “你不说明,我死不瞑目。好珂哥,求求你,请说出你为何不理我的原因,难道是我师祖爷得罪了你?” 


  “不关你师祖爷的事,是你的父亲。”他咬着牙答。 


  婉容一怔,摇头道:“君珂哥,我不信,我爹爹归隐八年,几乎足不出户,怎会得罪你呢?” 


  “那是上一代的仇恨。” 


  “上一代的仇恨?天哪!”她绝望地叫。 


  君珂在仙霞岭东,已经透露过家世,他不知那些青衣人有何种神通,竟将他的来龙去脉全弄清了?他已不再准备往下瞒。说:“你知道我爹爹是谁?” 


  “我……我不知道。” 


  “天涯过客林公,你该明白我不理你的原故了。” 


  婉容大惊失色,叫道:“君珂哥,你……你是林公世铭的孩子?” 


  君珂点点头说:“你是浊世神龙庄清河的女儿,我已在四明怪客口中打听出来了。你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问过你的故乡,但你瞒住了。” 


  婉容痛哭失声,饮泣道:“君珂哥,我爹爹已知错了,终南隐叟两老已将其中恩怨说明,放我爹爹返回四明。因为与阴风掌冷老鬼翻脸,我爹也丢了一只手,以一掌偿还令尊的血债,从此闭门不出。君珂哥,上一代的仇恨,难道真不能化解,真要下一代的子孙承当么?” 


  君珂悠然一叹说:“你我之间,真是有解不开的结,双方的长辈们,又该如何想法?唉!不说也罢。” 


  崔小妹也叹息一声说:“世间事真是无奇不有,想不到八年之后,三方面的后人又聚在一块儿了,天下不算大哩!” 


  “小妹,你意何所指?”君珂讶然问。 


  崔小妹苦笑道:“终南隐叟崔公是我爷爷,你说巧不巧?” 


  君珂吃了一惊,急问道:“小妹,此话可真。” 


  “大哥,我用不着骗你,我上次到彭家村,也是奉爷爷之命,前往探访彭家村是否曾被贼人荼毒的。” 


  庄婉容凄然一叹说:“我爹在我离家之时,私底下告诉我八年前的错误,要我办三件事。其一是探访令尊是否健在。既然大哥你到了彭家村,毫无疑问令尊定然已经安返故乡。其二是留意阴风掌有何举动,这事仍无下落。第三是到彭家村祭奠当年枉死的二十二名彭家村的无辜。可惜,第二件事没有完成,便要枉死在这古怪的山谷地穴下,真不值得。” 


  “为何要探访我爹?”君珂问。 


  “令尊那次受伤极重,我父亲内疚于心,该探访的。那次我爹被崔老爷子以大义是非相责,不该当时质问阴风掌那次行事的内情,以致受群贼围攻,中了冷焰镖,断掉左掌,所以不再闯荡江湖,只好让我在外抛头露面。大哥,求求你,原谅我爹爹当年被骗而犯的错误,好么?”婉容凄切地诉说,泪下如雨。 


  君珂无可奈何地说:“这些事已用不着说了,目下的困难是如何脱险,我们不能死在这儿。尤其是崔小妹,我有责任负责你的安全。” 


  “可惜!为了追银衣仙子,我师祖爷未能一齐前来,不然怎会失陷在此?唉!”婉容绝望地接口。 


  崔小妹用深潭也似的星眸凝注着君珂说:“大哥,你不是可用真气冲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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