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笑红尘 by绛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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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苦,可怜便有痴人,将前生酒作了今生沽,
到底是亦醉,且亦糊涂,空把人间误!
少年起舞的手掌忽而藏到红袖中去,妖冶倾尽眉梢,忽然抛洒那袖前的轻纱飞舞。随他抛洒红袖,叶落如雨,雨却如血。
──轮回苦,千种允诺又造了万般寂寞,奈何循环又往复!
森严的青石台阶早就踪影不见,被密密红叶铺陈,看不见一丝空隙,仿佛是妖孽故意的造就,和他的一身红衣融为一体,浓豔的血红!
少年伏在莲心身攀,纵情长歌。
“轮回皆自苦──”
他仰著头,微合双眼,身姿安详,天地间只他,在血红里苍白著。
朔风将那妙曼的天音送去,穿过轮回往复的苦痛,融化在万倾红尘里。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四周的庙堂楼阁似乎也都被红色遮蔽,再看不到纷繁的蜃影。
喧嚣的锺鼓警号似也随歌声蒙了尘土,暗淡失色。
唱罢,恍如隔世。
一曲终了,此生难再听闻。他是用如何的心思在唱──
难道听者不能懂麽?
莲心的神情凄厉,最决绝的肃穆。
他是错误的,但是他在最初就没有更改的权利。
这一切都注定好了!
他的心依然颤抖,可是他无法後悔,也无法改变什麽,他只能让事情如此结局,如果不是这样的结局,妖孽又为什麽要唱这样的一首歌呢,轮回的苦,难道已透悟?
莲心感觉到温暖的东西流过他的手掌,洗去雨水的冷涩。
掌心的禅杖被他松开,留在了他下决定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不知道何时,血流淌而过。
少年仰起的头现在低垂,嘴角滴下嫣红。
咽喉中满是滚热的液体,他不能再唱!
垂下眼帘,看见自己胸前锐利的凶器,疼痛在接下去的一瞬间袭击了他。他忍不住一口鲜血涌到唇边,玷污苍白的下颌与青灰的袈裟!
在歌到尾声的时刻,锡杖贯穿他的胸膛。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心口的冰凉。
这是没有犹豫的一击,正在致命之处。
少年吐净口中的血块,笑了。
“我是自寻烦恼。”
“不。”红莲行者闭上眼睛。“我不想你死在他人手中,妖孽!”
他的右手再次放到了禅杖上,左手紧紧攥著那柔滑的青丝,似再也不愿放手,他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仿佛欺哄一样的呢喃著:“奉桃,你的歌真的很好听──”
妖孽的歌在朔风里回旋,而锺声则不停敲打著。
这世上的一切催逼这他,要他去守誓约,可是他仍然觉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抬起头去,看见红叶纷纷而下,美得教人无法呼吸,他好想继续唱,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
妖孽低头看见自己血染红了他的袈裟,那人一身血红,融到无边无际的红色大地中去。
这就是他想看见的,最妖冶的死!
他倒在他的身上。
心口的锡杖慢慢移动,要离开,离开那里的话,他就该去了。
奉桃抓住杖端。
“你,怕他们来麽。”少年在莲心的耳边问。
“怕,可是我不会让他们碰你的。”
莲心的手掌离开了禅杖,突然紧紧的拥住他怀里的妖孽,骇人的热切
“你是我的妖孽,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奉桃看著他,苦笑了。
明白只有这个时候他眼前的人,才会给他看他的真心,那实在是太可怜的事情。
世间事,何等作弄人。
妖孽的声音那麽低哑,仿佛已经不能听见。
可是他还是在他耳边下诅咒:“莲心。你欠我的!──下一世,把欠我的都还来。”
“好,我答应你。”
那人回答,仿佛在佛前下了誓约一样的虔诚。
妖孽闻言,放开握住禅杖的手。
远处,有俗世的喧嚣。
很快,便能安静。
那一日,暴雨忽止。
云开日出,万里青空。那个涂炭生灵的灾厄好像从不曾存在过。 'qiu/Cis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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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电亦如露'
风息雨收,天空的青黄还没有散去,却可以推窗而望,男孩一身红衣,径自起身,慢慢的打开窗子。
风林在他身後神色凄迷,很想走上前去,紧紧抱住纤瘦的身躯,感受那份久耽的思念。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看到那个人,还能听那些任性的话。
他已经有太多的失望;可是仍然期待著可以找回失去的──
少年说:“就这麽完了?”
风林著看他:“如果是妖孽的故事,那就到这里完了。”
少年凭窗,屋檐的雨溅湿他的手掌。
林绛袖一伸手就可以摘下窗外的青叶儿,放在手里把玩著。红中一点翠绿如蓝。他在晕黄的天空底下,是最美的风景,只是有些单薄。
“後来那和尚呢?”声音云淡风轻,在初停的雨水里一明即没;把握不住这人是怎麽样的心情。
“莲心带走了妖孽的尸体,世人不知他所终。──他回到枫林集,把妖孽葬在山谷中,在墓边隐居一段日子後,就病死了。──奉桃是自私的,不会独自走。”风林维持著他叙述者的平稳声调,回答。
男孩抛开手里那片单薄的叶子,转过半边脸,低声说:“始终──是两个笨蛋啊!”
“──什麽也没想起来麽?”
“你所说的故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挫败的神色浮现在那张年轻的面孔上,可并不是绝望的神色,风林道:“你既然受了轮回的苦楚,也还在等我──”
“为了等你?”林绛袖回过身,面对著风林摇头,“你怎麽知道?”
“你和我立过誓约──。”
林绛袖的表情古怪,他说:“我不知道那妖怪的想法,但知道自己的,”他指著自己的脑袋,白皙的手指头戳到漆黑的头发中去,“我觉得咱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风林看著他,只是沈默。──始终,还是陌路麽?
“即使你想不起来也──”
“一脸痴情的样子,可是你喜欢的是谁?”男孩继续摇头,“我不是那只狐狸!”
两人互相看著。用情和薄情的两人,无味的眼神和挫败的表情,无尽烦恼。连窗外渐渐和睦的天色也无法挽回房间里的疏离冰冷。
谁知道那种凝视的结果?
林绛袖好似疲惫了一样,慢慢回到房间,碰地关上门。
过一会儿,林绛袖穿了自己半干的衣服出来,红衣被他弃在里屋。
林绛袖回客厅的时候,风林在看窗外。
风吹过林间沙沙的叶声,他的剪影在窗台上,像随时会被风吹拂去。
林绛袖觉得这块地方恒久都不会改变。他不敢多看。
风林说:“我把红叶种在屋外,是希望能够时刻不忘。”
绛袖叹了口气:“我对那和尚很有意见!但是我不恨他──他始终也是个俗人,也许妖怪都已经失望了。”
风林神色迷惑。
“奉桃失约,可能是放弃,既然他都放弃,你何必执著?──这不是什麽好回忆,忘记更好。”
“──不!”
“那麽就一个人守著誓约吧,我不奉陪。”
林绛袖拿上了外套,把手放到门把手上,门是上锁的。 “帮我开门──”
风林沈声道:“我不会放你走!”
林绛袖嘴角抽搐:“你──真绑架?”
“他一定还在,让我见他!”
“他要出来我就打电话通知你──现在开门。”
“林绛袖!”
“绑架是很严重的罪行──”
风林明明知道强求也没有结果,可是当少年听完了故事却无动於衷的时候,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本以为会有奇迹发生!
“林绛袖!──”
他走向他,林绛袖看见他的神情立刻狼狈逃窜。“喂,你想干什麽!”
风林比他灵活,一个箭步往前,就把林绛袖捉住了。
怀里人拼命扭动:“喂,放开我!”
风林紧紧抱住他,怀里的人纤细温暖,已经和记忆里不相似,但是他不愿意放手──
最恐怖的想象浮现在林绛袖脑海中──该不会他想霸王硬上弓吧?
林绛袖本来对这等事完全没概念。最近架不住班长一再灌输,和这匪夷所思的故事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儿童不宜的马赛克画面。
“不要啊!!”男孩像被踩尾巴的猫。
风林抚摩上他的脸,林绛袖的更加恐惧。“滚开!!!──”他推拒。
可他还是被夺去呼吸,炽热的唇侵袭了他。
一阵眩晕──不是因为对方的吻太热情,而是因为林绛袖太生气。他凭什麽要被非礼!
“奉桃──”风林低低呼唤他。
──觉得很寒冷,已经死掉那麽久的妖孽的名字。
林绛袖挣扎著说:“不许叫我奉桃!”
“我要一直叫这个名字,直到你记起我。”
不能说他偏执狂,但他的确在想不开──那英俊的脸虽然半点没有被愤怒扭曲,眼神却恐怖。林绛袖现在深刻意识到自己落在怎样的人手里。
林绛袖急道:“你要我怎麽样啊?我横竖是想不起来!”
回答他的是热切的吻,星星点点落在他的唇边耳际──'mm/qiu'
59
'如露亦如电'…贰
“风林!”林绛袖急道,“这样会变成和以前一样的悲剧!头脑清醒一点!”
“悲剧麽──”风林望著他,痴迷地,他一颗颗解开林绛袖的衬衫扣子。虽然少年挣扎地很厉害,并没有打扰到他的兴致。“现在已经是了──”
林绛袖扭头躲闪,伸手捂他的脸,“──我们以前就错过一次啊!!你这该死的笨蛋!”
林绛袖动得太厉害,两人失去平衡,他们倒下去,林绛袖重重摔在地上。
他回过神发现风林还抱著他; 一阵急怒攻心;嘴被堵上。
这潮湿热切的吻,剥夺他所有的空气。眼前好象有道光闪了过去。
白光尽头的黑暗里
湿冷的汗浸透脊背,他抚摩到了这样的脊背
──林绛袖收尽所有的力气想推开那人。末了,他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推开的,到底是谁推开了谁?
只觉得自己像要掉入什麽地方去──在电光石火间。
他眨动眼睛,看见昏黄的天花板。原来他一直仰著头。
“我刚才?──”
风林说:“你刚才突然推开我──”
林绛袖的眉毛快要挑到脸外面了:“你想杀了我吗?!可也不用憋死我!”
“这样做有用──我对你这样做──有用!”风林慢慢伸出他的手,一把将林绛袖扯入怀中。
“别做无聊的事情啊!”
风林摩挲他的面颊:“这样的亲昵让你想起过去──我早该想到。”
“别自作主张!!”
手掌在肆无忌惮地行动著。刚被林绛袖的体温熏热的衬衫离开他的身体。林绛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这样绝对行不通!”
对方不理睬他。难道就让他为所欲为!?
林绛袖使力的挣扎,一旦认真起来,他的力气也并不小,风林无法压伏他。林绛袖一个翻身,迅速地爬起来往门口去,却猛地被身後的人撞在了门上。
林绛袖沮丧极了,他心里清楚钥匙在这人身上,这种纠缠拖得越长,对他越不利!
风林亲了亲他的发端,然後柔情似水,却不容拒绝地抚摩著男孩的身体。这种抚摩带著明确的意味,让人联想到情事。男孩用不属於他的年龄的熟稔手段,挑逗著林绛袖的欲望。
但那并不成功,林绛袖现在处於恐惧和难堪中,他只想逃走而已。抚摩他脊背的手掌,慢慢移动,带著让人感觉疼痛的瘙痒,好象一种刑罚。少年的身体剧烈颤抖著。
──该死!该死!为什麽觉得疼?
林绛袖抗拒著在狂乱的心跳里逐渐浮现出来的东西。──他不要这样的温存──感觉到自己身体拒绝著,厌烦著──他没有停止拒绝,让风林总是无法顺利进行,他终於失去了耐性。
林绛袖被他抱起,只几步,被摔在卧房的床铺上。
然後林绛袖看见风林手中的领带。这家夥在衣柜里放了这样的凶器吗?真是变态!(作者:其实这也很正常,他们的校服就有领带。)
林绛袖有骂人的欲望,就在他的双手被绑上的时候,他能想起来的,中国人能使用的骂词他统统贡献了。
可惜,这作用只让捆绑他的绳索更紧了一点而已。
“我要你想起来。”风林的目光还是一样清澈,他是神智清醒的。
最後,那个男孩压在他的身上,任意亲吻他,再也没有妨碍。
林绛袖浑身无力,他的双手被绑上了,衣服被脱光,像尾待烹调的鱼。
一个他虽然熟悉,但是还不算是朋友的人,试图和他亲热──他今天早上出门,可没想过会遇见这种事!
幸好这人不算太狠,他只是不停的亲吻他,与他耳鬓厮磨,或者抚摩他的身体,尽量没弄疼他。
林绛袖无望地想著, 如果自己没想起来,他就要继续做下去,直到最後一步吧?那他们俩就彻底完蛋了,无论是林绛袖的生活,还是风林的生活。
那就想起来!该死的,让我想起来吧!
男孩紧闭著眼睛,从黑暗里寻找一切可以看见的幻象──那妖孽一身红衣,生著他的脸。虽然妖娆,却很霸道,一头青丝垂地,眼边飞著红线,举手投足尽是诱惑──他曾爱上一个英俊少年,那人却是个苦修行者,那人若即若离,冷硬无情──而他自己,始终不肯放弃。
身上压著的人好重;让林绛袖有点窒息;他胡乱的提起脚想踢他下去,没有成功。
唉,好麻烦,要去追溯其中哪一段记忆?
故事虽然不长,却多波折,到底是想哪一段,最最有效果呢?
伤痛的,还是欢愉的?桃林蹊下那荒唐,还是红叶中的那无奈?
或者回到最开始,桃花在夜里盛开,灰衣的小和尚眉间一点佛光,而妖怪慢慢走来,脚上金铃轻响──这景象林绛袖也想看一看,说不定是非常的美丽的。
风林抬起身子,他早已动情,却克制著自己的欲望,一心想要身下的人同他一起炽热。
林绛袖只是不耐烦,心思也早就飘远了,若说他是努力回想著前世也可以,但是表情却是恍惚著,好象要瞌睡。
虽然身上没有衣服,那火炉似的笨蛋倒是挺暖和,抚摩十分轻柔,没有强迫的迹象──但是他的手仍然是被绑住。
“没有用吗?”风林突然低声道。
林绛袖看著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男孩问:“口渴了?”
林绛袖舔舔干裂的嘴唇,点点头。
他拿了杯子,喂林绛袖喝水,用手指把嘴角的湿印拭干,风林坐在床边,看著少年。
“不知道为什麽,我好象没办法对你做什麽残酷的事情──”男孩苦笑著,“我该干脆的上了你,让你这不开窍的家夥想明白,可是──我居然办不到。”
林绛袖眼里闪出希望之光。顺便也哆嗦了一下。
“内疚的心情阻止我,因为我以前就对你做了残忍的事情,可是,你却还在折磨我。”他轻轻拂过林绛袖的脸,这眼神让人悲伤。
林绛袖沈默著,他要说的话早就说完了,他现在只等著这个人的选择而已。
风林亲了亲林绛袖的额头,换来男孩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