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动物故事100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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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坊主一见是只貂崽,高兴得连拍巴拿,屋子里扬起一阵白色的面粉。
他捧过貂崽,美滋滋地说:“我要好好儿将它喂养大,将来剥皮做顶貂皮帽
子!”
朗伯特说:“别想得那么美,你先把它养活了再说!”
确实,要养活这貂崽可不是件容易事。
朗伯特连面粉也顾不上拿。他怀里揣着貂崽,一路小跑步地奔回家,进
门就进厨房。他将牛奶掺上水,用小勺子喂貂崽。但它只会嘬奶,不会喝。
它喘着气,吱吱地叫唤。朗伯特又将牛奶倒在盘子里,将它的头按在奶里,
结果,貂崽还是不张嘴。
朗伯特急了。再不让它喝点儿什么,这棕色的肉团会饿死的。
朗伯特急中生智。他想到了家里那只老花猫,前几天才生了小猫,这会
儿,正在给小猫喂奶呢。想到此,他忙到阁楼上拿起几只小猫,放到竹篮里,
跟小貂崽在一起,还把它们颠来倒去,着实折腾了一阵,为的是让它们在身
上摩来擦去,好使貂崽身上也沾上猫味。
老猫可怜兮兮地叫着,绕着朗伯特的腿,一声声地哀求着,放了它的孩
子们。朗伯特硬着心肠,将几只小猫围在小貂崽的四周,直到小貂崽身上沾
了浓浓的猫味,这才将小猫连同貂崽放回阁楼上去。
朗伯特两眼紧盯着老猫。谢天谢地,它什么也没发觉。它舔了舔几只小
猫,然后躺下。饿极了的小猫们靠近母亲的奶头,一个个吧嗒吧嗒地嘬起来。
老猫眯着眼,打起了呼噜。而小貂崽混在中间,叼起一只奶头,也使劲地嘬
起来。老猫呢,只是伸直身子,躺得更舒服些。它偶而睁开眼,瞧瞧小家伙
们,高起兴来,舔舔这个,又舔舔那个,它把小貂崽也舔了。
这下,朗伯特才放下心来。在以后的日子里,老猫什么也没发现。它像
照料小猫一样照料貂崽。貂崽就这样在猫群中长大了。渐渐儿,那一身深棕
色的毛闪起了亮光,小胸脯上也白光光的,一眼就看出,这将是只十分健壮
的松貂。
小松貂跟小猫们一块儿玩耍,一块儿在小盆里喝牛奶,在院子里吃草莓,
捉甲虫。不过,它最喜欢的还是吃肉。有一次,老猫逮住一只活田鼠,小猫
们吓得向后躲,而貂崽第一个扑上去,将田鼠活吞了。
不久,貂崽独个儿到林子里去转悠了。它在林子里逮老鼠,爬树捉鸟儿,
直到吃饱了才回家。渐渐儿,它不再跟小猫们在一起玩耍了。它们毕竟不是
同种啊。
一年后,就在小松貂向成年成长时,它离开了朗伯特的家,离开了它的
猫妈妈和猫兄猫妹们。它被关进了磨坊主冈克雷斯家的铁丝笼子里。
关于小松貂由朗伯特家的宠物沦为磨坊主家的囚物的全过程,就不必细
说了,因为这是人类之间的交易,小松貂左右不了。反正,磨坊主那天得到
的小貂崽,没过三天便饿死了。这好吃懒做的磨坊主,他哪有耐心侍弄这小
生灵呢。但他那用貂皮做顶帽子的决心却有增无减。要晓得,捉只活貂,有
多不易啊。若是到林子里用枪打中一只,皮上会有弹孔,做成帽子也不名贵,
只有将活貂剥皮制成的帽子才值得炫耀。于是,他看中了朗伯特养大的松貂。
他苦苦恳求,并答应一年之内,免费为朗伯特磨面粉……总之,他软硬兼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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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到了这只快成年的松貂。
朗伯特将松貂交给他时,再三关照:“送给你作个伴儿,你可别打他的
皮毛的主意,要不,你会遭殃的!”
磨坊主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说:傻瓜蛋,不打它的皮毛主意,我干嘛白
给你磨面粉?
磨坊主将松貂带回家,关进一只铁丝笼子里。他不敢放它出来,生怕它
逃掉。不过,它每天给它吃的都是上等狗食,为的是盼它长得更壮实些,尽
快能剥皮做帽子。空闲时,磨坊主就两手叉着啤酒桶似的圆腰,站在铁丝笼
子跟前。他眯着那双小眼睛,打量松貂身上的毛色,想像着未来貂皮帽子的
各种样式。松貂似乎也觉察到了磨坊主那双贪婪的目光。它开始想躲开他的
目光。但铁丝笼就那么点儿大,它躲得了头,却藏不了尾。后来,它干脆迎
着磨坊主,用它那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盯得磨坊主怪不舒服的。
在磨坊主家,小松貂度日如年。首先,它失去了自由,被关在铁丝笼子
里。它没法奔跑,没法攀树,它闷得常常用头猛撞铁丝网。最可恨的,它还
得受那几十只鸽子的欺凌。这些号称和平鸽的家伙,其实非常好斗。它们不
仅自己“咕咕咕”的斗个没完,还时常攻击被关在笼子里的松貂,它们像下
雨似的,将鸟粪拉在铁丝笼上、落在松貂身上,发出一股臭气。还时不时站
在铁丝笼旁,用嘴啄貂尾巴。松貂刚开始反击,它们又“呜——”地一声飞
到天上。每当这时,它们的保护者猎鹰便拍着翅膀飞下来,用带钩的尖喙啄
松貂的背。这可恶的家伙十分残忍,它常啄得松貂“吱吱”惨叫,要不是磨
坊主及时赶来制止,松貂会皮开肉绽的。当然,磨坊主之所以保护它,是怕
猎鹰啄破了它的皮,弄坏了它未来的貂皮帽子。在磨坊主家,唯一跟松貂友
好的,是他家的猎犬。这只丹麦种猎犬性情温和,它常趴在铁丝笼前,陪伴
松貂,有时还将自己吃剩的肉骨头衔给它。在吃的方面,松貂不在乎。因为
它吃得并不比猎狗差。它恼恨的是受鸽子和猎鹰的欺侮。他要采取报复行动。
它两眼望着猎狗,传递着请求它声援的信息。
松貂与猎狗之间,能否沟通信息?对此,人类还无法推测。但是,磨坊
主家这只猎犬,这天它出场主持公道,伸张正义了。
早晨,鸽子出窝没一会儿,便落在铁丝笼旁,向松貂挑战。松貂没理它
们。趴在一旁的猎犬也只当没看见。可鸽群得尺进寸,它们竟拍打着翅膀,
向松貂挑衅。松貂忍无可忍,奋起反击,这下,吓得鸽群“咕咕咕”乱叫,
飞向半空。而这时的猎犬,仍然袖手旁观。
鸽群“咕咕”地叫着,向猎鹰告状,于是,猎鹰俯冲下来,伸长钢片儿
似的硬嘴,狠命地啄松貂。这时,猎狗出场了。它“汪汪汪”地叫几声,算
是向猎鹰发出警告。猎鹰不理睬,仍然用喙啄松貂。猎狗便跳过去赶猎鹰。
猎鹰没料到猎狗会真的向它发起攻击,不由慌了神。它身子一歪,想以翅膀
支撑在地上,以保持平衡。但它忘了,它是站在铁丝笼子上。它的翅膀尖儿
伸进了铁丝笼子里,那三根坚硬的羽毛,被松貂一口咬住了。它咬住不放。
它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这三根羽毛上。猎鹰拼命挣扎,它的惨叫声惊动了
磨坊主。他连忙赶了过来。
磨坊主弄不清他的猎狗是在帮助谁。他一脚将猎狗踢开。他看到心爱的
猎鹰被该剥皮的松貂抓住了翅膀,又恼又急。他忘记了梦寐以求的貂皮帽子。
他找了根小木棍,伸进铁丝笼里去捣松貂。想让它松开口,放了猎鹰。而松
貂宁可肚子被戳穿,也不放松嘴里那三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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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己心爱的猎鹰要遭殃,磨坊主不得不狠下决心了。他趁松貂的尾
巴露出一点儿在铁丝网外,便将身旁一把凿磨盘用的钢凿子,使劲砸过去。
这一下,他砸得又狠又准,将松貂露出铁丝笼外的尾巴梢儿砍了下来,顿时
鲜血直滴,淹没了那一截白色的软骨。松貂一阵钻心的疼痛,它“吱——”
的一声惨叫,嘴张开了,猎鹰歪歪斜斜地飞上了天空。
磨坊主望着断了一小节尾巴的松貂,恶狠狠地说:“该死的,赶明儿我
就宰了你。——我不在乎你的尾巴,这不妨碍我做顶好帽子。”
但是,没有等到明天,这只断尾巴松貂便逃出了铁丝笼,过它的自由自
在的生活了。
说来,它还得感谢鸽群,感谢猎犬,感谢猎鹰。因为,没有它们,便没
有那场搏斗。当然,最值得感谢的,是磨坊主冈克雷斯,是他一怒之下,用
钢凿砸断了松貂的尾巴,但同时,这钢凿也砸断了铁丝笼上几根铁丝。磨坊
主当时只顾发怒,却没觉察,他已做了件致命的错事。
断尾巴松貂没有走远,它就在磨坊周围的山林里转悠。它生活了一年多
的朗伯特家,离这儿并不远,那儿有它的猫妈妈,猫兄猫妹们,还有救它、
养它、爱它的老主人。应该说,它认识朗伯特家。但它不愿去。那儿虽然值
得它留恋,但也有令它心酸的事:老主人或是出于情面难却,或是出于贪图
一年磨面粉的工钱,他竟将它转让给想用它的皮毛做帽子的磨坊主了。它本
可早点回山林独立生活的,就是因为留恋老主人和猫妈妈才迟迟没走。谁料
到落入了磨坊主的铁丝笼里,它受尽了折磨,还活生生被那胖家伙砸断了一
小节尾巴!
它不走!它要留在磨坊周围,给曾折磨过它的鸽子、猎鹰以及那可恶的
胖子一些苦头尝尝。
断尾松貂最恨的是猎鹰。有它在,它在这儿的生活就不得安宁。它在天
空盘旋,很容易发现它在松林中穿行。而猎狗则不。有几次猎狗跟松貂相遇,
它们还友好地蹭蹭鼻子。它们是生死之交啊。
断尾松貂逃了,磨坊主恨得直咬牙。戴貂皮帽子的美梦落空了,而且,
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狗食,更不必说为朗伯特家白白磨一年面粉用了。磨坊
主发誓,要打死这只断尾貂,打得它全身弹痕累累也在所不惜。于是,他就
常常架着猎鹰,带着猎犬,提着猎枪去打猎。不言而喻,他的主要目标,是
打断尾松貂。
又是一个严冬过去了,四月初的一个晴朗的早晨,磨坊主又进老杉树林
打猎了。地上积雪很深,磨坊主腿短肚子大,走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他肩上
没力气再站一只猎鹰,他抖抖翅膀,让猎鹰飞到树上呆会儿,再看看有什么
猎物。
磨坊主坐在一棵倒在地上、长满青苔的树干上喘气,猎狗摇着尾巴,仰
头看着一棵大杉树,兴奋得什么似的。它好像发现了什么。磨坊主也仰头看
看大树,树枝上除了站着他那心爱的猎鹰,别的什么也没有。——笑话,有
它的猎鹰在那儿,还会有什么别的活物敢呆着?
忽然,猎鹰惊叫一声,从树上飞起来。它发现了什么?磨坊主来了劲儿,
“唰”的站起来,端起了手里的猎枪。他盯着猎鹰,看它飞向那儿。可今儿
个猎鹰飞得有点怪,它像喝醉了酒似的,在空中左右摇摆着。它想飞回主人
身边,可它身不由己。当它飞近时,磨坊主发现猎鹰的脖子上挂着一样什么
东西,像块抹布似的,左右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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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坊主心头一喜:它抓到什么了。可再看看,不对劲儿。他的猎鹰本该
很快落地的,可现在它在半空里奇怪地翻腾着,慌乱地扑着翅膀。看得出,
它在拼命挣扎,它要飞得高些。但脖子上那样东西在阻扰它高飞,又不让它
落地,它只好一会儿落下,一会儿又高飞。那个莫明其妙的怪物一直在它脖
子上晃荡着。
磨坊主死劲眨了眨眼睛,仍然看不清猎鹰脖子上吊着什么玩意儿。这时,
猎鹰在半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快接近地面对,那个怪物离开了猎鹰,卷成
一团落到雪地上。猎鹰的翅膀笨拙地扇了几下,也像一堆面粉团,“叭”的
一声,落在雪地上。
磨坊主呆了一会,连忙迈开腿,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奔了过去。他
找到了他的猎鹰。啊,它的脖子已被咬断,鲜血染红了积雪。在离猎鹰十几
步远的雪地上,有一个坑,从这坑到林子里有一条细小的脚印。磨坊主只算
半个猎人,但就凭他那点可怜的狩猎经验,他也一眼认出,雪地上留下的是
貂的足印!
他惊叫道:“貂!”
“汪!汪!汪汪汪!”猎犬朝着那片林子吠叫了几声,似乎欢迎什么朋
友。磨坊主赶它:“去!去!给我追去!”可猎犬“嗯嗯”地低叫着,只是
围着死去的猎鹰打转儿,就是不出击。
磨坊主起了疑心:会不会是那只断了尾巴的松貂?——他真有点儿吃不
准。
唉,谁知道是哪只松貂?能这样英勇无畏,以死相拼的,恐怕只有断尾
松貂吧?当然,不管是谁,对那只断尾的松貂来说,它的仇敌已死,它的大
仇已报!
猎鹰死后没多久,磨坊主家的鸽子遭殃了。起先,鸽子只是丢失一两只。
这是常有的事。因为鸽子对主人不是那么忠诚的,它经不起诱惑,常常改换
门庭,变成别人家的鸽子。当然啰,也有别人家的鸽子,投奔到磨坊主家来。
一经发现,磨坊主就连夜逮住它,然后煮汤喝。
这几天,鸽子接二连三地丢失,难道它们想集体叛逃?方圆百里地,有
哪一家像磨坊主家有这么丰富的鸽食?他怀疑,有谁在打他鸽子的主意。他
决心把小偷当场捉住。他埋伏在窗口,盯着鸽棚,但守到半夜,连个鬼的影
子也没有。他拍拍自己的肥脑勺,埋怨自己太傻。是呀,有谁会为了偷几只
鸽子整夜不睡,还冒这么大的风险呢?鸽棚在屋顶上,有谁能不用梯子就爬
上去呢?恐怕只有……
他正想着,鸽棚里传来一阵骚动声,“咕咕咕”的惊叫声。他一想,不
妙,贼来了。待到他跨步出门,只见一个身体细长,四腿短短的家伙,由鸽
棚蹿到屋檐,由屋檐纵身一跳,落在一棵靠近围墙的杉树上。它如履平地,
由树杆爬下,再跳到地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月光下,磨坊主看清了,这是只貂!一只松貂!一只断了一节尾巴的松
貂!瞧,那一截短短的断尾巴,对他轻轻摆动,仰乎在亮出它的身份,又似
乎在落落大方地向他挥手告别!
磨坊主看准了,这是他曾经养过又被他砸断过尾巴的松貂!是它在偷吃
鸽子。啊,不,他爬上顶棚,朝鸽窝里一摸,三四只死鸽子,只有身段、没
有鸽头!它这是存心跟他作对啊。
磨坊主差点气得从梯子上滚下来。他发誓:我一定要抓住这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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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坊主大概气疯了。他宁可让磨坊关门,也要捉住松貂。他白天黑夜地
守着,还时不时将那把准备刺松貂的叉子,猛的戳到地里。他就这么演练着,
准备随时将松貂戳个对穿对。
他接连守了几个晚上,但都是白吃辛苦。他没见松貂来过,而鸽棚里的
鸽子却依然一天天在减少。于是,他就拿猎狗出气,用脚踢,用棍子打。他
骂它是个不中用的家伙,还怀疑它跟松貂串通一气来整治他。也许,猎狗受
不了他的虐待,便出走了。也许流浪到山林里当野狗了吧?
没有了猎狗,磨坊主便提着铁叉,亲自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