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动物故事100篇-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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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地东张西望,以为是一头猛兽窜来了。但它们什么也没看到,就放心地
在乱石堆中散开来,一头香獐慢慢走下山坡,来到那株藏着紫貂的灌木前,
用细细的腿灵巧地扒开积雪,掘出幼嫩的树根,咯吱咯吱嚼起来。
香獐是比紫貂大得多的动物。不过,阿克斯被饥饿逼迫得决定挺而走险
了,它毫不迟疑地蹿了上去。
香獐感到不对头,猛地一蹦,但紫貂的利爪已嵌进香獐的皮下,锋利的
牙齿紧紧咬住香獐的后脑勺。香獐尥起蹶子,在山岩峭壁间左蹦右跳,企图
甩掉雄紫貂。雄紫貂阿克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兴奋得浑身发抖。它虽然忽
而被抛到这边,忽而又被掷到那边,身子被甩到空中悬吊飞舞起来,但它还
是紧紧抓住不放,咬紧不动。
终于,一根绷得紧紧的粗血管被咬断了。香獐从峭壁上一跃而起,朝前
面长满苔藓的悬岩跳去,但它在半空中聋拉下脑袋,一个筋斗栽进深不可测
的山谷里。
当被摔昏过去的紫貂阿克斯爬起来时,香獐已经断气了。而紫貂跌下时,
落在香獐身上。它只是落地时震晕了一会儿,没几分钟就醒了。
这香獐使它美美地饱食了十天。它在岩石下的雪堆里挖了好几个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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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夜间便跑出来吃个腹饱肚胀。香獐的尸休吸引许多飞禽从四面八方聚来,
但它们一看到紫貂那张毛茸茸的嘴脸时,都吓得仓皇飞逃,再也不敢接近了。
春天终于来了,雄紫貂阿克斯从早到晚在原始森林里东奔西跑,与别的
雄紫貂撕咬拼斗,追逐每一只年轻的母貂。沉睡了一冬的兽类全从雪底下爬
出来,候鸟也飞回来了,原始森林里渐渐热闹起来,猎人反而看不到了。雄
紫貂阿克斯感到,这是个幸福的季节。
到了九月,年轻的猎人斯捷潘交上好运:他打短工的东家生了病,把猎
枪和猎犬借给他,让他加入村里的狩猎小组。他们每人带上一百多公斤重的
用品,向遥远的原始森林进发。他们将在那儿呆上两个月,度过整个秋天。
大家沿着河汉子往前走,登上香獐岭。
这时,雄紫貂阿克斯身上重新长出温暖厚密的细绒毛,它那黑油油的皮
袄比去年更轻软华美。但就在这时,它听见斧子的砍伐声,重新感到附近出
现了可怕的猎人。它决定逃离这危险的地带,沿着山坡拼命向峰顶跑去。
夜幕即将降临时,年轻的猎人斯捷潘又饿又累地回到宿营地。他捕获不
少猎物:两只貂、六只灰鼠、一只黄鼬和两只可当晚餐的松鸡。结果,他的
猎物比谁都多。
但是,他马上知道,他打到的两只貂不是“头等货”,颜色深的貂皮才
值钱,而更高级的“特等货”是乌黑的紫貂,价钱可比头等货高出一倍,能
卖到三百卢布。
他回想起徒手抓住的那只雄紫貂阿克斯,又悔又恨,天天盼望好运气再
回来。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运气却一天不如一天。很快,夜里开始
飘落雪花,秋季狩猎即将结束了。斯捷潘决定到更高的山坡上去碰碰运气。
有一次,他在大森林里一直耽搁到天黑。突然,狂风大作,暴雨滂沱,
霎时间,暮色变成了漆黑的夜。斯捷潘跑到峭壁下,寻到一块避雨处,准备
在那儿过夜。他的木柴被暴风卷走了,没法点上篝火,只能把身子紧紧贴在
猎犬小花身上,他们从头湿到脚,水流从他们头顶掠过峭壁,巨大的石块不
住猛砸下来,整个悬崖都在颤抖。
天亮时,飓风才平息,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激流把枯枝、倒树都冲走
了,雪松枝就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一夜,雄紫貂阿克斯也不好过。它躲在大树洞里,虽然没淋湿,但也
又冷又饿,天刚亮就离开窠穴,出外觅食。
它在雪松林里奔跑搜寻了好久,却一无所获。最后,它的鼻子终于嗅到
了潮湿的鸟羽的气味。它不断吸着鼻子,追踪到一棵倾倒的大树边。它像猫
似的悄没声息地跳上粗大的雪松树干,看到地上落着一只硕大的黑褐色大雷
鸟。
一般,无论紫貂怎样饥饿难忍,也不敢立刻下决心冒然进犯身强力壮的
大雷鸟。它紧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好像在考虑:是不是赶快溜走?
但饥饿终于战胜了恐惧。雄紫貂把肚皮紧贴在粗糙的树皮上,向前爬去。
它的身子忽而伸长,忽而缩短,柔软灵活得像蛇一样地起伏前进。
当它悄悄爬近大雷鸟头顶上时,它停住,弓起背,把后爪伸到前爪跟前,
迎着大雷鸟的气味和窸窣声,猛力一蹬,扑向前去。但就在这时,硕大的大
雷鸟“啪啪啪”地扑着翅膀腾空而起。雄紫貂阿克斯此时用利齿咬住大雷鸟
的黑脊背,两只前爪死死扒在那里,后爪从密密实实的翎毛上一滑,长长的
身子便晃晃荡荡悬在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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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鸟迅速升到空中,接着又闪电般朝山下飞去。雄紫貂阿克斯挂在了
大雷鸟的身上。
这时,年轻的猎人斯捷潘正点着一把干草,但潮湿的木柴却光冒烟。他
蹲下去,用嘴吹即将熄灭的火星。忽然,头顶上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只躯体庞大的大雷鸟,从山上径直朝他飞过来,翅膀几
乎碰到了树梢。就在峭壁上空,它一头撞在那棵孤零零的雪松上,在空中翻
了个筋斗,“扑通”一声摔在离猎人只有两三步远的地上。
斯捷潘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撞在树根上,摔成两半,一
半抽搐着,用翅膀拍打地面,另一半滚到一边,蜷成一团,一动不动。
几秒钟后,斯捷潘才看清,那蜷成一团的是雄紫貂阿克斯!他想站起来,
但冻僵的双脚不听使唤,膝盖在地上一磕,身子一歪就跌倒了。
说时迟,那时快,雄紫貂阿克斯跳了起来,朝雪松林飞奔而去。斯捷潘
怒气冲冲地唾了一口,跌跌撞撞地抓起猎枪,追了过去。
此刻,他的猎犬小花在不远处守候着一只灰鼠。如果它刚才在场,那只
珍贵的雄紫貂是逃不出他的掌心的。但他仍旧唤来狗,让它在紫貂的爪印里
闻了闻,驱赶它向前追去。
雄紫貂阿克斯在原始森林里跑了一里多路,觉得已经没有危险了,就在
一个鼠洞前用尖嘴和四只利爪飞快地扒起土来。一只老鼠吓破了胆,从另一
个洞口逃出来,但马上被阿克斯一口咬住。周围还有几个鼠洞。阿克斯从这
个洞转到那个洞,全神贯注地找着,把刚遇上猎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不一
会儿,它猛地听到身后响起“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回头一看,一只花狗的
嘴脸就在跟前。
跑,已经太晚了,它立即一连做了几个长距离的跳跃,蹿上碰到的第一
棵大树,迅速爬到枝头。花狗追到树下,大声吠叫着,催促主人快来。
斯捷潘忘记了谨慎小心,他虽在附近,但还有二十步远,刚探出身子,
就被雄紫貂阿克斯发现了。它不顾死活,往下一跃,从花狗头顶上飞过去,
爪子一着地,便大幅度地跳跃着,朝密林深处逃窜。
斯捷潘的子弹打了个空,花狗尾随着紫貂,全力追赶。但是,转眼之间,
猎犬就找不到猎物的踪迹了。
这次失败,使猎人斯捷潘心情更不平静,他又气又恼又恨。他发誓要抓
住那只紫貂。他每天清晨都朝那堵熟悉的峭壁走去,放出花狗,搜寻雄紫貂
阿克斯。他知道,紫貂只在万不得已时才离开它们住惯的原始森林。可是,
一个星期过去了,猎人们开始说起回村的事,他却还是没发现阿克斯的踪迹。
第八天清晨,花狗在一堆灰鼠的骨头中嗅出了雄紫貂阿克斯的气味,连
忙摇着粗粗的尾巴,追到一大堆被火烧焦的倒下的树木前,汪汪大叫。但是,
树堆得很严实,怎么也钻不进去。斯捷潘赶上去,发现树堆十分庞大,无法
把它们搬开,只好坐在一个小树墩上等候。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天黑了下来,雄紫貂阿克斯还是耐
心地潜伏在里面。不一会儿,天上又飘下阵阵大雪来。斯捷潘不停地给篝火
添枯枝,拼命支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等他们熬到天亮,发现大树堆上盖满了白雪,花狗拼命嗅着鼻子,终于
失望地垂下了尾巴。原来,雄紫貂已经趁着夜色,从雪底下钻走了。
村民们终于启程回家去了。斯捷潘非常懊丧。他卖掉兽皮的钱,除了给
老东家一些补偿外,在三天狂欢暴饮中都用光了。人们决定,一个月后的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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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再进原始森林去狩猎。
这一个月里,雄紫貂阿克斯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它原来居住的乱石坡
来了一只原始森林鼬,它们厮拼了一场,分不出胜负。
一个寒冷的深夜,雄紫貂阿克斯决定乘敌不备,出奇不意地去袭击原始
森林鼬。但是,当它靠近乱石坡时,却没找到原始森林鼬,只看到有两道平
行的、宽宽的轨迹。轨迹里发出一股又酸又涩的气味。它循迹追去,突然在
雪地里发现了原始森林鼬的血迹,再仔细一看,有两排铁齿钢牙从对面的雪
地里龇咧着,原始森林鼬不见了,只剩那两条被尖利牙齿紧咬住不放的大腿。
顿时,它醒悟过来了,那特别的气味是森林大山猫猞猁发出来的。
猞猁只要用沉重有力的爪子一击,就能让紫貂一命呜呼。阿克斯立刻往
雪堆里一钻,从雪下挖洞钻到一棵大树前,在树林的掩护下,飞奔而逃。
不久,雄紫貂阿克斯又闻到了人的气味。那是年轻猎人斯捷潘身上所散
发的气味。斯捷潘带来十五架捕兽器,在乱石坡上放了十架,连着几天一无
所获,而在山下面森林里的五架竟捕到四只上等皮子的紫貂。阿克斯真是太
狡猾了。
斯捷潘是独自来的。冬季狩猎是不带猎犬的,在厚厚的积雪上,猎狗无
法追捕猎物,而且还会撞上捕兽器。
冬季的捕兽器必须及时去收看,否则猎物很容易被别的野兽偷吃掉。有
时猞猁的爪子被夹住,它会拖着捕兽器逃进密林,再用尖牙利爪把鲜血淋淋
的爪子扯下来。
雄紫貂阿克斯远远绕过一切形迹可疑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在雪松林里觅
食。只要稍微闻到点人的气味,它就毫不迟疑地连蹦带跳飞逃而去。
一天夜里,它在林中发现一只断了气的松鸡,死禽躺在一块劈成两半的
圆木头下部,圆木的上部末端有一根轻巧的小木棍支在松鸡上。那松鸡就象
卧在一个张开的木头大嘴巴里。
它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人的气息,但它还是小心地咬住露在外
边的翅膀,猛然一拉,立即往后一跳。
木头大嘴啪地一响,小木棍弹了出来,沉甸甸的圆木上部轰隆一声巨响,
圆木头坍塌下来,松鸡被砸成了肉饼。
原来,这又是斯捷潘所埋设的机关。但机灵的雄紫貂阿克斯早已跑得无
影无踪了。
斯捷潘只剩下最后一招:借来一张大猎网,把整个乱石坡包围起来。无
论紫貂朝哪个方向跑,它都会落进大网中。但是,斯捷潘带的干粮不多了,
三天后必须离开大森林启程上路,否则要挨饿了。
这一下,雄紫貂阿克斯被害苦了。它离开洞穴一步,就闻到人的气味,
稍走几步,就撞在猎网的细绳上!它更深地钻进石头底下,同饥饿苦苦搏斗。
两天后,它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走出安全可靠的藏身处外出觅食。它
提心吊胆移动脚步,来到猎网跟前。绳网上的绷绳紧紧扣在雪地里的木桩上,
木桩向紫貂这边倾斜。猎网两米多高,它无法从上面跃过去。下面的积雪被
踏紧冻成冰,又坚又硬,它也无法打个洞钻出去。它记得附近还有棵树,但
找过去一看,从地面向上足有两米多高,树皮被剥得一干二净,涌出来的树
汁冻成冰,又光又滑,它试着往上爬,但没爬几下,就摔到雪地上。
突然,它看到一只黄鼠正慌慌张张拖着一个猎物从另一个洞穴里钻出
来。它马上追上去,咬住黄鼠扔下的猎物,狼吞虎咽吃起来。还没吃完,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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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就传来了脚步声,阿克斯马上钻进洞里。这洞原是啼兔的住处,里面堆着
不少干草。这一下,雄紫貂阿克斯学会了寻找啼兔的本领了。它胡乱挖洞,
有时竞能捉住一些睡得迷迷糊糊的啼兔。
这样,它不必离开乱石坡外出觅食了。
又过了两天,大猎网撤走了。
斯捷潘失望地背着枪和尼龙网往回走,突然,他发现在原始森林边上有
一户人家。他们用猎物换取了粮食和弹药,又喝了一点酒,狩猎的瘾头又上
来了,他收拾一番,又返回宿营地,继续冬季狩猎。
但是,整整一个冬季,他们的成绩并不理想,有好几次,他想中途回家
去。但是他想到安放在乱石坡附近的捕兽器,他再次发誓,一定要逮住雄紫
貂阿克斯。但是,阿克斯十分冷静,一次也不上当。
漫长的冬季就要结束了,太阳一天比一天更早地升起来,一天比一天更
晚地落下去。积雪变得松软了,原始森林渐渐苏醒,变得生机勃勃。
飞禽走兽被春意拨弄得性情急躁,一切冬天养成的常规旧习都被忘光,
随心所欲地飞着、奔着,——它们纵情欢乐的季节来临了。
雄紫貂阿克斯毫无例外地被自己的这种性情驱使着,在松林雪地里,在
乱石坡上,寻找着母貂。无论在哪儿闻到母貂的气味,它都要把它们找出来。
这一天,它又闻到了一股母貂的气味,就丢下正追捕的野兔,追寻过去。
靠近山顶时,母貂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似乎就近在咫尺了。雄紫貂阿克斯两
眼发光,不顾一切地冲上前。
突然,“咣”一声响,两排铁齿钢牙从雪下蹦出来,它的身子被夹住
高高抛起,又重重地落下来。
雄紫貂阿克斯的两只前爪骨头被夹得粉碎,左爪尖的那圈白毛被鲜血染
得通红。它蜷曲起身子,拼命用利齿咬钢夹,竭尽全力想把爪子拉出来。
这时,在一棵雪松的掩体后,走出一位猎人,他就是斯捷潘。他手中的
铁链上还栓着一只活捉到的母貂,那强烈的气味就是它发出来的。
斯捷潘走上前,有点伤感地说:“你这狡猾的家伙,谁也抓不住你,是
你自己找的……”
(方 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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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的黑马
丹麦的韦勒公司,有一条奇怪的规定:凡是给公司干活的马,都享有度
假的权利。这个规定的由来得从四十多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