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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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儿！”看见我吐血，刑天顿时失去了方寸，“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死！我要你们统统都去死！”秋暮云激动的嘶喊着。“好，只要你放了陌儿，我立马在你面前自我了断。”我怒视着刑天，他却一脸坚毅。
“若是你死了，你认为我还会活下去吗？”痛，我感觉到骨头随着我的呼吸越插越深。“若是你死了，难道我就会独活？”刑天有些绝望的看着我，“难道至今你都没有办法了解我的心吗？”
绝望的爱，末路的爱，从一开始我们走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如果我们彼此之间都不再拥有信任，不再以对方为自己一生的唯一，那我们将无法再继续维持下去，早早的死在了这条路上。可是我不要！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是说来玩的。
“好好活下去，你答应过我要为自己而活的，你忘记了吗？”我淡定的看着他。“可是你……”“我也会活下去，为自己而活，这是我最后所能拥有的骄傲。”
“啰嗦完了没有？本少爷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看你们生离死别。”秋暮云手下的剑又重了许多，刺痛，似乎脖子已经被划破了。“不要！”刑天大喊。我闭上眼睛，“你一定要活下去，答应我！”
“暮云，你还没有闹够吗？”一个疲惫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睁开眼看着那个被我们忽视许久的男子。累，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显示着他的疲惫，由内而外，生理和心理的疲惫。
“你凭什么说我在胡闹？”秋暮云的眼睛红肿了起来，像是闯祸的孩子在和家长别扭的顶嘴不肯认罪一样，“我要为墨然报仇，要不是你们两兄弟她绝不会死的那么凄凉。”“难道到现在你还是这样认为吗？”声音沙哑，可是我却听出几分心痛，“当初提出要去亲王府的人是墨然。”“不可能，你骗人！”
“唉！”皇帝深深叹了口气，“墨然一直都是一个体贴的好女子，只是可惜命运总是作弄人啊！第一次见到墨然的时候，朕就知晓这是个聪慧的女子，可是朕亦看出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他人，朕想着就这样留她宫中住上几年，再偷偷将她送还给她的心上人。因为朕深深知晓无法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痛苦啊。
“她是一个很好的倾诉的对象，不多话，但是说的每句话都很体贴。当她知晓朕的心事之后，墨然就提出要去亲王府。当时朕还挽留过她，说再过些日子就会派人将她送出宫去。她却拒绝了，说是祖宗法制不可违，而且人言可畏，不能拖累于他人，只是希望若是有朝一日有个名叫秋暮云的男子能在朝为官，能看在她的情分上多加关照。”
造化弄人？！我突然觉得无心大师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有时候看见的、听见的事情都一定是真的，要用自己的心去看去想。
“你一定是在骗我！绝对是！你怕死，所以才会编出这样的故事来哄骗我。”秋暮云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杀了他，你去杀了他！”他转头看着刑天，“只要你杀了他，我就放过你们两个。”
“不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要别人去牺牲，这样的事情我不要，我拼命的向刑天嘶吼着。他在犹豫，踌躇，手中的剑握紧放松再次握紧。“动手吧。”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杀了他，快！”秋暮云异常激动，咆哮着。
“你真的希望他死吗？”四人僵持，我突然问了秋暮云一句，他一愣，“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恨不得你们所有的人都去死。”“恐怕不是吧！”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其他三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等着我的下文。
“一直以为墨然报仇的名义为幌子，其实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私心，因为你发现你早就爱上了你自认为是你的仇人的男人。你觉得自己羞耻，爱上了仇人，还是个男人，你抛弃了身为男子的尊严，承欢膝下，却发现那个人的心中始终没有你，于是你便开始报复。
“你故意让他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你期盼着他能阻止你，因为这样至少可以证明他在乎你，可是他却放任你。你用墨然为自己寻找借口，让自己有理由还能留在他的身边，你用仇恨麻痹自己，可是你却始终无法对他下手，否则不管他都多少条命都不够在你的床上死的。
“你，秋暮云，你没有赢，相反你才是最大的那个输家。你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而已。咳咳……”又是一口鲜血，每一个字都像是要了我的命，可是我却不能不说，我也在赌，赌我的命，赌我们的命，赌我们的幸福。
“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没有爱上他，没有！”他的身体在颤抖，握剑的手也在颤抖，银光一闪，利剑落地，秋暮云反射性的握住右手，我趁机往旁边一滚，滚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原来你耍暗器也是一流啊！”我在刑天怀里笑的花枝乱颤，血从嘴角不断涌出，许久不动力度掌握不住啊。“傻瓜，万一我没有意识到你的目的，那不是让我后悔一辈子。”“呵呵，咳咳……”是的，我知道刑天一定会明白的，因为他是我的刑天。这场赌局是我赢了。
“你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刑天紧张的问。“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你抱的太紧了。”刑天急忙将我松开，我笑着指着自己的胸膛，“这里断了，这里也断了，禁不起你抱的太紧。”“……”他的眼里水气氤氲，“你的手……”握着我的右手，他失声叫了出来。“啊，伤到了。”我还在笑，“恐怕以后都没有办法为你弹琴了。”他将我拥在怀里，抽泣，“不要再笑了，我心疼！”费力的抬起左手摸着他的头，“我是真的高兴，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嗯！”
“啊！！！”
一声尖叫将我们两个唤回现实，告诉我们，我们还在生死边缘挣扎。“龙翔……”顺着刑天的目光，我看见了挡在我们面前的皇帝，利剑没膛，已经穿透，大片大片的红从剑尖处开始蔓延，耀眼的黄，艳丽的红，纠缠在一起竟是那样的好看。
“暮云，不要再错下去了。咳咳……”空气中的血腥味又重了许多，“朕早就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要好好的活下去，记住，要活下去……”将剑拔出胸膛，身体后仰，血从伤口处喷出，溅了秋暮云一身，“我……你……”“不要啊！”秋暮云抱住早已经断气的尸体泪流满面，“不要啊！”
刑天一时气愤举剑刺去，生生被我拦了下来，摇头，叹息，“走吧。”弃剑，将我拦腰抱起，将所有的恩怨抛在身后，将皇宫、权利统统抛在身后。
新皇登基，改朝换代，前朝皇室贵族不是被诛杀就是被流放。看着昔日繁华无限的离府在烈火之中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忍不住叹息感叹，名利不过过眼烟云，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得到如何，失去又如何。只是可惜世间的人们都看不清看不透，可是就算看透又如何，真的珍惜在乎的却早已经失去了，就如同刚登基的皇帝一般，失去灵魂的傀儡，生不如死。
“走吧。”我紧紧握住刑天的手，属于他的温暖传递到我的手上，我的心里，满足。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温暖，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有了刑天，处处都是桃花源，处处都是彼岸。
“呐……刑天……”
“嗯？”
“今天晚上，我在上面吧？”
“……”
“呐……”
“风太大，我听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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