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6年第3期-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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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勃朗·哈门斯·凡·雷恩,1606年7月15日生于荷兰莱登,父亲是一个家道殷实的磨坊主。在度过愉快的童年之后,伦勃朗先在拉丁语学校读书,后来进了著名的莱登大学,但他一心迷恋绘画,不久便离开了莱登大学,先后向雅科布·凡·斯丽堡和阿姆斯特丹的彼得·拉斯特曼学画。二十岁左右,他自己在莱登开了个画室,开始独立探索自己的艺术道路,通过画自画像、家人肖像来深入研究刻画人物形象和表情的技巧。他从老师那里间接接受了意大利绘画的影响,也初步熏染上了绘画上的戏剧性效果。
1631年伦勃朗迁居阿姆斯特丹,并定居下来。在1632年之前,是伦勃朗创作的早期阶段,这一时期他已经产生了像《读圣经的母亲》(约1629年)《杜尔普教授的解剖学课》(1632)《在一个有螺旋形楼梯的房中的学者》(1633)等著名作品。在这些作品中已显示出他长于用集中的光与阴影效果的才能。特别是在其作品《杜尔普教授的解剖学课》中,可以明显看出他的科学与理智精神,以及无可辩驳的坚强写实功力。
1654年,伦勃朗与一位富商的女儿莎士姬亚结了婚。他们倾心相爱,建立了美满幸福的家庭,于是画了一幅《画家和他的妻子》。这是一幅独特的双人自画像:一手高举酒杯,一手搂着娇妻;莎士姬亚端庄美丽,正回首嫣然微笑。至于画家本人,正值荣誉与财富、家庭幸福集于一身,真可谓十分惬意,踌躇满志,以至于有点得意忘形了。这幅双人肖像固然生动地记录了他们婚后生活的幸福甜蜜,也反映了伦勃朗当时的思想情绪,虽富丽阔绰有余,艺术格调却并不是很高。看得出,当时他深受巴罗克风格的影响,追求富丽堂皇的效果。这一点,还可以从伦勃朗给莎士姬亚的不少肖像画中看得出来:把这位出身上层贵族的名媛描绘得过于夺目地珠光宝气,使人物形象被淹没在华丽服饰之中。难怪她抱怨伦勃朗“心目中没有了她”。此时伦勃朗在艺术上还未完全成熟。又因少年得志,平步青云,不免在肖像画中反映出浮华的意气,没有能很好地描绘出莎士姬亚固有的素质。
伦勃朗画他的第二任妻子亨德里治,多数是按照她的本来面貌描绘的。她大约于1645年到伦勃朗家里当管家,那时伦勃朗已开始交厄运。由于《夜巡》一画遭受打击,使他头脑冷静起来,在肖像画上便更多地体现出现实主义风格,现藏卢浮宫的《亨德里治》(约1654年),被美术史家公认为最杰出的油画肖像。她娴静的气质,温柔的性情和丰腴的肌肤都被描绘得精湛入微。这幅肖像的姿态极其自然,但又很不一般。
艺术崇尚内在朴素的美质,而服饰往往流于表面。伦勃朗画过不少达官贵人的肖像,表现技巧也很出色,但都没有给我们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自从画了《夜巡》以后,因为他不肯迎合上层社会雇主们庸俗口味,受到权势者的排斥,门庭冷落。不为权贵所宠,并非坏事。他的肖像画,从此日益转向社会底层——穷苦的人们。虽然他的荣誉和财富日趋衰落,但是他因此有可能真正随心所欲地全力投入艺术创作之中。30年代画了许多像《流浪的农夫》、《卖鼠药的乞丐》等铜版画,到40年代又创作了典型的尼德兰农民形象,之后还创作了许多辉煌的贫民形象。
中年以后,他所创作的人物形象包括肖像画达到了辉煌的顶峰。这种难以企及的艺术境界简直就是朴素、真实,这是古往今来最可贵的艺术品质。朴实的艺术是忠诚的。中年以后,直到老年,他艺术旨趣一天比一天更接近朴实无华的普通百姓的纯真心境。这种境界,在许多肖像画中反映得更加突出,甚至在宗教题材中也体现得非常明显。如《圣家族》(1645)中他把圣母玛利亚画成了尼德兰善良的农妇,把圣约瑟画成勤劳的木匠,睡在摇篮里的小耶稣正受到一个和蔼可亲的年轻妈妈的抚爱,如果不是画上带翅膀的小天使的暗示,恐怕谁也感受不到点滴的宗教气息,而会以为是一幅地道的尼德兰农民家庭平实的生活图景。
伦勃朗艺术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他的自画像,后期的,特别是晚年的自画像,在思想和心理刻画上比早期的更加深入。他有一幅现藏伦敦国立美术馆的自画像(约1640年)是他正值少壮时期的作品,这是一幅充满自信,表现出坚强、坚毅性格的肖像画。现藏于维也纳博物馆的那幅自画像(约1658年)表达了一个阅历深厚、果断而有见解的形象。这是他在思想上和艺术上趋于成熟时期的自我写照。现藏卢浮宫的那幅站在画架前的自画像(1660)则显示出冷静的思索神情。现藏爱——恩省博物馆的那幅无疑是晚年的作品,他虽然已进入老境,但此时画作新颖,他以阔大而果断的笔触,传达了内心的抑郁。这时他正忍受着日益加剧的生活重压,社会的打击、家庭的不幸(第二任妻子去世和经济的彻底破产),使伦勃朗陷于难以忍受的困境。现藏科隆的那幅更晚一些,这是一幅异乎寻常的对镜自画像——不禁自顾失笑,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似告诉人们,他看透人间的一切。这幅画的作法大胆放手,表现出高度传神的油画妙笔,和前期的画法大不相同。试把这幅肖像的“笑”与那幅拥着艳妻、高举斗酒充满“自豪的笑”,相比较后者是初尝人生财富与荣耀,美满与幸福的甘味而得意的笑;前者却是阅尽人世沧桑,历尽人间苦楚而淡然一笑,柏林私人收藏的一幅也许是他最后一幅肖像画(1669),他是老了,神情有些困倦,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但一颗忠诚于艺术的心仍然活着,没有泯灭。
哈尔斯、伦勃朗两位天才画家晚年过着同样穷困而悲惨的生活,靠着慈善机构的救济金为生,在贫病交加中离开了人世。而他们的艺术却辉煌地照耀着后人,惠及人类的文明。
诗四首
心 安
童心
黄昏的池塘红亮红亮,
那是天边的晚霞染成。
池塘里飘着晚霞透明的倒影,
波光荡漾出金色的清纯。
密林里跑出个光屁股男孩,
一个猛子扎进清澈的水中。
莫不是见我两鬓花白里映着霞光,
要替我多打捞些在走失的童心?
车窗
窗里飘荡着甜润的歌声,
窗外行进着秋天的风景。
是风景诱发了歌声?
还是歌声牵动了风景?
迷醉里忘却了地球的转动,
漂泊的心却又在清醒里颤动。
仿佛生命融进此歌的风景,
瞬间或许就这样化作永恒。
岁月的感觉
旷野在静默里渐渐暗淡,
暗淡出一个神秘的朦胧。
朦胧里的足音渐行渐远,
远去的还有那苍凉的背影。
一种令人心醉的美,
一种震动人的丰富。
岁月的感觉难以诉说,
只剩下眼角风干的潮湿。
念想
终于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正好念想你如夜的苍凉。
苍凉的皱纹里盛不下天真,
顺着热泪流洒的胸前。
热泪湿润着广袤的心田,
心田上处处冒出机灵的蘑菇。
机灵的蘑菇敏感地向我点头,
我不禁伸出敏感的手采摘蘑菇。
一朵,两朵,忘情地采摘,
草篮里盛满了青春的梦想……
过道(组诗)
蒋三立
孤单
父亲,您像树根一样被大地埋着
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
当我乘上火车回到城里我又多次梦见你
不久前那留恋、无奈而又安祥而去的脸
但我不知道您流下的最后一滴泪水有多重
节日已过,现在到了春天
在您的墓地,您是不是比夜鸣的猫头鹰更孤单
是不是比林子里的一朵蘑菇,阳光下
一片被风摇曳的草叶更寂寞
还有——蓝天上飞旋的一只鹰
河流里顺流漂浮着的一块木片……
过道
长长的过道
我不知该敲哪一扇门
如果能有约定的寻找
我的手也许不会慌慌张张在门前
晃了又晃
这个世界许多时候是没有人领着走的
人生有许多过道
人世间辽阔而朦胧的心灵
眼前的晨光、色彩或是一幅画里的春天
月光下自己的影子
饥饿的欲望,心中的幻想
长长的过道
充满了无奈与诱惑
高高的天山
雪在高高的山上
蓝天在高高的山上
我的目光,我的欢乐和疼痛,在高高的山上
在高高的山上,我想小鸟一样在天空和大地之间飞
在高高的山上,我想阳光一样照在高高的山顶和深深的沟壑
那洁白的高高的山上
我望见了我灵魂安居的地方
音乐散落在山腰、树木、草丛
还有山脚下摇曳的花朵上
流下来了
遍地流失的音乐
顺着山涧流下来了
我满脑子的思绪流下来了
星星和月亮散发的香气流下来了
在高高的山上,一切都是静静的
只听到比阳光更温暖
比春天更轻柔
比种子更能发芽的
音乐的声音
聚会
初冬,聚会的人在草坪里散开
交谈、散步、喝茶。我的心开始发热
透过阳光下斑驳的树影,从那些熟悉的面孔望过去
我看见我们的青春树叶一样开始发黄
许多事在果实成熟的季节就已成为过去
我们曾在时间里卑微地流淌、流淌
在生活里永不停步
现在到了松弛下来的冬天,我不知道冷与暖的距离
也不知道心与心的距离有多远
我怀念过去的时光,但我无法用心去测量
我知道那些美好的东西,已经在时光里悄然磨损
傍晚的钟声敲淡了夕阳的余晖
我们真诚又虚假地客套了一番。又说“再见”了
这句生活中经常重复的话,一出口就使彼此陌生了许多
回头看看,林荫道上走着越来越多回家的人
许多时候,我们并不在乎回家的路上
有没有鸟儿在树上歌唱
我们常常朝着自己的意愿走
或坐上一辆停在身边的车,驶向城市深处
在那些充满诱惑的过道,我们急于
拉开一盏照亮内心黑暗的灯
在路上
和那些披着羊皮的人
盘算了一年的收成,空荡荡的心总觉得还有什么没有支出
经过潇湘大桥,突然看见没有船只的湘江宽阔了许多
冬天,没有温暖的风
在没有温暖的街道胡乱地刮
而街道两旁那么多的门和窗都隔着一层玻璃
纷纷飘飘的雪似乎和上帝在絮语
在街道的拐角处,一个乞丐的尸体
随着几声鸣响,被一阵尾气卷走
心中唱不出一段伤感的歌
我的心悲悯、颤栗而麻木
我只是努力去想秋天的那次美好的篝火晚会
天边的黄月亮,悬在那个弹琴的姑娘头上
而姑娘的身影,映在了她的琴弦上
我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越来越变得冷漠
拐进了一条小巷,前面的楼上传来了琴声
我的心被一种欲望抓紧
“这一切是属于我的了,钥匙在我的手中
而手就在我的兜里”
因为春天
因为春天,原野里的生命更加生机而明亮
种子冲破了黑暗
花朵开放,野草生长
我的心中聚集了所有的光芒
因为春天,太阳也不再孤独
在春风拂面的日子,忘却了怨恨悲伤
心中的爱更多,眼前的路更广
望着身边嫩绿的叶、鲜红的花
飞来晃去的蜂和蝶
我想活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