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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十年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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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前也笑了。“还有点路,怎么样,老习惯,喝点啤酒?”    
    “当然可以。”我回头从后座上拿了两听啤酒,啪啪地拉开了拉环,递给了高前一罐,自己留了一罐。    
    在一个小镇的一条街道上,高前慢慢把车停了下来。街道两侧一家一家全是发廊,每家门外都有一只彩色的螺旋灯在不停地旋转。我们推开车门下了车。高前回身锁上了车门。    
    “这种地方习不习惯?”    
    “不知道,这种事完了才知道。”我看了一下路边的发廊里坐着的一排浓妆艳抹的姑娘。她们虽然胖瘦不同,但穿得都像夏天一样清凉,而且发型也一样,都染成了现在流行的黄色,在灯光下,她们的头发乱蓬蓬的,像冬天烂在地里的稻草一样没有光泽。    
    “这么快?”    
    当我按照自己的程序完成规定动作后,躺在我身下的7号小姐又一次惊讶地问我。7是我的幸运数字。所以,尽管她不是很漂亮,我还是在一大堆小姐中叫了她。    
    “我喜欢顺其自然。能快就快,能慢就慢,不行就不行。”我从她身上起来。“抽烟吗?”    
    “谢谢。来一支也行。”她依然像只被翻过来的螃蟹一样仰面躺在床上。“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干吗要勉强自己呢?”我找到打火机,先给她点上,然后再给自己点上。我想我一定让她觉得很怪。因为一开始,当她准备按照时下流行的程序先和我口交时就被我谢绝了,而且,我还从她手中拿过安全套,自己戴了上去。如果不是最后插入了她的身体,我几乎就像是吃了一顿自助餐。    
    “要不要灯亮点?”她问。    
    “这样就行。” 我抽了一口烟说。床头是一盏可调节亮度的台灯,光线还可以。    
    在黑暗中,我看了一下这间用三合板隔开的比火车的卧铺车厢大不了多少的屋子,除了我们的这张单人床外,和我们手上红红的烟头外,别无他物。这时,从隔壁传来了一个小姐虚假的叫声,估计是高前正在忙碌。我敲了敲墙板,里面马上安静了下来。    
    “你是四川人?”我回头问正躺在床上抽烟的她。

    “对,怎么了?”    
    “我也是。”我用四川话说了一句。    
    “真的,那是老乡了?”她马上用四川话和我说了起来。“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爽快。你不知道,有些男人很滑稽的,越是不行越是要瞎折腾,把人累死了。本来我还想下辈子做男人,看到这些家伙,我觉得真可怜,还不如做女人了。你说是不是?”    
    我笑了笑。离开了四川这么多年,尽管我还能听懂四川话,可我的四川话却早就说不了几句了。但她并不介意,依然坚持说四川话。“那现在呢?”    
    “当然还是做女人了。下辈子在哪里我还不晓得呢。”    
    “也是。”我想了想。“当男人也很不容易。”    
    “这倒也是真的。”她说。    
    抽完烟,我站起来,准备穿衣服。    
    “要不要再来一下?”她突然翻过身问,看我似乎在犹豫,她又加了一句。“放心,这次免费。我请客。”    
    “为什么?”    
    “今天碰到你这个客人,又是老乡,觉得不错,开心。”她伸手从枕头下又拿出一只安全套,撕开。两个眼睛含着笑意盯着我。“我想看一下,你这次是快还是慢。”    
    我也笑了。从她手里接过了安全套。    
    这一次,的确比我想像的要长一些,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我感到很愉快。不再像上次一样,有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    
    尽管最后她一再推辞,但我还是把两次的钱给了她。直到离开,我也没有问她的名字。她主动给我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    
    半路,我打开车窗,把写有她的手机号码的纸片撕碎扔到了外面。    
    车窗外,风呼呼地刮着。黑暗中,道路在车灯的照射下向前不断延伸,只在远处,还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高前把车开得很快,就像是在逃离某个地方一样。他一声不吭地伏在方向盘上,眼睛用力地盯着前方,似乎已经完全忘了车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来听啤酒?”我问。    
    他仿佛没有听见,依然双手紧握方向盘。我朝前看了看,前面有一辆集装箱卡车,大概高前是想超过它。果然,我们的车很快从它的一侧超了过去。我正想再问一句,可是前面又出现了一辆小汽车。我转头看了一下高前,他正全神贯注,好像连这辆车也想超过去。那辆车可能也感觉到我们想超过它,开始加速。高前也一脚踩下了油门。    
    汽车里的响声突然变大了。    
    我不再说话。回头伸手拿了一听啤酒打开,自己喝了起来。就在这一会儿工夫,高前已经超过了那辆车。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又开始向下一辆车冲去。    
    “你知道吗?”    
    我一定是太闷了,又喝了点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高前。“周佳音发疯了。”    
    “我知道。”高前头也不回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突然觉得喝下去的酒很凉。    
    “一个多月前从网上看到的。”    
    “哦。”我想了一下,其实,上次我们在那个酒吧见面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记得当时他曾问过我,是像现在这样好,还是像过去那样好的问题。原来他是有感而发。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听大胡子说的。当时有些吃惊。”我喝了一大口酒。“所以一直犹豫是不是告诉你。”    
    “为什么?”不知怎么回事,今天高前总是问来问去。    
    “那我问你,高前,你说实话,你爱过周佳音吗?”我终于把想了很久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爱过。”高前低声说,但仍然没有转头看我。“但我很快发现,我爱的还是自己,我只是因为爱自己才爱她。”    
    “懂了。”我说。    
    “现在,我却连自己都不爱了。”高前摇了摇头。似乎叹了一口气。“今晚上这个姑娘感觉怎么样?”    
    “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    
    “陪你睡的那个姑娘?”    
    “还可以。”    
    “我的那个马马虎虎,我一上去她就想把我踢下来。可笑。她不知道,我比她还想快点结束。”    
    高前忽然一个人笑了起来,笑了很长时间还没有结束。我觉得他的笑声非常得不自然。我把啤酒一口喝掉,把啤酒灌扔到窗外。然后借回头拿啤酒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上竟然有泪光在闪。

    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先拿了一听啤酒拉开拉环,递给了高前,他接过去后,我才又回头拿了一听。    
    “其实,周佳音很爱你。几年前她回国时我见过她。我们一起谈到过你。”    
    我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很残酷,可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并没有喝醉。我说过,和高前一样,这点酒对我算不了什么。    
    春节我回了一趟老家。除夕那天晚上,我正在和家人看春节联欢晚会,突然接到高前拜年的电话。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自从那天夜里我们一起外出过一次后,我们就再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就是说,从此以后,高前没有和我联系,我也没和高前联系。我也曾试着想给高前打个电话,可每次拿起电话以后,却总感到无话可说。往往号码只拨了一半,就又重新挂上了。我想高前的感觉可能和我差不了多少。    
    好像经过那次见面后我们都元气大伤。再也提不起精神,或者说没有勇气再见一面了。甚至连打个电话这样的小事,都难以变成现实。我们一定是在那天晚上看到了,或者感觉到了我们双方都不想看见的什么东西。它使我们既无法回避,也无法正视。所以,我们只好躲开,躲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因为我们只要看见对方,就等于是看到了那个东西,同时,也等于是看到了自己,可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自己呢?    
    是那个一直在逃避爱,不相信爱的自己,还是一个既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总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的自己?抑或是那个始终没有勇气说出自己想要什么又爱谁的自己呢?    
    其实,这一切都不重要,是哪一种人也并不可怕,更不可耻,关键是我们一直羞于看到自己,也羞于承认和接受自己。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电话里,高前的声音忽高忽低,杂音很大,再加上外面劈劈啪啪的鞭炮声,我即使捂住另一只耳朵换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也怎么都听不清楚。我开始还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可后来很快听出来,是高前那边太吵了。他好像在酒吧里和一大群人在喝酒,所以,他的电话不断被那些要和他碰杯的叫声打断。    
    而他自己,显然也喝多了,嘴里就像含了一把玻璃珠子一样,哗啦哗啦响却不知道究竟想对我说些什么。我问他现在在哪里,他居然说了好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他让旁边的一个人接过电话告诉我,他们现在在衡山路喝酒。    
    在这种情况下,我本想马上把电话挂掉,可高前却不肯放手,一个劲地对着电话向我吼着,可要命的是我又不明白他在吼什么。我拿着手机在屋里转来转去,耐心地听他东拉西扯 着,他一会和身边的人说句什么话,干一杯酒,一会儿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声春节快乐,或者,对我唠叨说要是我在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会高兴坏的。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两句话,我感到手机都发烫了,他却怎么也不肯把电话挂掉。最后我终于失去了耐心,在说了一句祝他春节快乐之后,准备立即挂掉这个处于漫游状态的长途电话,可就在我马上要动手的时候,手机突然断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又响了,因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就接了,谁知道还是高前。他说他的手机没电了,这是朋友的手机,所以不能多说。    
    这一次,我没有客气。我对他说,既然这样,就算了。    
    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这次倒不是因为心疼手机费,而是我已经听到了从隔壁房间的电视里传来的笑声。    
    赵本山又开始表演他的搞笑小品了。    
    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因为我来的时候听说赵本山的节目因为出了点问题,临时被拉掉了。当时我就想,现在不大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果然,事实和我估计的没什么两样。    
    新的一年终于又来到了。    
    因为来的时候就订好了返程票,在家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春节过后不久,我就返回了上海。按照惯例,下火车后,我先到杂志社去露了一下面,报了个到,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屋。    
    放下行李,我像过去一样打开了收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准备先整理整理房间。走的时候太匆忙,我甚至连被子也没叠。    
    在听完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历年来的节目精选后,我刚好也干完了最后一件也是最麻烦的一件事,把一只朋友送的从泰国买来的银制烟灰缸擦干净。这只两寸高的圆形烟灰缸的边缘上全是一个个裸体男女性交的动作图,不仅各种姿势都有,而且还是浮雕,所以擦起来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一点技巧。我是用棉花签蘸上醋才一点一点地把它的坑坑洼洼都弄干净的。    
    看着烟灰缸上那些男男女女搂搂抱抱,欲仙欲死的样子,我也不禁跟着高兴起来。刚好收音机里整点报过时后,就是高前主持的股市经纬。我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听啤酒,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自从和高前恢复联系以来,在中午12点这个时间,听他主持的节目也已经成了我的一个习惯,有时听他和股评家们聊股票,犹如柏拉图对话录里的苏格拉底一般,总是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既大智若愚,又妙语连珠,让对方瑕瑜自见,矛盾百出,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不过,偶尔想到高前的才华都用到这上面了,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今天的股市经纬的主持人却不是高前。我拿起电话,给他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谁知他的手机却关机了。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嘴里啤酒的味道变得淡而寡味。我又勉强喝了几口后,就把剩下的啤酒重新放到了冰箱里。我本想往他住的地方打个电话,可突然想起来,因为以前我一直是打他的手机,居然从来没有问他要过家里的电话。    
    我只好给高前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回来了。让他开机后立即和我联系。    
    下午,我睡了一觉。回来时,在火车卧铺上,我几乎没怎么睡。过去读书的时候,来回都只能坐硬座,而且,车上也没有空调,人又多,连厕所里都挤满了人,空气又差,可我东倒西歪地总能睡着。但现在条件好了,却睡不着了。想想也真是可笑。

    等我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我在床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把高前叫出来最合适。就拿起电话又给高前拨了个电话。可他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给楼下的馄饨店,叫了一碗馄饨随便吃吃了事。然后打开电视机,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换频道,一直弄到深夜才去漱口洗脸。上床后,我又给高前发了个短信,对他说,我不关机,让他随时和我联系。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伸手从枕头边拿起手机看了看,我本以为或许会有高前的短信,可手机屏幕上既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看的短信。我看了一下时间,这一觉睡得还不错,都已经快9点了。明亮的阳光也已从窗户外面射了进来。让人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门铃突然丁冬丁冬响了起来。我想是不是高前这小子收到我的信息后直接过来了。于是,我赶紧穿上套头衫,披上衣服开开锁,把门开了一条缝后,马上就又转身跑了回来,重新跳到了床上。    
    可门外的人并立即没有进来,又按了两下门铃。我只好自叹倒霉,这肯定不是高前,说不定是抄水表和煤气的。我只好骂了一句脏话,在床上叫了两声,告诉外面的人门已经开了,推门进来好了。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我一抬头,两个穿着一身黑制服的警察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没起来,怎么搞的?是不是昨天晚上看DVD看入迷了?”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像是我的老朋友,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在我面前就跟熟人说话一样和我聊了起来。那个小个子警察很年轻,可能是他的小跟班,像个小偷一样,贼眉鼠眼地在我的屋里东张西望,还不是拿起我摆在桌子上的东西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    
    我真想给他一巴掌,这小子明显在窥探我的隐私。他居然拿起我放在书架上的一盒落满了灰尘的安全套琢磨了起来,这就不说了,他还用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不过,我虽然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我坐在床上动弹不得,我裹在被子里的腿还是光着,而这两个家伙却全副武装,大盖帽,大衣,皮鞋,手套,就差腰里挂根警棍或别着把手枪了。当然,他们就是带了也不会让我知道的。现在提倡文明执法。    
    “桌子上有香烟,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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