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高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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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的话，引起了几个家长的共鸣。有人点头，有人称是。
“来，喝酒。”钱庄再次提议，大家把碗中的酒干了。钱庄让司机再去拿茅台酒来，司机说没了。钱庄不高兴道：“你怎么不准备两箱呢？没看我喝得正兴吗”众人一看，都说喝好了。钱庄不干，让他们拿啤酒来。于是，从客货车上搬下来两箱啤酒，每人发了一瓶，司机忙着启开酒瓶子。
两大堆篝火已经见熄了，钱庄又让随员再添柴，把火燃得越旺越好。他举起啤酒瓶，高声叫道：“我看啊，新来的这个女校长可不简单。送学生不收，给钱不要，难得呀！现在又把高三的学生领到这里来，她这是为什么呢？她想的，看的，比我们当家长的远啊！来，为有这么一个好校长，干杯！”
众人响应。啤酒瓶子和啤酒瓶子相碰，大家尽情喝酒，对钱庄的话都表示赞成。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农场外面燃着篝火，坐着不放心的父母。农场里面，老师在给同学们讲明天参加劳动需要注意的问题。夜已经很深了，看着那些不愿离去的父母，宋晓丹的心情异常沉重。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一个孩子的成长，关系着几代人的心血。可是，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怎样才能让每个学生都能健康地成长呢？她觉出肩上担子异常的沉重。这一个夜晚，她守在女学生宿舍门口，护送着每一个夜里要出去“方便”的女学生，保护着孩子们的安全。当东方露出了一点白色，远处的山村传来第一声鸡叫，她才站起身，走出屋门。她伸展着已经疲倦的身子，在院子里踱着步子。她深深地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她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工作设想……
第八节
南行列车的窗口旁，黄金明老师和刘聪同学正面对面地坐着。茶桌上，放着一本高中英语课本，黄老师正用不太流利的英语，给刘聪讲着课文，他的发音不太准确，说起来感觉挺费劲。
“China Daily has plenty of advertisements，which help to cut the costs of ma king the newspaper。 （《中国日报》刊登大量广告，有助于降低报纸生产的成本。）
It is also pipular with students of English，who read it in order to improve their English。 （这份报纸也颇受学英语学生的欢迎，他们看报是为了提高他们的英语水平。）
I can see how English is used in everyday life as well。（我也能看到英语在日常生活中是怎样运用的。）
He needs to develop his reading further， and his writing as well。 （他不仅需要进一步提高阅读水平，而且还要提高写作水平。）
You've already been late for breakfast， and if you don'teat fast，you'llbe fo r school as well。“（你早饭已经晚了，如果不吃快点，上学也会迟到的。）
此时，正是“十·一”黄金周前夕，列车上的人非常多，不少旅客听到列车上有人在讲授英语，都把头探过来，向这里张望。同座和对座的几个旅客，也都好奇地看着他们。黄老师的英语不是很流利，教起来挺费劲，刘聪英语的基础较差，学的也很吃力。但两个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尽管车箱里很吵杂，但没有影响他们师生的学习。他们从襄安市车站一上车，就开始学习，已经很长时间了，刘聪的头上冒出了汗。黄老师站起来，从头上行李架的提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递到了刘聪的面前：“喝口水吧，歇一会再读。”
刘聪接过水，深情地看着黄老师，没说出话。一边的一个旅客开口问道：“在火车上还这么抓紧时间教他学习，他一定是你的儿子啦？！”
黄金明笑着摇摇头：“不。他是我的学生。”
“你的学生？我才不信呢！”另一个女旅客不相信地连连摇头道：“现在都啥时代啦，还有你这样非亲非故地认真教学生？也许是大款包的家教吧？！”
一听这话，刘聪不高兴地瞪起了眼睛：“你瞎说个啥？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而且是亲老师。”
“啥叫亲老师呀？是有着亲戚关系的老师吧？！”女旅客跟着问。
“你怎么连亲老师都不懂呀！亲老师就是班主任老师。”刘聪白了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
一听说真是师生关系，男旅客感动地点点头：“现在的老师，能做到像你这样，真是不容易啊！”一旁的几个旅客，也都跟着连连点头。惟有女旅客看出了问题，她不依不饶地追着问：“你是他的班主任老师，这英语教的也不咋样呀！你自己怎么有点像现学现卖呢？”
黄金明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我是不太熟。有点现学现卖。”
刘聪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了：“黄老师是教生物的，是我们学校的特级教师。他看我英语基础不好，就帮我辅导英语，他的英语也是过去学的……”
一听这番话，周围的旅客都素然起敬。他们用敬佩的眼光看着黄金明，还有几个人带头拍起了巴掌。这一下子，弄得黄金明满脸通红，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有什么，当老师这完全是应该的……”
此时，已到了中午，列车上广播，中部的七号餐车开始用餐，有几个旅客提着随身拿的小包，到餐车上用餐去了。紧接着，卖盒饭的小车推过来了。黄老师问盒饭什么价钱，服务员说：“有十元钱一盒，也有十五元一盒的。十五元一盒的，有鱼、有肉。黄老师听了点点头，说买一个十五元钱一盒的，他从兜里拿出十五元钱递过去，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个大餐盒，还有一双方便筷子。他把餐盒和筷子放到了刘聪的面前：”快吃饭吧，一定是饿了。吃了饭咱们再学。“
刘聪看着这一个盒饭，“黄老师，那您……”
“我，哈哈，我有准备。”黄老师说完又站起来，从头顶的行李架上拿下了自己的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面包，还有一瓶矿泉水。
“老师，我吃面包，您吃这盒饭。”刘聪上前要抢黄老师手中的面包，被黄金明挡住。
他笑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饮食上有很多的毛病，这不吃，那不吃，葱也不吃，蒜也不吃，出门在外，就只能啃面包了。不过，我这个面包可是高档的呀！”他说着使劲咬了一大口面包，刘聪看到，里面好像有点豆沙馅。
“你快吃吧，别凉了。”黄老师说着，亲自把大餐盒打开，雪白的米饭，还有四样菜，果真是有鱼、有肉，有疏菜。他们伴着列车奔驶的节奏，用上了午餐。
黄金明老师是全国高中生物学会的会员，今年的学会年会就利用十·一放长假的时间安排在了南方的大青山。校长宋晓丹同意他参加这次年会，并批准他可以坐卧铺。黄老师有自己的打算，他想把刘聪带去参加这个年会，想让这个小昆虫迷见见大世面，增强他热爱昆虫、热爱生物的自觉性，同时也想借开会之余，为他补习一下英语和数学。他把这个想法和刘聪说了，这孩子高兴得几乎是一夜未睡。他告诉黄老师，他也在准备一篇小论文，就是上次老师借他的那本外国人写的《昆虫与人类》一书。他不同意书中的观点。他认为人是第一位的，人能够战胜自己，也能够控制污染，最终还能够控制住昆虫。黄老师听了非常高兴，鼓励他多查阅资料，多了解情况，同时也要敢于创新，不迷信任何权威。
“十一”放长假刘聪是应当回家的，为了参加这次难得的活动，他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但没敢告诉实情，只说学习紧张，要利用“十一”放长假在校抓紧补课，就不回家过节了。
爸爸听了很高兴，夸他懂事了，知道刻苦学习了。并让他注意身体，说“十一”如果有空，就到学校看他。刘聪一听便急了，说爸爸你千万不要来，学校有规定，放假期间是不准学生家长进校的。随即他就挂断了电话。黄老师把买卧铺的钱买了两张硬座票，带着他上了火车。
吃了午饭，黄老师又给他讲数学，辅导他做题。火车的茶桌太小，加上不时颠簸，车箱内吵杂，做题远不如在教室里安静。但刘聪知道，黄老师的数学也是边看边教，为自己的学习竟这般的用心，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学呢？整个下午，他都是在列车上刻苦学习。晚上六点多钟，车到了大青山车站，刘聪的学习才算结束。黄老师拿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行囊，背起来感到挺沉重。他们下了车。车站有专门接待会议的工作人员和车辆，他们上了接站的汽车，车子向大青山宾馆驶去。
赵俊飞哭丧着脸，被妈妈带回了家。爸爸陪司机吃晚饭去了。齐菲芳进屋后把门使劲一关，冲着他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小子也越来越胆大了。学校下乡，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怕你不让我去。上次同学过生日，我想去，你都没让我……”赵俊飞小声地回答。
“不让你去是有道理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学习、再学习。高考、高考、再高考。你已经不小了，咱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没能耐，当不了大官；你妈没能耐，挣不到大钱。爸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齐菲芳说到这，又有些伤心起来。
赵俊飞低着头，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出。
“快做作业吧。从明天开始，十一的七天长假全部补课。老师我都给你安排好了。”齐菲芳说着去厨房做晚饭。赵俊飞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台灯，看着那一堆堆的书本，脑袋立刻变得膨胀起来。他仿佛从书本中看到，班里的同学在一起欢乐地玩耍，仿佛看到李老师正指导着同学炒菜，仿佛看到了章丽丽和几个女同学正在唱歌，几个男同学正在山里面奔跑…
…直到妈妈喊他去吃晚饭的时候，他才从这幻想中走回来。
“刚才都做什么作业了？”一坐到餐桌前齐菲芳马上开口问。
“英语。”赵俊飞回答。他知道妈妈不懂英语。
“菜做的好吃吗？”齐菲芳有些心疼地问。
“嗯。好吃。”赵俊飞糊里糊涂地回答。他只知道饭是大米饭，菜是什么菜，他根本没有看清，也吃不出什么滋味。他的脑子里，还想着在农场的那些班里的同学们。
“快点吃吧，吃完了就去学习。不能光看英语，还要看数学和语文。听人说，数、语、外是主科嘛！高考分数多。”齐菲芳像明白教育似的说着。她看儿子吃完饭，站起身，又叮嘱道：“抓紧点时间学习，十二点钟之前不准睡觉。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了，让他今晚陪着你学习，明晚是我的。”
赵志晚上九点多钟才回来，他为了感谢司机出一趟车，陪着喝了半斤多白酒。在齐菲芳的安排下，他来到儿子的房间，陪儿子学习。他看着儿子桌前堆满的书本，拿起儿子做完的一本作业，翻了翻，他也看不明白。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温暖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心疼地说道：“俊飞，爸知道你也不容易啊，这也是没办法呀！”他说完这些，也许是酒劲上来了，竟坐在那里呼呼地睡着了，还打着很响的呼噜。
半夜十二点钟的时候，齐菲芳进到儿子的房间喊丈夫睡觉，发现丈夫睡得正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给丈夫狠狠一巴掌，嘴里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让你看儿子学习，你倒睡着了。就凭你这样的爹，还能教育出好儿子？！”
赵志被齐菲芳一打一骂弄醒了，他擦了擦嘴巴上的口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喝多了，困，困了……”
“明天，你，你要还是这个熊样，我，我就跟你离婚。”齐菲芳发出了最后的通谍。
刘聪真的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在参加会议的一百多人里，除了教师，就是专家、学者。以一个高中生身份参加全国的会议，只有他一个人。黄老师与组委会的许多人都非常熟悉，每遇见一个熟人，都要把自己的学生刘聪介绍给他们。并十分自豪地说：“我这个学生，对生物有着特殊的情感。他已经收集了近千种昆虫标本啦！”在第二天召开的大会上，黄金明老师发表了自己的论文，题目是《论对生物人才的培养》。他的论文不长，但提出了一个鲜明的观点，要培养学生的特长，鼓励学生的爱好。才能来自于兴趣，有兴趣才会有才能。有想像才能有创新。现代社会科学知识日新月异，要让每一个学生门门考一百分是不大可能的。学生只可能有一个或两个方面的才能，不可能是全才。如果学生在某一方面有特长，就要及早发现、充分培养，而不是扼杀这种超常。只有超常才能创造，创新。而创新，则是我们中华民族不竭的动力。黄老师的论文，赢得了与会者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聪写的那篇小论文，没有机会在大会上宣读，也没有在会上散发。但黄老师却复印了几份，送给会议秘书组转交几位专家并送给了参加会议的几个杂志社的编辑。因为是学术年会，不是很紧张。下午，黄老师背起重重的行囊，带着刘聪去登大青山。
大青山并不大，也不太秀美，但以植物茂密，昆虫种类繁多而闻名。一走进十月的大青山，看蓝天白云，观满山碧绿，听鸟儿歌唱，闻花草芳香……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动植物天堂。刘聪的眼神不够用了，东瞅瞅，西看看，突然，他大叫起来：“黄老师，你看，那个美丽的蝴蝶。”他用手指着，一只粉红色的蝴蝶在他的眼前飞舞，这是他见到过的最漂亮的蝴蝶，粉红色的双翅上，绿色、黑色、蓝色相间的花纹看得一清二楚。他被这只蝴蝶的美丽惊呆了。
看着学生高兴的样子，黄老师笑了笑，停住脚，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这个不稀奇。这里漂亮的蝴蝶多着哩！”
他们又爬了一会儿山，黄老师找到了一个挺开阔的地方，停住脚，打开行囊，从里面拿出几张网。刘聪知道老师要扑昆虫了，于是和老师一起架网。他们在不同的方位，利用树木拉起了三个不同颜色的网，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阵。看着拉好的网，黄老师笑着说：“飞进咱这三角阵地的蝴蝶，恐怕很少能逃出去的。”
果然，只一会儿的工夫，各种各样的蝴蝶就飞了过来。红的、黄的、黑的、紫的；大的、小的，真是五颜六色，千姿百态。刘聪从来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蝴蝶。蝴蝶在他们布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