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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撰组总司岁三]闻樱一笑 作者:冲田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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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我说总司啊……

你让我觉得后悔了,你知道吗?

我,后悔让你进新選组哦。

你九岁那一年,我是十七岁吧?第一次看到你,心想是多麼可爱的小姑娘啊。

但我只是说,喂喂,我说总司啊。

十四年了,还是这样笑的天真无邪……好像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似的。可是这十四年来他杀的人只怕比我还多吧?

冲田兄……低低的声音,黑影里,山崎站在那,月亮已经升上来了。

嗯,就来。微笑的声音还在,人已经变成了一把刀!颀长瘦削的背影在月亮底下,就像一把雪白的刀。

不知道那些死在加州住清光刃下的人是什麼样的感觉。

死在冲田总司的眼神之下……

土方兄,明天见。

嗯。拿起他放下的烟枪,狠狠地吸一口,却发现火已经熄灭了。
 
 
'上部·土方' 3 思 
 
3 思

我又看见她了,在廊下,低着头急速走着的,穿着白色衣服的纤细身影。手里抱着一摞衣服,一看那色泽,就知道是总司的。看来她还真是——就这样踏踏实实的做起小姓来了啊。

她来的那天晚上,清桥那边死了三个人。山崎报告的,其实也不用报告,早上的例行公事而已。

三天了,没听见她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其实,也只有低声叫着各个队员的名号,并加上应有的尊称而已。我知道新八左之助他们都想调侃她和总司,但是,偏偏就下不去口。微微笑了笑,这会儿他们也都知道了吧?关于这个女孩的事。因为已经没看到有谁眼里还有好奇。

但是……如许冷漠的眼神……能有着那样坚忍眼神的人,恐怕……



土方兄,在发什麼呆?

总司!一回头,他的眼睛那麼近。

什麼时候悄悄过来的。

哈哈哈,吓了土方兄你一跳吧?我特意练的身法哦。得意的笑着。

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练剑吧。我拨开他搂着我肩膀的手,好久没见你进剑道场了。

你嫌我杀的人还不多吗?微笑的眼神直逼上来,一时间竟有些战栗。

总司,不杀人就被人杀。

土方兄想过死吗?

嗯?

杀了那麼多人,想过自己会怎麼死吗?微微震惊了,想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却已经挪开去了。侧脸,犹如清风明月般的。我总是想,杀了这麼多人的我们,最后也许不能善终吧。

总司!

玩笑啦,玩笑。他抬起头来,眼睛眯起,手又不安分地搂上肩膀来,我可不想让土方兄陷入思考,晚上睡不着觉哦。

这一次,我没有拨开他的胳膊。



目光!

我迅速转头,看见那个小女孩,赤足从廊下走过,她正急急的转过头去,悄没声的过去了。

总司,明天该第一队去巡逻了。我拿开他的胳膊。要说小心吗?冲田总司需要这句话吗?池田屋那一役啊……

总司,你还是——小心点吧。说完这句话,我转过身,听见自己平静而稳健的脚步声腾走廊上。他在后面会怎麼样看我呢?忍不住想回头,但还是作罢了。
 
 
         name          Vio 
 
subject '上部·土方' 4 言 
 
4  言

拉开房门,面前的女孩转身,放下手中正在缝补的衣衫,跪坐鞠躬。

那真是毫不慌乱的动作,从眼神到身体,都是这样从容不迫。疑团更加深了,小户人家的女子,会这样冷静的面对新選组吗?

喝一口她倒上来的碧绿的茶,唇齿生芬。氤氲的蒸汽下面审视她的脸,冰雪一样的面颊,眼眉低垂,目不斜视。

    “土方先生对茶还满意吗?”就连声音也是没有音调的……

    “还好。”我放下茶杯单刀直入,“你其实是冲田的朋友吧,为什麼要自称是他的小姓呢?”

    “我无家可归,是冲田先生收留了我。”她回答。

    “你的哥哥中原峰是因为遇到新選组和维新的人拼斗而死的吧?”我问。

    “是的。”她的声音竟然平静如水。不禁怀疑山崎的情报是否属实。我的音调微微重一些了。

    “你的两个同住的女伴是因为曾经医治过新選组的人,而被池田屋那件事的死者的亲朋报复而烧死的吧?”

    “是的。”她的声音冷彻如冰。

    “不想说点什麼吗?”我看着她的脸,要怎麼才能令她动容呢?

    “要我夸奖土方先生的消息灵通吗?”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神,目光使我微微一惊,“生死有命,人谁无死?我不愿恨,恨不能带来任何东西,且殃及后人。况且,该付出代价的人总会付出代价。我只希望死者得享快乐的来生。”

    “想的这麼简单吗?”我尽量使自己的眼神显得凌厉些,“你讨厌新選组不是吗?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眼神里全是轻蔑,觉得我们是杀人机器吧。可是还是忍耐着……身有武功,而且还不错……为什麼接近总司?”

    “只是为了能学会笑而已。”

    “学会笑?”万万料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回答。

“冲田先生的脸上有一种笑容。”她说,“看得久了,不知不觉,就学会笑了。”

我明白了。透过窗棂的白色阳光下,一眼便可看透的,这孩子的心事。

    “你喜欢冲田?”我淡淡的问。不禁想接着问她你说我的声音够淡吗?

    “我并不想爱。”她以同样淡的口气说,“乱世中的爱情,不过是徒增悲伤,我承受不起。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静默。

“也是。”我站起身背对着她,“冲田也该有个女人好好照顾他了。”

惊异吗?谁会看见我的苦笑?突然明白了,这女孩之所以平静到那个地步,并不是受过什麼杀手的训练,而是她已经毫不在意了,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事,对这世界将会怎样对她已毫不在乎。只除了冲田总司而已。

除了冲田总司……

池田屋那一夜啊,大口大口的鲜血,总司身上的血真的是太多了,分不出来哪个是他吐的。

是肺部的问题。那个医生说,抱歉,土方大人,我力不从心,请找个这方面的专家来看看冲田大人吧。

总司这个傻瓜啊。

也许,没有一个人比面前的这个孩子——她叫中原樱是吧?更能让我放心的托她照顾总司了。她会把他当作自己的生命一样。

谁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就不能。 
 

  '上部·土方' 5 刀 
 
5 刀

暮夏早秋,确实令人心里舒服。即便是宿醉,还是早起了。

到剑道场那边去的时候,看到中原和总司坐在房间前面的廊檐下面下棋。总司那个样子看起来倒精神,难道昨天夜里在他房间门口是听错了吗?

嗯,找个时间叫中原来问一问好了。若是直接问总司,杀了他也不会说什麼的吧?就算是在我眼前大口的吐着血,还高高兴兴说没关系的人……

那个晚上,真的是我土方岁三一生中最大的恶梦吗?



将及凌晨,写有池田屋字样的红灯,烛光已经变得暗淡。

不耐的应付那个上面派来的人,心里想着这个家伙怎麼还不快滚。近藤兄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刻,也该来替我一下吧?难以抑制内心的慌乱。

阴暗的走廊,溅满鲜血。仿佛看不到尽头,但是我知道尽头在哪里。

隐隐的咳嗽声,就从黑暗的那一端传过来。

脚步越走越快,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最后竟然奔跑起来,走廊上那些染血疲惫的队员,会怎麼看他们的副长呢?

喘着气拉开纸门,总司……

他坐在那里,鲜血染红的眼皮抬起来,掩饰不迭的神情叫我生气。

土方……先……咳咳……咳……生。

强吞一口气窒不住咳嗽。却还是迅速的换上微笑。一缕鲜血挂在他的唇边,混在脸上大片的血迹中,本来可以显得微不足道的。我的瞳孔变成了灰白色。

土方兄……

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孱弱的身体。

总算,也看到你惊讶的神色了吧。

总司,你……

别担心……咳……呵呵……这个,不全都是我的血哦。

总司,就这麼喜欢笑吗?你别笑了行不行?你的笑真叫人害怕。叫人怕的心都发起抖来。抱着你,根本没办法看你带笑的脸,几分钟前,还是杀人的眼神吧?踩着敌人的鲜血和尸体一步步前进的你。不是人之子,是鬼之子的你……

忘记人性,选择刀吧。

还是我错了吧?从十四年前我就错了吧?

九岁的你,真的只是小孩子而已……遍身沾满敌人的鲜血,是要你一一偿还吗?

常常想,如果那是我的血就好了,如果那能是我的血……

血腥之中,他的头重重的坠在我的臂弯。他说土方兄……

先不要多说话了,真的不要紧吧?

は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宿醉的头真的开始疼了。夏天的风总是不够清凉。远远的仿佛也能看见他微笑的眼神,再抬起脚来走了,想多了吧?

冲田总司,九岁握刀。九岁的时候,知不知道刀有多沉?

土方兄,那孩子怎麼总是笑眯眯的?你看其他人,第一次杀完人都是去吐,要麼也是脸色白个半天,就是他,跟没事儿一样。才十四岁就……果真是天生的冷血杀手呢。

一个凌厉的眼神横过去。

喂喂,土方兄,你怎麼啦,不高兴啊。冲田不是你一手培养的麼?



喂喂,土方兄,你怎麼啦,在那里发什麼呆?

抬起头看到他好奇的脸。没什麼,总司。

哈哈,土方兄酒还没醒啊。走路会撞到柱子哦!

罗嗦……总司啊。昨天夜里好像听见你咳嗽了,是吧?

啊?

我问你是不是咳嗽了!!

神情,像一泓平静的深水,微笑,像水面上的涟漪,一点点荡开去……

没有。土方兄,是你听错了……

是吗?是我真的……听错了吗……

听错了吧……
 
 


 
   Vio 
 
subject '上部·土方' 6 秋叶 
 
6 秋叶

秋叶一落,天气就越发的寒冷了。上午,近藤兄找到我,把我从堆积如山的案牍中拉出来,脸色严肃的紧。

“岁三。”

“嗯。”习惯性的去摸手边的烟枪

“叫总司赶紧把感冒料理掉了。”他显得忧心如焚,“天气冷了,再不好的话,就要严重了。”

我的手连抓两下,连烟枪的柄都没碰到。慢慢的缩回手指,揣袖而坐。

“说的是,咳嗽已经很长时间了,上次在池田屋……”我的眼皮默然垂下来,近藤兄的嘴角痛苦的牵了牵,望着他那个脸色,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的暗沉,“算了,不提了。改天我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嗯,要快,我看就明天吧。”近藤兄说,“这两个月我好像都一直听见他在咳嗽。别问总司了,直接把大夫接来,你知道他那个任性……这孩子就爱自己忍着啊。”

“我知道,近藤兄。”我总算抓到了烟枪,急忙燃起烟雾来。

看来,总司的咳嗽是瞒不住了……我为什麼要替他瞒着呢?难道说这是他的心愿?孩子气……是我自己害怕吧?

岁三,总司从小就最听你的话,去劝劝他……

手颤抖,烟雾不规则的上升,形成奇怪的形状。



咚咚咚地走过走廊,脚步声活像我心脏的跳动。

逼近那个小小的抱着一团衣服的女孩子,看她的神情,我看起来像个凶神恶煞吗?

“告诉我,总司最近是不是吐过血?”

“土,土方先生……”猛然变得苍白的脸连连后退。

我大踏步走上来夺过她手中的衣服,近乎粗暴的翻开前襟的部位——

心上像重重挨了一刀。

柔软的布滑出我的手,重重一声长叹。

“总司啊……”

“土方先生,冲田先生并不是每天都……”急急的辩解声,是想为她一直帮着他瞒着我而开脱呢,还是想安慰我呢?

“知道了,你走吧。”我挥挥手,看着她还是那样的神情,蓦然发现自己这句话竟然只在喉头停住没说出来。算了,我越过她,大踏步走开。难道还要让别人看着新選组的魔鬼副长对着一个小女孩面露悲戚吗?

笑话!

试试吧,抿抿嘴角,笑笑试试吧?难不难?

总司啊……



下午,我走到总司的房间里,他正在看书。中原倒茶进来,然后一言不发地拉上了纸门。

沉默的坐下来,看他抬起头,本来以为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笑。没想到竟然——平静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终于还是找了那个医生,是吧?” 

总司你!时间仿佛静止。再说话前,不期然的深深吸口气……

“总司,为什麼总是这麼任性,你以为我……”

“怎样?土方兄?”

你以为我什麼也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你吗?我这是在跟谁发怒呢?跟你还是跟我自己?

“你马上去给我吃药静养,一分钟也不准耽误,你知道医生说了什麼?”

竟然又笑了……

“什麼?”

我望着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总司,别装傻。”怒气冲冲的说出这一句,手脚已冰凉。

“医生说什麼有什麼关系?看到土方兄这麼好玩的样子,真是开心的很。”他的笑冲出喉咙,“本来我还一直想怎麼逗你生气才最好玩。我……咳咳……土方兄……咳……”

我扑上前去,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总司!

我以为,你每天就知道做魔鬼副长了。咳咳……没想到你还是听见我咳嗽了……哈哈,土方兄到底还像个女人一样大惊小怪的。

对不起,还是让你担心了……

傻瓜!

放心吧,我没事的……

胡说!医生开了药方,今天起我就叫中原去煎起来,你给我乖乖的喝下去,听见没有?

是!是!眼睛眯起来。你的笑,就好像那个夜晚一样。

为什麼总是笑呢?发誓过舍弃人性选择刀剑,命运已经注定让我们成为魔鬼,注定我们舔着刀尖鲜血过日子的人生。担负着数百条人命,仅为了我的命令而下手杀人的你,笑起来,真的是抿抿嘴角那麼的容易吗?

抱着他孱弱的身体,我知道,十四年前,是我错了。



 
 
         name          Vio 
 
subject '下部·土方' 7 错 
 
7 错

叫人扫走院子里最后一堆秋叶,这下子,壬生寺里的色彩算是彻底没了。

这个冬天,仿佛特别冷。光雪就下了好几场。

我特意减免了总司的许多出巡任务,这件事当然是做得不易察觉。但是,还是看到了他隐忍的微笑。这些日子,好像怎麼做都不对。

屯所里已经充满了药味,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有病在身的消息已经慢慢的传开,渐渐的被全队所知。总司的房间也开始变得热闹了,经常有人来往。

每天都显得很开心,但是……我抽了口烟,总司的笑容是不敢相信的,十四年了,多少还了解这一点。

冬天就是这麼过了的。



早春的时候,雪还在下,整整下了一夜,早上终于停了。纸门上白晃晃的,才吃过早饭,就听见外面有人声。

啊,冲田兄,你这个雪人还真堆得不错呢。 堆得还真大!

    来一起堆好了,山南兄!清澈活泼的笑,小樱怕冷,已经逃到廊下去了。

    ……总司你真的已经二十三了吗?



点上烟枪,拉开纸门看看外面。惬意地呼出一口烟雾。冬天总算要过去了,这些日子看总司的样子,像是已经好多了呢。他那个小姓姑娘站在廊下跳着脚,往手上呵着气,脸上竟然已有了笑容。

跟着总司,看起来总算学会笑了。也是,有他在谁能不笑?

拉上纸门,继续看山崎送来的报告吧。

心里头,总算觉得轻松些了,这些日子,长洲人也没有怎麼闹事,不过,还是不可大意啊……说不定什麼时候就会出事。

世事难料,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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