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总司岁三]闻樱一笑 作者:冲田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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鍪隆
世事难料,多年的经验,早就把这句话深深刻进了我的骨髓。
四天后——
“土方副长!”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外面喊着。
“慌什麼?连规矩也忘了吗?”我合上书本,心里不禁有点紧张,对于新選组的报告员来说,慌乱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是!报告!山南副长他……”
“有话快说!”
“他已经三天不在队里了。”
“什麼?”我长身站起,“三天,怎麼现在才来报告?”
“是各位大人说山南副长可能是有私事,叫先不要报……”许是我拉开纸门的动作太严厉了些,报告员吓的低头不迭,“不过,冲田大人刚才已经去追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挥挥手,报告员飞一般的跑了。
总司……我低下头,右手用力捏紧额头。
但愿你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吧。
他走进我的房间,三天来的风霜明显的写在他的脸上,而他的脸色却如许平静,甚至连眼镜都没有歪一歪。
“为什麼?”在这样的平静下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为什麼要脱队?”
“只是想到外面看看而已。”他平静地说。
“那样的话,说一声你有事要办,谁会拦着你呢?为什麼?”
“我不想再杀人了,土方兄。”他说,“尽管并没有忘记浪人队时,立下的志愿,到现在也还是坚持着。但是无论如何不想再杀人了,感觉自己像个杀人机器一样。”
“之所以没有向你告别。也许是因为我还是新選组的一员吧,只要是那样,还是没办法欺骗大家。”他惨淡的笑了,“三天来,一直在我们还是浪人队的时候,住过的那个小庙,尽管破旧,但好像还是看到大家劈柴烧火,看到总司开心地笑着逗小鸡小鸭玩的样子。看到岁三你……”
“别说了。”我几乎是吼道,“你明知道我必须……”
“我不想为难你。”他说,“请不要犹豫。”
“为什麼,明知道总司是最尊敬你的。”我紧拧着发疼的额头。
“岁三,停手吧。”他的语气变得冰冷如霜,“尤其是对总司,停手吧……”
我的手,变得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
“通知全体队士,新選组总长山南敬助因擅自脱队,立刻就要切腹。”我对自己的小姓吩咐说。
那孩子跑远了,我站在廊下,像个雕塑。
冲田兄,为我做介错人吧。
因为我是,最信任冲田兄的。
山南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的神色,他的血已流过蓝色的直衣,染的一片片的黑。
总司手里的刀,缓缓举起,缓缓地,像不愿离枝的枯叶。刚在马上奔驰回来,长长的头发还有点乱,披散下来盖住他的脸。
冲田兄,我很疼,快……
山南!为什麼?你明知道总司他是最尊敬你的。
这是你叫我停手的方式是吗?让我看到自己培养的效果有多麼好是吗?用自己的生命来警醒我,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吧?
总司的刀光一闪……
我的脸上溅上鲜血……
山南!魔鬼永远都只是魔鬼而已。
翌日,有人报告我说山南的女人来了。
正在抽烟,烟雾里缓缓地站起,不管怎样,还是要去安抚一下才行。
站在大厅门口,嗯?那是总司吗?匍匐在他身上,抓着他右手的那个女人,就是山南的女人吧。
我的目光一震。
女人抓住总司苍白的右手,握刀的手。那只手上,一点一点,指甲划下的血痕慢慢延长,伸展,血珠滴落……
总司一动不动。我也是。
小樱!你在这里做什麼?为什麼不过去阻止?永仓叫着冲过我的眼前。我这才发现,那个清冷的女孩正一动不动站在柱子旁边。看起来像是已经冻住了。
我轻轻走到她身后。
那是总司应该受的痛楚,受过这样的痛楚,对他反而要好些。我说,然后轻轻吐出一缕青烟,你也是这麼想的吧?
是的。声音极细微。
进去把医药箱准备一下吧。我看着她的脸,尽管没有明显的表情,紧紧咬住嘴唇的雪白的牙齿上还是渗出一片鲜血来。永仓把那个女人拖走了,凄烈的叫声一直远去了。身边,那女孩也转身默默离去。
我走到总司身边,轻轻把他的头揽进自己怀里。这些日子,他是单薄了。
我错了吧?他说。
不,你没有错。我回答,你只是想确定他没有背弃以前的誓言。你只是不想让他走而已。
嗯。几乎感觉不到的点头。
想哭吗?总司。
我还没有在你面前哭过。他说着,转身走了,手上的鲜血染在我的衣服上。黑色的衣服,什麼也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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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ject '上部·土方' 8 选择
8
近藤和我共坐在一间房里,两个人谁也不看谁,可是我看到近藤的双膝坐得不太稳。
总司现在在医生房间里,我刚看见他去了。
我的烟枪到哪里去了?
副长,医生请你去一下。
知道了,我站起身来,那近藤兄,我先去了。
好。他就说了这麼一个字。
医生是近藤兄刚从大阪请来的,说是为队员的健康着想,特地请来,每年两次做身体检查。
说这话的时候,彼此心照不宣。
土方先生。基本检查完了。别的队员身体还好。就是冲田先生他……
但说无妨。
是,恐怕是劳咳。
什麼?我看着医生的络腮胡子。
这样……
土方先生,请把照顾冲田先生日常饮食起居的人找来好吗?医生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恍惚间,回过神来。
拉开纸门,叫来一个队员。
去把中原找来吧。我说,我的声音已疲惫了。
你就是照顾冲田先生日常饮食起居的人吗?医生的声音和蔼可亲。
是的。面前白衣的身影跪伏鞠躬。我一直抽着烟,看着纸窗上淡淡的阳光。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
是。应答声从右方传来。
冲田先生吐血有多久了?
从去年六月开始。
准确地说是六月五日。我拿下嘴里的烟枪,是池田屋的那天晚上。
那时请过大夫吗?诊断是什麼?
是肺炎。我回答。
那麼冲田先生吐血的频率是——医生又转向中原。那女孩子低着头。
大约两三天即有一次。
量多吗?——尚可。
痰都能完全吐出来吗?——基本上,有时有些困难。
听着那孩子清冷澄澈的声音一一报告,竟恍惚了。眼前,浮现起他的面容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那夜过去已经快十个月了吧?十个月就这样微笑着……
总司!
这个女孩子,已是万事了然于心了吗?
……
多谢你了。老先生说,今后的冲田先生的饮食起居要特别注意,一会儿我详细写给你,你要一一记熟。同时——他看向我,尽管知道你们不愿意对外透露,冲田先生的诊断结果还是告诉这位小姐,这也是珍惜她的生命,不然,也是没办法好好照顾病人的。
您说的对。我微微颔首。医生于是转向中原,她的脸抬起来望着医生,逆光的面容好像透明一样。
……
医生走了。我看她跪在那里许久不动,忍不住伸出手掌拍拍她的头顶,这丫头,想必承受不了的。
我知道,土方先生。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总司……是传染病,你不害怕吗?害怕的话,可以让你走。
不怕。声音提高了一些,甚至有些……怒气吧。微微一惊,然后悲哀便蒙上来。深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按下。
就拜托你了,中原。
我知道,土方先生。
我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走出去。蓦然觉得,他们真像呢,她和总司,一样的白色衣服,一样的神情,甚至是一样的消瘦的肩膀。
我知道我其实又错了,在说出那句拜托之后。总司会骂我的吧。我的手慢慢摩挲着额头。
但是已经别无选择。
'闻樱一笑·中部·中原' 1 过往
1 过往
近藤先生,请说一点冲田先生以前的事情吧。
总司是九岁的时候到我家的剑道馆来的。近藤局长难得有空和我说两句话,提起总司来却滔滔不绝的——他是我和土方先生一直照顾的。那时候的总司,清秀漂亮得就像个小女孩,大家都很喜欢他。
现在也是一样漂亮的,我说。
是呀。近藤先生爽朗的笑。说起总司嘛,他似乎并不以自己的长相为荣,只顾苦练剑术。十六岁就成了道场的师范代,十九岁就获得天然理心流的免许皆传。他是个天才。
冲田先生是在文久三年和近藤先生,土方先生一起加入浪士组的吧?
嗯。总司可称是新選组第一高手。
永仓先生,请说一点关于冲田先生的事情吧。
总司吗?奇怪的家伙,以前他常常和这里邻居的小孩子在一起玩。看起来很不像个剑客是吧?
嗯,说的是。
不过总司杀起人来可是从来不会犹豫的哦,清秀漂亮得像女人一样的脸上,马上就会换上一副修罗鬼般的眼神。池田屋那天晚上你没看到,总司手舞加州住清光,在场的剑客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眼前过三招,没想到后来……啊,算了,我告诉你要小心啊,别惹他生气哦。只要一拿起刀来,除了局长和斋藤先生,谁也不是总司的对手。
那永仓先生自己呢?
你想死吗?
武田先生,请说一点冲田先生的事情吧。
冲田?总在笑的,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我说你们两个不会……你真的是冲田的女人吗?
武田先生说笑了,我只是小姓而已。
说笑的是你吧,哪有这麼大的姑娘做小姓的? 不喜欢冲田吗?那家伙长得倒真漂亮……那不妨跟我走吧……
武田先生!
攻击上司可是大不敬哦。喂,你的刀法快练好了吗?喂……
斋藤先生,请说点冲田先生的事情吧。
我正要去吃荞麦面条。问他自己吧。
青眼,指剑道中的中段姿态,使这招平青眼的时候,刀身要更加接近水平,刀尖指住对方的眼睛——
你累了吗?小樱?
总司……(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年少时也曾有过青青岁月的你,爱过谁?恨过谁?小时候练剑术,身上也有很多伤吧?哭过吗?还是一直就这样笑着呢?)
啊?
没什麼……(不管你是怎样,我都要好好保护你……)
没有一个人能有你那样的笑容。看了之后,只希望能好好保护,希望你能一直笑下去,哪怕是让自己受伤流血,让自己终生也无法再笑。也还是不忍心,把那笑容从你脸上抹去。
因此我要一直笑着,一直对你笑着。一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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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ject '中部·中原' 2 心愿
2 心愿
应庆二年——新選组西本愿寺驻地
我说,你也曾有过心愿吗?满怀着天真的,孩童般的小小心愿;或满怀着憧憬,少女般的浪漫心愿;又或者,是苦苦的祈求的,如同黑暗中的微光般的心愿。
心愿是什麼?
心愿就是还没实现的东西。
喂,中原,小樱,睡在这里不怕着凉啊。
莫要叫她了,昨晚一夜没怎麼睡,再精神也是撑不住的吧。
一夜没睡?为什麼?喂喂,总司?
呵呵呵,新八兄。拿那种眼神看我,莫非是想试试我的加州住清光啊。
啊!没有没有,总司你今天很精神啊。哈哈。
朦胧中,看着你的背影渐渐远去。谈谈笑笑的,仿佛昨天夜里一阵阵的剧烈咳嗽只是我做了个噩梦而已。
扒着剑道场的木栏杆看你教习刀术,在很多很多举着木剑的少年中走来走去的你,眼神是严厉而且清澈。曾经不喜欢看你持刀杀人,这个时候却感到欣慰呢。
冲田总司,他是最强的,过去现在将来都是如此。固执的,坚决地念着这句话,没有人能够胜过他,他是最强的。
最强的人决不会倒下。
中原。土方先生从走廊的那头踱过来。
跟我说说,昨天夜里总司……
是咳嗽得有点剧烈,不过已经用药压下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还好,教导刀术的时候亦很用心。方才还和永仓先生说说笑笑呢!现在两个人出去了。
说那麼一长串不累吗?
土方先生要是我,也会这样说的吧?因为这样说,好像他真的已经完全好起来一样。
我发现你最近不到神殿里去了。土方先生背对着我说。
嗯,最近是没去过了。
没有心愿可以祈祷了吗?
心愿这种事,我已经不再相信。我微微一笑,现在我不敢有任何心愿,因为我的心愿好像都会破灭的呢。
跟总司在一起,已经学会笑了吗?
嗯。土方先生也该常笑笑才是。
你这丫头……你还是快回去睡一会儿吧。
土方先生,临去前我回头,土方先生也曾有过什麼心愿吗?哪怕是像黑暗中,遥不可及的光线那样子的心愿。
你能在总司回来吃晚饭之前起来做饭吗?
微微的星光透进屋子,爬到我的眼皮上。
一阵剧咳声把我从无梦的黑暗中猛地一把揪出,拼命地爬起来冲进隔壁的屋子,手扶纸门望着烛光下伏在桌子上抖颤的人影。
对不起已经这麼晚了吗?惶惑的抚着他的背部,我睡得太久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对不对?
你不要这麼担心了,土方兄已经叫人买来了啊。你睡得那麼熟,谁敢去叫你啊。咳咳……对了,寿司还有剩下的喔,你要不要吃?醒了之后会很饿的吧?
总司……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温暖的微笑,带着血丝。已经无法注视你憔悴的面庞,想忽略时间流逝,忽略时间在你身上刻下的印痕。你常说,你不是人之子,你是鬼之子。是想说你不会有真正的幸福和温暖吗?
你真是,一天比一天睡得少了,岁月一点点削尖你的脸,削薄你的身躯你的骨架,每咳一次,时光便刻下一刀,在你的身上,在我的心里。
已经无法在镜子里注视自己疲惫的面庞,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恨不得那是我在挣命般的咳嗽,恨不得那是我的血就好了吧?喂喂你还在那里笑什麼呢?也许我是不该让你看到我眼底的伤痛吧?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总司,你以为我就不会笑吗?
曾经,也是有过许多心愿的。孩童时的小小心愿,少女时的浪漫心愿。而一直以来,心愿就总是变。命运真的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但是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有任何心愿了。我害怕心愿,因为我的心愿仿佛从来都不会实现。
心愿是什麼?
心愿就是你害怕它不会实现的东西。
3 最后一战
应庆三年一月七日
总算,又过了一年呢。
傍晚,在街上独自走着,手里捧着装满蔬菜的篮子。天气很冷,棉制的和服扣得紧紧的,还是觉得抵挡不了的寒气。
前些日子,屯所里庆祝新年,把剩下的蔬菜都用光了。想起那几日的情景,虽然玩得开心喝的也开心,但是每个人都仿佛是只图一醉。狂欢之中,总是有些阴阴的落寞之感如影随形。
半个月以前,天皇刚刚驾崩了。不说大家心里也明白,时代将会改变……
一个人的命运在时代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几乎是全部。
今天,是一番队当值巡查吧?
低头走着,不觉怔怔出了神。冷不防重重撞到一个高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