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眨眼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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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子不硬,很快便可清完的,就是别太躁气啊!瞧,瞧,脚上的血已流河了,不如歇
下吧,让老城为你扎扎伤,这妮子就交给我好了。”
用力抽回手,哀英俊用力甩了一下头,扯紧了胸前的衣结,粗鲁的推开姚土城,说道:
“这点伤算个屁!我操他格老子,我摆这婊子不平,还能沾脸哪?”
一抬头,指道:“臭婊子,爷要定与你骚,多大能耐,尽管施展出来,就不信你这湿裤
裆的能淹死人哪!
羞辱加上愤怒,侯爱凤咬牙道:“狗生猪养的杂毛种!”
。“吠尸
顿成猪肝脸,暴喝声中,哀英俊一挥袍袖,身形笔直射起……
身子在空中已晃动着,衰英俊一探手,自腰中亮起一道寒光——他的手中已多了一只短
棒。
这只短棒金光四闪,显然是以纯钢铸打的,底端还有一环护手的钢圈,吆喝声中,随着
手臂大幅度的挥抖,金刚棒已漾着森气,比哀英俊的身形要早一点的戳上侯爱凤了。
本能的反击意识已逐退了原先的生疏与胆怯,侯爱凤在抛起身形的当中,一只尺许长的
剑身也自她柳腰间的黄橙色剑鞘跳出¨匣着斜升的劲势,取了一个怪异的角度,用足劲道,
再加快速度,蓦然罩下!
“当!”
裂耳摧金声中,蹿起两撮火舌,在长剑与金钢棒触击的一刹那里,侯爱凤纤小的身子在
空中像是一浮,就在这只容一发的空间,她已再度把她的家伙用力旋了一个小弧,带着一朵
剑花,直指哀英俊的脑瓜子。
一张愤怒瞠睁的瞳孔陡地掺入一撮惊惺,咬着牙,哀英俊倏地如风车般的舞动他的两腿
——他的脚仍然在半空中,骤见他急降的身子,像是一停,仿佛浸透在空气里,贴黏在空间
一样子!
于是他便有足够的时间来挥动手中的金刚棒,一口气,他几乎使出了十个劈斩。
登时一串如连珠炮的撞击声,简直听不出有停顿,急跳的火星方从剑与棒的隙缝中冒
出,就这样,不过眨眼的功夫,侯爱凤与哀英俊已确是在半空中硬拆了十几个照面了。
斜翻了一个滚,侯爱凤重重的把双脚落在自己的那张桌上,乒乓哗啦的,桌上的碗碟全
都被扫在桌下,喘了一下息,她把凝着神的眼角,迅速的往旁一抛,只见邵真仍端坐着,且
手里端着酒壶,很优雅的,慢条斯理的对嘴饮着,彷佛对眼前的厮杀,他一点也不关心。
哀英俊被迫降在屋角里,他那张小脸已几乎冒火了,他磨着牙,他并没落下风,但也没
有占上风,然而他显然是为自己方才轻敌,而致被抓伤了小腿感到羞愤,他望望血涔涔的伤
口,暴躁的晃了一下钢棒,嚷道:“臭丫头,这里地方狭窄,碍手妨脚的,咱到外头乐个痛
快!”
话声中,他已一抖袍袖,滑掠而出,站立街心,站在街道的观战者,忙不迭让开一个大
空间。
“怕你的不是人!”冷冷一哼,侯爱凤已电速的射出她的娇躯。
甫方沾地,哀英俊的身子,已随着他嘴中的阴笑划起破空之声,一幕光墙,带着五彩缤
纷和阳光反射的灿烂,那支金刚棒已透过稀薄的空气,直指向侯爱风高耸的胸脯了!
一声惊呼,踉跄而又狼狈的,侯爱凤不待她惊慌的脑中有任何指示,事实上也来不及
了,在勉强又吃力的闪挪中,她紧咬着牙,狂奔中,她匆促而且显得胡乱的反手一剑扫出!
一声叮当夹着一声闷哼,侯爱凤虽是解开了哀英俊那该算是偷袭的一招,然而她显然在
反击中并没有把自己的重心放置好,长剑抵钢棒所产生的反弹劲道,把她原本几乎便要倾跌
下去的娇躯推出去!
抛出三尺外,一咬牙,侯爱凤把挥动的左臂抵住地面,哈气关声,两腿像倦须般的缩
起。
在同个刹那里,她抵住地面的手掌也蓦然用劲,把娇躯从倾斜中硬生斜翻中,哀英俊的
钢棒也正巧击在方才她原落在的那个地方,显然,哀英俊是慢一点。
拐斜的落在人群边缘,人群立刻又往后而退,侯爱凤呼着气,鼻尖也早泛上汗珠了,脸
蛋上不容否认的还存着一撮惊悸,透了一口气,一股愤怒掩盖了她的惊悸,一伸手,指道:
“你算什么东西?狐狸也要比你光明正大的了!”
“叫吧!骚货,再不叫,恐怕是没机会了!”
依然是那样,在吼叫中哀英俊已腾空跃起,在他刺耳的狂笑声中,金刚棒一个变幻,倏
沉又拐,取了一个近半直角,漾着银光,刷然而砸下!
“杂种!”狠骂一声,侯爱凤昂立不动,一抡手,剑梢如毒蛇吐信,银光一,很轻松的
挡住了那支钢棒。
胆怯与生疏已完全驱逐,她已全神贯注在这场厮杀,一连左足,右脚接着跟进,她开始
觉得不呆滞了,轻巧把棒首往后斜翻,一道银光平平的从她鬓角滑过,紧接着,她挑起了剑
梢,如水波般的横扫出去,在嗡声中,哀英俊终于狂闪急跳,带着嘿嘿暴叫。
俄顷,两人早已对拆有四十招以上。
两眼一直注视着场中的变化,捻着唇角的痣毛,“阴阳使者”转首向“玉魔子”城丁乾
道:“老城,那妮子显然是刚出茅庐的小不点子,我看她方才还发抖呢。”
眯了一眼,城丁乾道:“可不是,瞧她脸色发青,分明便像个愣头青,可是,现在她似
乎愈来愈有劲了哪,一招一式递得一点也不含糊……”
声音转沉,道:“老哀可能拿她不下哩。”
两双手套进袖口,姚土城道:“那女子已稳定她的情绪和阵脚,而老哀却愈打愈浮气,
兵家过招,哪能浮气?搅不好,老哀真要落败呢?至少他便已挂彩。”
哼着声,城丁乾道:“他就是为了被挂彩才躁气哪!”
嗤了一声,姚土城道:“死活该,谁叫他自己轻敌?”
凝着神情,城丁乾道:“喏,那丫头身手越来越娇健了……显然她不曾有过很多的打斗
经验,否则……”
“否则老哀早就被放平了!”翻着眼,姚土城接着道。
抚着下巴,城丁乾道:“倒是不知这妮子是何来路?”
猛然拍了一下手,姚土城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哦了一声……
吓了一跳,城丁乾道:“中风啦?”
转过身子,朝向酒楼里,姚土城阴沉道:“老城,这场架是怎么干起来的?”
愣了一愣,望了望他,城丁干哦声道:“打就打,还管他妈的为什么,老姚,你吃了老
鼠药啦,怎么胆小起来了?”
眯着眼皮,姚士城道:“咱今天可真昏了头哪,放着正主子不办,去搅他娘的小蹩脚
子!老城,方才我们不是一直拿他们耍宝吗……”
猛然一悟,也转过身子,城丁干急道:“还有一只点子哪!”
沉沉一笑,姚土城道:“咱之所以会招惹那妮子,完全就是为了那家伙,真他妈的那家
伙看起来就是很不顺眼!大酒楼里,坐高座,身上又他娘的一副土相,这不讲,还摆着去他
奶的臭架子,高堂雅座竟还顶着那顶臭斗笠,彷佛他就是多神秘呐,简直就土王八一个!”
搓了一下干瘪而枯瘦的手掌,城丁乾道:“是了,本就想砸那土蛋,不想妮子先发起狠
来,竟把他给放在脑后了。”
一撇白皙的唇角,痣毛一阵颤动,“阴阳使者”姚土城道:“瞧他那副愣头青样,简直
就像他娘的死了人,腕僵愣的坐在那儿,放着马子被眨,可真土龟一个哪。”
缓缓一笑,接道:“那副样子,看了就叫人浑身不自在尸
抖动袍袖,整身花袍便像风掀动般的波动起来,“玉魔子”皱着稀光的秃眉道:“放他
闲着,可真不知把咱当成个什么吃的了!”
语音甫顿,绣织淡玄色花纹的袍袖倏然一扬,抖动间,一枚金闪闪泛着冷芒的玉魔子—
—那是两片薄如蝉翼的锋利钢片铸成的,它很精细的成对角的镶镂成十字形,业已从城丁干
叠满皱纹青筋横布的手背上急跳而出!
玉魔子从他站的地方至酒楼内端坐的邵真,虽将有一丈远,但它急飞的速度彷佛把一丈
拉成了一尺的距离,一眨眼,便已飞至邵真面门没几寸的地方了……
冷芒中,又泛着一丛淡淡的青光,显然玉磨子并非仅此而已——它淬有剧毒!
懒懒的抬起手,邵真很从容的举起筷子,他的样子不过像是准备挟一块烤羊肉或是什么
佳肴,他让那双雪也似的象牙筷正在空中一停……
一声轻响,那撮冷芒像是很凑巧的蹿进那双筷子的中间,而那两只筷子之间的隙缝又像
只能让那镖锋挤进,就这样,看起来很惊险却如此平淡的结束了——邵真就凭着一对筷子,
很轻松的,至少看来并不吃力的便夹住那支玉魔子。
白皙的食指触着面颊,斗笠下的那张嘴瘪了起来,邵真便这样的轻轻吹着气,好像,好
像筷子上夹着的是一块冒着热气的肥肉——
突然!没有事前的任何一个准备动作,门外的城丁乾和姚土城仍浸溶在一堆蓦然惊异里
的时侯。
只见邵真握着筷子的三只指头轻描淡写的向前一摆,好像是挟到了苍蝇或什么秽物似
的,又显得很自然而合理的把玉魔抛出!
那一抛,简直就像一只箭由弦弓使劲射出一样,蹿起的斑灿流光,比原先城丁干打出的
又不知强了多少倍!
几乎是嘿叫着,城丁干狂挪猛斜,事实上他也只能这样,因为那滴银光已疾奔至令他心
裂魂飞的距离了……
丝一声,那挥舞着的袍袖一阵轻动,那点金光便隐没在花色的布里,显然是城丁干闪得
快,要不便是他运气太好了——那支玉魔子并没有射他的躯体,它只刮下了他袖口的一角。
猛像是被抛在冰天雪地里,城丁干的身子,连那蓬松的衣服也一起僵住了!
又像是蓦然被烈火熏烤,褶叠的额纹渗出了冷冷的汗水,干瘪瘪的嘴唇张着,黄里带黑
的门牙又像是猛然见着什么幽魂鬼魅似的,硬绷绷的,而又显得丑怪非常的露现着……
短短的,但非常彻底的愣了一阵子,“阴阳使者”姚土城暗中打了一个冷颤,他白皙的
面孔已不再是那么一种闲情与张狂的样子了,而且隐隐约约的涌上一层惊悸,抖颤着喉结,
他的语气虽很暴厉,却也难掩隐语音的微微走样——它简直成了男高音:“好啊!你,你这
土乌龟原来是真人不露相,爷倒差点走了眼哪!”
哧哧一笑,端坐自如,邵真道:“你早就走眼了,事实上你也走过了头,你决意惹我的
时候便已注定要这样,谁也没有办法扭转或挽救这个结局,没有!”
“扯你娘的蛋!”
丰富的经验很快使他镇定下来,惯有的嚣张又使他马上狂傲起来,一抖身,“玉魔子”
城丁干已跃起来,离邵真不过三尺不到,用力踢碎一张桌子。
他暴喝道:“能够种,便脱下你他娘的臭笠帽,亮亮你那不能见人的面孔!”
飘身跟进,姚土城峙立城丁干身旁,一指怒道:“有狗胆,便报出你他妈的龟名,爷可
不愿料理一个没名没姓的人!”
抖动手中的筷子,一咚一喀的敲着桌面,邵真浮着笑,却冷兮兮的道:“很不巧,在下
正是没名没姓,你如愿意,不妨叫声爹好了。”
白皙的面色一青,姚土城道:“不想你们尽是些见不得人的浑种!连最起码的名字也不
敢报,你娘是太没眼了哪,竟生了你这狗操的!”
微笑依然,邵真道:“名字是代表一个人的尊严,焉能报予不肖之人听闻?再说,爷报
给你们名字等于是白报,又何必多此一举?”
挑了一下白稀稀的眉头,城丁乾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皮笑肉不动,邵真道:“因为你们的脑瓜子即将不能记忆任何东西了!”
怒嘿大笑,一顿首,姚土城道:“很好,阁下的狂劲和土劲一样令人难以忍受……嗬,
浑小子!”
怒喝声中,姚土城的身子已像激星电石般的狂扑前去!
柳残阳《眨眼剑》
第十四章
“还有令你根本不能忍受的呢!”淡淡说着,手中象牙筷一颤,陡如脱弦利箭,自邵真
的掌间急跳而出,勾画起的两道斑灿亮,如暮夜陨石溜光,且还震起丝然的破空之声!
似料有此着,斗大的黑痣随着唇角冷傲一撇,蜷弯的黑毛大大的震动一下,猝然旋手,
五指齐张,如半空里伸出的鹰爪,一把抓向那两只有如星驰的筷子!
痣毛仍在抖动,唇角得意的微笑正兴更浓,正当姚士城指甲乌黑的手掌抓住那两点白光
之际——
只见邵真的唇角已浮着一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笑,他一个微小得几乎看不出的动
作开始之时,那桌面狼藉的八仙桌已如升空的凤筝,兜着一大把逆转的空气,呼着喀啦啦的
声音,已飞至姚士城面前!
嘴角的微笑蓦然收束,似之仅存的空间也只能让他如此,一声叭啦啦的大响夹着一声闷
噪的哼音,姚士城偌大的身躯一把冲向那张桌子,桌子是破碎了,而他老兄也一骨碌的翻弹
了出去!
失去重心的身子像中箭的苍鹰,尽管姚士城大幅度的挥着两臂,他甚至嘶嚷的张口叫
着,但他却未能使他的身子不撞在屋墙上!
一声沉重的碰响,“阴阳使者”业已摔落在地上,他显得笨拙的挣扎着起来,一张微方
大脸已紧紧的收凝起来,并且泛着一缕的愤怒,自然,也有一撮“罩不住”的难堪。
愤愤的抹去额上的尘土,一抹,更糟,几乎是半个脸黑污污的,尤其在加上涔涔的汗
水,可可就有点像黑脸将军张翼德他老兄了。
只是他没有他那股磅礴的豪爽气魄,他只是低哑的抖着嗓子,好像是吃了隔夜发酸的臭
豆腐,姚士城已消失了方才的狂味,至少不再那么趾高气扬。
他色厉内荏的大叫道:“小,小子,你敢撒野?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以为我们是最好吃
的?”
端坐不动,唇角依然含着微笑,笑意里有讥笑的揶揄,邵真道:“地头蛇?你连蹩脚乌
龟也称不上!”
“操你奶的,野种!”
肮脏的字眼从城丁干干瘪瘪的嘴中浮跳出,花纹的袍袖,凤吹般的倏然飞舞,枯瘦而无
血色的五指,已从里头电速的伸缩了两次!
在每一次的伸缩中,一排五只金闪闪,亮光光,带着丝丝的破空声响,像黑夜中击敲火
石冒起的玉魔子,几乎是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如斑斑流光的急跳飞来!
城丁干一共抛了四次——左右手各两次,而且抛手的当中,他细瘦如杆的身子也在依原
地来往做水平线的快速挪动。
也就是说,他所打出的玉魔子并非全朝一个方位飞来,换句话讲,那二十道寒芒几乎是
成了一百八十度做扇形的全线的攻击!
这确实是很厉害,这几乎可以说是不能闪躲。
然而被射击的是邵真,他便是“鬼见愁”!
一声冷嗤,他端坐的身子已站了起来,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几乎可以说那张圆形没
有扶手的椅子,宛如就一直在他的手中,他没有闪,一点也没有,他只是挥转着椅子,转得
像一扇风车,在呼噜噜的响着……
于是,在呼噜噜声中,接着响起了很多刺耳的喀喀之声,整整二十道的寒芒便就这样的
湮没没无踪了——它密密麻麻的扎在那张绣有橘红的圆形椅面上,一只也没走漏!,城丁干
连最“起码”的惊异表情未及漾起,邵真的唇角——事实上也只能看到他们的嘴而已,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