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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穷人修仙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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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见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方胜应掌向后飞去,在空中打了两滚后才狼狈落地,以龙纹棍支在地上勉强站稳。方胜咳了两声,冲段三刀抱了抱拳,喘着粗气道:“弟子甘拜下风。”

话一说完方胜转身便走,而段三刀则一脸愕然地站在原地,竟是愣住了。第四十六章 委屈

刚一脱离人群的视线,方胜就立刻挺直了腰,脚步也利索起来,哪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此时他心里颇为畅快,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和段三刀的这场比试,他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赢了。

不出方胜所料,晚上他就被叫到了议事厅训话,只不过这次等在那里的却是刘霁云和气色稍有好转的殷长老两人。在方胜来之前,刘霁云和殷长老两个人已经查了许久,最终得出结论,方胜的身份毫无问题,绝不可能是别的帮会派来的卧底。既然方胜的家庭已经被他们帮会牢牢地控制住,而方胜对他师傅师娘的感情也的确十分深厚,那么这个悟性超高的小子无疑是他们大刀盟误打误撞捡到的一块宝。现在,他们要对这块宝进行特别拉拢。

刘霁云脸上依旧挂着慈和的笑,见方胜来了,不等方胜行礼便道:“方胜,听说你今日与段护法在演武场比试了一场?”

“弟子参见帮主,见过殷长老。与段护法切磋确有其事,都怪弟子太过冲动,以至自取其唇。”

刘霁云不置可否,依然笑道:“你是虽败犹荣,我听了其余几位护法对那一战的描述,若是换了其他弟子,断不可能在段护法手下支持那么久。嘿,你这也算是给那些弟子们带了个好头,以后只怕不必那些当师傅的督促,他们也自会勤练武功了。”

方胜自然听出了刘霁云话中的赞赏之意,忙道:“弟子不敢。”

一直没说话的殷长老自方胜进来后就一直在打量方胜,这时轻咳了一声,哑着嗓子问道:“我听说你当时所使棍法狂猛狠厉,似乎颇有克制刀剑之效,那便是你当初从秘籍室里找到的棍法吗?可曾带在身上?”

“禀长老,弟子与段护法切磋时所用棍法并非从秘籍上学来,而是弟子近日悟得,至于那秘籍,也不曾带在身上。”

“噢,竟是你自己所悟?”殷长老再看方胜时,眼中已是精芒大放。

“至今只悟得七八式,尚不纯熟。”《网》

“听你之意,要是等你练纯熟了,便真能胜过段护法不成?”殷长老语气已颇为严厉。

刘霁云突然开了口,竟是为方胜开脱:“若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本当嘉奖才是,殷长老莫要挫了方胜的锐气。”

方胜垂手而立,并不答话,但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段三刀可不是我师傅。

殷长老见方胜还算恭顺,语气一缓,道:“也罢,你们四人以后只怕还要经历更多凶险,武功高上一分,便多了一分全身而退的保障。只是你要记住,你们几人所有任务都是暗中执行,平日也不宜太过张扬。”

“弟子晓得了。”

又训了会话,觉得时机成熟了,刘霁云蓦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方胜跟前,直视着方胜的眼睛道:“方胜,帮中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我大感欣慰,我不妨告诉你,只要你能一直忠于本帮,尽心为本帮做事,我决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二十年后,副帮主之位你也能坐得!”

方胜实在没料到刘霁云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慌忙道:“弟子定当鞠躬尽瘁以报帮主知遇之恩。”尽管方胜对将来的规划还很模糊,而且八成可能离开大刀盟,可是能得到刘霁云的如此赏识也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所以他的回答也有一半是真情实感。

刘霁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嗯!如此我就放心了!以后若有什么事不便处理,你就直接来找我!我和殷长老还有些事要商量,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谢帮主。弟子告退。”朝刘霁云和殷长老各施了一礼,方胜便从议事厅里退了出来。

良久之后,议事厅里传来殷长老低沉的声音:“若那些招式真是他自己所悟,则此子在武学一道上前途实不可限量!”

“施之以恩,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数年之后,必可为本帮之中坚。”

“只是其性子太烈。”

“涉世未深之故,殷长老不妨多给他些两难的任务,磨磨他的性子。”

殷长老并未回答,却笑了起来……

回到小院之后,方胜往自己床上一躺,也不脱衣服,睁着眼睛想刚才的那番经历。刘霁云和殷长老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种恩威并施的伎俩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微感反感的同时却还有那么一丝自得,因为若是换做别的弟子,只怕连获得帮主和殷长老同时召见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还有什么“二十年后副帮主之位也坐得”的许诺了。

能如此被那二人重视,自然是因为与段三刀的一战,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实力的提升。方胜不禁开始思忖起自己的焚炎绝煞来,然而对现有招式的推演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方胜索性不再枯想,脱衣便钻进被窝,开始练还真篇。

三天之后,方胜再次接到了任务命令,让他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出于习惯,一从那殷长老那回来方胜就朝楚贤院跑去,直到来到楚贤院门口他才愣在那里:唔,自己竟然半个月没来了……

然后方胜就彻底傻在了那里,无数画面在脑子里飞来飞去,第一次在演武场见到邵九州并领教了他的不负责,领了秘籍后邵九州匆匆告别时那略带关切的话,然后自己就去了山上守园子,两年后下山,他完全没料到竟会凭空多了一个如此美貌温柔而且关心他的师娘,直到见到左霓裳那一刻,方胜对邵九州的怨气才烟消云散,甚至还能站在邵九州的角度想,如果换成是自己,也一定会像他那样做,如果能用两年的守园换来这样一个师娘,方胜觉得值得。

方胜从不敢问左霓裳的年龄,但看也能看出来,她最多比方胜大七八岁,而在他们乡下,兄弟姐妹间相差十岁的都随处可见,所以方胜一面尊左霓裳为一个长辈,一面却在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潜意识中把左霓裳当成了姐姐。邵九州的顽劣轻佻无形中巩固了这一点,他从来都没个师傅样,和方胜相处时的很多举动都是平辈之间才可能有的。

自左霓裳出现后,方胜在大刀盟最亲近的人由焦雄三人变成了左霓裳和邵九州这一事实毋庸置疑。

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也是一个好结果。

然而左玉漱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方胜直到那一刻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对左霓裳不只有敬重和喜欢,还有遗憾!

在见到左玉漱的第一眼,他的心完全乱了。虽然明知左玉漱是长辈,可是他脑子里根本容不下这些想法,自动被排挤到了大脑之外。尽管知道左玉漱并不是左霓裳,可是也正因为不是,他才有了希望!在左玉漱审视那面铜镜之时,方胜借着火光几乎把左玉漱的样子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瘦削的身材,白净的脖子,精致略显年轻的脸,纤细的手指,乌黑的头发,甚至她头发上的那些小小的饰物……

他不明白为何会一下子就被左玉漱吸引住,简直莫明其妙,那可是一个自己毫不了解的人;然而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明白,只因为她和她姐姐那九分相似的长相就够了,只因为她和自己年龄相仿就够了。他想要接近左玉漱,想知道左玉漱过往的经历,想知道她的性格品行喜好,这些想法就像辛勤的蚂蚁一样不知疲倦地折磨了他一路,直到回到济安。

他很高兴再次见到了邵九州和左霓裳,这让他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而实际上这感觉显然也和左玉漱的出现有关。然而当他满含期待地向邵九州问起“师傅,你知道玉漱的事吗”的时候,邵九州却完全无心地把那个曾经硬被他挤到脑子外的念头再次拉了回来:左玉漱是他师叔!

他可以不在乎路人的说法,但绝不能不在乎邵九州的说法,正因为邵九州是无心的,才说明左玉漱是他师叔这个事实的不可逆性,在邵九州的潜意识里就已经认为左玉漱就是他方胜的师叔,同样的事情放在左霓裳那里,一定会得到相同的答案!

实际上邵九州和左霓裳并没有做借任何事,但是方胜却在那一刻对这两人升起了怨气,这明明不该有而确实存在的怨气让他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抽,可是它依然纠缠了方胜数天才渐渐散去,又或者是藏在了更深的地方也说不定。

快刀斩乱麻地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渐渐将心神放在武功上,方胜总算能像往常一样生活了,然而此刻,当他思绪如潮地站在楚贤院门口,方胜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得想哭。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可以说素不相识凭空冒出来的人啊,他也不想这样……第四十七章 师责

方胜像往常一样直接推门进了院子,没有看到他师傅师娘,便出声喊道:“师傅,师娘?”尽管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他还是听出了自己声音中的那一丝颤抖。

“哟,我的宝贝徒弟来了,现在都能和护法过招了,可真给我长了脸了。”邵九州说着话从阁楼中走出来,不论语气和表情都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方胜还从未见过邵九州这样和自己说话,一下就猜到邵九州肯定在生他的气,心里一急,再加上本就委屈,竟一时说不出话。方胜很想调头就跑,从此之后再不来这里,可是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硬是抬不起来。

当一身桔红衣裙的左霓裳急急来到屋外,一眼便看见了正低头站在院中的方胜,当下也不说话,气愤地推了邵九州一把,然后快步走到方胜身边,拉起方胜的手道:“小胜,别理你师傅,跟师娘进屋去。”

方胜再一次因为左霓裳的关怀而哭了,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让他忍也忍不住。

方胜任左霓裳拉着他的左手向屋里走,自己则举起右袖在脸上一顿猛擦,再放下手时,袖子上已经湿了一片,但脸上却干净不少,眼中似乎也没泪了。

邵九州见方胜似乎一肚子委屈,面色稍和,一声不响地跟着进了屋。

等三人全坐下,左霓裳这才松开了方胜的手,关心道:“你这些天也不来看师傅师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胜如何能说实话,吱唔半天也没挤出一句囫囵话来,左霓裳也不忍心逼他,便道:“你要是暂时不愿说就等改日再说不迟。”

这次方胜却回答的很干脆:“谢师娘。”

邵九州一下就被他气乐了,笑道:“嘿,你小子,一进门就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现在又拿你师娘当挡箭牌,不会是早就想好了要蒙混过关吧?”

左霓裳瞪了邵九州一眼,嗔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啊,也不分分场合!”

“这是咱们自己家,在这的又没外人,分什么场合。”邵九州犹自嘴硬,但又被左霓裳瞪了一眼后声音已小了下去。

“师傅、师娘,我又接了新任务,明天便要走了。”

左霓裳一听到“任务”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只听她道:“什么任务?远吗?危险吗?还是你们四个人吗?”说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不由轻轻叹了口气,竟望着方胜出起神来。

邵九州也不经意地皱了下眉,也看向方胜,静等他回答。

“具体是什么任务还不知道呢,要到西北方的爻州去,只有我们四个。”

“那你自己多保重吧,凡事千万谨慎。”邵九州郑重道。

“嗯。”

左霓裳回过神来,竟已是一脸悲凄,方胜还以为是由自己引起的,心下十分不忍,自责道:“师娘,都是弟子不好。”

左霓裳闻言勉强一笑,道:“这‘任务’二字已把玉漱变得冷漠不近人情,只希望小胜你能比玉漱更坚强,千万莫要失了纯良品性。”

方胜闻言心头一震,第一次知道左玉漱的不近人情竟是由任务造成,不忍再看左霓裳伤心,便安慰道:“师娘放心,弟子一定谨遵师娘教诲,断不会因此改变心性!”

邵九州忍不住在方胜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这才是我的徒弟!你记住,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想当年我追你师娘,那可是被无数人指着鼻子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师娘贵为副帮主之徒,总揽本帮两郡商务,每日从她手中进出的银两不下万两,而我只不过是帮里一个小小护法,无钱无权无势,然而,为师硬是不顾……”

邵九州还待说下去,左霓裳已经红了脸,把手边的茶杯轻轻往桌子上一蹲,气道:“行了,小胜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其实方胜倒是想听,只不过却不敢说出来。这时邵九州却已经想到另一个话题,道:“嘿,行,不说就不说。徒弟,说说那天你和段三刀打架是怎么回事?”

左霓裳一听好好的比试被他说成打架,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却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着方胜。

方胜也不推辞,当下将那天和段三刀打斗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不过怕他师傅师娘吃惊,他仍旧没说其实他是故意输的。

方胜刚一说完邵九州就道:“你说你那棍法是自己悟的?”

“也算不上,是在原来伏魔棍的基础上推演而来的。”方胜实在不敢实话实说。

“那你到院子里将你推演的棍法打上一遍,让我和你师娘看看。”

“好。”

想来想去,方胜决定还是拿出货真价实的焚炎绝煞来,邵九州和左霓裳武功皆是不弱,他若故意保留实力定然瞒不过二人。当下方胜便在院中把悟出来的那几招焚炎绝煞打了一遍,直看得二人惊骇不已,邵九州主要是被那棍招威力惊住,左霓裳却是因为方胜演练时那突然变得让她觉得害怕的气质。

方胜才一打完,邵九州便问道:“以你这套棍法竟然打不过段三刀?”

方胜却没想到邵九州有此一问,愣了愣方道:“弟子内力不济,实在耗不过那厮。”

左霓裳仿佛没听到二人的谈话般,看向方胜的目光竟有了责备之意,只听她道:“小胜,你在使出这套棍法时神情大变,可有把握自控情绪?若是修习久了,只怕影响性情。”

方胜如何不知左霓裳关心自己,忙道:“师娘有所不知,弟子最初所练伏魔棍法也有影响性情之效,然而仅限于用这棍法之时,之后却是毫无影响。不然弟子这两年只怕已变成一个好勇斗狠之徒了。”

左霓裳到底不放心,又道:“你答应师娘,若这棍法真练到了能影响你平时性情之时,就立刻放弃这套棍法。”

方胜心中一暖,毫不犹豫地应道:“是。”

左霓裳这才放了心,正要说话,却听院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见一个传令弟子走到门口,见邵九州和左霓裳都在,便道:“左执事,邵护法,陆副帮主召二位有事相商。”

方胜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这次竟然猜错了,不由有些想笑。那边邵九州和左霓裳早已答应下来,命那传令弟子先回去。

见邵九州和左霓裳准备出门,方胜便向他二人告辞:“师傅,师娘,那弟子这就走了。等这次任务完了再来。”

想到方胜这一走定然又是危险重重,左霓裳有些不忍,强笑道:“那小胜你多保重,我俩就不送你了。”

“嗯。”

说完方胜便向院外走去,不料才刚到门口,便听邵九州喊道:“好徒弟,你先别忙走,你师娘新移植了几株紫蒂子在后院,眼看便要死了,你是啥毛病。”

方胜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又走了回去,暗叹自己真是天生劳碌命。

到了后院花园,一眼便看见那七八株及膝高的紫蒂子,果然棵棵没精打采,只怕自己再晚来几天这几株小东西就铁定挂了。这紫蒂子既可观赏,果实亦能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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