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囧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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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灯光如豆,烛泪斑斓。
我扯着被角挣扎了一忽儿,最终还是放弃。
有些事情不能说,说了便会后悔;但有些事情当下不说清楚,以后便会更后悔。
我翻身犹疑一忽儿,终究还是轻轻的伸手过去。几经反复几经思量几经辗转,最后试探性的,轻轻的,捅捅他看似比纸薄实比城墙厚的脸。
“灏景,睡着了么?”
不做声。
“……灏景,做梦了么?”
灏景还是不做声,只有均匀细小的咕噜声微微的从喉咙深处冒出来。
我犹豫一下,手指轻轻点到他轻轻颤动的鼻尖上。
“灏景,你再不醒来我就嫁给钦锫哟!”
啪嚓!
……这厮竟然咬我……
我揉着被咬出一圈红印子的手指,鼻腔里头还一片酸涩。
灏景黑着脸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先模模糊糊的飘忽了一下,最后对上我,眼神蓦的凌厉起来。
我无奈的摊手:“不要这样看我,不这么说你醒不来……”
灏景深吸一口气,抱着被子坐起来:“说吧,什么事?”
哟……起床气好大还……
我骚骚后脑勺,扭捏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我望着黑漆漆的房梁,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想到哪句说哪句。
“你不会解开我的封印,对吧?”
灏景皱起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淡然道:“你一定要知道过去的事情,我解开便是。”
吓……我惊讶的望向他,别是睡迷糊了还没清醒罢?怎地忽然这么好说话?
灏景似乎要将被单看出个洞来,嘴里还是继续淡然道:“其实我早知道,解开封印只是迟早的事情。现下发生这么多事,你一定会更想要回从前的记忆。”他垂下头去:“这点,我还明白。”
我屏息坐在床沿,今夜这厮好善解人意啊……呃,不是,我扯回开始飘忽的思绪,趁他还未来得及上演苦情男角儿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戏码赶紧澄清:“其实我只是想说……解开我的封印,对你而言有那么难么?”
灏景眯起眼尾:“是,你的封印解开之时,便是我变回烛龙之日。”
我一愣,怎么我的封印有跟他变回烛龙扯上关系了?
我想起他妖气大盛之时,正是我做梦做得厉害那几日,莫非……
我扭过头,闷声问:“我们俩到底是谁被封印了?”
灏景沉思一忽儿,声音飘飘忽忽道:“当日是我封印了你,但是,你同时也封印了我身上的妖气。”
两败俱伤!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血淋淋的四个大字。
看样子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我与他不是同一阵营的么?为何又要互相封印?
不,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敲敲头,整理整理思路,看定一块被角,开始说。
“灏景,这些事情我想了好久,若不是今晚钦锫对我说‘权当重新活一次’,也许我会继续犹疑下去……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扒搔着头发,一鼓作气道:“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
灏景极其难得的静静摆出倾听状,倒弄得我不自在。
想想万事开头难,我遂硬着头皮一股脑儿的说起来:“其实我初次在龙宫见着你时,是不想与你扯上关系的。你太抢眼,也太风光,我觉着与你纠缠,最后肯定只是我闹出一场笑话,徒增别人茶余饭后消遣八卦的谈资罢了。那时候我不明白,龙宫里那么多女客,你为何偏偏选上了我。”我回想着那日尴尬的见面,不由嗤笑出声:“后来我想也许是你觉着我傻,比较好欺负罢!总之……”灏景斜瞄过来似要说什么,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有些话如果当时被打断了,可能以后就没法再说出来了。
“就算后来你硬说我与你定亲,甚至跟着你到九重天来,我都只觉着是陪你玩。不瞒你说,那时我……寂寞又无聊,所以我想,同你上来玩一玩,也算是我这漫漫无聊的生命中一个还算有趣的插曲,毕竟我们都是可以称作没有终结的存在,总不至于因为时间问题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灏景脸色阴沉,不过还好没有插话,嗯,果然善解人意!
我遂继续道:“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确实与我相识,而且,还被我发现了妖身。那时我便觉着,可能玩够了要回到原来的生活,怕不那么简单了。”我说着说着不觉抬起视线,看向窗外茫茫的夜色……呃,还有“灏景的书房”稀稀落落的残垣断壁。“但是彼时我仍没觉着事情有多严重,我只觉着你可能被卷入王位争夺,或者类似这些的什么事情,毕竟你是皇族,又是妖身。我只觉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就像那戏文里说的那样,呵呵,那时我还觉着好像身在戏文里头,挺有趣的。”
“有趣?”灏景暴起一头青筋,捏着拳头就要往我头上扑来。
“我说了莫要打扰……谁叫你如此戏剧化……呃不是不是,好了让我说完……”我抱着头钻到被子里,下面的话都是我裹在被子里说的。
“直到龙女再次出现,有可能点破你的妖身,我忽然觉着好像……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置身事外看你们唱戏……我……”手不自觉触到腰间的血玉,硬硬凉凉的一个小小的突起,我却觉着它像火球一般又烫又硌得慌。“其实想来无论我曾经多么厉害,或是多么危险,现下的我什么都不记得,只有可能是个累赘;初时我还捉摸着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对你有什么用处;但是后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在在说明了我只可能是个负担;即使有危险,也是你有危险。”我扒在被子里头,闷闷的有些头晕,但是同时也暖暖软软的,再说外面有灏景的暴栗威胁着;是以权衡利弊,我决定继续窝在里头。“说了这么多,咳……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外面始终没有动静,直到我说完,才传来一声淡淡的呃:“什么?”
我惊,他啥时候趴到我上头的?呃,怎么一点重量都没有,空气似的。我抖掉一头冷汗,运足了气,挤出来的声音还是蚊子大小:“若我这辈子都只能是紫苏,你预备怎样呢?”
上面一时没了声音,想是他被我的奔放吓傻了。
我继续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成不了什么事情,你做什么都帮不上你;很可能还会成为你的拖累……”
头顶上的被子忽然被大力掀开,我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扯出去了。
咳……好冷……
灏景提着我的衣襟表情倒也甚严肃正经,他眉头纠结在一块,看陌生人一般上下打量一番后,及其怀疑的问:“你今晚怎么了?是不是钦锫与你说了什么?”
……好不容易剖明心迹竟然遭到这么不信任的质问,我觉着五脏六腑都难过发绿发霉。
我就这么被他拎着,垂手道:“没,就是问问你如果我不解封印你啥时候放我回去,我好早做打算,噢对了为了避免博伊再用我找你什么麻烦我大约不会再住钟山,哪块地方好我得早些动身先去踩踩点……”
……我又被敲了……
灏景一手拎着我一手还能敲得头生疼,足见这厮手劲还是不掺水分的。他眯起眼睛气势汹汹道:“你是我娘子,要休你也该我提出来,哪有做娘子的先自己提出要往外跑的!”
我摊手:“我这不就是征求你的意见,问你休不休我呀?你要是休我我早些知道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抓瞎不是!啊……我又被你带轮子了,我们根本还未成亲……”
灏景危险的眯起眼睛:“既然你总是觉着我们未成亲,不然我们今晚洞房就把这亲给成了?”
“灏景……”我撑额道:“其实你的闲书看得不比我少罢?这等烂俗的把戏对付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还成,对付身阅百书的我效果可难说。”
“有没有效做了不就知道了?”
“别别!”我扯紧衣服:“算我说错,行了吧?”
灏景哼了一声,我趁机挣脱下来,整好衣服:“虽然我也觉着我不大会说话……”
“是非常不会!”灏景恶狠狠道。
“好好,非常不会……但是你也得承认,我的意思还是没有表达错罢?你还是能理解罢?”我摊手,这点小事都要较真,什么脾气啊……
“……我想想……”灏景托着下巴,竟似认真想起来。过了半晌我几乎都要睡着了,他忽然凑近脸来:“其实……你就是想说,虽然没有记忆了,你还是为为夫我倾倒愿意一生一世陪在为夫身边是吧?老老实实说不就行了,还扯上那一大堆!”
“是是……”我揉着胳膊声音颤抖:“你魅力比天大比地大比饭大,我怎能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倾倒!”我眉头一皱:“但是你难道真的一些些也不想知道我为何忽然这么说么?”
“……我只要知道最要紧的就行了。”灏景伸出手来,我以为他又要弹我掐我或者捏我,吓得浑身一抖,谁知他只是很君子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道:“就像钦锫说的,权当是重新活一次。再说……以往的事情,你肯不去追寻,应该是我大呼幸运才是……”他笑了笑,似苦涩难言。
“既决定如此,你便不要再纠缠什么从前不从前了。我是紫苏,你没有对不起紫苏的,便是了……话说回来究竟是谁给我娶这么个名字,”我咕哝着:“以前好歹还和朵花沾点边,谁这么不负责随便捡个路边野草就成了我的名儿……”
“哦,”灏景爽快道:“你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再换个名字,梅花兰花菊花桃花,这么多花你轮着叫都没人拦你。”
梅花兰花菊花桃花……我抱着胳膊如筛糠一般:“不必了……我忽然觉着,紫苏这名字淳朴可爱,别具一格,就这个,挺好,挺好……呵呵……”
“嗯,你喜欢便好。”灏景打了个哈欠柔声问:“还有问题么?”
“咕嘟”我一看他那含羞带俏,媚眼如丝的妩媚模样喉咙一紧,赶紧道:“没有,没有。”
“那我能睡觉了么?”他偏着头问。
“请便,请便!”
他钻进被子,半晌忽然恶狠狠道:“你打算这样坐到何时?被子给你掖着透风!”
我赶紧钻进去,心下却忍不住哀嚎:天呐,还要这样继续失眠?
不过许是说出了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话,许是我低估了自己昏睡百年的实力,又许是灏景做了什么手脚;总之我头挨上枕头没多久,便义无反顾的睡着了
这一睡便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外面传来阵阵纷乱的脚步和嘈杂声才将我从梦中拖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苍天哪!厚土哪!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一个变化袭来,返校日期提前两天……也就是说,6号7号更不了文……小刺决定,回校以后,恢复日更!!筒子们说好不好啊~~~啦啦啦……小刺又要染上疯刺病了……噢!残酷的世界!
第五十章
……我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在床上。
灏景没带龙珠便一个人出去了?想到此,我心下一片紧张,遂踏上鞋,急匆匆胡乱挽了头发披了袍子便冲出去了。
九重天上鲜少降雨,今日却雨雾蒙蒙;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一片人,被细雨朦胧成红通通的一片。灏景的出云阁玉树居多,这红红一片人往这一站,倒像是红红的花,衬得小院一片喜洋洋。
……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似乎有些熟悉。我皱眉想想,像是……
“属下得悉朱雀君回归,特来迎接!”
为首一人穿得更是怎一个红艳了得,整个一个红艳艳的大鸟。
我撇嘴笑开了,本来就是朱雀族,当然像红鸟。
视线一转,站在那红艳无比,正抱拳行礼的武将对面的,赫然是身披灰袍的钦锫。
唔,旁边还站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灏景。
我顿了顿,还是抽身走过去。走到不远不近时正听见钦锫面带微笑轻声道:“动作竟这么快,真怕我赖你那小破院不成?”
“更多原因是想叫你速速滚开,省得带坏紫苏。”灏景同样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轻声道。
两人之间的空气开始爆出劈啪的电花,流连转侧。
我适时的插进去,朝那为首的武将点头道:“好久不见。”
若没记错,那人应该是黎渊的副将,在四神争位时露过脸。
那武将一愣,接着脸上出现了难言的神色,我这才省起初时我泄露煞气,似是也伤到了老朱雀君,也就是黎渊的老爹。眼下站在这里,确实十分尴尬,只好干咳两声道:“劳你们大老远的跑来,偏劳了。”
那武将楞楞的看看我,又看看钦锫,再看看灏景,最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挠头道:“这位是……青夜夫人罢?怎么……”说着眼睛又将我们三人一顿打量,我猛想起以前跟黎渊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禁暗骂自己没事当什么出头鸟,现下这等尴尬局面,如何是好?
我在这边兀自悔恨交加,灏景还火上浇油,在旁边阴阳怪气道:“娘子一出门,熟人丢了魂。”
我恶狠狠瞪他。灏景扭头亦难掩笑意。
“咳……”钦锫以手掩嘴轻咳,看了灏景一眼,转而朝那武将一笑道:“即是专程来接我,那末便走罢……”灰眸一闪,钦锫低喃:“……枭枞……”
“呃!”那武将微微一愣,难掩激动垂首道:“末将遵命!呃……不过君上,末将不叫小葱,末将微名清狻,君上若不嫌难记……”
这边钦锫只是面皮微微浮动,我在一边却几乎破功失笑:小葱不当要当青蒜,这小朱雀也算有大志向。嗯,值得栽培。
再看灏景,却无辜直视回来,摊手悄悄道:“这有什么,我闻得老朱雀君的副将,名为哒绛。”
噗……大酱、青蒜,我的直觉告诉我,下一任朱雀君的副将会叫面饼。
钦锫目光中微光一闪,微微驻留在清狻身上,片刻后点点头:“清狻,我记住了。”语气竟微有惆怅。
这目光我曾识得,那棵小葱大约与钦锫相识,而这棵青蒜,也许长得与小葱有些相似,也许就是小葱轮回。钦锫所说的,恐怕是以前的部族罢……那些已经逝去的部族……
我用目光鼓舞钦佩,本来葱蒜便是一家么!你也不必太纠结于名号!
钦锫似接收到我的目光,肩膀微抖……似乎在忍笑。
被自己的君上提名道姓的记住确实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青蒜的白脸瞬间变作衣服一个颜色,激动道:“君上,现下朱雀族大权旁落,伪君残害忠良,实令亲者苦痛,丑者快意;君上何不趁今日风清日朗,回族一素上下?”
……我转首望天,漫天雨雾丝丝落落,绵延不断;风清日朗?呵呵,我只能说鸟儿们也许是比较偏爱雨天,因为虫儿飞不高,容易抓。
钦锫闻言却眉头深锁,似在考虑什么,扭头悄向灏景道:“我记着你说有个谁,你怀疑是伏羲的,是那人么?”
“不是博伊,不过他也很讨厌,留下来是个麻烦。”灏景也扭头低语。
钦锫默默的点了一回头,转身与一群小红人默然对视良久;接着忽然面露豪气的微笑,极有气势的振臂一挥,下面红通通的人影立刻一呼百应。
唔,大家都很激动。
“一群笨蛋,鸟人都很笨。”灏景在边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鄙夷道。
没想到钦锫竟轻轻点头表示同意:“若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仅仅因为长得像便认定一个气息完全不同的人是我族君上的。”
……你自己转世为黎渊的时候不也很笨。
不过想到那时的骚动自己也劳苦功高,我便只是心里暗自腹诽了一下,没有明说出口。
钦锫雍容走下台阶,站定在清狻一干人前,高深一笑,忽道:“不过你们此次出门,有没有带够银钱?”
“呃……”清狻露出迷茫的神色:“自是要保证君上一路花费,君上有何吩咐?”
“无他,”钦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轻松道:“只是本尊历劫归来时无意间损坏了帝君的书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