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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江浪传奇-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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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一怔,问道:“那汉人姑娘容貌如何?”

艾达娜便问那阿訇。那阿訇微一踌躇,便请二人进寺详谈。

伊斯兰教礼拜寺(作者按:中土称清真寺)圆塔尖顶,寺内有礼拜殿、浴室、经学教室、教长室和宣礼塔等,与中土佛寺道观全然不同。汉地佛寺大殿一般是座北向南,而清真寺礼拜殿则座西向东。

那阿訇引二人到教长室坐了,替二人斟了红茶,这才又向艾达娜说出一番话来。

江浪虽然听不太懂,却也能猜出几分,那阿訇显然是在形容那汉人姑娘的身形面貌。

艾达娜听了那阿訇的话之后,不禁大为纳罕,转过脸来,对坐在自己身旁的江浪道:“教长说那位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容貌跟天上的仙女一般。江郎,花姑娘当真有如此美貌?”

江浪听到“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心想方今之世,除了天仙化身的花小怜之外,还有哪个女子当得起这几个字?然则那位白衣女郎一定是花小怜了。

但是花小怜既然将会合的地址写在这座清真教堂门外,为何在五、六天之前,便不再来相候了呢?

江浪自知花小怜武功极高,“兰花神指”绝技独步天下,又是中原第一大教水天教的总管,以她的聪明才智,等闲也不会有失。当然,除非是遇到极为厉害的敌人。

但在这万里之遥的西域之地,又怎会有极为厉害的敌人?

那阿訇对艾达娜言道,只因前些日子在教堂门口出现的那位白衣女郎实在太美丽,又一连数日徘徊于此,便有好事的教徒将此事告知自己。他曾在楼上观察过此女,见她既不来寺中礼拜祈祷,又是一身汉人装束,显非穆罕默德信徒。不入寺中而只在门外守望,自然是在等人了。

江浪听到这里,问道:“那位姑娘每天来此,期间可曾出过甚么事情?”

那阿訇听了艾达娜传译之后,侧头一想,说道:“先前也曾有过几拨流氓棍徒,前来调戏和寻衅。当时本来我还想前去劝阻。不料忽见那位中国仙女随随便便的这么一伸手指头儿,那些流氓棍徒便纷纷倒在地下,蜷缩成一团,口吐白沫。后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教堂门口的那位白衣仙女懂得法术,不好招惹,便无人敢再来惹事了。”

艾达娜越听越奇,将信将疑,仍将这些话译述给江浪。

江浪素知花小怜之能,心道:“‘兰花十三指’乃是以极上乘的内功为根基。点倒那些市井之徒,岂非易如反掌?这位教长却以为是法术,岂不好笑?”

江浪和艾达娜对望一眼,均不解“白衣仙女”花小怜既然确曾在此相候,为何又忽然不来了。难道是另外有事,分身乏术?

艾达娜站起身来,向那阿訇连声称谢。江浪也起身鞠躬行了一礼。

二人转身欲行,那阿訇忽道:“看来两位一定是那位‘中国仙女’的朋友了。我听一位教徒说过,那位仙女好像住在南街一间旅馆之中。”

江浪和艾达娜出了伊斯兰教礼拜堂,各自牵着坐骑,低语商量,决计按照那阿訇指点的途径,前往南街那间旅馆。

二人纵马在街上小跑了一阵。艾达娜忽道:“江郎,你是不是还有甚么事故意瞒着我?”

江浪一呆,一勒马缰,放缓脚步,问道:“甚么呀”

艾达娜道:“你可没跟我说过,这位花小怜姊姊也是一位绝色美人儿。若然按照适才那位阿訇之言,好像比你妻子小昙姊姊还要美丽。是也不是?”

这时双骑并驰,按辔徐行。江浪见艾达娜侧着头凝视着自己,脸上尽是嘲弄嬉笑,哑然道:“小怜姑娘容貌如何,你也没有问我啊。再说,大家都是朋友,小怜姑娘又是我岳母身边的得力干将。她这次助我寻妻,可是天大的人情。我心中对她很是感激。”

顿了一顿,又道:“其实苗飞苗大哥,便是小怜姑娘请来襄助我的。”便将那夜黑水镇上、孙家客栈之中,花小怜在自己房中现身之事说了。

艾达娜又絮絮询问这位花小怜的详情,待听到江浪的“兰花神指”便是得自这位摆夷美女,凝思半晌,不再言语。

江浪心道:“她这个个小脑袋之中,不知在想些甚么。”

过不多时,双骑已然停在一座客栈门外。

江浪这时已知,那客栈其实是一家西域旅馆,在当地已属豪华之极。但较之汉人客栈,富丽舒适,又自远远不及了。

第72章 冰莲仙子(二)

七十二、冰莲仙子(二)

江浪和艾达娜取了行李包袱,将座骑交给一名店伙牵到后院马厩,这才跟着另一名店伙,来到柜台前,向旅馆老板要两间上房。

那旅馆老板是一个满脸精明之色的中年胖子,头戴一顶白色的狐皮小帽,披着一身灰色羊皮袍子。他照例在柜台后记录了二人名字,以凭查核,这才从壁柜上取下两串钥匙。

江浪上前要房、记录名字之时,望着在大堂来回经过的店中住客,心念忽动,改口自称是“艾达娜小姐”的仆役,随着主人到后乌城探亲来了。那旅馆老板瞧了他一眼,却也不疑有他。

只因艾达娜公主容貌举止、言语神态,难以尽掩高华贵重的室气象,而江浪形貌质朴,土里土气,这当儿若说他二人是未婚夫妻,反而引人大起疑窦,倒不如以主仆自居。

艾达娜何等冰雪聪明,登时嫣然一笑,向江浪伸了伸舌头,扮个鬼脸,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那旅馆老板提着钥匙,先行打开艾达娜房门。三人甫一入内,艾达娜早知江浪心意,不待他开口,便问:“老板,听说前些日子有位穿白衣服的中土女子住在你这间客栈之中。有没有这回事啊?”

那老板自从这“主仆二人”投店,对江浪却也罢了,目光一直都在细细留意艾达娜公主。只因见她衣饰华丽,明艳照人,显见非富即贵,这才亲自引路,笑颜相陪,待听得她相询,更是满脸堆欢,说道:“啊哈,这位艾达娜小姐是吧?你想打听那位中原来的女客人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她确实住在我们这里。”

艾达娜眼睛一亮,忙问:“是吗?那她现在何处?快带我们见她。”

那老板一呆,脸现迟疑之色,问道:“艾达娜小姐,你,你和那位小姐是甚么关系?”

艾达娜淡然道:“我们半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我听说她长得跟仙女一般,很想见识一下,究竟是甚么模样?”

江浪乘客店老板和艾达娜交谈之时,一面将几个包裹行李堆放在床头,一面暗暗打量他。只见此人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高颧,鼻翼甚宽,唇上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悬着一只耳环。

江浪一路行来,沿途所见,这一带后乌国男子的形貌肤色多半如此。只不过这位老板身上衣着颇为讲究,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显然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

旅馆老板听了艾达娜的话,向她上下打量,陪笑道:“尊贵的小姐,原来你是想跟那位中原女客比试谁更美丽啊。噢,一个美人儿要跟另一个美人儿比较,那可真有意思。哈哈!”

艾达娜心中一动,怫然不悦,大声道:“不错!本小姐听说你这间旅馆中来了个美人儿,害得我那心上人迷得失了魂,对我不理不睬的。哼,我可是很不服气,这才专门到你这里,无论如何,一定要跟她比上一比!你告诉我,她现下住在哪个房间?快说!”

江浪听了这话,心中暗赞:“好主意!这小妮子倒也机灵。我本来想设法打听,正愁不知该当怎生开口,她却三言两语,不着痕迹,便问到关键所在。”

旅馆老板被艾达娜这番话说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从头至脚、又从脚至头的打量她,呆了片刻,这才大拇指一翘,说道:“就凭小姐您的脸蛋和身材,你那个心上人居然还肯为了别的女人失了魂,怎么可能?他,他该不会是个瞎子,或者是个傻子啊?”

艾达娜登时乐不可支,喜溢眉梢,侧头横了江浪一眼,对店老板道:“休要罗嗦。快说,她人在哪儿,快带来见我!”

旅馆老板叹了口气,道:“小姐来的当真不巧。就在五、六天之前,那位小姐和她另外两名同伴突然间不见了人影。现下她们主仆三人的客房还空着呢!”

江浪吃了一惊,“啊”了一声,忍不住问道:“老板,你是说,那位姑娘……她是突然间消失不见的?”

旅馆老板一怔,斜眼向江浪瞧了一眼,道:“是啊。她们主仆三人,都是从东土而来。初时只是那两名女仆前来投店,我记得,那是两个月前。她二人一直住在这里。那位穿白衣服的女客是一个月之后才到的,就住在隔壁那间屋中。她一共住了十几天,也不知怎地,便忽然间不见了人影啦。”

江浪越听越奇,问道:“那位女客她,她是姓花么?”

旅馆老板满脸讶异,奇道:“咦,你怎么知道。那位小姐确是姓花,据她言道,她是刚从边城赶回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另外两个女客都叫她‘花总管’!她来了之后,常常早出晚归,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五、六天之前,她外出之后,便不见回转。第二天,连那两名女仆也不见了。”

江浪至此已确认,那白衣女客决计是水天教总管花小怜无疑,又问:“你可知花姑娘为何会一去不返?”

旅馆老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啦。其实这几天,我也心中嘀咕呢。她们先前曾在柜台放了一锭十两重的金元宝,说是预支房饭钱,其实她们再住三个月,也花用不了。如今她主仆三人的房门上了锁,也不知到底还回不回来?”

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对了,听说她们主仆是从中原来寻人的,说是在此等候两位朋友。只不过我从未见他们的朋友出现过。”

艾达娜秀眉微蹙,道:“你说,她们有没有可能还会回来?”

旅馆老板道:“我觉得她们主仆多半还是会回来的。要不然她们三人的两间客房,我干吗还要留着啊?每隔两天,我会让伙计开锁,将她们的房间打扫干净。”

江浪问道:“为甚么?”

旅馆老板道:“她们主仆三人,尤其是那两名女仆已在我们这里住了两个月,出手一向阔绰,尤其是刚放在柜台的那锭金元宝,说明她们暂时还没打算离开。还有,她们的马儿还在我们的马厩之中,想必早晚也会回来骑的。”

江浪和艾达娜面面相觑,心中嘀咕,倘若真如旅馆老板所言,花小怜主仆三人连座骑都留在旅馆,显然并无退店之意。

江浪顿时心下忧急,不知花小怜遇到甚么疑难之事,以致数日不归。

艾达娜又问了几句,不得要领,显然旅馆老板所知甚是有限。她见江浪呆呆出神,似乎没听见二人的对话,便不再问,从江浪身边取出二两银子,打赏了旅馆老板。

旅馆老板欢然接了,躬身谢赏之后,对艾达娜道:“尊贵的小姐,我看凭您的容貌,在这后乌国之中,至少也能排上前三名。也不须定要跟那姓花的东土女客比个高低!”

艾达娜点头微笑。忽然俏脸微微一沉,皱眉道:“排上前三名,这句话是甚么意思?难道这后乌城中,还有容貌比本小姐更漂亮的女人不成?”

旅馆老板脸上又现讶异之色,奇道:“咦,你,你难道没听说过‘处女后’之事么?你,你到底是不是后乌国人氏啊?”

言下之意,似乎只要是后乌国人氏,必然听说过后之事一般。

江浪这时听得话里有话,接口道:“老板,我们小姐一向深居简出,从不过问俗事。你且说说,你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旅馆老板得了银子,心情大佳,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笑道:“这倒难怪。尊贵的小姐可不像我们这些粗鲁的男人,总是在风传这些消息。在咱们后乌国上下,哪个没听说过,大草原的第一美人儿,便是当初相大禄府的千金小姐,现今的‘处女后’阿依汗啊!哈哈!”

艾达娜一怔之下,也即动容,喃喃的道:“是了,你说的原来是这位新后啊!我在土耳克斯坦城……我也听说过,大草原公认的第一美人儿,便是那位阿依汗小姐!我二哥他……”说到这里,却住口不说了。

江浪听说是后乌国的新后,心中一动,登时想起当日哈克札尔子所说之言。哈克札尔在参加后乌国宫廷夜宴之时,自从见到这位千娇百媚的美貌后阿依汗之后,便即痴痴迷迷,竟尔颠倒不能自已。后来酒后误闯其寝宫,更是酿成一场祸端。

这次哈萨克汗国和后乌国在黑水镇两军对峙,兵戎相见,险些演变成一场十余万人的浴血大战。其中更涉及哈克札尔、托尔根子兄弟和末振将子等人的恩怨纠葛,阴谋诡计,斫杀厮拼,端的是你死我活,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一切推源祸始,似乎皆与这位年轻美艳的阿依汗后有关。

若非当晚饮宴中身为贵宾的哈克札尔子没有被末振将子设计陷害,饮了迷魂酒之后,误入后寝宫,偷看佳人沐浴,这才惹来滔天大祸,浴血逃亡,又怎会有后来的黑水镇风云?

旅馆老板滔滔不绝,尽是溢美之词,不住口的赞美那位相府出身的新后美丽动人。

显然,在他心目中,在这个世界上,论及姿色之佳丽,只有昆弥陛下的新后才能比得上那位东土来的汉人女客。而艾达娜公主,最多只能排在第三名。

第72章 冰莲仙子(三)

七十二、冰莲仙子(三)

更奇的是,旅馆老板所说的竟尔和哈克札尔当日之言差不多。后乌国从皇室到民间,大家都私下议论,说是这位新后自半年前进宫与昆弥陛下大婚以来,即以匕首相威胁,从未侍候过昆弥,也未让他碰到她身子。

更有甚者,连她的后寝宫,也不许任何男子进入。

艾达娜越听越奇,呆了半晌,啧啧赞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奇事。原来这个后乌国的新后有名无实啊!嗯,这倒怪了,若是她不喜欢老国,干吗当初又要同意嫁给他?难道是有人用钢刀架在脖子上,定要逼着她嫁人不成?”

旅馆老板双手一摊,摇头道:“那就无人知晓了。阿依汗后是相大禄府的掌上明珠,素有艳名。凡是见过她容貌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定会一辈子忘不了。老实说,关于这位处女后的传闻倒也不少,都是私下里在流传,却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嘿嘿!”

艾达娜奇道:“都有甚么传闻?”

旅馆老板回头望了望门口,又侧耳听了听走廊,显然担心为旁人窃听,确认房外无人走动,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传闻可多啦!有的说,阿依汗小姐或许并非相大禄夫妇的亲女,一直不受其母亲疼爱,因此她跟自己父母感情不睦。有的说,当初她是死活不肯答应嫁给昆弥陛下,甚至还跟人私奔过,后来又被捉了回来。还有的说,她跟昆弥陛下大婚之前,曾经消失过近一年之久,极有可能逃到也不知是天竺或者波斯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逃到中原或者蒙古。只不过,无论是天涯海角,到最后还是被相大禄大人派去的人又给捉到。你们说,这事邪不邪门?嘿嘿!”

艾达娜哑然,摇头道:“倘若传闻属实,这位后小小年纪,倒是挺能折腾的。她现下做了堂堂后,却又不肯侍候你们……咱们的昆弥陛下,如此一来,昆弥陛下岂非沦为笑柄?”

旅馆老板笑道:“那还用说?看来艾达娜小姐当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啊。其实,这些事情早已传得满城皆知了。如今这位相府出身的阿依汗小姐,还有了一个“处女后”的称号呢。这件事情,大家私下里日常闲谈,都引为笑柄。只是谁也不敢公然说笑罢了。哈哈!”

江浪虽曾听过哈克札尔言及这位阿依汗后之事,当时也只当作故事来听。此刻又听旅馆老板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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