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传奇-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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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青也即收招,长剑指地,一迟疑间,伸出左手,缓缓扯下蒙面的黑布,掷在地下,兀自难掩一脸惊惶之意,苦笑道:“江兄弟,你的剑法好生厉害。难怪家母……”说到这里,忽又改口道:“啊呀,我不知道是你们到了。江兄弟,你能否先劝花姑娘停手?”
江浪一转头间,月光下只见衣袂飘飘,花小怜正和一个矮子剑来“鞘”往,兵刃相交,乒乒乓乓的斗得甚是激烈。
那矮子自然是西域高手“黄灯使者”了。只缘那口长剑借给了南宫青,此刻他手中只有一柄光秃秃的剑鞘。
饶是如此,他将一只短短的剑鞘当作铁尺子来使,左挡右封,挥打点刺,一招一式,竟也门路精奇,法度严谨,运用得灵动异常。
而花小怜则纤腰轻摆,身法曼妙,一柄长剑左刺右劈,东舞西击,光闪如虹,竟将黄灯使者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
淡淡月光之下,但见这二人一个是虬髯碧眼的西域豪客,一个雪肤花貌的南国佳丽,窜高纵低,闪转腾挪,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二人这番相斗,却是花小怜渐渐占了上风。
江浪一凝思间,大声叫道:“花姑娘,快快住手!这位黄灯大哥是我的朋友,刚才都是一场误会!”
花小怜哼了一声,右足一点,凌空飞起,一个“细胸巧翻云”,轻飘飘的落在江浪身前,收剑而立。
黄灯使者也即向后跃开,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不住上下打量花小怜。他脸上充满了惊讶之色,显然见这个美貌飘逸的妙龄女郎功夫如此了得,犹在自己之上,很感好奇。
南宫青勉强笑道:“黄三哥,这一位是江浪兄弟,咱们曾经在黑水镇一带的山中见过面。你俩也曾交过手呢。你不认得了么?”
黄灯使者回过身来,目光向江浪脸上望去,忽然咧嘴一笑,点头道:“原来是江少侠,没错,果然是你!当日在‘第二高峰’附近山中,你居然能接过我的‘翻江倒海’功夫,真是了不起。哈哈!”
江浪脸露微笑,抱拳说道:“黄灯……黄大哥,别来无恙?”他本来称呼“黄灯大哥”,随即又想起自己曾向南宫夫人立誓守秘,不可提及“七色灯笼使者”之事,便即转口。
黄灯使者笑道:“我很好,江兄弟也很好。大家都很好,哈哈!”
南宫青倒持长剑,快步走到黄衣使者身前,刷的一声,将剑身款款插入他右手的剑鞘之中,这才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江兄弟,适才之事,多有误会。我和黄三哥错把你当作坏人了。大家本是好朋友,你可别必介意。”
花小怜不待江浪答话,也即擦的一声,回剑入鞘。她冷冷一笑,目光中充满了讥嘲之色,接口道:“误会,不见得罢?南宫少堡主,今晚你不是喝醉了酒么?怎地还有闲情逸致,优哉游哉的月下散步?只不过,这永登城充其量也就是个荒僻小镇,风景和你们天狼山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及的了。对不对?”
南宫青脸上一红,讪讪的道:“花姑娘,我,在下,其实……”
花小怜俏脸一板,冷冷的道:“其实你是故意装醉来着,是也不是?至于适才之事,阁下和你这位西域同伙黄三哥去而复回,改装蒙面,无非是想将计就计,借机一举铲除了江少侠,是也不是?”
南宫青只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口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江浪在旁听了,莫名其妙,问道:“你们在说甚么?南宫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南宫青勉强一笑,脸现尴尬之色。
花小怜秀眉一扬,冷笑道:“南宫少堡主,此番我们西域之行,极仰令尊和令堂等人照拂,恩德不浅。江少侠也曾经答允令尊、令堂,和你在途中结伴同行,前往中土。如今中土已至,你的西域同伙也已来接你。我觉得明儿一早,大家还是各走各的好。但不知阁下尊意若何?”
南宫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又动了动,终于忍住不说。
花小怜走近身来,凑嘴在他耳边,低着声道:“你若知趣,自行离去,今夜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日后你和江浪在江湖道上相见,大家还是朋友。否则的话,南宫少堡主,你不希望小女子将刚才你和这位西域同伙密谋的勾当都告诉江少侠罢?还有许多你们的秘密,要不要我都说将出来?”
她这番话是压低了嗓子而说,自不虞为旁人听见。
江浪见了,自是不便窃听,反而离得二人远了些,向黄灯使者微笑点头。
南宫青听了花小怜之言,脸色大变,不自禁的退了一步,斜目偷睨。
花小怜俏脸一沉,瞪眼以报,嘴角边似笑非笑,眉目间犹似罩上一层寒霜。
南宫青一惊,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哪敢再看?
黄灯使者在旁见了,问道:“喂,五弟,你怎么啦?这个漂亮的中国女娃娃是什么人,胆敢这般对你说话?她的剑法和轻功倒是不错,我很想再好好的跟她比个高下!”
南宫青脸上阴晴不定,显是忐忑不安,微一定神,忙向黄灯使者摆了摆手,要他退开,随即向江浪深深一揖,道:“江兄弟,今夜之事,什么话都别说了。我黄三哥专门来接我,其实是另有急事,须得先行一步。咱们这便分手罢。”
江浪大惑不解,便即还了一揖,微笑道:“南宫大哥,不急,不急。虽说已到中土,再往前行,道路还长着呢。”
南宫青摇了摇头,强笑道:“我们真的得先走了。江兄弟,花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一拱手,又朝着花小怜深深瞧了一眼,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
突然之间,他双足在地下一顿,身子倒飞而起,窜上树梢,随即纵跃向前。月光下只见一个人影连晃几晃,已远远去了。
黄灯使者急叫:“五弟,等等我!”向江浪一抱拳,随即纵身而出,登高越墙而去。
第98章 分道扬镳(二)
九十八、分道扬镳(二)
江浪没料到二人说走便走,高声叫道:“南宫大哥,黄大哥!”刚只追出两步,忽然间一只柔腻软滑的手掌已握着他的手。只听花小怜格格笑道:“人家都走得远了,别追啦。”
江浪停步转身,直视着她的脸,问道:“你刚才跟南宫大哥说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要跟咱们分道扬镳?”
花小怜脸现浅笑,道:“既然已经到了中土,咱们和南宫少堡主分道扬镳,那是迟早之事。与其如此,迟分不如早分。何奇之有?”
江浪默然。想起和南宫青、卫安、阿旺等主仆三人数十日来大漠同行,朝夕相见,一旦分手,心下甚感不舍。
花小怜忽然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可笑,你是不舍得这位南宫大哥,将他当作好朋友。只不过,南宫青那小子对你却没安半分好心。”
江浪一怔,想起适才花小怜斥责南宫青之言,皱眉道:“怜姊姊,今晚倒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一场误会,你干吗指责南宫大哥要铲除我?”
花小怜秋波流转,启齿微笑,悠悠的道:“江浪,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怪我太不给人家留情面了?”
江浪默然不语。他确然对花小怜严词斥责南宫青之事不以为然。
花小怜兀自握着他手,不以为忤,笑吟吟的道:“好罢。既然你说是一场误会,那我且问你,南宫青今晚装醉,其实是故意骗你,你可知道?”
江浪道:“那又怎样?”
花小怜笑道:“也没怎样。这些日子来,大伙儿一路同行。每晚在大沙漠中歇宿之时,这位南宫少爷一个儿在帐篷中做些什么,你可知道?”
江浪心想:“南宫大哥定是在利用那块‘天心彩石’修炼所谓‘七彩玄功’了。我虽答允过南宫夫人尽量守秘,不向外人泄露‘卫八太爷’之事。但南宫大哥每日独自一个儿练功之事,怎能瞒得过聪明绝顶的怜姊姊?南宫家的秘密,其实她早已瞧出端倪了。”
言念及此,便道:“南宫大哥是在修炼自己家传的玄功。怜姊姊,想必你早知晓了罢。”
花小怜不答,淡淡一笑,续道:“今晚大伙儿投店之时,有一个模样古怪的家伙冒充送热水的店小二,来到南宫青房中。他便是适才那个想要从背后袭击你的西域侏儒。这个人鬼鬼祟祟,就像踏高跷一般,你可知道?”
江浪点点头,道:“适才我听南宫大哥说了。”顿了一顿,反手握着她软绵绵的纤纤素手,又道:“怜姊姊,我觉得你是误会南宫大哥了。那位黄灯……黄大哥是南宫大哥的同门,奉了南宫夫人之命先到中原一步,专门在甘凉一带沿途接应他的。适才他二人深夜来此,便是密谈门户之事,并无与你我为敌之意。”
花小怜秀眉微蹙,说道:“江浪,你可否将今晚之事说来听听?”她伸手一指废墟上的两具尸体,又道:“我刚才来到庄外之时,凑巧见到南宫青和那个西域同伙二人赶走了门口那两匹马儿,脱衣蒙面,又吹熄灯笼,鬼鬼祟祟的跳进宅子。我好奇之下,于是悄悄跟了进来。只见他二人远远兜了个圈子,来到这里。当时我听到铲土之声,凑近一看,见你正拿着一把铁锹在后面挖坑,掩埋这两个死尸。南宫青那小子也早已认出是你了,只是他和那个西域矮子藏身树后,始终不作一声。”
江浪心想:“多半是南宫大哥和黄灯大哥听到了动静,这才去而复回。我掩埋尸体之时,他二人便躲在这附近。啊,是了,他们一定是将我当作见财起意之徒了。”
花小怜秋波流转,向他瞧了一眼,轻轻叹道:“后来你埋好尸体之后,出门之时,我正想从树上跳下,向你打个招呼。忽见那两个家伙从墙后跃了出来,从坟中挖出尸体,酒上毒粉,南宫青又拔出那个西域侏儒所背的长剑,故意以剑和鞘相互撞击,发出叮当声响,将你又引了回来。他二人则分别潜伏于墙角树后,显然居心叵测,意欲置你于死地。”
江浪愈听愈惊,呆立沉思,隔了好一阵,摇头道:“或许他们二人将我当作贪图钱财的宵小,这才……”
花小怜怫然不悦,突然使劲甩脱他手,一顿足,嗔道:“呆子,你这家伙真是气死我啦!那个南宫青明明已认出你是江浪了,怎么还有误会?他改头换面,自然是生怕一击不中,被人认出。你且说说,其居心何在?江浪,这当口你怎地还是把人尽往好里想?”
江浪见她俏脸上薄含怒色,甚是着恼,心中一动,忙道:“怜姊姊,你别着恼。其实你是来得迟了,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依我猜想,南宫大哥和黄大哥定是将我当作来挖郑伯义前辈财宝的啦!”
花小怜皱眉道:“甚么财宝?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
江浪一笑,便把夜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
花小怜一声不响的听完,呆呆发怔。
江浪述毕原委,笑道:“没骗你罢?现下那几万两金银珠宝便藏在那间堵断墙下的地洞之中。南宫大哥定然误会我江浪是一个贪财之辈了。”
花小怜忽然间螓首轻摇,冷笑连连。
江浪微笑道:“怜姊姊,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么?那我就把财宝取了出来,真假立见分晓。”转身大踏步走到那断墙内的地洞所在,向下一指,笑道:“我亲眼所见,只要用脚重重一踩,开启这个机括,洞口立时便打开了。”
说着右足一踏,果听得轧轧声响,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花小怜施施然走近,向江浪嫣然而笑,美目流盼,喜孜孜的道:“听你适才这么一说,我总算全然明白今晚之事了。江浪啊江浪,幸亏你是个正人君子,不是贪财之辈。否则,适才根本不必南宫青画蛇添足的动手杀你,只怕你早已和‘酒泉三杰’手下的那两个奴才一起做了冤死鬼啦!”
江浪摸不着头脑,奇道:“此话怎讲?”
花小怜沉吟道:“一定是你先前不小心露了行藏,被南宫青哥儿俩所察觉。他二人显然是故意留下已经到手的珍珠宝贝,引诱你上当。依我推测,现下这个地洞中要么已被他二人下了毒,要么那包珠宝上另有古怪。你若然不信,不妨下去试试?”
说着伸手入怀,摸出火刀火石,点亮一枝火把,递了过去。
江浪将信将疑,又被花小怜说得好奇心起,当下接过火把,说道:“好,我便下去瞧瞧!”
说罢踊身跳入地洞。
那枝火把的红光将洞中照得明晃晃的。江浪四下环顾,却是一间两丈来高、丈许见方的斗室,除了一只木柜和一把太师椅外,四壁萧然,更无别物。他上前拉开抽屉,捧出那只大包裹,单手解开,登时珠光宝气,耀眼生花。
他笑了一笑,一把提着那包裹,一跃出洞,来到花小怜身前,笑嘻嘻的道:“怎么样?这里确然有许多珍珠宝贝,我没骗你罢?怜姊姊,你也把人尽往坏里想……”
江浪话未说完,猛地眼前一黑,翻身扑倒。花小怜忙即伸手扶住,轻轻叹了口气,又将已预备好的两粒解毒药丸送入他中。
只听噗的一声,随即拍的一响,却是火把和包裹先后从江浪手中跌落地下。那包裹中登时滚出几颗珠宝和几块金锭。
江浪但觉一阵晕眩,眼冒金星,全身酸软无力,若非被花小怜拦腰扶住,早已倒地不起了。
他又惊又怕,呻吟一声,倚在花小怜肩头,颤声道:“果然有毒!”
花小怜格格一笑,娇嗔道:“这下你该明白了罢?江大掌门,你若真是个贪财之人,今晚多半再也出不了酒泉三杰的‘郑家庄’啦。”
江浪背上出了一阵冷汗,颤声道:“怜姊姊,是我错了。可是我不明白,南宫大哥……南宫青,他们二人是怎么下毒的?”
花小怜轻笑道:“这种江湖技俩,却也容易得紧。其实便是在包裹布上涂一些毒药而已。适才你的手接触布包之时,已然着了道儿。幸亏你内力深厚,这才只是毒发而晕倒。若是武艺低微之人,只怕连洞口也出不来了。还有,你刚才跟我提及,那个姓黄的西域侏儒握着南宫青的手,说是要伸量他的内功。普天之下,从未听说过有这么荒谬的。我猜他是借机以手指在南宫青掌心写字,或者是打一些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意会的暗语。从哪时起,‘天狼堡’的这两位高手便开始算计于你啦。”
江浪这才恍然大悟。
他中毒之后,全身软绵绵地,动弹不得,全凭花小怜伸臂搀扶,方能站起。这时两人相倚相偎。
江浪将头靠在花小怜肩头,忽感她吹气如兰,几缕长发拂在自己脸上,又感到她柔软的躯体,突然之间,心中一荡,伸出左臂,便即搂她纤腰。
花小怜一惊之下,连忙将他推开。岂知他中毒后半点力气也无,登时立足不定,仰天便倒。
眼见江浪的脑袋便要撞在地下,突然之间,又被花小怜伸臂过去,轻轻的拦腰抱起。
第98章 分道扬镳(三)
九十八、分道扬镳(三)
花小怜双手扶着他站起,轻声道:“刚才当真好险,差一点便跌了个仰八叉。江浪,你中毒不轻,解药还没见效,不可乱动。”说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浪脚步站立不稳,右脸又靠在她肩上,微一转头,在月下斜目偷睨。只见眼前是半边玫瑰花瓣儿一般的俏脸,粉颈如雪,杏眼桃腮,难描难画。他鼻中又闻到她身上发出的幽幽少女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霎时之间,不由得面红耳赤,心中怦怦而跳,早是痴了。
须知花小怜本是一个百媚千娇的美貌少女,姿容绝世,天下罕见。此刻明月侧照,在她俏脸上朦朦胧胧的铺了一层银光,更见肤若玉雪,出尘如仙,艳丽难言,直令人不敢逼视。
江浪中毒之后,定力大减,恍恍惚惚之际,只觉身边佳人眉眼如玉,娇脸如花,浑似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