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经-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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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传承好处,随后便换了人生四处周游,幸好我运气不错,一路走来机运不少,修行之上也算小有所成,但是修炼到今日今时的地步却再也难有寸进,便想找个依托能够更进一步,是以便想起了师父的师门佛家。”
净慧冷笑一声道:“不尽不实,不过我也懒得去管你修为如何得到的,你要修佛可是要从头修起,起码要熟读佛经典籍数十年,还要心中有一枚灵窍才成,凭你现在的道家修为你不觉得这乃是一条最笨之路么?我就不信,你除了佛家便找不到第二条路可走?”
袁飞略微一叹道:“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有数条门径可以继续修行道法,但这些门径后面都不是清净之路,皆要在杂事之中荒废,不是争斗便是尔诈,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只有佛门才算是清净之地,重修佛法看似愚蠢,但却说不定乃是一条捷径,况且师弟也并非一时兴起才有这般作为,师弟不才也曾熟读了四五本典籍,对佛法有了些开悟才下定决心踏入佛门。”
净慧明显没将袁飞的这番言语当成真话来听,脏污得看不出来本色的袍袖一摆道:“你随我来。”
说着当先便走,边走边举起黄皮葫芦灌了两口劣酒。
袁飞跟在其后,上下打量这净慧和尚,脑中飞速的转动着,想要从些枝节之处看出这净慧和尚的门道。但随后袁飞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原因无他,这净慧和尚单从衣着等等看来便和一个老农没有丝毫区别,尤其是那双草鞋之上满是微湿的泥渍,这山上已经四五日没有雨水了,也只有田地里才有这般稀泥,只有这点叫袁飞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这颠僧竟然还种田不成?他还要吃饭?袁飞却还真不知道佛家佛徒开了几识之后能够不必再以五谷为食。
颠僧净慧在前走得飞快,几乎足尖一点地面草叶便行出去数丈,看上去还真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这不是佛法修为而是单纯的武道修为。
幸好袁飞武道修为也不算弱,跟在净慧身后施施然而行,犹有余力。
净慧一路无言,带着袁飞在山上兜兜转转一刻钟之后来到了一间茅舍之前。
远远看去这茅舍虽然简陋,但却还算干净,屋舍之外有数亩薄田,种着各种谷类和蔬菜。
袁飞心道这和尚果然种地,虽然种地不过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但在袁飞心中却惊奇不已,只要对佛家稍有所知的便知道僧侣都是靠国家和善信供养的,或者托钵乞食,或者端坐寺内,总之乃是以善信为生,并不需亲自下地耕种,佛家还有个传说解释此事。
以前有一位农夫看到药师佛托钵乞食,农夫就问:“你这和尚,我们耕作从而获得粮食,才有吃穿用度,你们不事劳作,怎么也想平白获得我们的食物?”
药师佛答道:“你在耕作,我也在耕作。你耕的是土地,我耕的是心田,我在众生的心田播撒善根的种子,以精进为犁,驱使禅定的牛,而让它长出丰硕的福德智慧来。所以说我也在耕作。和你的耕作别无两样。”农夫听后很是欢喜,并供养药师佛饮食。
所以佛家认为自己修行自身便是在耕作,他们认为自己耕作的目的是教化众生,为众生解开疑惑,以慈悲喜舍度生,便应该得到饮食,理应受到供养,托钵而乞也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
所以,看到佛徒耕地种田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佛徒认为这是一件耽误时间耽误修行的事情,是一种浪费。
净慧和尚看袁飞对那数亩田地心存疑惑便笑道:“怎么?没见过和尚种地么?”
袁飞点了点头道:“不但未见,还从未听过。”
净慧和尚信步走进菜地,拿起锄头培了些土,侍弄片刻后拍拍手走出了菜地,径直坐在一块好似凳子一般的大石上道:“小子,你来告诉我,为何和尚要被人供养?”
袁飞毕竟只是粗通些佛家皮毛而已,从未想过这种问题,即便是他的头脑再如何灵活机变,一时也不知从何言语作答。
净慧嘿笑一下后,躺倒在那块被太阳晒得微热的大石上唱道:“吃着众生米,修着自己心。得道拂袖去,佛国享平安。”
随后净慧和尚竟然呼呼睡去。
只留下袁飞站在他的对面,双目之中露出沉思之色。
袁飞确实曾经阅读了数本佛家典籍,还和柳诗做过一些简单的探讨,对于佛家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也知道些皮毛,原本他丝毫未觉佛家受人供养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事,佛家请人供养也从不威逼,全都是信善们凭心所为,但是此时这净慧和尚一番言语袁飞却陡然间起了别样的看法。
袁飞细细想起自己和数位佛家弟子接触的事情,老僧不戒是要帮你做一件事或者传你一道功法便要叫你帮他做一件事答应他一个要求,后来在太苍城中遇到的不嗔也是如此,按他的说法便是‘我佛子弟虽然为善,但却也并不随意施善,一善便须有一善的报偿。否则天下所需为善之事太多,若是事事都要为善的话,哪有时间修行?’此言虽然是后来柳诗和洪嫣儿告知与他的,但却犹在耳边,和这些佛徒平日里被众生供养相比,说出这般话语来未免有些无耻了!
再到后来绝远携一众佛徒为了佛子降生弘法前去五道尊门大闹,丝毫不顾及袁飞和洪嫣儿感受,几件人事累加在一起,越发显得佛家不过是表面光鲜却只顾自己枉顾他人的自私自利者,那群秃瓢看上去各个高深莫测一副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摸样,但却真个拯救了谁?
想到此处袁飞越发觉得古怪起来,眼前这个身卧大石之上的邋遢颠僧净慧,陡然间变得丰神俊朗智深若海起来,虽然邋遢颠僧还是那个颠僧,但在袁飞心中这和尚已经换了面貌。而那大石似乎已经化为一朵金光巨莲,衬托的这颠僧好似神佛一般。
袁飞又沉思片刻后突然开口道:“师兄,我明白了。”
净慧翻了个身,眼睛依旧闭着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道:“你明白什么了?”
“什么都没明白,但确实是明白了。”袁飞答道。
这话语听起来实在是没有丝毫逻辑,什么叫什么都不明白但却明白了?若是旁人听到定会以为袁飞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说出这般的疯癫话来。
但净慧和尚却突然大笑着坐起身来,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一下清澈起来,闪烁起别样的通透光彩,净慧和尚看了眼袁飞,随后伸手凭空一抓,不知从何处摄来了纸笔,将毛笔鼻尖在嘴里滚了滚,随后挥洒几下便写就了几个大字,随后又摸出一串佛珠丢给袁飞道:“去吧,但那群小人究竟收不收你我可不管!你的这一身血气我传你一串佛珠收了,不然那群冥顽是绝不会收你的。”
袁飞抄手接了那张纸和佛珠,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净慧,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净慧的含混的唱语道:“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我修自心,不外求人!人可以骗尽天下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袁飞听在耳中目光闪了闪,脚步未停径直下山而去。
一路下了山,袁飞这才将那信展开,就见上面仅写了四个字——爱收不收!
袁飞微微一笑道:“这和尚果然是颠的!”袁飞说完随手将这信收入怀中,说实话袁飞对这四个字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这从方才那颠僧的言语之中可以看出,这颠僧不是和普渡佛寺有过节,而是和整个佛家乃至整个佛家的根本教义对抗,甚至还有对于药师琉璃光如来佛的不敬之意。这净慧和尚疯癫得没边了。
随后袁飞又去看手中的一串佛珠,这串珠子通体黑亮,共有一十八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摸在手中温润如玉,隐隐有丝丝清凉渗进皮肤之中,似乎有清心凝魄的作用,袁飞自从被绝海算计,丹田温池化为一片血海之后便一直觉得心底有种难言的燥热,此时被这佛珠上的冰凉之意一镇压立时舒服多了,好不受用,袁飞虽然不知自己的一身血气是否已经被这一串佛珠收了,但却觉得此物对自己大有用处,微微一笑道:“这便宜师兄果然没有白认,见面便有好处拿!”说着便戴将佛珠戴在了手腕上。
山上的净慧远远地观瞧着山下缓步而行的袁飞,双目之中露出一丝落寞,微微摇头道:“种下一颗种子,不知何时能够有所收获。种在地下的我知,种在心中的谁知?”
净慧灌了口劣酒,随后仰面躺倒继续晒着太阳呼呼大睡。
袁飞并没有直接去普渡佛寺,在他看来洪嫣儿虽然对佛家暂时没有用处,但想来佛家暂时也不会对洪嫣儿做什么手脚,除非是嫣儿的神魂回到了肉壳之内,不过这个可能至少一两年内应该不会有。按照傲娇的说法最晚五年不会来便永远回不来了,最快的话也要三年嫣儿才能从那神通秘境之中回来。
也就是说袁飞有三年的时间做前期准备,这个时间虽然非常紧,但有些事情却并不能太急,免得自乱手脚反而不好。
袁飞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去普渡佛寺表露身份,那样的话虽然不一定立时便得穿帮,但却终归大有隐患,所以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将佛法细细精研一番,免得再像碰到净慧这般手足无措、马脚处处。
袁飞打定主意,便换了装束,一抹脸化为四十左右年纪,脸孔焦黄一脸苦相的摸样,当初袁飞便是化身这般模样以贾仁之名回到商国瀛都去救洪嫣儿,此时袁飞修为更进一步,变化起来更是惟妙惟肖,丝毫不漏破绽。
袁飞化身成为外地的赶路客,在城门之处略微耽搁了半个时辰,随后便随着人群进了蕲州城。
这蕲州城说不出的繁华,一进城便是车水马龙的繁华大道,道路两边有不少兜售物品的商贩,沿街叫卖一拍热闹景象,鲜活气十足!
袁飞心中不由得暗暗喝彩:“不愧是大傲这般大国之中的大城,比起商国皇都瀛都来也不遑多让。”
这蕲州于瀛都繁华相似,但瀛都终究不及蕲州,蕲州比瀛都更多了几分文气,毕竟商国说起来也不过是蛮野之地,和大傲这种雄踞大陆正中央的,国寿千年文采风流的大国比起来处处都有不如。
而瀛都更没有的便是这座城市的厚重气了,这座蕲州已经有两千余年的历史,在大傲光以年限而论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说不定那家门口的石墩都有千年历史,随便进一间茶馆都有数百年历史。
袁飞在街上缓缓而行,身为盗者的袁飞到了这种大城之中首要做的便是熟悉地形,至少要准备出数条道路,好在逃路时能做到心中有数。
袁飞一路缓行看到好奇之处便凑上去观瞧一番,如此这般一直在街上走到傍晚十分,袁飞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暂住下来,开始精研佛法,和不戒老僧的残魂交流。
但是,有了净慧和尚的那番言语压在心头,袁飞越看这些佛经越觉得其中丑陋无比,道貌岸然却通篇都是自私自利。
关于佛家,各位不要将现世之中的佛家代入进来哈!这个佛家并非现实之中的佛家。
以下是摘抄的,出处忘记了!)
佛教源于印度,而印度的民情是他们的修道之人(称为沙门,就是出家的修道之人,不单指佛教),都是以乞讨为生,因为他们认为如果去谋生的话就会使他们思考人生的时间减少,而印度对修道之人也是从来很尊敬的,都很乐意供给饭食,所以乞讨也不成问题)而且印度中南部的水果等丰富,就算他们不乞讨,也可以水果为生。当时佛陀成道之后,也遵循印度的风俗,以乞讨为生,更有些出家人仅仅日中一食。这是印度的风俗。现在南传的国家,奉佛教为国教,他们乞讨为生也是不成问题的)
当佛教传入中国之后,乞讨就成为一件很受争议的事情,因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认为乞讨是可耻的。于是在唐代,马祖道一禅师和百丈怀海禅师致力于改革,而形成现在的丛林制度,出家人也是自食其力,百丈禅师更有著名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公案传世。这种农禅的家风,至今流传不衰,很多地方都是如此。比如江西的云居山真如寺等等大的寺庙
第三百六十五章普渡佛寺
还有一更稍晚放出!
袁飞在客栈之中一住便是五日,这五日时光一方面用于熟悉蕲州城的环境,打听一些有的没得或重要或不重要的信息。
另一方面袁飞则将心神全都沉浸在佛法典籍之中,细细研读,虽然时间不长但幸好袁飞记忆力极佳,《盗经》之中本就有训练盗者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袁飞筑基之后头脑较之以往更加灵活善记,是以即便对一些典籍的佛理并不清楚,但却也将整卷佛经典籍全都牢牢记在心中,随口便可拈来数句。
如此,加之以往袁飞记住的五部佛经典籍,袁飞便有十卷佛家大典三部佛家经卷在胸,虽然相对于佛家二百二四部大典,五百一十三部经卷来说不过百中之一,但在普通僧侣之中也算十分难得的了。
当然这是单指记忆而言,若说对于佛经义理的理解那袁飞还是不如普通僧众的,但好在天下万法皆有相通之处,袁飞在道学之上已经有筑基修为,此时理解晦奥的佛经倒也不算是特别吃力,加上还有个不戒师父每日议论佛理,袁飞本就机敏,腹中有些沟壑,是以言谈佛法起来的话也不一定会比不上旁人。
五日以来袁飞首次睡觉,从日落睡到日出,身子随天地运转自然修养,醒来之后自觉神清气爽周身如意,头脑灵活,这才目光一闪出了客栈。
虽然到了袁飞这种修为程度已经完全可以靠打坐来驱除疲惫,恢复身体机能,但全凭打坐却不能使得身体彻底的恢复,毕竟打坐调息依旧是有意而为只能算是浅层修养,没有自然休息睡眠来得顺从人道本意。所以即便是元婴修士,只要还没有证道脱出人道便也隔一段时间便要找出时间来进行最原始的睡眠修养从而使得**得到深层次的修养恢复。
此时东方已经放白,但晨曦被阻在高高的城墙之后,使得蕲州城内还有些压抑,不过普渡寺内的三十三层的白塔塔尖已经逐渐开始亮了起来。
那包金的尖顶就像是燃烧起来的火把一般,绽放着闪亮的光芒,衬着寺内传来的声声钟鸣,和无数早起的善男信女汇聚在普渡佛寺之外等着方便之门打开,或还昨日之愿,或烧今日之香,似乎在告诉世人这普渡佛寺才是这座蕲州城的主人。
袁飞此时早已恢复本来面貌,并且以‘半步法袍’幻化出来一身整洁佛衣,面目温和慈善,倒真有几分僧侣摸样。
袁飞途经之处一众善信纷纷投注俯首施礼投注敬仰的目光,有些和袁飞身近的便双手合十口诵药师佛佛号。这是信众对于佛徒的尊重。
袁飞眼见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些贫苦百姓,有些提着一小袋粮食,有的则将地里刚打出来的新鲜蔬菜洗净摘好带来,这些善信脸上各个都是菜色,衣着褴褛,甚至有些明显已经许久未吃过一顿饱饭,即便如此还是将那最珍贵的粮食拿出来供奉佛徒,这些信众脸上洋溢着一种略显病态的狂热情绪,似乎自己一生的希望都汇聚在这给佛家的供奉之中,似乎只要日日如此烧香礼佛便可在死后得到解脱,告别轮回之苦,去那极乐佛国永享安乐。
但袁飞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妄,人死之后神魂离体便自有天地元气将其一洗而空,什么往事前因一世记忆全都消弭一空,剩下的不过是空空荡荡的一缕缕被分解开来的游魂四处飘荡。
运气好的寻了时机才会再次投胎人身,不过那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了,和前世再无关系,只有极少数极特别的存在才有办法保持再世投胎一灵不昧,这才是为何死亡如此可怕的原因,因为死亡便宣告终结,即便是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