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飞燕惊龙-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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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番话果然激发起群豪同仇敌汽之心,马家宏首先点头道:“闻兄之言,说的一点不错,咱们今日如不能把《归元秘笈》抢到手中,在场诸人,不但都无颜再见武林同道,而且还替咱们武林中九大门派的下代弟子们,埋下灭门惨祸。
李沧澜一代泉雄,武功已高强绝伦,如再得《归元秘笈》武学奇书,那可是如虎添翼,此事关系太大,不能等闲视之。咱们如不能捐弃私心,合力联手,对付天龙帮,只怕是难以夺得奇书。”
滕雷一裂大嘴巴,皮笑肉不笑他说道:“马道长言之有理,但不知有何高见能夺回《归元秘笈》?”
马家宏心中暗骂一声,好个刁恶之徒,日后非要好好给你一顿教训不可。
他心中虽暗骂,嘴里却微微一笑,接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大家都不存谋得《归元秘笈》之心,把那夺得奇书,归还给原主,但此事只怕难以行通,第一个滕兄就不赞成……
”他回目望了朱若兰、赵小蝶一眼,目光转注在白衣神君脸上,接道:“滕兄你说是也不是?”
滕雷干笑两声道:“佩服!佩服!好一个嫁祸他人之计,不过兄弟想马道长说出这等豪语,想来定是未存取得那《归元秘笈》之心了。”
马家宏目不转睛,望也不望滕雷一眼,继续说道:“因而兄弟想到了个十分公平的办法,既可合力对付天龙帮,又可各凭武功取得那《归元秘笈》。”
闻公泰拂髯一笑道:“高明,高明,兄弟当洗耳恭聆道长高见,不过,峨嵋派超元大师已经声明在先,无意于《归元秘笈》、咱们武林中人,最重信诺二字,峨嵋派既是不愿取得,那就不妨退除。” 超元冷哼了一声,但却未接一言。 马家宏笑道:“这是最好不过,兄弟原本想夺得《归元秘笈》之后,把它封存起来,然后再有咱们五派具名,邀请另外四大门派,定期比剑,一来决定秘笈谁属,顺便亦可把数百年的排名之争决定。”
闻公泰望了滕雷一眼,道:“滕兄是志在必得,决定不甘退让了。”
马家宏笑道:“兄弟只想看看奇书记载些什么武功,并未存久霸之心。”
闻公泰转脸望着昆仑三子:“三位道兄心意如何?不知是否愿退让一步。”
玉灵子冷笑一声道:“几位这等说来说去,不觉着是自我陶醉吗,等几位商量好办法,只怕人家天龙帮早已携着奇书,回到黔北总坛了。” ,群豪听踢呆了一呆,不约而同一齐把目光投集到朱若兰身上,想从她神色之中,看出一点迹象。 只见朱若兰抬头望天,脸上一片冷漠,竟是看不出一点可资揣测的神情。 闻公泰低声问屠一江道:“师弟可觉着好些吗?”
屠一江道:“经我一阵调息,气血均已复常,不碍事了。”
闻公泰心儿一宽,回头向昆仑三子说:“三位道兄也是九大门派中一环主节,如果天龙帮真的把《归元秘笈》带走,十年内必形成独霸江湖局面,那时贵派决不能独树一帜……”
玉灵子截住了闻公泰的话,道:“那以闻兄之意如何?”
闻公泰道:“兄弟之意是先把那《归元秘笈》夺回再说,不管被那位抢到手中,只要是咱们九大门派中人,事情就好办得多,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玉灵子侧目望着一阳子,道:“师兄有何高见?”
一阳子淡淡一笑:“一切都请掌门人作主裁决,小兄恭候调遣。”
土灵子低头沉思了一阵,对闻公泰道:“闻兄既然瞧得起我们昆仑派,贫道等自是不便推拒。这么吧,我们昆仑派负责抢书,闻兄等可分头拒挡五旗坛主和川中四丑。”
闻公泰暗骂道:“好个刁恶的牛旱子,纵是抢到了奇书,还真能带得走吗?心中虽在暗骂,口里却笑道:“就依道兄之意吧,不过,蛇无头不行,兄弟想推举马兄发令,不知各位是否赞成?”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兄弟德薄能浅,岂可当此大任,我看请滕兄主持其事吧?”
滕雷裂开大嘴,无声一笑,道:“兄弟和闻兄意见相同,马道兄不必谦辞了。”
马家宏目光转到峨嵋三老脸上,笑道:“那么由峨嵋三位师兄主持吧?”
超元道:“好说,好说,我们峨嵋派未存半点私心,只是为我们九大门派着想,只要是对付天龙帮的人,我们甘愿受命听遣。”
玉灵子不待马家宏开口相询,就抢先说道:“我们昆仑派已有专司之责,甚望道兄在调遣人手之时,能以兼顾大同,免得功亏一篑。”
马家宏笑道:“各位大师、道兄都这么赏兄弟脸,贫道只好勉力应命,但各位大都是一派掌门之尊,遣分职司,买难情理并顾,有什么错误之处,还望诸位师兄、道兄包涵一些。
”
闻公泰拂髯大笑道:“这个马兄尽管放心,以兄弟而言,但有所命,无不遵从,马兄乃众意推选之人,如有人借故抗命,那无异自毁承诺。”
马家宏又道:“脸兄所带两位师弟,分斗天龙帮红、蓝二旗坛主,闻兄和命师弟接战黑、白二旗坛主,兄弟对付黄旗坛主,尚有那位奇装异服的黄衣少年,兄弟想劳动昆仑……”
玉灵子不待话完,立时接道:“我们已专司夺书之责,恕难另接重任。”
马家宏道:“贫道之怠是想请贵派门下一位弟子杨梦寰出手。”
慧真子冷笑一声,道:“你明知他不是对方敌手,派遣他对敌,是何用心?”
马家宏哈哈一阵大笑,道:“三位道兄尽管放心,昆仑三派天罡掌和分光剑法江湖上无人不知,道兄门下虽年龄有限,功力略逊一筹,但那剑招、掌法,想必已尽得传授,如果他有了什么损伤,贫道甘愿以命相抵。”
玉灵子回头望了梦寰一眼,暗道:今日如不让他出手,昆仑派威名何在,如若答应,又怕他难和对方抗拒,一时间沉吟难决。
杨梦寰一见掌门师叔面现为难之色,当下挺身而出,道:“弟子伤势已好,已能受命出战。”
玉灵子还未答话,闻公泰已抢先赞道:“小兄弟豪气干云,果不愧昆仑门下弟子。”
赵小蝶一颦黛眉,低声问朱若兰道:“他伤势还未好,岂能出战,姊姊快些唤他回来。
” 朱若兰笑道:“不要紧,让他去吧。” 赵小蝶探手人怀,摸出一粒丹丸,正想送给梦寰,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送这灵丹给他,必然引得人人注目相视,不如给他师妹转送于他。当下走近霞琳,低声说道:“你把这粒丹丸给你师兄服下。” 沈霞琳展颜一笑,接过灵丹,缓步向梦寰走去。 朱若兰秀目侧转,望了赵小蝶一眼,暗自叹息一声。
赵小蝶忽觉脸上一热,垂首望着鞋尖;低声说道:“兰姊姊,我作惜了事吗?”
朱若兰伸出手来握着她一只玉腕,轻声笑道:“你没有错,是姊姊错了。”
赵小蝶忽地抬头,茫然问道:“你哪里又错了?”
朱若兰似是未想到赵小蝶会有此一问,不禁怔了怔,道:“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得清楚,等到咱们夺回你那《归元秘笈》之后,回去再谈吧。”
赵小蝶轻轻地嗯了一声,未再追问,仰脸望着天上一片悠悠浮云,眉字之间,隐泛起忧虑之色,显然,她对杨梦衰挺身出战之事,甚为担心。
一阳子冷眼旁观,把几个玉容如花的少女神情,尽都看到眼中,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暗道:看来她们都似对寰儿有情,此事再要发展下去,不知闹成何等悲惨结局,我如再不出面过问,只怕事情愈变愈糟。
这次括苍山事过之后,借机把他带回金顶峰去,罚他五年面壁苦修,或能挽救他这些桃花孽债……
转脸望去,只见沈霞琳已走到梦寰身侧,缓缓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掌心托放着一粒丹丸,微笑着对梦寰说道:“寰哥哥,那位小蝶姊姊要我送粒丹丸给你。”
杨梦寰侧目一看,认出是赵小蝶在氓江舟中所赠于自己的灵丹,不禁心头一跳,忖道:
此丹灵效无比,她不过只有五粒,在岷江舟中已送我两粒,仅余下三粒。她一向厌恶于我,何以此珍贵灵丹相赠:正想谢绝,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我内伤未愈,等下和人动手时,只怕难以支撑下去,对方又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人,这一战定是凶恶绝伦,虽有朱若兰所授“五行迷踪步”足以护身,但如正值动手当儿,内伤发作,不支而败,那可大损师门威名,此丹灵验神效,世无其匹,助我稳住内伤,当下伸手接过灵丹,一口吞下。
沈霞琳看他沉思良久之后,终于取过丹丸,转脸向赵小蝶望去。
只见赵小蝶也正凝目对她相望,彼此相视,各自微微一笑。群豪之中,有不少注视着二人行动,只觉二人那相对微微一笑,有如春花怒放,各自心头一跳。
闻公泰突然大笑说道:“马道兄这调兵遣将之才,果然与众不同,兄弟佩服至极。”
马家宏微微上笑,道:“闻兄且莫过桨贫道,昆仑三位道兄是否应允门下出战,还未可知呢?”
闻公泰拂髯笑道:“这个马道兄尽管放心,昆仑三子乃豪气干云之人,焉有不允门下出故之理。”
玉灵子铁青脸色对梦寰道:“此战有关我们昆仑派在江湖间的声誉,你自信能当大任吗?” 杨梦寰道:“弟子如果技不如人,愿战死以谢师门。” 玉灵子担心杨梦寰不是陶玉敌手,想要他知难而退,哪知杨梦寰竟然愿以战死谢罪,当下一皱眉头,望了一阳子一眼,对梦寰道:“好吧!你既愿出战,我也不再拦阻于你……”
马家宏不待玉灵子说完,立时哈哈大笑道:“道兄既然答应,事情不宜再迟,兄弟既承各位抬爱,自应当身先难……”说着,一摆手中长剑,窜入林中。
闻公泰一挥手中青竹杖,叫道:“这是我们大家之事,岂可让马道兄一人涉险?兄弟愿奉陪一行。”左手探怀中摸出一把金丸,右手竹杖护胸,紧随着进入林中。
滕雷望望峨嵋三者和昆仑三子,笑道:“马道兄和闻兄犯都入林,咱们岂能袖手旁观?
不如一齐进入林中去吧。”
峨嵋三老别具用心,他们想擒得天龙帮一二坛主,以交换掌门人超凡大师,藉此挽回一点失去的面子,当下首先应好,各挥兵刃,抢先入林。
慧真子原想联合大师兄一阳子劝说师兄,放手不问抢夺《归元秘笈》之事,但因面对几派高人,只怕有损玉灵子掌门尊严,始终未说出口,及见一阳子随声附和了掌门师兄意见,又不好再表反对。
玉灵子拔出背上长剑道:“师兄师妹既无异议,咱们也入林去吧。”说完,仗剑当先,冲入林中,一阳子,慧真子,双剑并出,紧随追去。
杨梦寰低声对霞琳说道:“你跟黛姊姊走在一起。”说着急步相随师父进入林中。
沈霞琳微一怔,杨梦寰已隐人密林不见。
滕雷干笑了两声,对峨嵋三老一拱手道:“三位请。”白衣闪处。窜入林中。张洛、张化,同时跃起急追,峨嵋三老和多臂金刚屠一江互望了一眼,同时进林。
沈霞琳眼看群豪,霎时间尽入密林,心中既挂念师父和寰哥哥安危,但又觉着应当遵从梦寰之言,一时之间,进退难决,呆在当地。
朱若兰看群豪尽皆入林,缓步走到霞琳身侧,拉着她一只手,笑:“走!咱们也进去看看。”当下和霞琳、赵小蝶等一起入林。
她神色异常轻松,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似乎早把《归元秘笈》之事,忘诸脑后。
这道密林,并不很深,不过一顿饭工夫,已然走到尽处,只见两侧峭壁耸天,中间是一道四五丈宽的山谷,朱若兰回头对赵小蝶说道:“这道山谷,足有十五六里深浅,深谷尽处,面临万丈绝壑,天龙帮携书入林,必从这道深谷中觅寻出路,正好自投绝境、咱们只要挡守住这一条出谷之路,必可夺回你《归夫秘笈》。是五大门派中人,各存了夺书之心,情势变化难测,别看他们现在联手同力,对付天龙帮,但如那奇书被咱们夺回之后,只怕他们又要联合天龙帮合力对付咱们。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之人,各人都身怀一种或几种绝学,不到性命交关之时、不肯炫露出手,别看他们刚才动手时打得十分激烈,但并未施展其本身真正绝技。我们在动手夺书之时,千万不可鲁莽出手。这时机的选择,最为重要,一个不好,即将造成四面楚歌之局。你虽已尽得《归元秘笈》上记载之学,但要同时拒挡十几个武林中一流高手,恐怕也非易事,那时,不但难以收回奇书。只恐本身安危,也成问题了。”
赵小蝶茫然一笑,没有答话。
要知她从小就在母亲监督之下,修习“大般若玄功”,从未练过拳掌,这等上乘内功,必需意诚心专,胸无杂念。她不知自己已具上乘武功,要她陡然相信自己武功为天下第一高手,实是大不容易之事。
朱若兰看她脸上茫然之色,心知不经一段时间历练,绝难使她建立自信,也不再多作无味解说,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奔行不到一刻之后,已闻得呼喝之声,朱若兰突然放慢脚步说道:“再转一个弯,就是深谷尽处,天龙帮被逼绝地,必作困兽之斗,势非有一场激烈绝伦的拼斗不可。咱们可隐在暗处观察,待双方斗到力尽之时,咱们再出手抢书,那时,纵然双方联合抢书,咱们也抵拒得住了。”
赵小蝶似对夺取《归元秘笈》之事,不在放在心上,轻轻一颦黛眉,道:“要是咱们相距几人搏斗之处太远了,救人不是很不方便吗?”
朱若兰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想到她所指之人,不禁淡淡一笑,道:“不要紧,他的五行迷踪法已极纯熟,虽未必定胜得陶玉,但自保决无问题。”
赵小蝶叹道:“如果他要早学会了‘回龙三式’,那么他一定可以胜得陶五了!”
朱若兰听她念念不忘杨梦寰,心中大感惊异,暗道:她本极厌恶杨梦寰,何以忽然会这般怀念于她,她虽是心地善良之人,但因自小比居深山,又常聆翠姨偏激遗训,见闻均少,如一旦动了真情,只怕难以制止,我要早些设法把她和杨梦寰分开,免得愈陷愈深,进入难以自拔之境,作出什么伤情害理之事,使这场已然繁杂的爱情纠纷,再加困扰,闹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她心中虽在暗作盘算,口中却未说出,其实她对杨梦寰相爱之深,并不低于沈霞琳。不同的沈霞琳心中想什么,口中就说什么,她觉着今生今世不能和杨哥哥分离,那就流露于言词情态之间,无顾忌,毫无隐瞒。但朱若兰就不同,她乃天生傲骨,气度高华,聪慧、胆识均非常人能及,自目睹杨梦寰迷药乱性,和李瑶红在山腹洞中诸般经过,芳心片片碎裂,当时亦会由妒生恨,动过杀机,但她究竟是大智大慧之,经过了一翻付思,妒恨全消,反而回到天机石府,取了衣服给两人送去,刚才又目睹杨梦寰对李瑶红流现惜爱之色,又触发她无限感慨,设身处地,为人一想,实难有责怪两人之处,这才挥剑绝情丝,使一缕私情,升华至最高境界,决心抽身而退,以促成沈霞琳,李瑶红并侍杨梦寰。哪知事情又生变化,赵小蝶竟也自陷入漩涡之中,这确实增加了朱若兰一大烦恼,她被这烦恼困扰得心急如焚,表面上虽还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是反覆筹思解决之策。
沈霞琳一心想念着师傅和寰哥哥胜败安危之事,一语不发,连那经常挂在嘴角问的笑容,已消失不见了,小蝶眉字笼罩一层忧虑之色,颦着黛眉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