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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卧龙生飞燕惊龙-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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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鹤背上,丝毫不觉簸动之苦
  忽地一阵冷气拂面,眼前骤然一黑,如陷夜色之中,原来进入了一一片浓云之中。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日光忽地重现,回首望那片浓云,色灰如墨,闪光划空,雷声盈耳,想是那片浓云笼罩之下,正在下着大雨。
  俯瞰万峰千山,闪电般向后倒逝,那巨鹤飞行之快,直似流矢离弦。
  这时,赵海萍不但已无恐惧之心,反而觉着着十分好玩,心中暗自喜道:这乘鹤邀游,实是天下第一等快心乐事,怎生想个法儿,把这巨鹤收服才好。
  忽地巨鹤双翼敛收,由那万丈高空中急涌而下,赵海萍心中一惊,右手一把抱紧鹤颈,暗道:要糟!莫不是这巨鹤飞得力尽了?由这等高空跌落下去,纵是铁打铜浇之人,也要跌个片片碎裂……
  他心中转念未息,忽觉那急泻之势一缓。
  鹤翼平伸,轻飘飘落在一个绝峰之上。
  赵海萍跳下鹤背,仔细一看,原来这巨鹤降落之处,正是白云峡上的耸云岩顶,心头大喜,急把怀中“藏真图”取了出来,找到天机真人和三音砷尼比武之处放好,再看那巨鹤之时,昂首挺立,红冠在臼光照射之下,鲜艳耀目,不但毫无困倦之态,而且不时张翼转头,似欲振翼再飞。
  赵海萍看得心中喜爱之极,奔到巨鹤身侧,手拂鹤羽,那月鹤忽地伏地长鸣,偎依在他怀中。但苦于不懂驯鹤之法,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
  突然,他目光触到那巨鹤长颈之下,挂着一节竹筒,立时伸手取过。那竹筒不过二寸多长,大指粗细。他这时功力何等深厚,双指微一用力,那竹筒已应手而碎。
  只见那竹筒之内,藏着一片白绢,赵海萍展开白绢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巨鹤玄玉,千年神物,性已通灵,力降龙虎,留赠新主,万望善顾。
  下面属名天机真人留赠与有缘获取《归元秘笈》新生主,绢上并记有驯鹤之法。
  赵海萍收服了灵鹤之后,心中高兴至极,每日练武过后,总要骑在那大鹤背上,飞游一阵。
  这日,他忽然想起了往昔之事,暗道:我离开北京,转眼间十几年了,不知昔年的旧友是否都还健在?
  这灵鹤玄玉飞行迅速,日行数千里,我何不乘鹤回到京中一游,一则探望锦衣卫队中几位旧友,二则也可便看看翠蝶怎么样
  他本是胸无城府之人,想到了立刻就作,当天夜中就乘鹤北上。
  要知灵鹤玄玉,乃千年以上神物,不但飞行迅快,而且续飞之力,异常强大,这遥遥万里的行程之间,只经过一次休息,在第二天初更过后,已然到了北京。
  这时,他已懂驯鹤之法,降落之后,立时遣鹤游飞在高空之中,自己却径往皇宫奔去。
  深宫内苑,虽然深远宏大,但他昔年出入记忆犹新,是以仍可辨认出道路。他生性虽非愚蠢,但因心狂爱武功,致养成了除武功之外,什么事都不喜用心去想的怪僻。他已十余年未履深宫之内,也不想这十年之内会有好多变化,仍然和往昔一般,明目张胆地向里面闯去。
  突然间,暗影中响起了两声怒叱道:“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竞敢在深夜之中擅闯深宫?”随着那两声喝叱,一点寒星挟着划空尖风打到。
  赵海萍随手一抄,接着偷袭而来的一枚银梭,笑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我施放暗器,当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他骤然间回到了十年前的旧地,往事泛涌心头,还以为自己是十年前的身份,皇帝的贴身侍卫,是以在接得施袭之人银梭后,冲口反问了人家一句。但闻一阵飒然风动,暗影中跃出来两个劲装握刀的锦衣卫士。
  两个人四双眼睛,一齐盯在赵海萍身上打量了一阵,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赵海萍在白云峡一住十年,全神集中在练武之上,早已把整容穿衣之事忘去,弄得衣衫破损不堪,仅可勉强遮住身体,发长数尺,乱须满腮,除了一双眼睛中,可见炯炯神光之外,耳、鼻、口尽被乱发掩住。
  但闻左道握刀一人,冷笑一声,道:“哪来疯癫之人”,左手疾伸,抓住刀背,右手呼地一掌拍出,但闻一声闷哼,那人便仰身栽倒。
  右面一人见同伴一交手间,就被击倒在地,心中又惊又怒,再喝一声,抡刀拦腰斩去。赵海萍双肩一晃,不退反进,一举步,已欺到那人身侧,右掌一挥,劈脸打去。
  在他心想,只不过打他一个耳光好玩,可是他忘了此刻他功力是何等深厚,但闻砰的声,那人脑袋应手而碎,连哼也未哼一声,就横尸地上。
  他似是想不到这轻轻一掌,就把人脑袋震碎,不觉呆了一呆,回首再看左面一人,早已气绝多时,满脸都是鲜血,原来那人吃他一掌,震得五腑离位,七窍涌血而死。
  他望着两人尸体,心中突然袭上来一阵恐惧之感,暗道:我击毙锦衣卫士,何殊杀官造反,如果被查了出来,那可是株连儿族的大罪……
  要知他十余年前,被选为孝宗的贴身侍卫,曾数度奉旨抄斩犯人的家族,少者数十,多者数百,不分男女老幼,尽皆刀刀诛绝,内中又大都是封疆大史,内阁要员,位居极品之人,那抄斩家族时的诸般惨像,一一在他眼前展现,儿哭女啼,惨不忍睹他正在想得入神,突觉双手一紧,回头望去,只见一柄寒光间闪的刀锋,抵在他背心之上,三个锦衣卫士,分站他两侧身后,双手亦被人左右拉住。
  那用刀抵在他背心之人,年龄较大,望了望两具横卧尸体,冷笑一声,道:“这两个人,可是你杀的吗?”
  赵海萍道:“我只不过随手一挥,哪知竟把两人打死了?”
  那人看他长发飘垂,乱发遮面,身上又无兵刃,分明是个疯顾之人,哪里肯信他之言,一皱眉头,怒道:“就凭你这样三分下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样子,也敢大言不惭,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海萍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是皇宫内苑……”
  那人接道:“这皇宫内苑,也是你来的吗?”
  赵海萍道:“我要见皇帝,不到这里来,到哪里去找?”
  那人冷嗤一声,道:“你胡诌些什么?”
  手一加劲,刀尖直向他背心刺去,这时赵海萍的玄门一元罡气,已练有基础,虽然毫无防备,但这至高的内家气功,自含着一种抵御攻击反弹之能。那大汉看赵海萍疯疯癫癫,想一刀把他刺死算了,那知双手微一用力,忽觉对方被刺之处一软,直似刺入一团棉花,刚觉不妙,一股反弹潜力,已自击出,只感两手一麻,单刀脱手飞出到一丈开外。
  那个分握赵海萍双腕的锦衣卫士,亦觉着他被握手腕,忽然一热,如触在火烧的红铁之上,不觉双双松手,退了两步。
  赵海萍哈哈一笑,双袖一拂,左右两个锦衣卫士,被他随袖佛出的内力,震倒地上,身后那年龄较大之人,看他一举手间,就有这等威力,早已心寒胆裂,转身一跃,狂奔而去。
  他奔了几步,不闻有人追赶,停住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赵海萍的影儿。
  原来赵海萍在他奔逃之时,也同时向前跑去,因他心中记着杀人之事,感觉十分不安,只望早些逃出皇宫,骑鹤南归,哪知心中一慌,未再留心辨认去路,翻越过几座屋宇,迷了方向。
  这时,天上星辰,忽又被一片乌云遮去,仰脸望天,只见一片漆黑,亦无法从星斗位置上辨出方向,只得运足眼神,四周张望,想自昔年的忘记之中,看出停身之处,以便觅出宫之路。
  他这十年来依《归元秘笈》所载的玄门吐纳之术,修习一元罡气,内功进境极大,虽是在暗夜之中,目光仍可达及数丈外微细之物,但见重重楼阁,尽隐在茂林修竹之中,却是自己从未到过之处。
  要知皇宫内苑,不但建筑宏伟,而且深远辽阔,赵海萍昔年虽得选为明孝宗贴身侍卫,出入深宫,但他足迹所及之处,只不过十之三四而已……”
  静夜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铜钟,钟声并不大,但余音悠长,历久不绝。
  紧接着四外响起一种细微竹哨之声,屋面上,火光忽现忽隐赵海萍忽然想起这正是锦衣卫队,在夜间对付强敌的布置工作,只要让他们布置就绪,再想闯出他们箭纲拦截,势非要大开杀戒不可。
  他心念一转,暗道:前面茂林修竹想必是宠嫔妃的居住之所,我不如转向来路,趁他们尚未布置完成之时,冲出深宫,乘鹤一走了之。
  他心念未息,突闻身后不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再往前搜,就到了皇上游乐的豹房禁地,要被怪下罪来,哪个能担当得起?”
  只听另一个阴冷的声音,接道:“刘公公已传下令谕,无论如何得把那入宫之人擒获,咱们西厂中人,只听刘公公的意旨,管他什么豹房禁地不禁地,捉贼要紧……”
  赵海萍隐在暗处,听几人的脚步声音,直对自己停身之处而来,忖道:我如此刻现身,必难免一场拼搏,如果,宫中高手,相继闻警赶来,我一人决难抵挡,还是先把行踪隐起来的好。
  他做事,素来不喜深思,想到要隐起行踪,立时一展身,直向茂林叶中窜去。
  哪知,几个搜索来的西厂禁卫,都是奸阉刘谨重金聘来的武林高手,赵海萍如能伏身暗处不动,藉浓云夜色掩护,或能逃过儿人搜查,他这一心急奔逃走,带起的衣袂飘风之声,立时引起搜寻之人的注意,但闻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三道破空寒光,并向他身后打去。
  赵海萍回手一拂,两把飞刀,吃他内功震落,另一把却从他身侧擦飞而过,寒锋闪处,击在一株手臂粗的花树上,但闻喳的一声,花树登时两断。
  就在回手拂刀的一瞬间,来人已追到身侧,一左一右的把他挟在中间。
  赵海萍细看两人,一个是年约六旬的枯瘦老叟,鼠目浓眉,两臂长垂膝下,嘴角挂着一份阴冷的笑意,另一个年约四旬,身躯魁伟,双手握一对虎齿钢轮。
  那枯瘦老叟打量了赵海萍两眼,一语未发,右手突然一伸,疾抓而下,出手就是鹰爪力重手法,捷逾电奔。
  手握双轮大汉,一见那枯瘦老叟出手,一分虎齿钢轮,平推横击,一齐袭去。
  赵海萍自学那《归元秘笈》上武功之后,一直就没和人动过手,刚才只不过随手一击,不想就把两个锦衣卫士击毙,现下忽遇强敌,心头大喜,早把那杀人大罪,忘置脑后,呵呵大笑道:“好啊!咱们就打一架玩玩!”右掌忽地一招“龟腾九天”,逼开双轮,左手却疾伸而出,擒拿那枯瘦老叟右腕。
  这两招虽是一齐出手,但却用力互异,右掌力打,左手巧拿,心分二用,双手各成一路搏击之势。
  那枯瘦老叟猛一收丹田之气,倏然收住下击之势,疾跃而退。
  但听赵海萍一声大笑,击出右掌忽地向后一收,身子转了半周,左右双手易敌而攻,这一招不但变的迅快无比,而且其间少了收发之势,抢尽先机,左掌易拿为打,正击在手握双轮大汉背上,右手拿住那枯瘦老叟脉门,用力向前一带后,又陡然松开他被拿脉门。
  这几招都是《归元秘笈》上记载的绝学,这两人就是武功再强上几倍,也难以躲得开。那手握双轮大汉,吃他一掌打个嘴啃泥,栽倒地上,那枯瘦老叟被他扣紧脉门,全身劲力顿失,如何还能抗拒他那一带之势,不自主向前一栽,正好摔在那手握双轮的大汉身上,他刚刚挣扎欲起的身子,又被那枯瘦老叟全身重量一撞,砰地一声,再度摔在地上,那大汉在被撞之后,反臂一轮,向上击去。
  那枯瘦老叟血道刚活,轮风已到,这等生死之间,也无法用口解释,右时一推,击在那大汉握轮“曲池”穴上,挺身跃起,反手一把拉起同伴,替他解了穴道。
  再看赵海萍时,早已不知去向,两人相对惊愕,思索良久,仍是想不出对方用的什么手法,竟能在举手之间,就把两人制住。
  手握双轮大汉,用衣袖擦去满脸泥土,道:“活见他奶奶的鬼,老子跑了几十年江湖,就没有遇上过这等怪事,怎么搞的?糊糊涂涂就被他在背上击了一掌。”
  那枯瘦老叟生性阴险,也较持重,淡淡一笑,道:“反正这皇宫四周,那已重重封锁,除非他先找个隐密地方藏起来,料他也逃不了……”说着话,反向来路奔去。
  赵海萍在击倒了两人之后,并未走远,隐身在一株花树后面,查看两人举动。
  他昔年随侍孝宗,知道守卫皇宫中的锦衣卫队,用一称连珠匣弩,能够连续放射弩箭,箭经剧毒淬练,最利夜间防守,听那枯瘦老叟说出锦衣卫已守各处之言,心中不禁一动,暗道:眼下阴云密布,夜暗如漆,分辨不出方向,如果硬闯出宫,只怕不易,不如暂在这花树叶中坐息一阵,待云散星现,辨出方向再走。
  他本是不善心机之人,想到就做,当下闭目盘膝而坐,行起玄门吐纳之术,片刻间,杂念尽消,云台空明,由丹田缓缓升起一股热流,分行四肢百骸。
  他行功未完,突闻一阵步履交错之声,急奔而来,刹那间,已到花树林外。
  赵海萍心头一惊,赶忙收敛心神,逆转真气,想把缓行四肢的热流,重聚于丹田之中,以备迎敌。这正是修为上乘内功的大忌,一个不好,气滞内体经脉,凝聚不散,轻则受伤,重则残废。
  他在心急之下,顿忘大险,只觉逆返真气,带动全身血液,回攻内腑,鼻息忽然转重,遍体热汗涌出。
  那花树叶外之人,均是武林中杰出高手,耳目灵敏至极,赵海萍鼻息之声,早已惊动搜索的人,但见那花树枝摇叶动,一道强烈的灯光,照射过来,略一移动,停射在赵海萍的身上。这时,他逆转真气,尚未完全纳归丹田,只要一动,真气必将停滞经脉之中,只好静坐不动。
  忽地寒光一闪,一把飞刀,划空袭来,赵海萍双手难动,只好一张嘴,用牙齿把袭来飞刀咬住,灯光照射之下,看那刀身一片蓝光闪动,知是淬毒之物,不觉心头一震。
  他这一分心神,正在逆转的真气,骤然滞留不进,右腿左臂随着同时一麻,他还未来得及转动心念,忽闻两声轻叱,僧袍飘动,一柄禅杖,卷着疾风劈下,两支虎齿钢轮,也在同时平推袭到。
  幸得他一部分真气,已归纳丹田,人虽受伤,武功未失,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左脚点地一跃,避开一杖双轮,右掌呼地一招“直叩天门”,疾劲的掌风,正击在手握双轮大汉前胸,只听一声惨叫,那大汉魁梧的身躯,登时震飞出七八尺远,双轮手,七窍流血而死。
  那挥杖施袭的和尚,看他举手一击,威势如此之重,不禁微微一呆。
  赵海萍右腿左臂,已失作用,单余左腿右掌克敌,看一掌得手,立时左腿用力点地,一挫腰,腾空而起,右手一探,抓住了和尚禅杖一端,用力一拉,左腿疾踢而出。
  那和尚被他一拉,不自主向前一栽,正好迎上了赵海萍踢出左脚,登时被踢个头骨碎裂,脑浆横飞。
  他受伤之后,激起了满腔怒火,出手尽是杀手绝学,不但精奥难测,而且快速绝伦,那和尚尸体还未栽倒,禅杖已被他夺到手中,振腕一投,直向那灯光发射之处投去。
  禅杖出手,疾若奔雷,但闻一声惨叫,那照射在花树叶中的灯光一闪而熄。
  可是他这奋勇几击,使滞留在体内的真气,剧转恶化,麻木的左臂右腿,开始迅快延展。扩大,气喘血涌,再难支撑。他心中明白,如不趁仅存的一口元气支持着退走,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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