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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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燕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忙放缓了语气:“这首曲子就是最流行的经典边塞曲目:渭城曲。”
“胃疼曲?原来是胃疼时写的;怪不得听的我心里怪怪的。”沈落石有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感觉。
“白痴;是《渭城曲》,渭城是西北的一座边城;这首曲子也叫《阳关三叠》,是眼下最红的大诗人王摩诘的作品。”
“最红的大诗人?不是那个李大白吗?”
“老土;是李太白;他早过时了。”
“哦;也是;那是我上学堂时的事了;学堂门口的卖旧书的秃老头总是叫卖:十文一本;最新出品的《李大白诗文》手书本。”
“你有《李太白诗》手书本?把它卖给我吧;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一本十文钱的破书;你居然要出一百两买;你没病吧?”
“打铁的就是打铁的;一点品位都没有;这叫收藏。十年前流行的旧书《李太白诗文》手书本;现在是世面上早己绝迹了;根本买不到。”
“哦;原来如此;可惜我当初只喜欢买一些剑客传奇类的旧书看;《李大白诗文》这样高深的东西根本看不懂;从来都没买过。”
“白痴;是《李太白诗文》;不是李大白;说了半天自己又没有;真是扫兴。”叶飞燕一脸失望的低头走在前面。
“叶小姐不必伤感;我虽然没有;我有个朋友手里也许有;他最喜欢读这些诗词;兵法之类的书。”
“那你帮我跟他说说;卖一本给我好吗?”
“回到边城军营;我介绍你们认识;有什么想买的直接跟他去说;我对这些没兴趣。”
“那么他叫什么名字;也像你一样是个土兵?”
“他叫孟小山;他可比我强多了;入伍不到半年就已升为领军校尉了。”
“哼;一个小小校尉;有什么可吹的;不过名字还不错;比叫什么落井下石的好听多了。”……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一处破旧不堪的院落前,领路的两个大汉指着残缺的门楼说:“这是老骆驼的家;最近几天他值夜哨;你们先凑乎着住下来。”
边说边带他们走进院里,一个大汉大声叫道:“老骆驼;该出去换岗了。”
“小兔仔;叫唤个球?”一个九尺大汉躬着腰钻出了矮小的土房,看到沈;叶二人;好奇的上下打量着。
“看什么看;这是凌大将军派来的特使;头说了;今晚住你家;还不快点拜见。”
“哦;卑职骆十七拜见特使大人。”
“我也是小兵一个;你们还是直接叫我沈落石好一点。”
骆十七恭敬的退后几步;直起略微有些驼的身子;冲屋里喊叫:“胡婆;快出来接待客人。”
说罢大步而去,一个蓬头垢面的蓝眼高鼻的高大妇女钻出房门,一脸憨笑看着外面的客人,几个小家伙躲在房门里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第七十七章 万马奔腾
“胡嫂;越来越水灵了;老骆驼的功夫厉害吧?”一名领路的士兵坏笑着问。
“厉害;很历害;我很喜欢。”胡嫂一脸认真;用蹩脚的中土官话回答,两名士兵哈哈大笑;跟沈落石打个招呼便出门去了。
胡嫂不明白他们为何而笑;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离去。
“姐姐;你好!”叶飞燕亲热的上前招呼。
三天了;每天都面对一帮粗豪大汉;终于见到了一个同类;可以姐姐长妹妹短的一起八卦一下,再这样憋下去;会发疯的。
“你们好!请到里面休息。”胡嫂恭敬的将两位贵宾让进低矮的房子;倒了两大碗漆黑浓厚的茶水放在一张矮木桌上,便带着三个黑乎乎;大小不一的小孩子折身出去了。
墙壁上嵌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将整个屋子照的更加昏暗,里面的地面铺了一张毛绒绒的毛毯;占据了半个房间,整个屋里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骚乎乎的味道。
沈落石翻身跌坐在毛毯之上;脱去破烂的官靴;盘腿坐在矮桌前;端起一碗冒着浓浓热气的奶茶;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不停的咋着嘴巴。
看着沈落石脱鞋;叶飞燕也想放松一下,低头看看自己被泥土;血腥;草汁弄的脏兮兮的一双白袜,才想起自己已经不穿鞋很久了。
穿一只鞋还不如不穿;她干脆将另一只也丢掉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罩着的肥大的肮脏外衣;泛着浓烈的怪味,不由一阵恶心。
不过多亏这件外衣长大;不然自己就要露屁屁了,想到裤子后面的破洞;她下意识的捂住后面的衣服;将身体转了一下,面对着沈落石;恨恨的叫道“你;出去!”
“为什么?”沈落石奇怪的看着他。
“因为;因为男女受授不亲;不能同住一起!”叶飞燕理直气壮的说。
“哎;你真是麻烦;这几天又背又抱;连你的屁屁都看到了;还讲究这些。人在江湖就要豪放一些;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看来你以后还是乖乖回家别再出来了。”沈落石摇摇头;一脸不屑的朝外面走去。
“你……哼;无懒。”叶飞燕红着脸;狠狠的瞪着沈落石离去的背影。
“这是干净衣服;你们穿。”叶飞燕正在独自生闷气;胡嫂捧着一叠浆洗干净的破旧衣物走了进来。
叶飞燕急忙起身去接;一股浓烈的骚骚的味道扑鼻而来;几乎让她窒息,她急忙别过头去;接了衣服退到毛毯上坐下。
胡嫂四下搜索;凑过来疑惑的问:“特使大人呢?”
那股味道再次扑鼻而来,叶飞燕屏息运气;支吾着指着房门。
“他出去方便?”胡嫂疑惑的问道。
叶飞燕不敢张嘴,屏息点了点头。
“他强壮;;功夫厉害?”胡嫂憨厚的笑着。
叶飞燕急忙连连点头;盼着她早些离开。
“你跟他在这里;晚上;快乐;我出去。”胡嫂指着宽大的毛毯诡秘的笑了。
叶飞燕脸憋得通红;只顾拼命的点着头。
“你不用害羞;快乐;很不错;我也喜欢。”胡嫂做了个鬼脸;终于转身出去了。
叶飞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里的人真是古怪;见面老是谈论功夫。功夫?快乐?喜欢?都什么意思呀?真是莫名其妙。”
她拣了几件衣服;将肮脏不堪的外衣裤换下来,将一双肮脏的白袜脱下来丢掉一边,舒适的躺在毛痰上沉沉睡去。
一抹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窗透进来;暖洋洋很是舒服,叶飞燕懒懒的伸着自己的手脚;翻个身继续酣睡。
“啊欠!”
一股暖热的气流袭来;脚心一阵捎痒,叶飞燕急忙翻身坐起,沈落石正一边揉着鼻子;睡眼朦胧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叶飞燕紧张的怒吼道。
“你还问我;我睡的好好的;你的臭脚伸过来;将我熏的直打喷嚏。”沈落石嗅了嗅鼻翼,皱着眉头抱怨。
叶飞燕红着脸;急忙将一双雪白的脚藏在身下,怒气冲冲的挺身逼问:“谁让你进来睡的;你什么进来的?”
“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本来就是为我特使大人准备的;我不过是出去透透气。”
“你一直就在门外?你看到了什么?”叶飞燕紧张的问。
“看到你换了衣服;所以我也进来换了一套干净的;真是舒服!”
“无懒!”叶飞燕跳了起来;伸手去拔剑;才意识到自己的剑还插在箭楼上;居然忘记取下来。
“找什么?你的剑;它在这里。”
“它怎么会在你那儿?”
“昨晚我出去透气;顺便将它取了回来;一个剑客居然将自己的剑都忘记了;真是失败啊。”说罢将剑直插过来;转身扬长而出。
叶飞燕急忙跳脚躲避;剑已插在双脚之间;剑柄嗡嗡颤动着。
“你?”叶飞燕气着跺脚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叶大侠;别磨蹭了;我们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办。”沈落石在门外催促道。
“人家没有鞋;怎么出去啊?”
“昨天逃命时;你也没有鞋;跑的不是也挺快嘛;女人;真是麻烦。”随着沈落石不耐烦的声音;一件东西从窗户飞了进来,落在叶飞燕脚下;是一双破旧官靴。
叶飞燕穿好鞋袜;轰轰轰的冲出了房门,尾随着沈落石轰轰轰的直追而去。
没办法;靴子太大;脚太小,只能拖拉着它一路前行。
云洛飞早已等候在箭楼前,手里牵着两匹彪悍的快马。见沈;叶二人过来;满面容光的招呼他们。
“云将军;我们已养足精神;我的伤也不碍事;要事在身;沈落石特来告辞。”招呼过后,沈落石主动辞行。
“什么要紧事;这么急?”
“当然是贩马之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商队,完成与西域的马匹交易。”
“沈兄弟;你必须留下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有东西给我看;在哪里?”
“你上马;随我来。”云洛飞翻身上马,回头等候着沈落石。
沈落石也不多问;纵身上马与他并肩而立。
“云叔叔;我的马呢?”叶飞燕焦急的问。
“此事事关军营机密;你不是军中士卒;不便随行。”云洛飞话未落;二人已驱马飞驰;绝尘而去。
叶飞燕一脸委屈;踩着轰轰轰的破官靴;怏怏的向骆十七家的小院走回去。
沈落石随云洛飞驰出古堡后门;一路向北飞驰。
抬首碧空万里无云,俯视莽原绿草如茵。健马如风;清晨的草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牛群;羊群;圆顶穹庐。
一条横亘草原的围栏赫然进入沈落石的眼前,围栏四周帐篷林立,二人纵马饶了围拦半圈突然勒马。沈落石顿时目瞪口呆,前面一道湛蓝的水波横在面前,湖边到处都是清一色的枣红色峻马。
万马奔腾;饮水碧波。
“怎么样?沈兄弟;这些战马相比胡人铁骑?”
“胡骑虽众;杂色不一;这么清一色的神骏良马;却难得一见;这群马大概有一万多匹吧?”
“沈兄弟;好眼力;总共一万一千三百六十一匹。”
“原来凌大将军此次派我西来;是为了接应云先生。可是;这么多战马想要带回边城;恐怕并非易事。”
“沈兄弟;何止转运困难;恐怕这里的许多兄弟早已无心东归;这才是最让我忧虑的。”
“无心东归?为什么?”
“昨晚沈兄弟住在骆十七那里;应该也有所感触。”
“难道他们都已扎根于此;有了牵挂?”
“已有四十七人有了家室;其余一百二十六名没有牵挂的恐怕也有不少不愿回去的。”
“为何?”
“在这里做马贼虽然辛苦,可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自在;无法无天。回到军营还要受军纪约束;自然不愿东归。”
“既然如此;那就带愿意东归者回去;不愿意的就让他们留下来。”
“人可以留下来;但是马呢?他们愿意让我们全部带走么?何况队伍一旦分裂;必然人心涣散;无法克服险恶;穿越万里关山。”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一个人帮忙。”
“谁?”
“仆固苍狼”
第七十八章 声震屋宇
叶飞燕怏怏的转回骆家的小院,见三个小骆驮正蹲在院门口围着玩泥巴。三个清一色的土布衣服;缀着大小不一的补丁;看不出是男是女。
“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叶飞燕无聊的蹲下询问。
“我叫阿大。”
“我叫阿二。”
“我叫阿三。”
三个小家伙站成一排;怯生生的回答。
“这么早就出来玩?真勤快。”
“妈妈说;爹晚上没睡觉;不要吵闹;要让他好好休息;让我们出来玩。”阿三机灵的抢着回答。
叶飞燕无聊的逗留了一会儿,怕惊扰人家休息;没有进去。
绕着破烂的院墙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圈;实在找不到什么去处,见四下无人便飞身从屋后跃上屋顶。
躺在屋顶翘着脚;沐浴在暖暖的初升的阳光里,很快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累了。
一阵剧烈的颠簸;将叶飞燕从梦中惊醒。
地震?
不错;是地在震,整个屋顶都在摇晃。
叶飞燕急忙坐起;放眼四顾,整个古堡一片安静祥和;没有半点摇晃,只有自己屁股底下的屋顶依然在剧烈的颤动。
一阵刺耳的古怪嚎叫声破顶而出,直击耳鼓。叶飞燕听出是胡嫂的声音,她似乎受到了袭击,凄历高亢;歇斯底理的嚎叫着。
不好,有敌人袭击。
叶飞燕飞身落入院内;仗剑直冲屋门而去。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叶飞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屋内毛毯上老骆驼赤臂光身;躺在那里呼呼大睡;酣声震耳。胡嫂裸着上身骑在骆驮上;一起一伏;剧烈的运动着,头颅摇动;一头金黄的乱发满天飞扬,双手胡乱的抓扯着乱发,血红的巨口大张;吼吼的呼声震耳欲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狮子吼?
叶飞燕惊诧片刻;立刻涨得脸色通红,急忙提着剑;猫着腰;悄悄的向后退去,翻身越过低矮的围墙;一路狂奔而去。
胡嫂凄历高亢的呼声;如影随行;直透耳鼓;挥之不去。直到奔出好远;呼叫声依然在耳畔萦饶。
叶飞燕躲在一堵矮墙下,靠着墙急促的喘息着;脸色通红,手脚酸软;两腿竟然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喘息稍定;口内干燥;胸内如火。
水!
我要凉水!
她想水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水。
一名健壮的妇女跳着两木桶水;正从她前面的经过。
“大婶;给口水喝吧。”叶飞燕跌跌撞撞的拦在她面前。
妇女一脸愤怒;没好气的说:“想喝水;那不是井;自己去打。”
说罢头也不回的跳着水径直而去;嘴里依然喋喋不休的嘟囊着:“没见识;竟然管老娘叫大婶。哼,老娘可是十七八岁的小媳妇。”
叶飞燕顾不得许多,沿着妇人所指;飞身而去。绕过几间茅屋;看到一座高高的井台,水井上架着吊水斗的辘辘。
她跳上井台;将水斗扔进井里。
静候良久;一声沉闷的扑通声;仿佛自地底传来。
好深的井!
叶飞燕一声感叹;急忙双手齐动摇着辘辘。摇了半天;终于将水斗拽出了井口。
她捧起水斗,张开嘴巴连灌几口。
井水透骨的寒冷;叶飞燕打了几个哆索,胸口顿时清爽了许多;脸上还是烫的要命。她将水斗的水举到头顶;从头到脚浇灌下来,全身透骨寒意浸袭;叶飞燕顿时清醒过来。
回想刚才一幕;依然心有余悸,不觉又有些面红耳赤起来。急忙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叶大侠;在洗澡;凉快吗?”沈落石不知何时以笑嘻嘻的站在井台上,一双眼睛突然凝固不动;脸色竟然有些暗红起来。
“你在看什么?”
“我——;哦;什么也没有。”沈落石急忙将头偏在一边。
假装若无其事的大声嚷道:“请让开;本特使也要好好的痛快一下。”
嘴里说着;眼睛却又不由自主的有冲叶飞燕的前胸瞄了一眼,叶飞燕急忙低头;发现自己淋湿的衣衫内的一对峰峦若隐若现。
“无赖。”急忙将双手叉在前面遮住了胸;急速转身跑到一段矮矮的破墙下。坐在墙角对着正午的阳光烤晒起来。
沈落石被看破动机,一脸局促,急忙褪去上衣;一把抓起水斗甩进井内。
听到水斗落水之声;他将手中井绳一振,水斗竟然自井内飞冲而起,沈落石一把抓住水斗;将水劈头浇下来。
一边张开嘴巴接着顺面部滑下的凉水;一边大呼痛快 。随手又将手中的空水斗再次投入深井。
井绳飞舞;水斗上下飞窜。
水声哗哗;沈落石头顶草屑;脸上污垢,身上血渍随水脱落,地上很快就积聚一滩浓黑粘稠的污水。
“好功夫!”云洛飞悄然出现,远远的站在一边;大声赞叹。
沈落石停止手中的动作;将水斗撂在一边;下来迎过去。
“沈兄弟;该吃饭了。”云洛飞招呼他一声,二人一边谈论着;并肩而去。
躲在一边看着沈落石表演飞斗的叶飞燕,半天才回过味;急忙跳起来远远的尾随着二人后面。
破败冷清的骆家大院内,今天显得格外的热闹;院里摆满了破旧的桌凳;众好汉三五成群的围坐着。
一大堆粗手大脚的妇女在厨房内外穿梭忙碌着,骆家三神童与其他几个一样流着鼻涕的脏小孩在人群中穿梭游戏着。
一名大汉一把拽住了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