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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绝无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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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玄一翻量星尺,将尺作横,连拍两下,连消带打,量星尺往前一探,尽捣向白旭胸口。尺身将至,却是蓦地一转,打向白旭神封穴,原来这一招,却是一招虚招。

白旭何等眼光,自也看出,当即伸出左手,又是一招弹指,一指弹开,手中长剑快攻而起。只见他将手中长剑舞得呼呼风响,不愧是准剑派五大高手之一,准剑派剑法在他手中使将出来,不仅威严整肃,而且可守可攻,剑剑不失准头,精准无比,比之无言不知高明几倍。片刻间,他已是使了二十招,逼得无玄连退了三步。

无玄知游身尺不可敌准剑派剑法,招式一转。之前尺法中的灵活,轻巧已从招式之中消失,突然一变,招式变得大开大阔,凌厉非常,与游身尺且避且打的方式全然不同,招招图于抢在白旭之前。这一套尺法,其名‘天涯咫尺’,正是无玄的看家尺法,天涯无穷无尽,是以此路尺法大开大阔,咫尺之意,力图将敌控制于咫尺之间。

这边两人斗得难解难分,那边无言几人与无雀等人也是看得目不转睛,这等高手比斗,实是精彩绝伦,众人自不免看得入神。

那边白旭避开无玄一尺,陡地展开抢攻,唰唰唰连刺三剑,紧接着第四剑直刺而出,刺向无玄胸口。无玄连连闪避,手中量星尺往前一点,登时与白旭长剑剑尖相撞,这一撞之下,只觉白旭剑尖之上似有一股粘力,将他尺身粘住。他知这是白旭内力注于剑身之上,以内力吸住了他这尺身,驱使内力,正欲震开那长剑。

那边白旭左掌一翻,手中却是多出了五枚钢珠,在他连弹之下,五枚钢珠破风而去,直朝无玄打去。无玄吃了一惊,暗叫不妙,斜身闪避,连连避开了两颗,左手往前一探,又是抄住了两颗,另一颗直朝他肋下击来。慌急之中,不假思索,拂起左手衣袖,内劲一注,手上衣袖直鼓而起,对着另外一颗一拍而去,噗地一声,那颗钢珠直穿透他的衣袖,打在他的肋下,不过钢珠劲力已被他衣袖中劲道消了七八成,虽被钢珠打中,却也无甚大碍。急忙内力一驱,贯之于量星尺,将白旭长剑震开,白旭却是微微一笑,蓦地将手中长剑一收,竟连连退了五步,退到第六步之时,左手再次一翻,连弹之下,又是五枚钢珠破空朝无玄飞去。

无玄却是嘴角一斜,笑道:“来得好!该是分出个高下的时候了。”向左踏出一步,紧接着蓦然转向右,整个身子变得摇摇晃晃起来,时而晃向左,时而晃向右,便如一个醉了酒的汉子走路不稳摇摇晃晃一般,朝着白旭直晃了过去。不过便是在他这么摇摇晃晃之下,五颗钢珠竟尽数被他避将开去,而他一晃之下,竟已欺到白旭身边,实在又快又诡异之极。

那边无言等人看得更是心惊,他们刚才明明见到白旭所弹出的五颗钢珠尽数打到了无玄,可无玄那身子竟如透明一般,五颗钢珠竟然全部从他身子间穿过,均思:“莫不是见鬼了?”

白旭亦是吃了一惊。无玄来得好快,实在令他始料不及,不过他的应变能力却也不差,右手长剑往前一刺,便刺向无玄要穴。无玄只是微微一晃,他这一剑便刺了个空,而无玄竟已晃到了他左侧,银尺一送,拍向他腰间。白旭暗叫一声糟糕,慌急中腰板往后一挺,这才堪堪避过,暗思:“这是什么身法,如此诡异。”左掌一翻,六枚钢珠连朝无玄打去。无玄只是一晃之下,竟又避了开去,此时白旭已渐渐看不清无玄的身形,只觉得他有如鬼魅,在自已身旁飘来飘去,只得舞起手中长剑,护住周身要穴。这般下去,终究非长久之计,等下若稍有放松,露出破绽,被无玄趁机进攻,那就危诶。不过此时他打又打不到无玄,如此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那边无言、玉琳、国泰安三人眼见白旭落于下风,岌岌可危,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焦虑。国泰安更是急得双拳紧握,手心中全是汗,这也难怪,白旭若打输了,鱼岛没了,那他可该如何跟弟兄们交待?

而反观无雀那边,毕生跟赵子飞却是脸露笑容,显然认为无玄离胜不远了,而无雀也是一脸笑意。

其实无玄之前那般有信心,自然是有所倚仗,他所倚仗的便是他现下所使的这套步法。说起这套步法,那来头可甚是不小,他这套步法是因为他立了大功,那三清山无情天姑教他的。这套步法名为‘踏星行’,总分四式,分别是东方七宿步、南方七宿步、西方七宿步、北方七宿步。而他所学便是这东方七宿步,东方七宿步又分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其中角宿二步、亢宿四步、氐宿四步、房宿四步、心宿三步、尾宿九步、箕宿四步,总共三十步。虽说只短短三十步,但当中却奥妙无穷,变化多端,若得将这套步法练成,就是如影随形,踏雪无痕,那也是随意间的事。是以无玄才有如此信心,敢跟白旭赌鱼岛,不过这东方七宿步他也只是练成不久,只算是小有所成。不过他此时一施将出来,便将白旭弄得只能死守,却是无还手之力了,一来是白旭从来未见过这等诡异的步法,是以无从下手,二来这步法也确实了得。

不过虽说无玄仗着这东方七宿步占据了上风,但白旭此时却也守得甚是严谨,门户紧闭,不让无玄有可趁之机。一时之间,无玄倒也拿不下白旭。此时无玄走的乃是房宿四步,四步已走其三。正欲踏出第四步,忽的一道黑影朝着他直射而来,其来势正是他正欲踏出的第四步的方位,无玄吃了一惊,也顾不得去看那黑影是什么,便思闪躲,但这第四步一断,余下的方位自然接济不上,慌急之中,往后便退了一步,这一步却是连原来的方位都没踏对。原来无玄这东方七宿步还未练熟,他向来只练进,可从未练过退。这步法如此诡异,他可从来没想过方位会突然被人看穿截断,这进步一断,他慌乱之中,随意这么一退,自然连原来的方位都没踏准,如此一来,登时露出了一个大破绽。白旭经验何等丰富,岂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右掌倏地一掌便打了出去,只听啪地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无玄肋下。

但听得又一声啪地声响,水珠四溅,一股浓浓的酒香散了开来。无玄只觉肋下一痛,连连退了五步,紧接着一股震力直穿入身体中,连忙稳住身子,运劲化去白旭震掌的震力。震力虽化去,但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冲而出,但他十分要强,却是不肯喷出来,紧紧闭住嘴巴,生生将要脱口而出的这一口鲜血咽了下去。

那边无雀见无玄突然落败受伤,一声惊呼:“三哥!”连忙赶到无玄身边。

白旭一拱手,道:“实是侥幸,承让了!”

无玄却是不理他,反而望向竹台,只见刚才他要踏出的第四步的方位之上,一个酒缸,碎成十几块,洒在那里。

无玄没想到刚才袭来的那道黑影竟是一个酒缸,正欲开口说话,只觉肋下痛楚难当,连忙闭起眼睛,运气调息,肋下总算觉得舒坦了些。

无雀望向白旭,冷哼道:“承让什么,我三哥又没输。”说罢怒目一瞪,瞪向老者,道:“刚才若不是他扔这酒缸过来,影响了我三哥,我三哥又如何会输。”

正在饮酒的老者一听这话,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呀,刚才老头我喝完那一缸酒,随手一扔,却没想到扔到那位汉子身旁了。不过那位汉子胆子怎的这般小,我那酒缸又没扔到他,只是扔到他身旁之处罢了,怎的慌乱成那样。”

第19章 老者出手

无言接口道:“是呀!这能怪谁,只是怪无玄前辈胆子太小,竟被一个酒缸吓得慌乱成那般模样。”

其实老者扔这酒缸之时,众人只见到这酒缸飞向无玄,但观其飞落行迹,却不是砸向无玄。他们不知东方七宿的步法,自然更不知这酒缸所落方位正好是无玄所踏的第四步,断了无玄的路数。其时无玄一心应战,最忌分心,是以也无暇去顾看飞来的是何物,一心躲避,倒退踏错了一步,是以才会露出破绽,被白旭震掌趁机击中。

玉琳道:“输了便输了,莫不是要赖账。”

无雀道:“比武过招最忌分心,你们无缘无故突然扔一个酒缸,以此来分我三哥的心,用这等下流手段,怎能算赢。”

无言道:“那酒缸所扔方向,又不是砸向无玄前辈。其时我师叔离无玄前辈不过几尺之间,两人自然都受那酒缸所影响,怎的我师叔丝毫不乱,无玄前辈却慌成那样。这自是各人心境问题,显然无玄前辈定力不及我师叔,我师叔这般羸,又有何不光彩。”

几人争论间,无玄却已调好气息,已能开口说话,只见他望向老者,冷冷道:“那酒缸是你所扔?”语气颇为严峻。

老者点了点头,道:“哎!老头我喝完酒随手一扔,没想到小伙子你定力腻也太差,竟慌成那样。”

无雀冷哼道:“随手一扔,我看不见得,定是你们已私自串通好了。”

老者一听这话,却是哈哈大笑,道:“什么你们?老头我跟他们可没半点关系,我只是今日路经此处,到这上面来饮酒,刚才与他们几个共饮了几杯,可没什么关系。你们打你们的,与老头我有何干系。老头我自不会帮他们,帮他们于我又无好处,刚才那酒缸我只是随手一扔,反正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皆由你们。”说罢提起手中酒缸,灌了几口。

无雀等人一听这话,皆是一怔。

无玄望向无言等人,道:“此人当真与你们无关系?”

白旭点了点头,道:“这前辈我们刚才也只是初识,并无甚关系。”

老者却是抖了抖酒缸,道:“不喝了,这一缸酒已完,老头今日酒快已尽兴,归去也!”说罢将手中酒缸往竹台上一抛,酒缸撞至竹台上,登时碎开,酒水四溅,瞧这般模样,缸中明明尚有酒,怎的却说已完。

旁边无言看得甚是揪心,三十几年的女儿红,如此好酒,这般浪费,实是大感可惜。

老者从竹台上缓缓起身,转身便行。

无玄寻思:“无情天姑教我的这踏星行东方七宿步,只她一人会,旁人决计不知其中奥妙。料想这老家伙定也是随手一扔,正好扔中,绝计不可能是有意打断我的路数。既是这般,他害得我被白旭打了一掌,该当与他些教训。”这一想罢,当即展开东方七宿步,一晃之下,便欺向老者,左掌往前一探,一掌击向老者后心,右手量星尺同时拍出,打向老者腰身。

他这一掌一尺来得好快,那边白旭虽惊,却是未有出手的意思,国泰安亦是俨然不动。他们所想,这老者定然不凡,相信定能应付无玄,自已又何需出手,想来像这等高人,你若出手助他,反倒有讨好卖弄之嫌了。

而无言则是一惊,他自然没有白旭跟国泰安那般想法,只觉老者情形危险,大叫一声:“前辈!小心!”右手一握剑柄,便欲拔剑相助老者。他剑只拔出二寸,那边老者身形却是一晃,已然避开了无玄击向他后心的一掌与腰身的一尺。

无玄见老者避开他的攻击,心下微讶,紧接着脚下一动,踏出亢宿一路。他才踏出第一步,老者身形一闪,抢到他后背,一脚便抢先踏在了他第二步方位之上。他心下大骇,还未有所反应,右手郄门、 间使、内关三穴;左手会宗、偏历、外关三穴几乎同一时间便被人点中,要穴被点,双手登时动弹不得,手中量星尺哐当一声便落在竹台上。双腿之上阴谷、三足里两穴又是一痛,双肢顿感无力,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紧接着只觉一只手臂从他肋下直穿而上,绕到他胸前,扣住了他的喉头。这些动作,几乎只在一瞬之间,便在这一瞬之间,无玄已被老者制住。

无雀见无玄有危险,便欲相救,但她才跨出一步,无玄却已被老者制住,她万万没想到以无玄的功夫竟会被人如此轻易制住,心下又是骇然又是惊惧。

白旭、无言、国泰安、玉琳也是均感骇然,虽说无玄受伤,但如此轻易便制住他,这等武功实是了得。

白旭自忖若是此时换做是他而非无玄,他怕也难以应付。

无玄此时则是冷汗直流,自他成名以来,就算未练东方七宿之前,能于三十招之内打败他的,江湖中怕是少有,更莫说他现在已练成了东方七宿,竟被老者二个回合之间便拿下了,虽说他身上受伤而且有轻敌之心,但能如此轻易拿下他,这老者绝对是个厉害的高手。

老者哈哈大笑,笑罢,缓缓说道:“老夫多少年未曾出过手,想不到今日竟有人胆敢向我动手,当真好胆!”

无玄此时要穴被制,老者扣住他喉间的手只要用力一捏,他便得一命乌呼西去,道:“前辈!小子实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者无罪,还望前辈见谅放过在下。”

老者却是冷哼一声,身子一抖,一改之前那副颓废的态势,身子挺直了起来,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森然道:“自老夫这条左臂断了之后,老夫便发过誓,谁若胆敢冒犯老夫,老夫定当加倍还之。”

无雀怕老者对无玄下杀手,忙道:“前辈,我三哥冒犯前辈,实是不该,他刚才输了那场比斗,心中沮丧,是以导致神志不清,这才冒犯了前辈,前辈大人大量,还请放了我三哥。”

老者冷冷道:“你莫需找借口,你便是说上一千个、一万个,老夫也不会放过他。”

无雀一惊,心道:“三哥命在旦昔之间,于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便道:“前辈武功如此之高,在下佩服,但前辈可曾想过,你若动我三哥,便是跟我们整个无行帮结上了仇怨。虽说前辈武功甚高,我们敌不过前辈,但俗话说的好,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我便不信我们整个无行帮还会斗不过前辈一人!”

老者发出一声冷笑,道:“是吗,就是你们所谓的狗屁四圣一起上,老夫也不放眼里,更莫说你无行帮中那帮虾兵蟹将。老夫本来还不打算杀他,听你这么一说,似乎甚是有趣,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杀不杀得了老夫!”

无雀一听这话,知道老者要下杀手,惊道:“慢!前辈,我们四圣可是为无情……”

她这话还未说出,无玄却是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四妹,莫要说出来!”

无雀望着他,眉头深皱,道:“三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你性命要紧。”接着道:“我们四圣是为三清山无情天姑办事的,前辈若杀了我三哥,无情天姑定然不会罢休。”

白旭跟国泰安一听这话,各自望了一眼。这无情天姑的名头他们可是听过,此人常年住于三清山,为人亦正亦邪,行事古怪而且心狠手辣,因此有不少仇家,但她武功偏又奇高,得罪她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活,江湖中人谈及到她,无不变色。

老者一听这话,却是朗声道:“森罗星象我心中,先辈炎星创星宗。脚踩四宿踏星行,手探天际摘星云。蓦然三转布七星,星功六肆可移星。功成星就虽艰辛,谨需切记莫动心。” 说罢深深叹了一口气。

众人均不明老者这话却是何意,白旭于诗词之道,颇有了解,老者朗声所读十分像七律,但这当中格律却完全不对,只是字数相近罢了,而且语句之中,句意十分不通,他不禁思虑起来:“前辈读这到底是何意。”

但见老者望向无玄,续道:“你之前所使的那步法,乃是‘踏星行’当中一路东方七宿。”

无玄一听这话,心下更是骇然。刚才老者打断他的步法,他隐隐觉得老者定然知道这路步法,只是心中却猜疑不定,经老者这么一说,他总算认定,不过这路东方七宿明明只无情天姑会,怎的这老者也知道?莫非他跟无情天姑有关系?这么一想,心下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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