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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柳残阳千手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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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别人,在我姓南的面前,齐用斗,你这‘浮图岗’三个字我连看也不多看一眼,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名堂!”

  顿了顿,他又道:
  “最好——齐用斗,你在每次要对付一个人,或者要在某一个人面前摆威风的时候,切记要弄弄清楚哪个人的身分、来历,与武林中的地位,不要—视同仁,都当作是你‘浮图岗’的徒子徒孙虾兵蟹将了,老实说,你这点分量、在滇境尚可撑一撑,若对着我来,只怕你就‘撞正大板’了!”

  齐用斗怒极反笑,他狂声如狼号般道:
  “早听说‘剑之魂’南幻岳,今天一见,果然不虚,南幻岳,你非但狂,更且狂得离谱了!”
  南幻岳神色沉凝,形态雍容,他大马金刀的道:
  “多少年来,姓南的即已是如此的了,有谁能啃得了我?包括阁下以及‘浮图岗’所有的朋友们在内!”
  这时——在齐用斗右侧的那个鼻端尖削,形色狠酷的中年人突然开口:
  “大当家,此等狂妄之徒,除了立予颜色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它方法可以降服,这种人也只相信武力的权威!”
  南幻岳注视着他,道:
  “你是谁?”
  那人冷森的一笑,道:
  “‘浮图岗’‘大隆堂’堂主‘黑心棒棰’赵根,姓南的,你可要好生记住了!”
  南幻岳哧哧一笑,用手指点了点赵根旁边那个独眼的枯瘦角色:
  “那么,这一位想必就是你的副手‘独眼狼’孙傲了?”
  赵根不屑的道:
  “是又如何?你尚自认比他更强?”
  南幻岳笑笑道;
  “赵根,你先不要将话说得太满了,不要到时候只怕你难以找着台阶下呢!”
  双目中的光芒冷削如刃,赵根道:
  “南幻岳,你一无所是,一无所长的在江湖上浪负虚名,徒享盛誉,已经太久了,多少年来,我就想将你从那不该据有的位子上拖你下来,也好证明一下你实在是个什么东西!”
  南幻岳不愠不怒的道:
  “素闻‘浮图岗’有三堂一使,霸道强悍,三堂依序为‘大盛堂’‘大隆堂’,一使为‘白幡魂使’钟良,我一直没有机会领教你们是怎么个霸道强悍法,方才听得你这三堂中名列第二的‘大隆堂’堂主这一席话,我可是深深感受到这股子凶恶厉害的劲道了,只不过,姓赵的,恐怕你会吃不消哪!”

  齐用斗左边那个奇丑无比,足踏金扣草鞋的婆娘,突然咕咕怪笑,声如破锣般号叫:
  “南幻岳,你可知道老娘是谁?”
  南幻岳目光在她那副尊容上一瞥,笑嘻嘻的道:
  “看你的装扮,我依稀记起来了——‘金扣草鞋’吕花?”
  老母鸡生蛋似的格格笑着,那婆娘令人恶心的挤眉弄眼:
  “哟,瞧不出你还真有点眼色呢,小伙子!”
  她又—指旁边那个虬髯如戟的魁梧巨汉,道:
  “那么,你一定也晓得他是我的二堂主‘虎髯’胡峰了?”
  南幻岳眨眨眼淡淡的道:
  “这一位,我却不曾记忆,亦眼生得紧!”
  “虎髯”胡峰脸色—沉,厉声道:
  “马上你就会记得我了,姓南的,而且你会永生难忘!”
  南幻岳吊儿郎当的道:
  “希望如此,老友。”
  “金扣草鞋”吕花摇摇手,道:
  “嗳!老胡,我们‘大武堂’的人怎好如此粗暴?没的给人家一个坏印象,说是‘大武堂’的堂主、二堂主太蛮横呢!”
  南幻岳闻言笑道:
  “没关系,反正我对你们的印象要好也好不起来了,何况,你老太太也别朝着我卖弄风情,你配我,年岁嫌大啦!”
  “金扣草鞋”吕花勃然色变,口沫横飞的大骂:
  “混小子,无知毛头,你竟吃起老娘的豆腐来了?就凭你呀!你想给老娘提鞋老娘还嫌你大嫩了,别在那里臭美,呸,满口放屁的东西!”
  齐用斗哼了哼,横了在那里叫嚷的吕花一眼,朝着南幻岳道:
  “姓南的,现在不是徒逞口舌的时候,我们也没好多工夫与你瞎粘缠,如今有两条路摆在面前给你走——”
  南幻岳道:
  “哪两条?”
  齐用斗寒着脸,道:
  “第一,你自行割下左右双耳,另加一只眼睛——哪一只眼睛可由你自己选择,第二,便把性命搁下!”
  南幻岳似笑非笑的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
  齐用斗厉烈的道:
  “当然没有。”
  于是,南幻岳慢吞吞的下了马道:
  “那么,你们便准备上来取我老命吧!”
  黑胡子拂动了一下,齐用斗粗暴的道:
  “很好,南幻岳这可是你自找,怨不得我们心黑手辣]”
  一拍坐骑臀部,马儿轻嘶一声,跑了开去,南幻岳精神抖擞的搓搓手,好像要参加某项有趣的游戏那般兴致勃勃:
  “不用客气,各位,多少年来,你们从来也没有‘天官赐福’,哪一次不是‘心黑手辣’?”
  他仰头吁了口气,感慨的道:
  “只是,这一次,你们如此做法,未免太令人惋惜……”
  齐用斗怔了怔,疑惑的道。
  “什么意思?”
  南幻岳目光向四周一扫——那些“浮田岗”的凶神们,早已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他一点也不紧张,好整以暇地道:
  “很简单,老齐,表面上,你们如临大敌般纠集了这多人手来找找麻烦,是为了‘黑白无堂’在我手上栽了跟头,失去耳朵的事,可是,你怎么不问问他们的耳朵是为什么失去的?”
  “在潘老三家巾我正在捣毁潘老三的大厅及欲待整治潘老三本人时,他们强行拦阻才被我割去耳朵了的,不过,我为什么到潘老三家里去找他算帐?因为他强抢了一位姓狄的姑娘又诬赖上人家一笔虚债,我受人所托才去找潘老三,而那位姓狄的姑娘实在是谁强霸去了呢?

  “潘老三为什么又诬赖那姑娘的老父一笔虚债,借而达成抢人家姑娘的目的呢?乃是因为他受了压力,非这样做不可,那施以压力的人自然也就是霸占了狄姑娘的人,这人是谁呢?哈哈,就是阁下的宝贝大公子‘阴阳童子’齐超雄!”

  顿了顿,他又慢条斯理的道:
  “罪魁祸首是齐超雄,使得‘黑白无常’失去耳朵的也是齐超雄,老齐,你今夜率领大批手下在此拦截我,表面上是为了‘黑白无常’的失耳之仇,实是为了你的狗腿子潘老三吃了亏,而实际上,却只是为了消灭我好使你的宝贝儿子可以安安稳稳霸占住狄姑娘,无忧尤虑的过那左拥右抱的快活日子!

  “老齐,你一定知道,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找上‘浮图岗’去要人评理的,是么?你便先下手为强,带着你的一群爪牙抢在我前面来截住我。更抬出一堆冠冕堂皇,仁义道德的好理由来,其实却全是表面文章,骨子里只是为了你宝贝儿子独个儿的私欲,所以我刚才说了,你们这样做法,仅是褊袒他的恶行,助长他的淫欲之念,替齐超雄一个人的色心拼命而已,岂不是太令人惋惜,也太不值了么?”

  黝黑的老脸禁小住有些泛了紫,齐用斗咆哮着:
  “胡说八道,满口厥词,完全是在挑拨离间,歪曲事实,南幻岳你这样的险恶,也就越发饶你不得!”
  四周,所有的“浮图岗”所属个个沉默无声,每一张面孔也都是板得硬绷绷的,尤其是“黑白无常”方浩、包承才二人,神色之间,更有些不自在了,南幻岳方才这一阵抽丝剥茧的剖析,业已在他的敌人心里蒙上一层阴影啦!

  南幻岳洪亮的道:
  “各位好汉们,大家全是外面混久了的人,招子都雪亮,这种‘师出无名’,为了一个人的利益而要大伙拼命的窝囊事,也是如各位这等聪明角色所应为,甘为的么?齐超雄只不过是个花花公了而已,又不是你们大家的老爹,你们替他一个人在这里卖命,他却在床上左拥右抱独享人间艳福,这算是什么名堂?伙计们,想想清楚,别上了当,何况,我们彼此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哪!”

  一看情形越来越不对,齐用斗立即旱雷般叱一声,大吼道:
  “不要听这黄口小子胡言乱语,捏造事实,孩儿们,给我站住阵脚,马上就会将这畜生给夺下来!”
  南幻岳大笑道:
  “老小子,你是心慌了!”
  齐用斗双目如火,胡梢拂动,暴叱道:
  “拿下了!”
  紧接着他的语尾,“黑心棒棰”赵根第一个行动,他身形飞闪,一只长有四尺,头粗尾细的红木棒已“呼”的砸向南幻岳!
  几乎不分先后,“独眼狼”孙傲贴地暴窜,一柄如带也似的锋利缅刀,在冷电掣闪中,霍霍卷到!
  南幻岳猝然回转,“寒水红”“嘶”的—声抖射而出,直点赵根眉心,赵根一见来势太快,招架不及,被逼得挥棒撑地,狂跃向侧,“寒水红”的尖端“嗡”的一颤,活蛇样反缚孙傲!
  同样使用软兵刃的孙傲,攻势尚未够上位置,冷气扑面而来,他猛力挥刀挡截,“呛啷啷”紧密的金铁交击声中,跟着“括”的一响,这位“浮图岗”“大隆堂”的二堂主已一个跟头翻出——肩头上一块巴掌大的皮肉已血糊糊的弹起了老高!

  “好杂碎,给我围杀!”
  齐用斗大喝如雷中,“金扣草鞋”吕花,“虎髯”胡峰二人应声分开左右猛扑了上来。
  吕花使的兵器怪异之极,是一柄五尺长短,一头为山叉,一头为刃铲的家伙,中间的乌黑杆子尚开有三只小孔,每在兵刃挥舞之际,能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狼哭鬼号的刺耳声音来,这件兵器有个名字叫“叉铲”,可做叉使,亦可做铲用,且在舞动之际所发出的怪响更可扰乱耳目,是种相当霸道的家伙。

  “虎髯”胡峰用的是一柄金背砍山刀,他与吕花两人甫一上来,倏然分开,刀光如匹练也似卷成十三道芒辉交织着罩向敌人,吕花的“叉铲”在连串“呜呜”怪响里翻舞腾挥,两头轮展,狂风暴雨般挟掌合攻!
  这时,方才狼狈退出的“黑心棒棰”赵根又气涌如山的反扑了回来,照面之下,九十九棒分成九十九个不同的角度横扫直捣。
  突然间,南幻岳弹升半空,而在他弹跃的一刹,他的浑身四周进射出千百条参差不齐的寒光,灿闪如一团爆裂的辉煌的光球——他就似光球的中心,向周遭做着长飞射形的芒尾有如千万颗流星拉过的光痕,那么快,又那么疾,甚至连人们的意念尚不及转动,炫目的莹光又猝然沉隐!——

  当“咝”“咝”的锐气破空之声尚萦绕在人们的耳朵里,“虎髯”胡峰的一颗大好头颅早已带着满腔洒溅的鲜血飞上了半空,他粗大的身体犹在那里奔走——那是一种极其怪诞可怖的情景。
  “金扣草鞋”吕花正喘着气连连跳跃,她的大腿上,肩背上,赫然裂开了七道血糟,“黑心棒棰”赵根歪歪斜斜的用他那根红木棒咬牙切齿的拄着地,他的胸前整整有四两肉被削脱,现露出血糊糊、白森森的胸骨来,好险,只要再差—线,他的内腑恐怕也要被拉出来了!



          




     柳残阳 》》 《千手剑》

        第九章 浮图岗上群雄斗

  “独眼狼”孙傲却挺立在五步之外,不言不动,手上的缅刀高高举着,好像他还蛮有个架势——但是,他那架势却好不生硬、好不古怪,当人们的目光看仔细了,每个人都不禁凉气沿自背脊升起,浑身起上鸡皮疙瘩。

  孙傲那么僵硬的站在那里,唯一的一只独眼业已成了个可怕的血窟窿,眼珠早已被绞碎了,自那红颤颤、烂耸耸的眼眶深处,尚有一丝浓稠又紫褐的粘血淌出,显然,他的眼中曾被某一种细窄的利器深深透入,且已戮进了脑髓,这位二堂主业已气绝多时了!

  全场是一片死样的寂静,“浮图岗”的人都震慑住了,他们惊骇的呆望着眼前凄惨的一幕,这令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凄惨一幕,四个“浮图岗”上一流的好手,竟然就在这瞬息的接触间便全数道到伤亡,对方乃具有一种什么样的武功?

  一种什么样魔鬼也似的武功?四位在江湖上全为响当当的好手,就在这么一眨眼问便通通栽了跟头?而有半数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南幻岳仍然站在原处.神态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连正眼也不向环绕四周的敌人看一下,管自执着衣衫的下摆在拭擦他那柄长有九尺的“寒水红”,“寒水红”的细窄剑刃上,血渍深浓。
  仿佛才由一个梦魔中惊醒,齐用斗努力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住了心头的激动与惶悚,他艰涩涩的道:
  “南幻岳……你好歹毒!”
  商幻岳笑了笑,道:
  “一旦动上手,就谈不上仁慈了,让你们也见识一下我这记‘千手闪’的威力!”
  齐用斗咬着牙,道:
  “你不要得意,南幻岳,你今夜逃不掉,血债必用血偿,你要受尽痛苦来抵偿你满手的血腥罪恶!”
  南幻岳淡淡的道:
  “早已警告过你们不要逼我出手,你们不听,非要尝到了苦头才知道后悔,我要你们搞清楚我姓南的分量轻重,你们却迷信于你们的人多势大,以为可吃住我,老齐,你们错了,你们以为我真是浪得虚名么?武林中的名望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骗到手的?那是我多少年来血与汗的累集所得,没有一丁一点侥幸,老齐,你们只是一群自狂自大实际上却狗屁不如之井底之蛙,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陶醉,满足于不值一笑的些许成就,真是可悲!”

  齐用斗长胡波颤,目眦欲裂,他尖吼道:
  “姓南的,这才只是开始,隔着结束还远得很,你不妨睁开眼睛瞧着,看看是我们全军尽没,还是你尸横就地!”
  南幻岳冷冷的一哼,道:
  “我就正在等侯这个结束!”
  受伤颇重的赵根咬着牙,语声迸自唇缝:
  “大当家,就算今夜我们全死绝了,也不能放这畜生走……大当家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命不能白抛!”
  齐用斗喃喃的道:
  “老夫会这样做的……”
  南幻岳目光寒瑟似水,缓缓的道:
  “那么,你们还等什么?”
  “咯”“咯”咬着牙,齐用斗右手回抄,“铮”声轻响,一柄长只两尺,却宽有三寸,锋利短刀己到他手上,他左手再翻,将背后斜背着的一个银色圆盾套上了腕,他这面银盾大小只如一顶牛笠,盾面上却嵌满了长短不一的尖锥,看上去凶恶极了,也扎眼极了。

  忽然——“黑心棒棰”赵根哑着嗓子叫:
  “大当家且慢……”
  齐田斗眸如血,气冲心:
  “什么事?”
  赵根一拐一拐到了齐用牛身边,喘息着,额上黄豆大的汁珠子滚滚流淌,模样显得十分痛苦:
  “大当家,我有几句话说……”
  望了望对面稳如山岳的南幻岳,齐用斗狠声道:
  “说吧。”
  舐了舐干裂失血的嘴唇,赵根低促的道:
  “大当家,姓南的剑法快速绝伦,简直不敢叫人置信……他一出剑,对方便极难躲闪,光华炫花了人眼,挡都无从挡起,况且,他能在一次出手中同时攻击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不同的方位,更是防不胜防,大当家,我们除非改换战法,动动脑筋,否则,恐怕还有人要丧在他的剑下……”

  咽唾诛,齐用斗涩涩的道:
  “这一点,老夫也看得出来。”
  赵报又喘了口气,
  ·大当家,如果只有一个人与他正面相斗,机会也就更形微小,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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