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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莽原魔豹-第12章

小说: 莽原魔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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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还不敢决定呢!”
  “谢谢啦!老伯。”
  “不谢不谢,你们问这些……”
“我们有人跟着车队走,事后人不见了,所以沿途询问寻找。”
  “哦!难怪。”
  江南剑客一打眼色,再次向老农道谢,出亭便走。
  老农目送三人的身影去远,阴阴一笑也动身出亭。
  他们先到达埋锅造饭的地方,找到了车辙,找到了扎营的遣迹,找到了遗弃的杂物。
  找到了两只小孩遗落的鞍子,和一些撕掉的布帛。
  不幸的预感,震撼着他们。
  正在找,八方刀突然发出恐惧的惊呼。
  百步外的草丛中,陆续有穿箭衣的人长身而起,四面八方,足有五十个人。
  伊尔根觉罗阿林站在西北角提刀屹立,相距百步外,仍可感到杀气迫人。
  化装为老农的人,站在一侧不住阴笑。
  “从南突围!”八方公撒刀急叫:“咱们中了圈套,糟了。-“走不掉的,老哥。”江
南剑客苦笑:“你四面看看,三里之内,连一株藏身的树都没有。唯一的办法,是杀一个算
一个。”
  “我……我该死,我……我连累了你们……”杨芷姑一面拔剑一面哭泣,丢掉包裹准备
拼命。
  “这是我们命该如此,不怨谁。”八方刀长嗡一声:“拼吧!是时候了,国破家亡,活
着也是痛苦,我八方刀周三畏不是忠臣义士,至少今天拼死了,还不算迟。走吧!我领先。
  “往东走!”伊尔根觉罗阿林声如沉雷:“半里外,有处山洼,有新土覆盖,下面是你
们的主子,你们可以去凭吊一番,我给你们片刻工夫。”
  三人大踏步向东走,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概。
  站在一排新土面前,腥臭的气味中人欲呕,覆盖血迹的士盖得薄,所以太阳一晒,腥臭
蒸腾透土而出。
  “天啊……”杨芷姑跪下哭倒,匍匐着站不起来了。
  两位风尘侠客,酸楚地缓缓下跪,老泪纵横。
  四十余名箭衣大汉,缓缓合围,一个个神色庄严,脸无表情。
  “我给你们机会。”伊尔根觉罗阿林独自主刖:“我尊敬你们,让你们像勇土一样,在
格斗中成仁。”
  “我也尊敬你。”八方刀拭去泪水,面对威风懔凛的伊尔根觉罗阿林:“我,大明遗民
周三畏。”
  阿林举手一挥,大踏步出来了一名汉子。
  “我,西林觉罗乌雅。”大汉抱刀行礼,操着纯熟的汉语大声说:“大清骁骑尉。”
  一声锐啸,雁翎刀火杂杂向前冲刺。
  “铮!铮铮!”双刀疯狂地纠缠,人影飘摇。
  双方同样的骁勇,同样的刀法纯熟狂野,你来我往舍死忘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一
扬激烈凶悍的恶门。
  双方刀上的火候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力与力的拼搏,百十刀之后,善于养力的人渐占上风。
  在狂乱的闪动人影中,飞舞激射的刀光内,突然传出一声沉,一声破风的刀吟,人影终
于分开了。
  西林觉罗乌雅冲出三丈外,突然扔刀摔倒。
  一声况喝,跃出另一名大汉。
  “德都勒察钦。”大汉大声报名,声到,刀到,人到,森森刀气澈体生寒。
  八方刀真力耗损甚巨,大汗澈体。
  江南剑客一跃而上,要换下八方刀,但已来不及了,伊尔根觉罗阿林已挥刀截住,刀似
雷霆锐不可当。
  德都勒察钦已扑向八方刀,攻势如狂风暴雨,一刀连一刀绵绵不绝,抢制机先全力施展
杨姑娘刚冲生二五步,身侧已有一名虬髯大汉虎跳而来,啸声如雷震,刀光漫天澈地而至,
她不得不定下心神挥剑接斗。
  江南剑客碰上了高手,碰上了勇士中的勇士。
  伊尔根觉罗阿林,名义上是杂牌游骑兵的领队,其实是飞龙秘队的干员,未调任飞龙秘
队之前,他已经是大名鼎鼎出身正黄旗的三旗侍卫一等巴图鲁(勇土),刀上的技巧、力
道,扎实、超人一等。
  他身经百战,刀下无敌,比起江南剑客以诡奇剑术在江湖鬼混的经历,他的根基扎实多
多。
  狂攻三二十刀,已取得优势,把江南剑被逼得八方游走,递不出剑招。
  一声惨叫,八方刀首先被砍断了右腿,摔倒时身躯尚未着地,刀光疾闪,脑袋被德都勒
察钦砍下来了。
  杨芷姑是武功最差的一个。
  她的剑根本就不敢与虬髯大汉的雁翎刀接触,十余刀之后便岌岌可危,只能用小巧的身
法游斗。
  八方刀的惨叫,把她吓得心胆俱寒,手中剑一震,被震得连人带剑震飞出两丈外,而虬
髯大汉的如电刀光,巳衔尾光临顶门。
  她无法招架,顺势滚倒远出丈外,跪起一腿猛地以剑靶支地,人向剑尖上一仆。
  “姐……我来了……”她凄厉地尖叫,剑自肚腹正中贯入向上穿透胸腔。
  虬髯大汉到了,雁翎刀兜头劈落。
  刀锋突然停顿,距顶门不足半寸。
  她缓缓向侧滚倒,剑几乎已经看不见剑身了。
  虬髯大汉退了两步,啪一声行抱刀礼躬身致敬,转身收刀大踏步走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伊尔根觉罗阿林,一刀剖开了江南剑客的右肋,飞退丈外冷然抱刀屹
立。
  江南剑客摔出丈外,双手在跪起时将剑捧起。
  “人生自古谁无死……”他仰天高呼:“梦魂依旧……到……家……山……”
剑在喉下一抹,鲜血迸流,人缓缓向前一仆。
  四周,包括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伊尔根觉罗阿林,不约而同学刀行礼致敬。
  上来两名大汉,分立在体两侧。
  “我听得懂这两句话。”伊尔根觉罗阿林况声说:“不能把他们埋在这里。”
  三具体拖放在一起。
  西林觉罗乌雅的体,则由同伴抱至另一旁。
  “到岗上去,替他们建坟立碑。”伊尔根觉罗阿林向北面的山梁一指:“这里所埋的
人,全是贪生怕死的贱奴,所以不能埋在这里。”
  后来有人在岗上看到三座坟,立了一座小碑亭,碑阴刻着两句诗不像诗的字:“人生自
古谁无死,梦魂依旧到家山。”
  碑面,刻的是:“故明三义士之墓。”
  不具名,仅刻了年月:“大清顺治三年初秋吉日立”。

  张家全潜伏在远处的岗坡上,丛草掩住了他的身躯。
  他心酸地目击惨事的发生和结束,却无能为力。
  对方有四五十名勇土,大白天炎阳当顶,附近三里内有草无木,一无遮掩,自己即使不
怕死,敢逞匹夫之勇,也力难回天。
  只要一现身,远远地就会被人发现,在五十名勇士的围攻下,他除了白赔上一条命之
外,最多只能杀死对方几个人,依然救不了这三个可怜虫。
  因此,他只能强按心潮,忍住内心的酸楚,远远地作壁上观,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
孤单无助。
  他把飞霞老道恨入骨髓,发誓要潜入守备府大牢,一刀宰了那贪生怕死的贼道。
  当天,他赶回府城。
  -到府城,便看到城门口挂着示众的十二颗脑袋中,有一颗是飞霞老道的,他来晚了。
  处决的告示中,仅提老道在潞城抢劫的事,而不提意图抢救山阴王妃的罪行。
  奇怪的是,也没提抢劫的同谋犯是什么人。
  他感到奇怪,飞霞老道招供,分明提到慑魂仙姬蔡红姑,为何官府不予追究。
  海山如果是汉奸,为何不通知官府捉五行堡主?在沁州埋伏准备劫王府车队,冯堡主是
实力最强的一伙。
  他和鬼谷老人不在告示的缉拿榜上,却有许多人在暗中设法捉拿他两人。
  这一切,他必须查出头绪来。
  不能落店,藏匿的地方很多。
  全城破败的空屋,真有上千上万家,不愁无处容身,而且他对府城的环境相当熟悉,天
时地利都对他有利。
  他却不知,自沁州至府城附近,密探遍布,都在全力侦查他和鬼谷老人的下落,附带还
有一个八岁的小孩方小福。
  这些密探中,根本不知侦缉他们的理由和罪名。
  南关金桥旁有一座大宅,大院门已崩塌了一半,裹面有二十余间房舍,完整的数不出几
间。
  据说,宅主人早已死光了,子孙无孑余,族人亲友无音无讯,事实上已成了废宅,院堂
草木侵阶,狐鼠在内营巢。
  据说,天一黑,幢幢鬼影忽隐忽现,鬼火萤光明灭不定,没有人敢进入探看,大白天也
阴风惨惨扑面生寒。
  这天傍晚时分,城门已闭,但南园仍然有短暂的夜市,金桥上偶或有看到三两个醉鬼,
喧闹着走过。
  张家全买了一包食物,一些菜肴几块大饼,匆匆经过金桥,要返回古宅中进食。
  桥两边有人,两前两后,突然把他楮在桥中心。
  “留步!”前面的两个青衣人,伸手拦住了他。
  他警觉地瞥了对方一眼,半扭头又看到了身后的两个人手按上了刀靶。
  “怎么啦?”他沉着地问。
  只消看第一眼,他便认出对方是何来路了。
  四个人,问话的这位仁兄,他一点也不陌生。
  可是,对方似乎并不能认出他的像貌,他的像貌已经有些少改变。
  “在下觉得你很面熟。”
  “真的呀?你不会是认亲家吧!”说不了三句话,他的火就冒上来了。
  他的刀没带在身上,所以四大汉以为吃定他了,虽则有所提防,但并不怎么在意。  旧雨楼·云中岳《莽原魔豹》——第 七 章 
云中岳《莽原魔豹》 第 七 章   “贵姓呀?”大汉不介意他出言挖苦。
  “姓海。”他突然想起了海山:“海河,很好记。你们到底是……
  “姓海?胡说八道……”
噗一声响,他一掌劈在大汉的耳门上,同时一脚疾飞,把另一名大汉踢得飞抛而起,飞越桥
栏向河下掉。
  说快真快,猛虎回头狂野地反扑,掌出脚飞,出其不意痛揍,完全是猛兽的反应,以雷
霆万钧的声势,快速地解决所有的劲敌。
  在行人笃惶呼叫声中,他挟起那位他认识被劈昏了的大汉,一溜烟过了桥,往小巷于里
一钻,迅速脱离现场,再绕道扑奔藏匿的大宅。
  大汉被拍醒了,眼前漆黑一片,发觉自己躺在地上,手脚发僵动弹不得。
  “哎哟……”大汉忍不住叫起来,耳门被劈处感到痛楚,这一掌挨得不轻。
  “不要鬼叫,我知道你受得了。”黑暗中传来张家全的语音。
  “你……你是……”大汉这才发觉身旁有人,也知道自己身处危境,大事不妙。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家全。”
  “哎呀……”
“告诉我,贵堡主为何要搜捕我?”
  “这……”
“你不说,我另找人说,你还有三个同伴昏迷不醒。当然我不会饶你,你不说,我就将你一
条条的撕下来。现在,撕一条腿肉……”
“哎……不……不要,我说……我说……”大汉不等他撕,手指一触大腿便狂叫起来。
  “我在听。”
  “堡主得了人不少好处,所……所以……
  “谁给他好处?”
  “张爷,我发誓,我要是知道,要道雷打火烧。”
  “是不是海山兄妹?”
  “我真的不知道,海山的确曾经拜访过敝堡主,并没有谈论沁州韧车以外的事。在前些
时,他也拜访过摄魂仙姬。这人在拜望蔡红姑之前,在店堂行凶打了本堡的人呢,可知不是
他。”
  “哼二你尽管胡说……”
“这是天大的冤枉,我怎敢?”大汉叫屈:“敝堡主之所以要对付你,并不全是为好处,他
把你看成最强悍的劲敌,连断魂针与阴煞潜能也奈何不了你,所以……所以要除去你而甘
心。”
  说得合情合理,不由他不信。
  “海山住在何处?”他另起话题。
  “不知道,这位仁兄神秘得令人莫测高深。不过,海秀她……”
“她在何处?”
  “她化名楚玲,躲在高升客栈,与一些鬼鬼祟祟的人鬼混,很少出外走动。”
  “现在还在不在?”
  “不知道,堡主不许本堡的人,管其他的闲事,要集中全力捉你和鬼谷老人。”
  “你好好睡一夜。”张家全说。

  海秀躲得很稳,她化名为楚玲,不在外面走动,以免引人注意。当然,夜间是她活动的
时间。
  不论昼夜,经常有人在它的邻房出入。
  邻房也是她租的,她作为会客室。
  天一黑,走道便黑沉沉。
  她不许点走道转角处那盏小灯笼,黑暗便于活动。
  一个人影像狸猫,在高升客栈各处悄然走动。
  三更尽三更初,全店一静,仅大统的旅客,人多口杂,天气热睡不看,睡不看就天南地
北胡扯。
  这种地方交朋友非常的方便。
  聊起天来,这些人的禁忌是:酒色可谈,不谈时政。
  送走了三个神秘混混,海秀返同自己的卧房。
  推开门,灯火外。
  “怎么说?”躲在房内的姓费年轻人低声间。
  “彭德传来消息,的确有人彷佛看到鬼谷老人。”她在床缘坐下,解开包头:“但没发
现他带了小孩子。”
  “彷佛?没求证?”
  “该有八成是真的,那人与鬼谷老人有过节,不敢讨公道,所以不敢说十成把握。”
  “这么说来,我们要追踪?”
  “大概会的,老二。”她又要开始解衣沐浴了:“得出哥哥决定,她焦急得要死。小孩
子如果落在彰德各地的人手中,招出身分,你我是死路一条。”
  “烦人I”姓费的叹白气:“我同长治客栈,等那些人的消息,这里你要小心。”
  “我知道,邻房有五支剑,料亦无妨。你也得小心,摄魂仙姬近来有点异样,小心她。
  “我会留心的。”姓费的说完,皆门走了。
  刚转过另一条走道,那狸猫似的人影,已无声无息地从另一面溜进来。
  这次,海旁将房门上了闩。
  房中早就准备好一大木盆水,大概它是个爱梁的姑娘。
  这瞬间,它的手突然停在门上,那双本来美好的明眸,突然涌现浓浓的慑人杀机。
  外面有古怪的声息,难道又是不畏死的伦香贼?
  邻房藏匿看五支剑,意思是说:有五个暗中保护它的高手,做它的保镖伺机而动。
  地无声无息地退至床前,吹熄了灯,悄悄抓起枕畔的剑。
  她不是怕偷香贼偷窥春光,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胴体裸露,而是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唤出了危险的气息。
  普通的危险,它是不在乎的。
  房中漆黑,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房内的动静。
  隔邻,传来轻微的叩击声:暂告的信号。
  黑暗的走道中,突然传出飒飒风声。
  邻房窜出两个人影,捷逾电闪,猛扑她门旁的唯一小窗,窗下伏看一个倦曲看的朦胧人
影。
  扑出的人身法相当怪异泼野,一个跃起,一个先向前仆伏,再斜向演出。
  一上一下,奇快绝伦,而且悄然无声,仅两支剑发出利刃破风的飒飒轻啸。
  皓曲看的人影不知道死神光临,蛰伏不动一无反应,好迟钝的偷香贼。
  双剑奇华地贯入倦伏的人体内,剑上下几乎在同一瞬间人体。两个高手没有擒活口的打
算。
  这些卑贱的伦香贼不值得留活口,杀了拉倒,一了百了。
  黑暗中,突然传出一声慑人心魄的豹吼。
  那是大豹与同类正面发威扑击的吼声,赶走同类保护地盘的吼声。豹搏杀猎物是不会发
吼声的。
  黑影纠缠了刹那,一接触便重归沉寂。
  豹扑杀猎物就是这样的:一口咬断猎物的咽喉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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