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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莽原魔豹-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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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
  “皇天后士同鉴,我冯威如果食言背誓,天打雷劈。”冯堡主郑重地起誓。
  “你可以走了。”
  “张兄,我……我的女儿……”
  “你等一等。”
  冯堡主全身一懈,感到寒意好浓好浓,开始打寒颤,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内衣
已被汗水湿透,所以精神一懈,寒意油然而升。
  手心,也被汗水湿透了。
  片刻,张家全带着冯秀秀,出现在林前。
  “我饶恕了你们,好自为之。”张家全沉声说:“我也将亡命天涯,希望你们能挺起胸
膛像个人样。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冯堡主父女,只说了简简单单四个字,抱拳一礼,转身大踏步走了。
  尹香君出现在张家全身旁,并肩目送父女俩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茂林中。
  “他们会遵守信誓吗?”姑娘问。
  “也许。”张家全的语气不稳定。
  “也许?什么意思?”
  “他不像我。”
  “那是说……”
  “我的家已经没有了,而他,能去得下五行堡吗?那可是极为艰难的抉择。”
  “他不会去的。”姑娘苦笑:“他本来就是江湖上的黑道枭雄。黑道人士中即使也有些
道义好汉,但毕竟不多,大部份是与当道者为敌的无法无天歹徒,要他们向故朝效忠,那是
缘木求鱼。新主子给他无穷的好处,他怎能去舍?”
  “这……”
  “糟了!”姑娘蹂脚叫。
  “糟什么?”
  “他父女已经知道你我的底细。”
  “呵呵,你真傻。”
  “我傻?”姑娘讶然间:“你还笑得出来?”
  “你不傻?你以为我们明天还会在此地等他们来捉?走吧!饱餐之后好好睡一觉,养精
蓄锐才是第一要务,明天我会好好摆布他们的。”
  天已黑了,没有人敢在黑夜中活动。  旧雨楼·云中岳《莽原魔豹》——第三十四章 
云中岳《莽原魔豹》 第三十四章   山深林茂,大白天也容易迷失在内,何况是夜间?稍一大意,就会失足跌死,不坠崖也
落谷。
  兽吼声惊心动魄,似乎虎豹今晚都出来赶集了。这些猛兽对血腥十分敏感,尤其是狼群
的嗅觉极为灵敏,嗅到血腥仰天长啸,附近数十里的同类都赶来了。
  终于,东力发白。
  预定集合的山脚不见有人,可知昨晚三批人,没有任何一批在这里过夜。
  冯堡主父女,一早便十万火急赶到竖立衣旗的最高峰,这里,才是最后的集合点。
  一登峰,看到了竖立的衣旗,代旗的一件衣衫,被山风吹得不住飘扬猎猎有声。
  “啊……”冯堡主仰天发出三声长啸,通知在这里守候的两个人,与及仍在下面山林中
搜索的主子们。
  片刻,听到东北角一座山峰下,传来一声回响,父女俩心中一宽。
  那是第一组人的回啸声,也就是燕山三剑客与锡伦活佛的一组首脑。
  那座山,距离这里远在十里外,距张家全布天罗地网的山脊却有卅里左右,难怪昨日傍
晚,这些首脑们来不及赶去对付张家全,方向完全错了。
  “他们到那边去干什么?那不是预定搜索的地力呢!”冯堡主向女儿讶然说:“难怪昨
天傍晚他们等了个空,可把我们害惨了。”
  “也许昨天他们就迷了路。这座山头虽说是最高的,但比其他山峰高不了多少,一越那
一面的峰脊,便无法看到衣旗定向了。”冯秀秀提出想当然的可能理由。
  “不管,先到峰顶再说。”
  “爹,我们这一组,只有我们父女俩活着回来,怎么向他们解释?”冯秀秀不胜忧虑:
“万一……万一他们认为我们贪生怕死……”
  “那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只好实情实报,听天由命了。”冯堡主沮丧地说:“如果说谎
掩饰,被他们三盘两问盘出破绽,那……那我们是真的完了。走。”
  冯堡主确是丢舍不了五行堡,没有别条路可走,要丢弃花了无穷心血一手创建起来的根
基,事实上很难办得到,他当然割舍不了。
  张家全孤家寡人一个,也割舍不了沁州那个已经一无所有的老家。
  也许,他是想等候从军远征失踪的父亲。
  这就是他饶恕冯堡主父女的心态,他自己也是舍不得那个家而留了辫子。不同的是,他
没有做鞑子的走狗。将心比心,他饶恕了冯堡主父女。
  山河易主,国族沉沦,这是人力不可回天,无可奈何的事。好死不如恶活,要天下的人
为大明皇朝而死,那可能吗?
  两人直奔峰顶,向来旗下奔去。
  远在百步外,他们便发现上面没有人,上面该有一具体体,两个负责了望传令的人,怎
么不见了?最少应该留一个人在旗下把守了望的。
  “我们先来了。”冯堡主脚一紧,眉心紧锁:“奇怪,这里的人呢……”
  “哎呀!……。”在后面的冯秀秀惊叫,同右前方一指,惊骇地止步。
  十余步外的丛草中,躺着一具已经僵了的死尸,附近的野草七零八落,一看便知这里曾
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有人被杀死了。
  “糟!张小狗来过了。”冯堡主脸色大变,飞跃而上察看。
  “哎呀!”第一眼便看出不对的冯秀秀再次惊呼:“不是留在这里的人。”
  冯堡主也知道了,停在尸体旁倒抽一口凉气。
  “奉命随后赶来策应的另一批人,这人是太行山贼中,最骠悍的太行一君汪东兴,这一
带他熟悉,是那一批的带路人。”冯堡主悚然地说:“显然,昨天张小狗在这里歼灭了他们
  “不是张小狗,也不是尹小贱人。”冯秀秀细心地检查死尸的致命创口:“心坎被并不
失利的枪形兵刃击中,奇准地贯穿心脏而死的。”
  “对,张小狗用刀,尹小贱妇用剑。”冯堡主举目四望:“我找着。”
  共找到十五具体体,其中包括守旗的两个人,以及昨天留下来的尸体。
  后来的这一批人,可知最少也有十二名,没带有狼犬,在这里被人杀掉了。
  再详细察看伤口,冯堡主见多识广,居然分辨出十二具体体,是被三种兵刃杀死的:
刀、剑、枪或判官笔。
  这是说,消灭十二个人的凶手,最少也有三个,而且都是极为可怕的高手,一击致命,
下手极为辛辣神奥。
  “难道飞虹剑客那些人,在这里行凶?”冯堡主站在衣旗下悚然地说:“可是……”
  “那些人中,绝对没有如此高明的高手。”冯秀秀说:“刀的创口一定是张小狗留下的
杰作。他那可怕的狂野刀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至于剑伤……”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冯堡主突然说。
  “爹,怎么啦?”
  “为父平空感到心潮汹涌,毛骨悚然……”
  “张小狗会来?”冯秀秀打一冷战。
  “不知道,反正……反正……”
  “他们不会去弃那边辛苦布下的天罗地网……:
  “谁知道呢?女儿。”
  “可是……”冯秀秀迟疑地说:“我们下去,林深草茂,到何处才能找到他们?”
  “不走,一定……一定有危险,为父……为父……”
  “爹感觉出什么凶兆了?”
  “为父觉得,有人正在暗中,向我们不怀好意地窥伺,恐怕……”
  东面卅步外的草丛中,突然升起三个人影。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欲聋。
  “我不信有人跑得了。”佩剑的人中气充沛,直薄耳膜的语音传到。
  “我好像认识这个卑劣的小辈。”那位佩了魁星笔的人说。
  三个人大摇大摆,谈笑自若踏草而来,是剑客、刀客、笔客。
  冯堡主看来人不是张家全,心中的恐惧消失了一半,胆气也逐渐恢复,不走了。
  他不认讨这三个人,也不认识称他为卑劣小辈的笔客,论年纪,他并不比对方小多少,
对方竟然叫他为小辈,立即引起他的愤怒。
  “你们是何来路?”他厉声问,怪神气的。
  三人站在他面前两丈左右,正是他的指断魂威力范围内,再远五尺,扁针就会收缩成
环,成为废物了。
  “你可能真的不认识我。”笔客说:“但我认识你,这就够了。”
  “阁下亮名号!”
  “别急别急。呵呵!你是平定州摩天岭五行堡的堡主,指断魂冯威,你手指上的指断魂
扁针环非常歹毒厉害,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其实,你一现身,我这位好朋友刀客老哥,就
知道你是谁了,他算是你的邻居。”
  “你到底是……”
  “好吧!你看我是谁?”笔客缓拔出魁星笔,映着朝阳一振,笔尖幻出千百条反射的晶
芒。
  “神笔秀士艾俊!”冯堡主骇然惊呼。
  “我叫你小辈,你不介意吧?”笔客收了魁星笔,微笑可亲,丝毫不带敌意。
  神笔秀士艾俊名震天下时,指断魂冯威远只是初闯道的年轻小伙子呢。
  “你们……”冯堡主慢慢镇定下来了,他并不真的被神笔秀上的名头所吓倒。
  “我们听你父女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神笔秀士说:“其实,我们从潞安府来的,而
且途经贵堡,知道许多有关你的事,对你替飞龙秘队做刽子手的事很不高兴,所以对你不会
友好。”
  “在下的事,阁下还是少管为妙。”冯堡主的态度变得强硬了:“你杀了这里的人?”
  “不错。”神笔秀士英笑:“昨天傍晚我们到达的,老远就看到这根怪树悬看衣,所以
赶来看究竟,没想到发现了三具死尸。正感到诧异,随即赶来了十三个真鞑子假汉人,一言
不合,各凭武功拼命。还好,我们胜了,胜了才能活命,这是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
  “你们的祸闯大了。”
  “真的?哈哈!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有天大的祸事,闯了如之奈
何?暂且将祸丢开,我有件事请教。”
  “你是说……”
  “你刚才口中所说的张小狗和尹小……尹姑娘,目下在何处?”
  “你们与他们有关?”
  “大概有的。”
  “哼!你们这辈子大概见不到他们了。”
  “真的呀?理由何在?”
  “在下要留下你们。”
  “哈哈!你吹牛火得未免难了谱。据我所知,你根本不是张家全的对手。”
  “但绝对可以克制你们三个浪得虚名的前辈。”
  “真的呀?你认识我这位刀客老朋友吗?”
  “他?他是谁?”
  “张家全的老爹。”
  “什么?”冯堡主惊跳起来,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像是死人面孔。
  “他叫四海潜龙张昆山。”神笔秀士笑容可掬:“张家全的武技内功与刀法,仅从他老
爹所传的心诀中自己苦练成功的,亲授的日子不多,已经把你们杀得落花流水,他老爹亲自
出马,你胜得了他?”
  “老天爷……”冯堡主快要崩溃了。
  “你也许胜得了我神笔秀士,因为早些年我很少杀人。但这一位剑客,你恐怕胜不了
呢。”
  “他是……”
  “尹香君姑娘的老爹,行空天马尹骥,听说过吧?”
  冯堡主发出一声狼号似的哀叫,扭头便跑。
  冯秀秀也不慢,扭头一跃三丈。
  行空天马是侠义这名宿,与黑道凶枭是天生的对头,冯堡主怎能不怕?
  冯堡主第一跃有三丈五人,可知已用了全力,已到达轻功最高的极限,可能是危急中神
  力突然天生,打破了他平生所能达到的最高纪录。
  刚要第二次跃出||那是最先的左脚沾地的刹那。
  前面突然人影幻现,真像是突然变化出来的。
  四海潜龙张昆山,“潜”突然“现”。
  刀吟震心撼魄,刀光令人目眩。
  “冲上来!”三丈外的四海潜龙沉叱。
  冯堡主如受雷击,竟然忘了发射指断魂夺路,脚下失去发劲的意念,脚一软,人向下
挫,勉强稳住冲势,踉跄站住了。
  冯秀秀的面前,也出现了行空天马尹骥,左手前伸作势抓人,脸上有笑容。但在冯秀秀
的眼中,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可怕极了,吃力地稳下身形,几乎摔倒。
  “放我一马……”冯堡主狂叫,叫声真像哀号,连他自己也觉得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走
样得完全陌生。
  “我为何要放你一马?”
  “因……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的儿……儿子饶……饶恕了我……”
  “那是你一面之词。”
  “真的,张前辈h不……不信你……你可以去……去问他。”
  “他在何处?”
  “那……那座出的山……山脊……”冯堡主指着卅里外那座山脊:“昨……昨晚他在那
儿,杀……杀了我所……所有的同……同伴……”
  “退回去,仔细说给我听。”
  冯堡主完全失去逃走的勇气,双脚发软垂头丧气乖乖走回原处。
  冯秀秀当然也没跑掉,父女俩像可怜虫般回到原处,像待宰的羊。父女俩背向而立,不
察看三方包围着的三位前辈,心惊胆跳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是把他们逼回的四海潜龙和行
空天马似乎刀和剑随时都可能挥出来要他们的命。
  “我们已经先后杀了三批人,已经得到不少口供。”神笔秀士最和气的人,说话时笑容
可掬不愧称秀士:“现在,我要听你们父女两人的。你两人尽管放心信口胡说八道,天南地
北胡扯,我们不介意,反正命是你们的,要不要命我们毫无关系。你们俩坐下。”
  冯堡主怎敢不坐?缓缓坐下了。
  “你那扣有指断魂的手,最好不要乱动,免滋误会,动不好一定会送命的。”神笔秀士
提出警告:“刚才你们逃走而不动手,委实是非常的幸运。冯堡主,你先把所有发生的经过
说来听听,好吗?”
  “我要先知道,我父女俩的结果如何。”冯堡主硬着头皮说。
  “这得决定于你是否合作,口供的真假。之外,我不能保证什么。”
  “没有保证,我又何必说?”冯堡主大概是想开了:“冯某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看不破
生死就不要在江湖称雄道霸;要死也要死得英雄些。”
  “好呀!你就英雄地死吧!刀客老哥,你可以任意处置他啦!”
  不等四海潜龙挥刀扑上,冯堡主已脸色大变。
  “在下认栽。”冯堡主屈服了:“你们要知道些什么?”
  “就从你们离开五台展开追捕的时候说起吧!前一段鞑子小皇帝的事已经不需再问了。”
  “我们是最先负责觅踪的第一批人,名义上的领队是锡伦活佛,事实的统领是组钴禄和
卓……”冯堡主不得不将经过简要地说出。
  ***
  已牌初,卅余名高手到达山脊的前段。除了纽钴禄和卓的两组十个人外,其余廿余人是
后续赶来策应的人。这些人没带有狼犬,只是循先出发的人,所留下的记号而来的。
  昨晚纽钴禄和卓的两组人,的确是迷失了方向,同时也因为接到了警告的声号,赶回去
接应后续赶来的人。
  从后续赶到的人口中,知道原先跟来的几批人,以及后续奉命赶来策应的两批人,都被
人杀死了。
  这一批发声号告警的人,不但发现了哲巴活佛几个人犬的尸体,更发现在前面带路的十
二个人被杀,其中一个幸而留得命在,重伤昏厥而逃过大劫,说出是被三个灰发老人袭击,
是何来路丝毫不知。
  这些人心中一慌,所以发出求救的声号,总算把纽钴禄和卓两批人召来了。
  纽钴禄和卓心中极感不安,三个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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