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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莽原魔豹-第64章

小说: 莽原魔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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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火麒麟与自象,几乎同时发出惨厉的狂号,抬手在眼眶上摸索,身形一晃再
晃,仰面先后跌倒,在地上挣命。两头猛兽同时毙命,魔爪天尊也死了。
  “嗷……”瓦面上的张家全吼叫。
  变生仓卒,也太快了,武功最高的纽钴禄和卓,也来不及抢救或拦阻。
  三个人仅来得及亮剑列阵,无能为力了。
  “你……你……”纽钴禄和卓骇然惊叫,竟然不敢登屋。
  “我再也不信任你们了。”张家全站在屋顶上说:“你们还有三个人,我要慢慢地,有
耐心地等候机会,像伺伏的豹一样待机而动,逐一收拾你们。”
  纳拉费扬古大踏步而出,纽钴禄竟然忘了阻止。
  “你是我剑下的亡魂。”纳拉费扬古冷森森地说:“除了偷袭,你一无是处,下来吧!
我等你。”
  “哈哈!你吹牛尽管吹好了,我不会介意,三打一我没有逞英雄的必要。”张家全大
笑:“其实你也没有什么好吹的,你挨了我一刀夷然无损,的确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的无
量神罡,真练至地行仙境界了呢!
  直至碰上了崂山六煞,还有你们的力士鱼皮鞑子,我才知道上了当,原来你把崂山六煞
的怪鱼皮甲弄来防身,如此而已。哈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杀你了。”
  “咬死我吗?魔豹。”
  “你去看看白象的死因就知道了。”
  “你杀他……”
  “掌中刀,也是我的飞刀。人的双目,地行仙也无法保护双目不伤。”张家全左手一
张,飞起两把光亮的飞刀:“这玩意百发百中,我可以射中脱兔的双目,你能吗?我不信你
能防得了。”
  “雕虫小技,也敢夸口。”纳拉费扬古口气仍狂,但内心却一震:“你不敢下来,我要
上去了。”
  “欢迎!”
  “哈哈哈哈……”村口的那座小屋前,传来震耳的长笑声。
  三人扭头一看,脸色一变。五位老前辈,加上尹姑娘,六个人在村口一字排开。
  “我说刀客老哥。”神笔客伸手挡住长笑准备举步的四海潜龙:“急什么呢?毕竟我们
都是老一辈的人,就让他们年轻人自行了断吧!
  你何不放宽心作壁上观?你那个魔豹儿子闯的祸,该由他自己去顶,你这做老爹的强出
头,算什么武林怪杰四海潜龙?”
  “对呀,我行空天马尹骥就不做这种护犊的窝囊事。”行空天马也加入弹唱:“丫头,
那个鞑妞不是你的情敌吗?闯祸也有你一份,你何不向她讨公道。”
  “女儿正打算找她呢!”尹姑娘拔剑而进。
  真糟糕!张家全不能不下来了,他怎放心姑娘上前?三比一呢!
  他一跃而下,人落地猎刀已经在手。
  “我要让他们三人联手。”他沉声叫。
  “家全哥,你怎么老在争呀!”姑娘甜腻腻的语声,把海秀听得直咬银牙。
  纽钴禄和卓心向下沉,海秀和纳拉费扬古也心中叫苦,他们早就潜入中原活动,当然知
道四海潜龙和行空天马的声誉和名头,怎能不惊?更不妙的是,四海潜龙是魔豹的父亲。
  “不是争,是要让他们知道,我魔豹有能力行刺他们的鞑王,我并不是被他们吓跑
的。”张家全大声说:“在多次交手中,他们凭藉护身甲称英雄,我实在不该把他们当英雄
看待
  “我一定要找鞑妞算账。”姑娘固执地说。
  “你以为我怕你?”海秀挺剑向姑娘迎去,眼中有怨毒的火花:“在潞安没能及早除去
你,我一直就在后悔,现在……”
  “现在,我要杀死你永除后患。”姑娘也凶狠地说,亮剑待敌:“免得你再用不要脸的
手段缠住家全哥。”
  张家全已先一步钉住了纳拉费扬古移位,纽钴禄和卓不得不扬剑堵截。
  三人徐徐移位,制造出手好机,气氛立即一紧,四周杀气弥漫。
  一方是志在必得,一方是死中求生,所以双力的气势皆旗鼓相当,各有千秋。
  突然的闪动陡然展开,看不清人影,但觉豹斑乍现乍隐,另两人似幻似真。
  劲风虎虎,剑光刀气澈骨生寒。
  一刹那,人影重现。
  双方都无法制造出有利的好机,小试接触即止。再次三方犄角而立,杀气更浓。
  纽钴禄和卓的剑尖,突然出现异象,锋尖似乎幻出一点青蓝色的闪烁电芒,逐渐扩大、
膨胀。
  纳拉费扬古也阴森举剑,剑光将气流激汤得向外激旋,剑吟声有如从云天深处,传来的
殷殷轻雷。以神取剑,以体内先天潜龙,准备行雷霆万钧的一击,看谁神形俱灭。
  张家全的气势,陡然一变,变得气窒势落,整个人似乎缩小了许多,似乎在对力的可怖
剑气压迫得走了样,正在以急剧的速度萎缩、崩塌。
  但他的刀,却反常地反射出更眩目、更璀灿、更慑人的熠熠光华。
  在村口观战的人,个个感到心中发寒手心淌汗。
  神笔秀士一把拉住了四海潜龙,手上用了真力。
  “不可接近。”神笔秀士沉声说:“你该知道突然加入的后果,三方面的无情压力将向
你集中,你如果抗不住,将粉身碎骨。”
  “这……”
  “你儿子受得了。”
  “这怎么可能?他多大年绝了?”四海潜龙所指的他,是指纽钴禄和卓。
  “可能的,老哥。”神笔秀士说:“长白天池,有秉天地灵气所生的参仙生长其间,也
可能人杰地灵,诞生灵气所锺的奇才。”
  “元神驭剑,非修一甲子不为功。”
  “奇才是例外。”
  “我们……”
  “假使令郎不敌,我们这些人,早走为上策。”神笔秀士苦笑:“除非这人一击损了真
元,不然,我们任何人也禁不起他一击。”
  另一面,尹姑娘大发雌威,把海秀迫得八方游走,只能用游斗勉强支持。
  燕山三剑客中,这位妞妞最弱,比起尹姑娘来,差了一两分,能撑下去已经不错了。
  “鞑子有这种人才,确是值得骄傲。”行空天马不胜感慨地说:“能席卷天下,从一斑
可估全豹。必要时,我们只好集中力量除掉他。”
  “没有必要。”飞虹剑客大声说:“魔豹一定可以除去这个人。他们交过手,张小哥有
必胜的信心。”
  “唔!这孩子不错,不但下了苦功,而且悟性超人,他已经把家师所传的秘法参透
了。”四海潜龙平静下来了:“我花了三十年钻研,依然不曾参破其中机契,他竟然进入了
化境
  众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斗场上。
  “哦!两仪大真力的相成境界吗?”神笔秀士是行家,深感诧异:“令师终南练气士,
曾修至这种境界吗?”
  “没有,说是根基不够。”四海潜龙说:“奇怪!这孩子真令人莫测高深。”
  三个人三方而立,片刻间的聚力凝功与神意相搏,纳拉费扬古就显得相差甚远了,似乎
禁受不住张家全与纽钴禄和卓两人所发的无俦压力,马步渐有后移的现象。
  慑人心魄的气势,终于提升至临界点。
  张家全全身已缩小至最极限,真像一头凝劲准备扑出的豹。
  一声豹吼,临界点突然爆炸。
  豹影扑出如虚似幻,刀光势若电光激射,速度之快,无以伦比,豹吼声传出,刀光剑影
已经接触。
  真想看清人影,势难办到;想看清攻击的刀招剑法,更无此可能,太快了。
  纽钴禄和卓剑尖前的青蓝色闪烁电芒,在电射而来的璀灿刀光接近时,突然暴涨迸吐,
像是陡然爆发出灿烂的火树银花。似乎,人与剑已幻化为一体。
  剑光迸发时,眩目的刀光立即急剧地闪动,空间里流动着硫火味,光影有如万千道电光
激流流泻,奇异的连续异鸣,起初像是万千利刃激烈破风,然后变成满天冰雹洒落,令人入
耳即感毛骨悚然。
  刹那间,张家全似乎变换了无数次方位,刀光排空驭电,目力难受。
  终于,传出一阵奇急的震耳金鸣。
  青蓝色暴发的剑光,紧蹑在夺目的刀虹后面变换方位,刀虹则把纳拉费扬古的剑虹身影
逼得八力飞射。传出最后一声金鸣,人影终于倏然重现。
  纳拉费扬古站在最远处,吃力地以剑支地稳下身形,虎目中神光锐减,胸、背、胁、胯
共出现七条裂缝,露出里面的紫青色怪鱼皮护甲。
  他摇脑袋,似乎想把昏眩感摇落,神光已消退的虎目不住眨动,好像想把入目的灰尘驱
出。
  原来右太阳穴附近挨了一掌,这一掌本来是击向双目的千钧一发中闪开了,击来的掌幸
好没有飞刀暗藏在内,虽则飞刀不一定能击中双目。
  这瞬间,这位燕山三剑客功力最高的老么,共挨了七刀一掌。
  纽钴禄和卓屹立如山,可是,衣袖与衣袂皆成为丝穗状,而且短了三寸以上,行家一看
便知,那是被反激的剑气与刀气所造成的损害。
  举剑的手,呈现些不稳定,脸色有点泛白,呼吸也有点急促。剑尖前的光华消失了,元
神驭剑是不可能支持长久的。
  张家全半蹲在地上,身躯本来是缩小的,仍然保持原状,猎刀仍传出龙吟虎啸,看神
情,真像一头要再次扑向猎物的豹。
  披在身上的豹皮,有不少地力豹毛已经不见了,出现一条条皮板的刮伤痕迹。
  他跃然欲动,喉间发出兽性的低吼。
  “并肩……”纽钴禄叫:“聚二力于一点。师弟,振作些。”
  纳拉费扬古身形一闪,使到了师兄的左首。
  刚才两面夹击,最弱的一力反而危险,纳拉费扬古最弱,所受的压力也最沉重,幸好没
失手送命。
  一声豹吼,张家全再次主攻,凶猛倍增,速度也倍增,他用了全力,势如轰雷掣电。
  惊心动魄的杀抟再次展开,天宇下,风吼雷鸣的声浪慑人心魄,激烈闪烁的刀光剑影漫
天澈地。
  一刹那,又一刹那……
  一条人影突然斜飞而起,升至最高点,突然折向,身剑合一有如苍鹰下搏,剑光如匹
练,向下猛扑四丈外的尹姑娘背影。
  豹影立即破空斜飞,从纽钴禄和卓的绵绵剑网中,突然破网而起,如光似电的奇速骇人
听闻。
  斜飞的速度,抵销了纳拉费扬古升高再下扑的扑势,先一刹那到了姑娘身后,身形方重
行幻现,好快。
  “左滚!”姑娘身后的张家全叫声传出,右肩背也受到强劲有力的一拨。
  姑娘本来不知背后上空有人扑落,也不知张家全鬼魅似的到了她身后,身不由己向左
倒,立即滚翻脱离。
  剑如金虹入地,罡风下压。可是,姑娘已脱离原位。
  张家全也向下倒地,猎刀猛地反射旋舞,随即斜飞而起,一声豹吼,第三次迎着身剑合
一追来的纽钴禄和卓冲去,眨眼间刀剑便排空驭电似的接触。
  “砰!”纳拉费古摔倒在地,右脚齐胫而断。
  姑娘恰好滚身跃起,鱼龙反跃破空反扑。
  海秀一声厉叱,铮一声暴震,封住了姑娘下搏的一剑,火星飞溅中,身形疾闪,但已来
不及了。
  姑娘的脚,在剑发时缩在腹下。这不是鱼龙反跃的身法,也不是她家传的天马行空身
法,而是偷学到张家全的豹搏术,剑被封住,脚立即下探。
  剑偏了些,没能刺中海秀的脑袋,端的部位在左肩,这一端力道非同小可,等于是全身
的力量集中在一点向下砸落。
  “砰!”海秀仰面使倒,肩骨碎了。
  姑娘向下飘落,剑立即挥出。但她突然收剑后退,抽腰帕拭汗。
  肩骨下陷碎断,肺部必定受创。
  海秀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口中鲜血溢出,吃力地挺身坐起,右手依然能将剑伸出。
  丈外,纳拉费扬古单脚站起,右手以剑支地代脚,鲜血从断了的裤管雨水似的向下流。
地面,着了靴的断脚跌落在丈外。
  五丈外,刀光把剑虹逼得向一栋破屋前退去,双力的内功已耗去五六成,目前只能凭剩
余的真力狠拼,刀剑急剧接触的暴响震耳欲聋,比先前以内功驭刀相搏凶险百倍,完全是力
与速度的最后决战,一切巧招已经用不上了,看谁能支撑到最后一刻。
  “我恨你……”海秀向脸色泛白的尹姑娘厉叫,血溢出的速度加快:“你……你是奴
才,你……你不配和我争,你是……哇……”
  喷出一大口鲜血,剑终于无力举起向下落。
  纳拉费扬古咬牙切齿,举剑一跳一跳地向尹姑娘逼进。
  尹姑娘摇摇头,一步步向村口退。
  屋前,缠斗更激烈。
  “流星斩……”张家全突发怒吼,刀光升腾,然后下搏,有如千百颗流星向下急坠,风
雷声刺耳。
  “铮铮铮!铮!”火星飞溅中,蓦地豹影贴地斜掠出三丈外。
  当他的身形重现,踉跄稳马步时,便可看清他的双腿和右肋,鲜血已染红了创口附近的
衣裤,脸色苍白,虎目中疲态毕露,握刀的手已不稳定。
  他的猎刀,已成了锯齿状,缺口足有百十处。
  “家全……”姑娘绕过纳拉费扬古,同他飞奔,一把扶住了他,泪下如雨:“你……”
  “我不要紧,我……我好疲倦。”他呼吸急促地说:“我已用……用了全力,才……才
击散他……他的无量神罡,我也脱……脱力……”
  纽钴禄和卓站在破屋的门口,成了个血人,似乎站得很稳,剑仍然高举,双目睁得大大
地,丝纹不动,似乎刚才的惨烈恶斗,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
  “我扶你走。”姑娘含泪将张家全的左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挽了他的腰背举步。
  四海潜龙到了,架住了张家全的右胁。
  “孩子,支……支持得住吗?”老人家颤声问。
  “还可以。”
  “伤势……”
  “皮肉之伤,谢谢爹的关……关切……”
  “我们找间屋子歇息。孩子,爹……”
  “爹,孩儿那……那天的话,是……是……”
  “孩子,你应该说那种话。不要再说了,快调息,引气归元要紧。”
  经过纳拉费扬古身旁,纳拉费扬古的剑已无法再举。
  “我长春门绝技,加上研习的中原各门派武学精华。”纳拉费扬古用尽余力说:“依然
胜不了你,命也。”
  “你已经很高明很高明了。”张家全沉静地说:“我没使用飞刀。”
  “是的,我尊敬你。”
  “彼此,彼此。”
  “我们还有许多许多,像我一样的勇将。”
  “我大汉子孙中,也有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的人。”
  “大明王气已尽,放弃吧!张兄。”
  “不能放弃,阁下。”
  砰一声大震,纳拉费扬古倒下了,躺在地上反转剑向上一送,刺入自己的咽喉。
  张家全挣开乃父与姑娘的搀扶,举起血迹斑斑全是缺口的猎刀。
  “伊里……”他行举刀致敬的礼,用满语致敬。
  纳拉费扬古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笑着笑着,突然僵住了。
  “你已经尽了你的本分,安心地去吧!”张家全喃喃地说,丢掉了猎刀。
  这把刀,已尽了本分,成了废物,无法再打磨使用了。
  一旁,海秀已经停止了呼吸,右手仍向上伸,双目瞪得大大地。
  张家全走近,蹲在一旁缓缓伸手,握住了海秀向上伸的苍白纤掌。
  怪的是,纤手竟然五指徐收。
  “妞妞,珍珠。”张家全感情地低唤,伸手抹上海秀的眼皮:“不要怪我,你我各有目
标,各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献身,这是命定了的结果。”
  海秀的手指,慢慢地抓紧他的手。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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