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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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虎目生光,蓦然心动。
“姑娘真会说话。”他脸上涌起令升性动情的笑容:“是不是有意赠送绰号呀?”
“赠?公子爷言重了,身分、地位、名头,你看我具备了配赠的条件吗?”
“姑娘绝代仙姿,谁敢说不配o”他一语双关:“在下姓海,海山,请教芳名。”
“小姓尹。”白衣少女梨涡浅笑,动人极了:“当然没有五行堡主的名额响亮。但我也
是不白不黑,不侠不盗,不正不邪的江硼女浪人,你可不要让我这一身大家闺秀的打扮愚弄
了。
江湖人忌讳甚多,逢人且说三分话,露底便是忌讳之一,我相信你也不会把底细告诉任
何人。”
“正相反,在下认为没有什么好忌讲的,在下姓海,当然没有什么显赫可言,但提起家
外祖天绝狂叟,相信还可以充充门面。”
“哦!庐山天绝狂叟包老包江右?真的呀?”
“如假包换。”
“失敬失敬。”尹姑娘笑容依旧,语气令人莫测高深:“打扰你们活动筋骨啦,少陪!
“尹姑娘住在店里?”
“是呀!”
“改天,改天再来拜望姑娘,再见。”
尹姑娘玉手轻挥,笑吟吟地出店。
“好美的姑娘。”柜旁一位大汉脱口叫:“不食人间烟火味,假使我有幸得亲芳泽……
大汉的话,被吓回喉咙去了,因为海山的凶狠凌厉目光正利镞似的射过来。
“你将死亦甘心,是吗?”海山的话,也锋利得像一把利刃。
“你……”大汉要冒火了。
“你再说一句看看?”海山像即将发威的猛虎。
大汉打一冷战,大概想起刚才海山挠五行堡大汉的气势,冒起的火迅速消散,狼狈地冲
出店外去了。
海山冷冷一笑,不再理会。
进入二进院的东跨院一间上房前,砰一声一脚踢在房门上。
院子里有旅客活动,锡门声引起一阵惊讶的骚动。
东面迤北的廊柱下,站着一位同样英俊,同样穿得体面,同样年轻的年轻佩剑人,似乎
在观赏院子里的一些盆景,对海山的鲁莽神气踢门举动毫不在意,更没感到惊讶。
左右两间上房的房门倏然而开,四位穿红色衣裙的侍女动作迅速绝伦,瞬即完成包围,
四双凤目紧盯着这位英俊的不速之客。
“你要干什么?”一名侍女厉声问。
“找蔡红姑。”他直截了当。
“无礼!你……”
他再次踢门,门在砰然声中震开了,红影乍现,掌风迎面刮到。
他左手一拂,涌来的如山掌劲应掌散。
红影是慑魂仙姬蔡红姑,门开便下毒手,用可怕的掌力袭击,一掌无功,第二掌续发,
然后是第三掌……
海山屹立如山,堵住了房门,双手左拂右拨,双脚钉牢了地面,见招破招毫不退让,连
接七掌,反而把慑魂仙姬逼退入房。
啪一声暴响,第八掌他用快速的手法硬接。
劲风四荡,他已进入房中。
四侍女还来不及跟入,人影一闪即至,先前站在廊下的年轻人,已堵住了房门。
“冲上来,试试看?”英俊的年轻人虎目中冷电四射,那做视天苍目空一切的神态,极
为引人反感。
第一位侍女应声冲上,不是试,而是无畏地抢攻,纤手一伸,二龙争珠取双目,下面莲
足疾飞。
年轻人不理会攻上盘的手,身形下沉,一把扣住了挑来的莲足疾退。
“哎呀!”侍女惊叫,仰面便倒。
年轻人及待向上一掀,双手重新挺”止。
侍女来一记狼狈的后空翻,幸好在着地前披同伴接住扶正飘落,花容变色。
“轮到你了。”年轻人向另一名侍女招手:“在下要一个个把你们整治得灰头土脸。”
侍女一拉马步,不敢再贸然冲上,沉静地徐徐逼进,一双纤掌五指半屈半伸,是鹰爪功
的功架。
“缺乏勇悍的气魄。”年轻人嘲弄地说:“凭你们这种气势,在下真不明白,怎能做女
强盗?”
侍女哼了一声,猛地切入一爪抓出,金雕献爪这招的火候不差,又快又狠又准。
年轻人的手一动,侍女突然僵住了。
“你还有脚可以攻击。”年轻人说。
侍女怎敢再动脚?
右手脉门已在不知不觉间披人扣住了,神奥的怪劲自手臂传入体内,气机一窒,全身发
软,已无法挣扎脱身。
“乖乖给我在外面等着。”年轻人放手,侍女踉跄急退:“你们的主人有惊无险,最好
等候结果,要动手,你们差得太远了。”
“你……-“我,姓费,刚才进去的人是在下的同伴,找蔡姑娘有事商量。”
“商量?你们简直……-“像霸王,是吗?不错,本来就千能对你们这些女强盗客气,
免得宠坏你们,!”
房内,慑魂仙姬已到了生死关头。
两人的手相互交扣,各扣住对方的左肘,神勿默运,较上了内功。
海山的手掌大指粗,似乎不消三两下,就可以扣碎慑魂仙姬那柔若无骨的纤手,事实却
没有那么容易。
摄魂仙姬所练的九阴潜能,已届阴极阳生的化境,纤手在柔若无骨中,另有一股坚韧无
比的怪劲,消去了海山手中传来的强烈扣力。
内功修为半斤八两,短期间难分轩轾。
但慑魂仙姬心中暗惊,也感到焦灼,再拖下去,她的手支持千了多久的。而她感到自己
所扣住的手肘,曲池穴所传出的抗力,一阵比一阵强劲,自己的五指扣力显然已无法再增
强,拖下去同样会力散功消。
“在下要震散你的气机。”海山说话了:“你这种歹毒的阴功火候仍千够精纯,支持千
多久的,除非你肯合作,不然,哼!”
“合作什……么?”慑魂仙姬语气有点不稳定了。
“对双方有利可图的合作。”
“哼!你是用这种手段要求合作的?”
“在下不会在你可以施用慑魂金铃的情况下,找你谈合作事宜,在下必须保持占上风的
有利情势,才能保证完满达成目标。”
“这……-“你答应合作吗?”
“本姑娘不会在胁迫下低头。”
“好,在下迫散了你的气机,再把你交给官府,潞城行劫毁藏珍箱的事犯了,你会上法
场。现在,你愿意上法扬么?”
慑魂仙姬倒抽一口凉气,并非海山要将她送交官府而令她吃惊,而是她感到对方的扣力
似乎突然增加了一倍,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发麻,真力有散逸消褪的现象了。
“好吧。”她口气一软:“只要有利可图,本姑娘冲有利份上,会与任何人合作,甚至
不会拒绝与魔鬼合作,你说吧!”
两人开始徐徐撤劲。
化敌为友并不难,有利可图就成。天下间事,利害的结合不仅能化敌为友,甚至血海深
仇也可以弃置不究。
“听说,你在沁州山区,准备行劫王府车队时,曾经与张家全这个人有过冲突。”海山
开门见山把话挑明。
“不错。”慑魂仙姬心中一动。
“这人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
“有兴趣合作吗?”
“张家全?”
“对,我要活的。”
“可否多透露一点?”
“不能,张家全与鬼谷老人。活的,每人银子一千两,如果不能要活的,伤的也好,但
不能死。合作的事,是他的下落行踪,你都要无条件供给。-“哦!这……”
“当然,因通风报信而捉获,一千两银子照付。”
“我答应了。”慑魂仙姬欣然说:“看你不出,鲁莽是鲁莽了一点,倒是个大好人。”
“好说好说。”
“这种合作,不妨多来几次,你贵姓呀?”
“姓海,名山。”
“唔!你不像是道上的人……”
“有关系吗?”
“没有,怎样联络?”
“口信带到鸿宾客栈西进上房,一问即知,我派有专人接待,希望姑娘多费心,谢谢。
条件谈妥,他变得谦恭有礼了,笑容可亲,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别客气。”慑魂仙姬心花怒放:“海兄,我是愈来愈喜欢你了,我们一定可以合作愉
快。-“保持你对我的喜欢吧,一定可以合作愉快。哦!有件事请教。”
“请教不敢当,说啦。”
“店里住了一位姓尹的女客,姑娘可知道她的来历?”
“哦!你呀,动什么怪念头?”慑魂仙姬会错了意,发出一阵冶荡的娇笑:“小心,海
兄,那是一朵带刺的花,美艳绝伦,可是会刺伤人,何必呢?天下间比她美的人多得狠,以
你的人才武功,气概风标,可说无往不利,何必……”
“世间美女多得是,话是不错,但要谈及倩爱,得靠一个缘字,我觉得这位姓尹的姑娘很合
我的胃口,如此而已。
比方说,蔡姑娘你的美,就不见得比她逊色,成熟姑娘的风华,决不是一个毛丫头可以
比拟的。
但我认为你是江湖女英豪,你我之间,只有不是你强就是我强的印象,不可能细钿腻腻
地款款契合……”
“唷!你把我说得真像是一头雌老虎呢,我同样可以温柔地款待你。”慑魂仙姬明亮的眸子
闪烁着另一种光彩:“告诉你,她比我更厉害。”
“真的呀?”
“她的家在黄山狮子林,她老爹是名震江湖的武林怪杰行空天马尹骥,她的武功,我望
尘莫及。
假使你拂逆了她,保证你灰头土脸焦头烂额,要不是我对她心怀顾忌,在沁州山区我就
解决她了。”
“她也参加了沁州劫王府车队的阴谋?”
“你去猜好了。”
“我会的。姑娘,再见。”
门外,阻挡四侍女姓费的年轻人,已失一步离开,在原处廊柱下泰然背手而立,似乎刚
才并未发生任何事故,他只是店中的一位普通住客。
海山并没住在南大街的鸿宾客栈,那儿只是他的一处连络站而已。
他的妹妹海秀,躲在西大街的高升客栈内,距慑魂仙姬落脚的长治老店只隔了百十闲店
面。
那位自称姓费的年轻人,就住在长治老店中。
海山住在飞龙宫,相当隐秘。
飞龙宫是本城的名胜古迹,平时禁止闲人接近,官府派有丁勇把守,是唐朝的唐明皇故
第。
明皇登极之后,改建为飞龙宫,他自己曾带了百官回来住了一段待日。因此,自古以
来,这座宫从来就不曾开放让民众登临。
海山并非公开住在飞龙宫的,他从后面的耳门悄然出入。
不管他是怎样住进去的,可知他的身份的确不正常。
返同飞龙宫后不久,来了两位青巾齐眉盖的神秘访客,三个人至小室里商量。
“少爷,小的真的不明白。”那位鹰目高鹳的人说:“放着一群已经查明的江洋大盗不
管,偏偏要倾全力搜捕什么不关痛痒的鬼谷老人和张家全,岂不是本末倒置,不务正业吗?
“你不懂。”海山不胜烦恼地说。
“小的……”
“你们什么都不要管,把人抓住就成。”
“可是……”
“我告诉你。”海山拍桌叫:“假使那两个家伙的秘密被揭穿,我的脑袋,加上你的脑袋,
还有许多人的脑袋,都要乾净俐落地搬家。”
“有这么严重?”那人大吃一惊。
“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严重,所以,你最好积极布署,在抓获之后,严禁任何人盘问口
供,知道吗?-“小的知道。”
“任何消息都要用快传。”
“小的知道。”
“三天之后如无消息,叫沁州的人注意,我到沁州进一步布网。”
“小的立即发送消息。”
“走吧!快去准备。”
姓费的年轻人离开了长洽老店,信步向东走。天气炎热,衔上行人不多,偶或有一辆马
车经过,车轮也似乎转得有气无力。
前面走着两个像貌狞恶的人,是死剩的饿狼和阴狼。
两人一面走,一面低声交谈,没料到身后的人用心倾听。
“该死的,丢了老二老三,一事无成,快要囊空如洗了。”饿狼怨天恨地发牢骚:“穷
跟了一二十天,到头来人死老本空,怎么回去?”
“只有设法在路口上做两票了。”阴狼无可奈何地说。
“还能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路上巡逻的官兵增加了两倍,重要的客商纷纷组队话
镖客保护,做起来一定得不偿失。”
“那怎办?去偷?”
“偷?去你娘的,做强盗已经够窝囊了,还能沦落成毛贼?老四,眼前倒有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隔壁邻房那个漂亮的女客。”
“怎么啦,劫色?”
“财色兼收,我亲眼看到他所提的包裹中,有许多值钱的财物,那只漂亮的珍宝匣一定
有不少珍饰。”
“对呀!而且她只有一个人。”阴狼狼眼放光,是贪婪的光。
“可是,她带了剑。”
“老大,你怕吗?”
“这……-“你的返魂香没用光吧?”
“不要说了,回去再商量。”
两人不再多说,前面高升客栈在望。
他们没留意,姓费的人在他们后面不住冷笑,虎目中冷电森森,杀气炽盛。
高升客栈只是一家三流的小客栈,虽然也设有单人房间,但没有上房。
上房是设有内间的,单身客却需要用公厕、公浴等等,所以住的都是三流穷旅客,躲在
这种地方,自然不会引人注意。
店面小,客室也狭隘,里面走道曲曲折折,天井小,院子窄,人住在里面又闷又热。尤
其是住大统铺的人多,满室臭味简直令人受不了。
晚膳毕,整座店热浪蒸腾,因此有些旅客乾脆不点灯,大家都跑到天并或院子里歇凉,
所以那些曲曲折折的走道里,少见有人行走,而且幽暗。
只有走道转角处,挂上那么一盏鬼火似的小灯笼,朦胧幽光下,走动的人似乎都变成了
鬼。
那边的一盏灯笼不知怎地自行熄灭了,因此走道的两端,黑黝黝的人影难辨。
两个鬼影般的人启门外出,闪在邻房的门旁和窗下,用目凑近壁隙往里瞧。
房内有三只烛台,烛光明亮o普通的客房只有一根烛,这里有三根,客人一定相当阔绰。
外面的两个有偷窥狂的人,片刻便气息粗重出现异象,有点邪门。
床前堆放着衣物,这种简陋的单人房简陋得很,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容纳衣橱台等等奢侈
物。
海秀大姑娘云鬓高挽,脱掉了上装,露出赛月欺霜的上体,一双高耸挺拔的玉乳,在烛
光下更显得完美无瑕,令人一看便销魂,再看更魂销。
她在擦身,脚下的大木盆盛满了水。
大姑娘怎好到公共浴室梳洗?
她只好马马虎虎在房里净身,不知房外有人偷窥春色。
她一面擦拭,一面哼着两个偷窥客半字不懂的小调,有意无意地不待将动人心魄的酥胸
转向外,似乎有意让偷窥者大饱眼福,脸上怡然自得的笑容,更增添五七分媚力。
饿狼不是没见过赤身露体女人的草包,却也看得神魂出窍气息沉浊,心眺如鼓,百脉贲
张。
微风飒然而过,他毫无所觉。
“咻!咻!”在门缝偷窥的阴狼,悄悄传来信号,意思是说:还不动手?时不我留。
他神魂入窍,勉强定下心神,在百宝囊里掏,显得有点心慌意乱。
片刻,他到了阴狼身旁。
“我的喷香管呢?”他向阴狼附耳问。
“见你的大头鬼。”阴狼舍不得收回目光,含糊地说:“我什么时候动过你的宝贝玩
意?”
“这……”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