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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阳补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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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云帆尽管没有看到,但还是察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紧跟着就是好几道。这才抬起头,见白衣男子已向他走来。

白衣男子显然已调息回复过来,面色和缓许多。只见他面带笑意,抱拳朗声说:“方才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一旁的老头见此,也抱拳微微鞠躬,跟着说:“少侠恩义,剑南斩家日后图报。再次谢过少侠出手救下我家公子。”

剑南斩家?

成云帆第一次听说,看这群人的模样似是哪家镖局。不远处的马车上有一旗子,很是醒目,蓝底金边,中间一把小剑,还写着一个大大的隶体展字。

猜测至此,成云帆习惯性的想打个稽首,但又觉不妥,遂也抱拳回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侠义之道,我不过是顺手为之。”

听成云帆这么说,那张姓老头面色和善许多,眼神里露出嘉许,白衣男子亦是如此。

“在下斩雷,这位是我斩风镖局的总镖头张威张师傅。”那白衣男子介绍了自己和老者身份后,开口问道,“敢问少侠贵姓,出自何门何派,日后我斩风镖局定当登门拜谢,以报厚恩。”

“岂敢称贵,小子成云帆,门派寒微,出来时家师再三叮嘱免言门庭,以免招惹是非。”成云帆未加思索,就编出了一个亦真亦假的身份。

“呵呵!”那白衣公子听此,先是一愣,而后微微发笑算是掩过。遂邀请成云帆到马车旁叙话。

只留下几个镖师处理后事。

而那张总镖头,则亦步亦趋的跟着白衣公子,竟是半步不离。

成云帆也想弄明白这是何处,遂口应下。

盏茶功夫后,只见密林旁的一个棵古树下,三人对坐,竟谈笑风生。

“这么说来,成少侠是头次下山游历。并无必去之地。正好,这趟镖押完,届时和你一起游历一番,带你领略这南越锦绣山河,也算略尽地主之谊。”

那白衣男子说着看向那张总镖头。

老头见此,苦脸道:“少爷此番也是好意,老爷那里就我去告假,如果老爷知道少爷已经能够使出第十三式剑招,肯定会同意给少爷放一段时间假的。”

而此时的成云帆已基本知道他所处何地。

原来这里居然是南越国的剑北州地界,距当初自己落崖的东闽国望海州,已是相隔数千里之遥。谁承想自己糊里糊涂从那怪异的秘境出来,竟然跨国逾疆,从东闽国的东北疆界跑到了南越国的西北疆界。

如此奇遇,令人匪夷所思。

面前的白衣公子本就直爽好客,加之成云帆无意援手相救,自然更把成云帆高看几分,引作兄弟知己。

没多会儿,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那白衣男子名叫斩雷,年岁17,是南越国剑南州斩风镖局的少东家。而这斩风镖局莫说在剑南州,就是在南越国都赫赫有名。

据说当年斩风镖局创始人斩风,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十三式惊风剑法,在南越武林闯下偌大名头,随后创下斩风镖局,叱咤黑白两道,长盛两百余年。虽说斩风镖局传到斩雷之父,斩成仓手上,已衰落下来,但往日积威犹存,在南越武林仍不可小觑。

随后数日,成云帆自是跟着斩雷,往斩风镖局总部而去。路上又有张总镖头给他讲解南越武林大小事宜,倒也不觉寂寞。

约莫七八日后,镖局车队终于到得一小镇打尖,歇脚。

成云帆在客栈里美美的睡上一觉,只待次日启程。据张总镖头介绍,再往前三十里就是剑北、剑南两州的州界,只要跨过漓江,就是剑南州,斩雷的这次押镖处女秀也算完美收官。

在剑南州地界上,可以说鲜有人敢打斩风镖局的主意,镖师们自然倍感轻松。

因午后睡足了觉,成云帆晚上并未歇下,而是打坐修习起那《长春功法》。

子夜刚过,只觉客栈房顶有异声传出,成云帆屏住呼吸,仔细探听其中缘故。

“师兄,你急什么,明日午后赶到渡口就是了。”是一女子的声音,口吻流露着不悦。

“师妹,师父他老人家切切交代我们不要误事,还是早些到渡口,乔装停当。若是误了师父的交代,我们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爹总是那样。”是女子声音愈发娇嗔。

随后两人飞掠而走,声音越来越小,无非是那女子不满的娇嗔,男子在耐心哄伺。

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听其语气似乎密谋大事,成云帆一时想不明白,只好继续打坐修习。

可没过一个时辰,又有三四人朝着此前那对男女飞掠方向绝尘而去。

听其气息、声音,亦是武林中人。

这一夜的连番怪异,让成云帆好奇的同时不由提高了警惕。次日,随着斩风镖局大队人马,照例启程。

几人碰面,成云帆暗自观察,发现那张总镖头似乎并未觉察昨夜的怪事,那斩雷竟也没有察觉。经过几日接触,他发现斩雷虽不能说是纨绔二世祖,但也绝非好学上进之辈。

习武近十载,才堪堪将祖传的惊风剑法全部练熟,其武学修为比起成云帆这个半路出家者,错了不是一星半点。

斩雷的武林经验也只能说是比成云帆多上那么两三分,相较之下那张总镖头的武林经验就颇为丰富,成云帆得知的南越国武林轶事,七八成都是出自其口。

不过可惜的是这张总镖头武学天分并不高,随着年纪日大,武学修为已经在走下坡路,充其量他的功夫能强上那一成半成。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成云帆想到这里不由摇头苦笑,听张总镖头和大谈特谈斩风镖局祖师爷的勇猛事迹,真有一种“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落寞。

而另外一辆马车里的斩家少女,鲜少露面。马车里似乎也是三人,除了斩雷妹妹斩玲儿外,还有照顾他的费嬷嬷与一个丫鬟。

据斩雷说,这一次他们是从西桂国的北荒州押送一批货物回剑南州,顺道将妹妹从北荒州的姑妈家接回家去。

官道上,一对车马逶迤南下。

“少爷何事这般高兴?”高头大马上的张总镖头见和自己并骑的少东家,就此一问。

而成云帆因为不惯骑马,遂被留在马车上。

“再过十里路就是漓江渡口,过了渡口这次押镖任务就算完成,这一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终于捱过了,能不高兴么?”

“少爷这是第一次押镖,以后走多了就习惯了。”那张总镖头听此也是心下大安,但还是叮嘱了句,“没到功成,也不敢放松,我们还是盯紧些。”

“张师傅也太小心了吧,这漓江渡口是漓江剑派辖地,每年我们镖局孝敬偌多银钱,在他们地界出事,他们面子还要不?”

“话虽如此,但这些名门大派何曾把我们斩风镖局放在眼里,若非老祖当年积威犹存,说句自贬的话,我们斩风镖局也是今不如昔了。”

“不知道爹的惊风十三剑大成没有,如果能有当年祖师造诣,我们斩风镖局中兴也指日可待了。”那斩雷带着期待口吻。

熟不料很快被张总镖头的一番话给打消了。

“老爷的武学修为也是到了瓶颈,加上年纪日大,又操持镖局里里外外的一大堆事情,要想精进怕是很难,所以老爷把习武寄托在少爷身上。”

张总镖头先是实话实说,接着又恭维了几句。

“少爷年纪轻轻就能将第十三剑练就并使出,日后修为不可限量。”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成云帆在马车里听得昏昏欲睡,现在他对这些武林之事已没了好奇之心,弄明白当下处境,就开始思索以后出路。

斩风镖局虽说已经没落,但在南越国积威犹存,借助他们打探如何走出这岭南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却说此前自己也多多少少打探了一些关于岭南大山的事。

但无论是斩雷,还是张总镖头都对岭南大山讳莫如深,张总镖头有次酒喝多了,顺口感慨道:“岭南大山,凶邪之地,别说是我等想去探险。就是那些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进去,十之**也是有去无回。”

第12章 漓江渡口 争斗乍起

据说,当年空明山的创派祖师无言师太曾潜入岭南大山探险过,但也并未太深入,后来留有诗语。

“岭南凶邪,我佛慈悲,今立空明,以渡世人。”

这就是空明山创派的十六字真言。

这段轶事,在南越武林是众所周知。看似是无言师太在探险岭南大山后,言说里面凶邪异常,以慈悲心肠,立派镇压,渡落难之人。可鲜有人知的是,无言师太在圆寂时曾亲嘱弟子惠心,命其到剑南斩家请斩风出手,帮忙炼制十三口宝剑,设阵于空明山后山。

正是由此,斩家后人才知晓岭南大山的深处之凶险非世人揣度,据说那里面有大若牛犊的蚂蚁,还有会喷火的猛虎,口吐冰锥的巨蟒。

如果不是前番遭遇,斩雷始终不信,总把斩家老祖留下的那些话语当以讹传讹的民间古话来听。

空明山,乃一处女尼修行居所。其虽与南明山、雷明山及漓江剑派、锦江剑派并尊为南越武林的“三山两水”。却甚少过问江湖之事,只一心吃斋念佛,习武修行。

虽是如此,南越武林倒没有谁敢小觑了这空明山。

在南越武林,除了隐隐一家独尊的罗浮山外,外加一个长空寺,算是南越武林一流大派。只是长空寺的那群和尚,也多是吃斋念佛之辈,少惹红尘,不似罗浮山那般出世张扬。

余下的二流门派,首先就是“三山两水”这五大剑派,其中又隐隐以漓江剑派、南明山双雄并尊。再往下还有西川的明月山,滇池无量宫,剑南斩家、离火岛雷家这些三流门派,大大小小不下二三十家,至于不入流者,诸如沙河帮,白龙寨、黑风山之流更是多不胜数。

当然,在南越武林还有一个让所有闻之而色变的邪派离火教,南越武林数百年正邪相斗,大都是这些名门正派与离火教的相争,几百年来,离火教不但没有剿灭,反而有作大之势,在恩威并使的拉拢了几个三流小门派后,这些年又开始在江湖行走。

一时间,风头直追罗浮山与长空寺,给“三山两水”带来不小压力。

而这离火教的总坛据说就在离火山,离火山具体位置何在,竟无人知晓,只是隐隐知晓在南越与西桂两国边界相交,又紧挨着岭南大山的三不管地带。

因忌惮岭南大山的凶邪,致使南越、西桂武林每次兴兵剿灭离火教都放不开手脚,每每让离火教死灰复燃。

日上正午,斩风镖局的大队人马紧赶慢赶,终于是快到了漓江渡口。

只见在前面路旁挑出一个酒招子,有一个简易茶棚。

紧着赶路,日高路渴,众人也是有些疲乏。

那张总镖头道:“少爷,我们就在这里打个尖,歇息个把时辰,赶上落黑进了渡口可好,我看这里的新鲜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下酒。”

斩雷笑应:“也好,酒倒不用多喝,解乏倒也使得。”遂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若在别家店里,那店主人指不定早早就迎上来接了这一番不小的买卖。但此刻众人勒马下车,来到店前,酒店中却静悄悄地,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

张总镖头叫道:“店主呢,也不出来招呼一声?”

很快有两个镖师拉出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招呼张总镖头坐下。

而斩雷则扭头招呼刚下车的成云帆,几个人方才坐下。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翁来,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说的是剑北口音。张总镖头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罢了,酒来少许,茶也上些。”

那老翁道:“是,是,桂儿,打一斤好酒来。不瞒众位客官说,我这里的酒可是好的紧,保管各位喝了是回味悠长。”

众人自不理睬老头的自卖自夸。却见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斩雷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斩雷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想是她初做这卖酒勾当,举止甚是生硬,当下也不在意。

遂招呼成云帆喝酒起来。

这时候那老翁已经端上来几碟子牛肉、蚕豆、花生。

张总镖头在斩雷、成云帆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头舐了舐嘴唇,说道:“这老头倒没自夸,酒味真不赖。”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绝尘而来。

两匹马倏忽间就到了酒店外,只听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

张总镖头听话声是西川人氏,转头张去,只见两个汉子身穿黑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树下,走进店来,向斩雷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还顺便朝他们这桌瞄了几眼。

成云帆还在纳闷这两人那文不文、武不武的装束,只听那年轻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这剑北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桂儿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甚么酒?”声音虽低,却颇为清脆动听。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桂儿的下颏,笑道:“可惜,可惜!”桂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另一名汉子笑道:“连兄弟,这小妞的身材要得,可脸蛋嘛,却是磕碜人了。”

话毕,另外一人竟也哈哈大笑。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调戏、羞辱一个小姑娘,别说是成云帆了,就是斩雷也气得脸色发红,只见他忍不住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两个甚么东西,跑到我剑南来撒野了。”

那连姓汉子笑道:“铁老三,人家在骂街哪,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却说斩雷的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此刻听这汉子羞辱,哪里还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古汉子一避,酒壶直摔到酒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身旁一个镖师遂也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连的笑道:“你这小子,去南戏台上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还不成!”

话刚出口,张总镖头立呵斥:“这位是斩风镖局的斩少镖头,二位尊驾是不是酒吃多了,浑话一箩筐,如今也敢到剑南撒野?”

这“野”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脸上猛击过去。

那姓连汉子左手上翻,搭上了张总镖头的脉门,用力一拖,张总镖头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冲。那姓连汉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顿,撞在张总镖头的后颈。呼啦啦一声,张总镖头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的摔倒。

张总镖头在斩风镖局虽不是顶尖高手,却也不是脓包,斩雷见他竟被这人一招便撞倒,暗想对方可能来头不小,于是问道:“尊驾是谁?既是武林同道,难道在这剑南,竟不将我斩风镖局瞧在眼里?”

那姓连汉子冷笑道:“斩风镖局?从来没听见过!那是干甚么的?剑南,这明明是剑北呢!”

斩雷纵身而上,喝道:“这等狗崽子,欺人太甚”遂拔尖使出一招“风过无痕”。

正是斩家祖传的惊风十三剑的招式。

那姓连的见此,诧声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

闪身躲开,右手来抓斩雷肩头。斩雷右肩微沉,左手挥剑击出。

两个人就很快斗在一起,不多时,那姓连的就占了上风,想来也是,依着张总镖头还高出斩雷的武学修为都被那人一招压制,斩雷能在此人手里走上几十招也算很是难得,主要是他斩家的惊风十三剑端的是玄妙精湛,才让他得以如此。

眼看那连姓汉子再使出一招就能将斩雷压制,一直端坐喝茶的成云帆再也看不下去,使出云龙步,瞬间就到了两人相斗之处,掌击那连姓汉子肩膀,震掉其手上长剑。

长剑落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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