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惊雷-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众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街上闲荡。他们举止张狂,飞扬跋扈,行人无不侧目避之唯恐不及,小贩商贩也如见了瘟神一般,匆匆低头假意整理台面,生怕与他们纠葛。
街那头一个修道者打扮的中年人不恰不巧与他们迎面走来,身后不远不近还跟着一个东张西望的小姑娘。
“老大,自从打趴下西街那群混混,我们整天也没个鸟事,闷得太慌了!”一个光头少年向他们一行人中正中间小公子打扮的人说道。
那小公子也不答话,瞅了那道者一眼,道:“那不是乐子找上门了么?我们作弄作弄他!”一众小泼皮见又有好戏登场,都摩拳擦掌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小公子转头在各人耳边分别嘱咐了几句,道:“你们别跟着啊!快依我说的去布置。”
那些小泼皮听了大笑着一哄而散去了。
那道者见来了这群小混混街上就变得如此安静,正觉怪异,也不避讳,径直向那群少年走去。但快要走近却见一众少年无端散了,只剩一个到了面前,正琢磨不透,却见那小公子作了一个揖,满脸堆笑,道了声:“道长先生,晚生有理了!”
这些词语动作俱是他从家中戏班演的戏中学来的,当真是彬彬有理。若非知他底细的人,还或许真觉得他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少年。
那道者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眼前这小子聪明礼貌的份上,还了个礼。
那少年见道者搭理自己,不觉喜上眉梢,见道者容貌举止颇有些仙风道骨,脱口问道:“道长,晚辈不知你可会做法祈福寿?”
那道士瞧这少年实在觉得有趣。如此温文尔雅的人,路人何必全都怕他,定是有些蹊跷的,我倒看他玩什么花样。想及此处,他抚须大笑,道:“福寿冥冥中自由定数,哪里是作法求的来的?哈哈……小子,你倒是问得突兀奇怪得很。”
那小公子眉头一挑,又问:“那道长您可会镇宅捉鬼?”
那道者哼了一声,道:“鬼?不管你是人是神仙还是修炼的妖怪,死了就死了,飞了元婴就是一堆烂肉,哪里来的鬼?但若说起捉妖,道士本事可不小。”
那少年听他如此言语,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不表露,露出一脸谄笑,正欲再问,却看见那一直躲在道者身后的小姑娘凑到自己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盯了一会儿又转头东张西望去了。
这小公子心中自认大抵有点眉目了,又陪笑着问那道者,道:“道长,您可会观风水看宝地?”
那道者听了,突然觉得似乎是这小子在审核自己一般,颇为不屑道:“这些儿戏,我却又不屑。”
“哦……”小公子面露微笑的边哦边退了七八步。陡然面色一变,冷面大喝:“二狗,李虎儿,泼他!瓜皮,撒网喽!兄弟们!冲好戏开场了!”
话音刚落,街道两旁的二楼上噗噗两声各自倾下一盆屎尿污物。直直泼向那道者。
可怜那道士,似乎浑然不觉,眼看便被污物来个彻头彻尾的淋浴。而那小姑娘一直东张西望,早早都瞧在眼里,乖巧的很,及时远远躲在一处小贩油伞下。眼看道者将被泼到,眼眸里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哼!”那道者轻哼一声,那污物竟随着这声轻哼,不合常理的在他头顶及身前身后空气中陡然停顿,道者自顾自的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道了句:“臭不可闻,回去吧!”
那污物闻声而动,似乎张了眼睛一般!仿佛时光回溯的匆匆倒飞回去,竟一滴不漏的完全落回了那两个桶内。而那二楼的两个泼粪小子,陡然看见泼出去的屎尿粪便又完整的落了回来,手里哪还抱得住桶子?遂听到“嗵”“嗵”两声,两少年已然弄了自己满身。
那小公子也瞧了呆了一刹,忽然瞟见站在房檐上的另一拿网的小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来也是瞧呆了,急忙跳脚大喊:“瓜皮!还愣着不撒网!”
“哎!”那瓜皮本来胆小,遭他一喊,吓得哪还撒得开网,脚下哧溜溜一滑,从房檐上滚摔了下来,倒把自己网了个结实。
小公子瞧那道者不损分毫,自己兄弟先臭了两个网了一个,气得顿足恼火,这时呀呀一顿乱喊叫骂,十来个手持木棍的少年从两边巷子里冲出来,扬着棍棒把道者围在了中间。
小公子瞧自己计谋终于“奏效”,眼看马上要把道者擒了,想起自己兄弟刚才在他鬼把戏下出了丑,怒火中烧高喊一声:“先别动手!”
说罢也提一根木棍,分开人群站到道者对面。
那道士面无表情,望着那小公子,暗讨道:今天到底看看小子搞什么花样。
小公子平日里嚣张惯了的,看着道者被自己包围竟然不动声色,显然不把自己一众人放在眼里,急了便破口大骂:“好你个贼道士鸟道士,坑蒙拐骗无所不为,今天被本少爷撞个现行,本少爷替天行道!该你倒霉!”
“且慢,”道士看这小子前后口气举止居然判若两人,皱眉说道,“你这小子,凭什么说我坑蒙拐骗?!”
“哼!说出来叫你明白!我起先问你,可会祈福寿,你说不会,又问你会不会捉鬼,你又不会,还问你会不会看风水,你居然一问三不知。可我家从前请来做法事的道士师父却都是会的!如此窝囊你也谎称自己是道士,不是坑蒙是什么?”那少年又指了指此时又站到道士身后的小姑娘说,“你若不是拐骗,那这小姑娘是谁?她若不是你拐来,莫不是你妻子?或者是你老妈?”
众少年听了,一通狂笑,不待道者发作,那小姑娘首先已经听的面红耳赤,一闪而来,“啪!”在那小公子头上重重拍了一下,叫了声呸,道:“你骂他就骂他!与我何干!叫你乱说我坏话!”说完又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骂声“浑小子!”便又是人影一闪。
一众少年都没反应过来,却已经每人头上都被小姑娘重重拍了一下,“啪啪”之声此起彼伏,小姑娘边打边骂,“叫你们笑!叫你们笑!……”
“臭道士!恶婆娘!”为首的小公子木然又吃一亏,恼羞成怒,正想招呼大家一拥而上乱棍打过去,衣服却被一人拉住。
他怎管那么多,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棍,听见一声“哎哟~”觉得耳熟非常?转头看去乖乖不得了……竟是自己的父亲被自己一棍打中额头跌坐在地。
“爹……”那少年立即扔下棍子,去扶起自己父亲。
“来啊,把这混账小子拖回庄里去!”那老官人一手捂脸,一手指使一二家丁,那两个家丁膀大腰圆,一左一右伸出手架起那小公子。
“爹,我不能回去,先得教训这臭道士!”那小公子挣扎着说道。
“拖走!”那老爷心头也是有气,自己来寻儿子,却平白无故被儿子不分轻重的敲了一棍。瞅着那道者说道:“我家老太君有嘱咐,出门不打道士,今日且先饶你!”回头招呼另两个家丁搀起自己,带着儿子匆匆去了。
那少年随被强行拖走,回过头来口里尤在叫骂:“贼道士,本少爷,不,本少侠回头还来找你麻烦,你等着瞧,还有恶婆娘!鸟道士…凶婆娘…”
那老爷在此地本来就是一号人物,自己儿子当众骂街,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怒道:“捂了那小混账的嘴!”
一家丁便伸手去捂,哪料到那小公子狠狠咬了他手一口,转头又冲那家丁大骂一通。
见着少年顽劣,道者也瞧的呆了,直至那家人走远,才对楞在面前的一众少年说道:“你们……”
话刚开口,那光头喊:“老大走了,咱们群龙无首,散了散了!”
说完一众小泼皮顿时鸟兽散了。
道者莞尔一笑,拉着气呼呼的小姑娘,到了街边一个小店打听起那小公子的缘故来。
“道长,若是过路客,便匆匆离开本地吧,那一众小泼皮可不好惹,虽然只是十三四的雏儿,可为首的那罗小公子的爹,就是刚才被他儿子打伤脸那位,可了不得,远近二十里第一乡绅,腰缠万贯,寻常人惹他不起的!所以本地无论谁家被他罗小公子打了闹了,都是白搭,最多就是赔偿点银子了事,道长若没什么要事,速速离开的好!”那店家劝道。
“原来如此,我就料到是富家宠出的祸根,哈哈!”道士听了面上没有着急神色,反而纵意笑了两声,“对了,敢问若想寻这罗小公子,得往哪走?”
那店家暗讨,这道士莫不是疯子?人家寻他麻烦还来不及,他还敢寻上人家家里去?罢了,瞧他气度架势,该是大道观来的一个不通事故的呆板道士,我若指点了他,反倒害了他,思及至此手往反方向一指,道:“从这里往西去二十里,那里朱漆红门的大院便是了。”
道士道了声有劳,拉上小姑娘便走。走了不过二十步,小姑娘却气呼呼一跺脚停了下来,口里嚷嚷“不走了不走了!”
道士说道:“姻姻,怎么不走了?”
那姻姻反问道:“咱们这又去哪?”
道士说道:“方才不是说得明白,去寻那小子么?”
那姻姻又不答反问,道:“先说清楚,你是想去寻那小子晦气,还是想纳那小子为徒?”
道士却似乎习惯了姻姻如此说话,也问道:“各有怎么一个说法?”
“若你想纳他为徒,这条路就走正了,”说及至此,姻姻脸色一红,银牙歪咬,“若是去寻他晦气,路却走反了!”
第五章老道仁宽持定力,少年仗义显猖狂(下
见姻姻转身独自生气去了,道士又哈哈大笑起来。偏偏街上此时已然走了瘟神,又热闹了起来,自己和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路中间傻站,虽然自己不拘小节,却也终归不妥。随即又拉起姻姻往回走。边走边说道:“姻姻,为师的心意你怎么不知道呢?兀那浑小子祸害一方,为师去收他为徒,教化一番,也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积无量功德啊。再说为师有言在先,早便与你商量好要与你寻一师弟,你忘了么?”
姻姻听了把他手一丢,道:“收徒怎么能收这种怄气浑小子!?说什么‘造福一方百姓’,堂堂‘屹天尊’要是真又造福一方百姓的心思,天下早就太平了!”
道士被他说出,脸上正一阵尴尬,姻姻却接着说:“若天尊师父你真想收那浑小子,我便是死也不答应!”
屹天尊心想,姻姻所说也并非无道理,一个怄气纨绔公子,怎配修我仙法,成了长生?但那小子言谈心思眉宇音笑动作神情,当真千灵百巧,是大合我口味。假以时日调教出来,或许造化远胜于我……烦恼顿生之际,屹天尊吸了口气,心想罢了罢了,有缘无缘,顺其自然!
“姻姻,我们走!”
独自又转身走。
姻姻追在他身后,道:“师父啊,咱们一会往南一会往北,现在又往南,头都要晕了,还是往北走吧!”
道士抚须道:“为何?”
姻姻道:“开始那父子一行,分明往北去了,店家指你向南,是诳你,后来你想还是去找那臭小子,又拉我回转往北,被我一说,又向南,这下我却偏要往北!”
道士见她赌气,暗觉好笑,便道:“那你去向北,我在这边二十里外等你。”
“哼!独自去正合我意!”姻姻一撒腿便径直追向北去了。
单说这小姑娘心思却也奇怪,一心想教训那罗小公子一番,又怕师父莫名其妙收了他为徒,那小子若真成了自己师弟,该是十分丢脸的事情一件。现在倒好,有自己独自去寻他晦气,又不怕师父收他。正是两全齐美。
“别别别!停一停父亲!我不行了……”那罗小公子刚被拖出不及两条街,便一脸愁苦酸痛的嚎叫起来。
罗老爷自从这宝贝儿子一落地便宠溺至今,便是他闯下天大祸事,也不曾真的打骂过。即使今天受了他一棍,拉了他一阵气也消了大半,此时听见儿子嚎叫,宠溺之心又起,忙说道:“扇儿,你怎么了?”
那罗小扇捂着小腹,带着哭腔喊道:“憋坏了!憋坏了!!再不让我撒尿,我的小鸡都要爆炸了!”
这一句正说中罗老爷心事。此子乃是独子,香火延续全在他身上了,若真憋坏了那里……罗老爷哪还敢往下想,忙道:“快,带你们少爷去茅厕!”
“父亲!爹爹!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去!他们拉着我我怎么方便啊?我下来自己跑去才快!爹,您往后不想抱小孙孙了么?放我下来吧!”
罗老爷宠溺他已是多年习惯了,深怕自己的宝贝受一点不爽,哪会去思考这话多么荒谬幼稚?正要开口说放他下来的时候,旁边一个老管家说道:“禀老爷,放不得呀!恐是少爷又诳你,上次他不也是……”
“好你个吴管家!”罗小扇见他从中作梗,急道“你心也太狠了!居然想憋坏我断了我罗家香火!”
那料到吴管家见罗老爷面上犹豫,一把拉住他,道:“放不得放不得!上次少爷不也是尿急,结果一泡尿洒了七天么?老爷,放了再找回来可就难了,再说今天是老太君的寿辰,少爷若再惹事……”
“好你个吴管家,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罗小扇急了,故意吸口气把脸憋红,“吴管家你太阴狠了!到底是何居心啊!?断了我罗家香火,你有何好处?!”
罗老爷一听,一把推开吴管家,吼道:“快,把小少爷放下来!!”
“爹,您不妨先回庄里等我,我方便完了,便自觉回来。”罗小扇一下地,便又生龙活虎,自觉不妥,又假假提着裤子,匆匆跑进一条小巷。
“扇儿你快些,今日是你奶奶寿辰,方便了就与我回去,切莫再乱跑了!”
那罗小扇在巷子里左拐右拐,翻过几个矮墙,又跑过几条小街,从一处破墙进了一个旧庙,见那些兄弟们都垂头丧气坐靠在一起,高声招呼了声:“兄弟们!”
一众少年见是罗小扇去而复返,自然大喜过望,却又有些伤感。
“怎么了?一个个垂头掉脑的?”罗小扇不解问道。
“瓜皮昏死过去了,怕是阎王要命了。”那光头说着指了指墙角,先前从房檐上坠下的那拿网少年已如沉睡,被另一少年照料着。
“瓜皮?”罗小扇眼眶一红,冲过去拉起瓜皮的手,捏在手里死命摇,“瓜皮,瓜皮醒醒!”忽然想起如何断人生死,忙伸右手探到瓜皮左胸,一探发现瓜皮已经没了心跳。大吃一惊眼泪盈眶,忽然感觉手中他的手还有余温,忙伸手在自己怀里掏出许多碎银子,递给身边小弟,道:“你们快去请张大夫!不,把王大夫李大夫一并请来!动作要最快!!!!”
那三个小孩才从后面墙洞钻出去,前面院子里却传来了一声娇气的冷哼。
一个俏影从墙头飘然落地,正是姻姻追了过来。
“这不是和臭道士一起的恶贼婆么?有胆敢送上门来?兄弟们,杀了她替瓜皮报仇!”罗小扇一见来的竟然是她,顿时火冒三丈,一甩面上的眼泪鼻涕,操起一根棍子,率众向她袭去。
“小混账!谁是恶贼婆?”姻姻最恼人家辱她,不由也跟着脸红怒骂。
“哼!叫你知道!谁挨我棍子,谁就是恶贼婆!臭贼婆看打!”说罢不分轻重,棍举头顶,朝姻姻奋力扑去。
姻姻虽然练气不久,但运起力气,也抵得过大力壮汉。伸手便把罗小扇的棍子一把接下。罗小少爷只觉虎口一麻,棍子没打到就脱手而出了。人还不及退开,反被姻姻翻来一棍敲了下肩头,打得跌倒在地。
罗小扇虽被打到,却何曾服过软?开口又骂:“恶贼婆!臭贼婆!婆娘家哪有舞刀弄棒的?”
那姻姻见他被打到也泼皮,也不恼火,对骂道:“你打不过我还撒泼?哈哈笑死我了。刚才谁说的‘挨棍子的便是贼婆’?莫非你口口声声骂的贼婆,是骂自己给自己听么?”说完哈哈大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