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异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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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历等人料不到小美人竟有神仙般的手段,都不敢乱吱声了,灰溜溜退到一边去。
白光见事难善了,一扭头下楼去了。
老太婆正与张严馨僵持着,一个带刀的汉子跑上来,手里拿着两幅帖子——红的。
他走到张严馨身边躬身一礼,说:“小姐,这是敝家主人的请帖,务请小姐屈尊移贵到敝家走一趟,把今日事作一了断。”
张严馨正要回绝。那汉子又把另一幅请帖递向老太婆,态度更谦卑。
老太婆伸手接过请帖,冷道:“丫头,我们的事未完,到那里再说。”
张严馨只好接下请帖,她不能担个怕了的虚名。
那汉子一挥手:“各位请。”
张严馨率先下楼去,牟道、戈剑后面跟着。极芒神姥、小草在那汉子身后。
几个坐进一条胡同,来到一座十分干净的院子里。院内非常幽静,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两排平房有几十间,修缮得格外漂亮。
两排房中间有一潭水,象泉,给人幽深的感觉。水边放着一个蒲团——破的。
他们刚在院中站定,从前排中间的房子里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黑袍人。他就是尤坤,高瘦冷峻,一脸阴森,眸子如电。
他向极芒神姥客气地笑道:“前辈,您来得真快,我还以为您还在路上呢,该死。各位请。”
众人进了屋子。
屋里十分空荡,仅有桌椅。这不象是待客。
戈剑道:“你请我们来干什么?”
尤坤说:“不是我请你们,而是一位高人要见你们。她才是真正的花月楼主人。”
戈剑笑了:“这么说你是冒牌的?”
“非也,对外人来说我仍是花月楼主人。”
小草说:“那位高人呢?”
尤坤道:“她就在后面。”
极芒神姥说:“让她来见我。”
尤坤嘻嘻一笑,没有吱声。
老太婆正要发火,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妇人,她紫衣飘飘,脸蒙轻妙,有种说不出的神秘。
她冲极芒神姥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张严馨等人。
当她看到戈剑时,身子不由一颤,内心的震动绝不亚于他乡遇到了仇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用手指了一下戈剑。
“戈剑,你是何人?”
紫衣妇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陷入了沉思。戈剑勾起了她沉睡的记忆,往事的力量使她回到遥远中去。她又看到了旧时在花中飞跑的情景,那时她是欢畅的,旁边还有一人极芒神姥注视了紫衣人片刻,说:“你是什么人?我好象见过你。”
紫衣妇人轻轻地笑了:“我也见过你。我不希望你们在酒楼上争斗,想不到会有这么多意外。”
她还在琢磨戈剑的来历。
“你师傅何人?”
戈剑不知怎么了,竟然抵不住对方语言的魔力,老实他说:
“杏林三儒。”
他感到紫衣人与他有某种相通,对方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
这不是紫衣人想要知道的,她轻叹了一声,略感失望。她一生的失望确实太多了,这算不了什么。
紫衣人呆了一会儿,突然动手,身如幽风儿一旋,向戈剑冲去,快得匪夷所思。
戈剑大骇,躲闪都不及。他对紫衣人的看法不错,心中参杂了许多本知的情感,防范心理几乎没有。
奇怪,紫衣人并未拿下他,仅象征性地在他身一拂,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一去一回几乎眨眼间完成。
牟道不由暗惊,这身轻功足可做视武林了,不知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紫衣人见他们一脸迷惑,笑道:“木公子,你觉得我的轻功如何?”
戈剑道:“极好。”
紫衣人点了点头:“那你想拜我为师吗?”
戈剑挺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想。”
“你怕你师傅责怪?”
“是,也不全是。我不明白你。”
紫衣妇人哀凉地一笑:“世上有谁明白我呢?”
戈剑有些不忍她悲伤,忙道:“前辈,我并不是有意要让你难过的,我没法……”
紫衣妇人没有理会,冷淡地说:“你至少比我有法,对你来说,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难道你不这么想?”
戈剑叹了一声:“我是想拜你为师,可我又不想太厉害,还是免了吧。”
“你为什么不想太厉害?”
戈剑说:“太厉害就太寂寞了,我喜欢玩。”
紫衣妇人脸色一变,欲训斥他几句,忽儿又改变了主意,平和地问:“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我是别人抚养长大的。”
“那人是谁?”紫衣人急地问。
戈剑道:“可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告诉你。”
紫衣人怔了一会儿,忽道,“你父母也是武林人士吗。“我没有父母,我不是从一岁开始长的。
紫衣妇人没有吱声,挥了一下手臂,说:“你们走吧。来了又去,人生就是这么匆匆。”
戈剑扯了张严馨一把欲走,极芒神姥挡住了他:“小子,别慌走,我们的事怎么说?”
戈剑道:“要打要和随你,我们听着。
老太婆一喜,说:“要和也行,你必须跟我走,永远陪着小草,不能逃跑。”
戈剑大摇其头:“这办法不好,我做不到。老太婆两眼厉光一闪:“你还想打?”
戈剑嘻嘻一笑:“打要是好的话,谁又反对呢?”
老太婆脸色一冷:“小子,再打便宜就不是你的了。也许你会变得人不人,狗不狗。这你要想清楚。
戈剑向后退了一步:“你别吓唬人。”
老太婆心中一恼,从小草身上抽出青寒剑,一片寒光云一样向四方飘去。戈剑又退了两步。老太婆耍剑,小鬼也要退避三舍。
牟道盯了一眼青寒剑的尖端,笑道:“前辈,让我来接你一剑。”
老太婆哼了一声,没有开口,她拒绝不了。
牟道抽出剑,两人对峙起来。
极芒神姥把内劲贯注剑端,突地飘身一摆,长剑飘扬而起。
这次怪极了,竟没划出半点儿剑气,剑身陡地一暗,犹如没动一般,快极了。
这让牟道大力其难,对方的剑术太好,剑太快,又飘忽无影,要接下不易;若痛下杀手,自己多半也得受伤,这不是上等的打法。
他来不及细想,身形一动,问到一边去。
极芒神姥迫开牟道,冷笑道:“小子,你跑什么?怕了?接不下就别妄充大!”
牟道说:“我想换一下打法,这还要照顾你吗?”
极芒神姥冷哼一声,又向他逼去。
牟道这回不打算逃了,静立未动。
极芒神姥扬剑臂出,牟道挥剑迎上。一合即分,无声无息,两人都走了空门,都没受伤。
不过极芒神姥的头发被削去一片,几乎成了秃顶。
老太婆心中一惊,黯然神伤。
她不知道遇上这种情况还是否要恨,要怒,心里杂乱无章,一时拿不定主意。
紫衣人被牟道的剑术惊了一跳,沉思起来。
极芒神姥似乎终于弄明白了,一声暴喝,身形飞起,长剑划出许多虚圈向牟道削去。这一削里有她的欢乐。
牟道不敢大意,急展“禹步”向外飞旋,同时一招“地绝天灭”,划出数道电光轻哼一声响起,极芒神姥向西急退。她受了伤,后背三处有血痕。
牟道安然无恙,依然十分从容自如。
小草扑过去,急探婆婆的伤势。
她受伤不重,仅破了一点皮。小草略为心安。极芒神姥这才懂得更深的一层恨是什么。
恨使人深刻。她大半生所知,没这片刻多。
她想再举剑,紫衣妇人忽说:“让他们走吧,你不必改变这一切。”
极芒神姥精神一振:“你是……”
紫衣妇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牟道扫了张严馨一眼,三人一同离去。
他们在城里转了一圈,进了一家客栈。
三人要了三间房,各自上床休息。 ; ; ; ; ; ; ; ; ; ; ; ; ; ; ; ; ; ; □□□ □□□ □□□夜是最深的云,人是最大的夜。罗国伟在夜色里一阵急行,深深地懂得了人生的诡橘。
他感到自己象个婴儿,心里暖洋洋的。
他奔驰了许久,到了妙远。敲开客栈的门,他走了进去。妙远城仅有一家客栈,他与牟道成了邻居。牟道这时还没入睡,知道有人进来。
罗国伟在房里转悠了两圈,猛抬头,陡见牟道站在门口,顿时又惊又喜,连声说好。
牟道道:“世界真小,我们总能碰到一起。”
罗国伟说:“我正要找你呢,该是了帐的时候了。”
牟道一笑:“听说你与张三丰勾搭上了?”
罗国伟大笑起来:“可惜没‘成好’,你的耳朵倒满长的。”
牟道扬了一下头颅:“你打算什么时候了帐?”
罗国伟说:“明天。”
牟道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罗国伟知道牟道不会偷袭他,放心地睡了。讲信义的敌人比不可靠的朋友让人放心。
牟道也想到了睡去,于是他睡着了。
翌日清晨。两人坐到了一张桌上吃饭。
彼此注视着,谁都不回避。
戈剑和张严馨坐在旁边的桌上吃饭,一声不响。小店内极静。
罗国伟盯了牟道一会儿,说:“我看不出你哪点象天才。”
牟道微微一笑:“你又犯了上次的错误。”
“可是,这回我不会输。”
牟道看了他一眼:“我与你不同,我一向都把结论放在后头。”
于是,两人又和和气气地吃饭。
吃过饭,两人向城外走去。戈剑、张严馨在后面跟着,相距甚远,为的是不影响罗国伟的心境。公平决斗。
两人走到一棵参天古树下。
牟道说:“这地方不错,对你有利,大概古树不倒,你也不会死。”
罗国伟笑道:“这时候你能为我着想,难得。”
两人对峙起来,不再说话。
许久,两人也没动手,都不想先进攻。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罗老兄,你是否打算改变主意?”
罗国伟冷射了他一眼,说:“你等得不耐烦了?”
牟道摇了摇头:“我可以等你十年,但无论如何,你只能是输家,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罗国伟哈哈地笑起来,豪放:“我的刀也不会乱砍,这你尽管放心。”
牟道似乎寂寞地说:“万里深处,总有头。”
他一扬剑,直向罗国伟欺进,平常之极,毫无天才可言。
罗国伟一怔,视如儿戏,这不是他想象的惊天一击,但他马上换了念头,无论对方怎样,自己是不能变的。他的刀在腋下一旋,闪电般削向牟道的小腹,无声无息。
牟道身形一扭,忽如风雷起,长剑虚光连成甲,一片汪洋都不见,人影顿失。他的“禹步”被他天才地发挥到“虚无一气”的境界。
罗国伟感到不妙,前胸一凉,鲜血飞流,他中了一剑。不知何时,牟道又退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罗国伟惊诧极了,刚才仿佛一梦。他好不容易才从汹涌阴暗的大海里挣脱出来,他觉得没被吞没实在是万幸。
牟道剑下留了情,罗国伟竟没觉察到。
戈剑、张严馨欣喜地冲过来。
“兄台,我知道你会胜的,谁也别想在你身上大发横财。”
戈剑十分兴奋。
罗国伟心中一片幽暗,说不出话。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说不清的“变化”。这让他从心里感到可怕,他实在不明白牟道的身法怎么会这么玄乎、这么快。
牟道轻微一笑:“罗老兄,看来你还得改变一下自己,这回你没法儿如愿了。你希望还有下次吗?”
罗国伟冷道:“我会考虑下一次决斗的,你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牟道自信地说:“除了意外,没有什么可以动摇我的东西,仇恨也不能。”
罗国伟哼了一声,飞身而去。他很累。
牟道冲张严馨一乐:“你知道我何以会胜得这么容易?”
张严馨笑吟吟地说:“你总是不断地制造怪念头,谁能猜得好呢?不过我可以试一下,也许你心里突然进入了一个明丽的清影,你才有了灵感,胜得兴奋轻松。”
牟道“啊”了一声:“好厉害,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不错,动手前,确是你无比的美丽给了我深刻的启示,由你那绝顶辉煌的眸子我想到了剑,想到从什么方位下手。”
张严馨脸儿一红,幸福甜蜜的红,更加夺人心魂,仿佛一片火云能把人送上青天。牟道不由看得痴了,真想走进去。
戈剑把头凑上去,直直盯着牟道的眼睛,轻声说:“兄台,要不要我帮你一下,你的眼珠停住不动了?”
牟道瞬时回过神来,笑道:“你鼓捣什么,我在奇怪你们两人有些相象。”
戈剑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她是姐姐吗。”
张严馨轻挥衣袖,飘身而去,向北。
牟道一推戈剑,两人追上去。
牟道不语,三人纵身东去。
一路急行。半个时辰后,他们进了安阳城。
小城还是那么古旧,似乎从来就没变过。
他们走进一家酒店,牟道顿时愣住了。
一个风流少年正向范幼思大献殷勤,旁边坐着一位很老的道姑。
牟道轻轻地坐到一边去,等待机会。
少年的形状、声音似乎有些熟,这让他想起在侯文通家碰上的那一幕——侯文通的儿子调戏小丫鬟。
他没有猜错,少年人正是侯文通的儿子“金风手”侯子玉,他抢了老子的心上人逃到了这里。
范幼思一脸冷漠,对他并不感兴趣。
老道姑一言不发,侯子玉大唱独角戏。
侯子玉摇头晃脑,大讲他爹的坏处:“老头子什么都好,就是一身狐臭,让人受不了。
范姑娘,我可是白壁无暇,什么人也比不了。”
老道姑这时忽说:‘丫头,你就跟了他吧。他比他爹强多了,你不吃亏。”
范幼思道:“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好,除非他能让我相信这一点。”
侯子玉笑说:“这有何难,我会让你开开眼界的。”
他扭头看见了牟道,站了起来,轻轻走到牟道面前,一伸手说:“把偷我的钱给我。”
牟道料不到他这么会找理由,笑道:“你没有认错人?”
“笑话,我的眼睛不是吃素的。”
牟道说:“你把偷的人给我。”
侯子玉一惊,以为牟道是他爹派来的杀手,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牟道笑道:“我不是你爹……派来的,你别太紧张。不过,你爹抢的人要让你放。”
侯子玉嘿嘿一笑:“做梦!大概你还没在江湖上混几天吧?”
侯子玉也是青年一辈中的好手,他有些自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他小看牟道却是一个绝对的错误。他一抖手中“金扇子”向牟道点去。
牟道向后一仰,侯子玉的金扇顿开顺手划向牟道的脖子;牟道飘然而起,闪到他的右侧,伸手点向他的“章门穴”。
侯子玉大骇,欲闪不及,被点在那里。
老道姑这时怒形于色,喝道:“小子,放开他?他抢他爹的女人碍你什么事?”
牟道说:“问题是范姑娘并不是他爹的女人,她是被抢来的,这不行。”
老道姑一拍桌子,怒道:“不管这丫头是怎么来的,你都得放人!”
“你们也得放人,这才公平。”
老道姑哼了一声:“好个狂妄的小子不让你栽几个跟头,恐怕你死活都不买帐。”
牟道满不在乎地说:“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