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楼雨-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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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语重道:“润沁,你—辜负了她啊!”
兮鸣听着,沉默。
奶奶道:“你都三十三的人了。还有多少时间让你去浪费啊!{奇}我—已经无愿无求。{书}能有这么好的孙媳妇儿,{网}人生百年当已知足。只是,你太让我愁心呐!”
兮鸣道:“奶奶,您的话,我知道—我记住了。”
奶奶道:“润沁,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应该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子,做丈夫的样子了。”
兮鸣无语。奶奶道:“她一个人不容易,你是她的依靠,你…可还欠她一场像样的婚礼啊!”
说完,奶奶让兮鸣出去了。
兮鸣边走边想。艾素走过来,道:“凤大哥。”
兮鸣道:“有事吗?”
艾素道:“那寒…他真的和梅弄花他们…”
兮鸣平和道:“我相信他,你也该。”
艾素道:“我—不知道。”
兮鸣见她惆怅的神情,便道:“你可以放开些。”
艾素道:“我没事,凤大哥,我先去了。”便去了。
兮鸣正欲一个人静静,偶然间,一侧头却见到了一根大师朝楼走来。
心念一动,兮鸣便下了楼。
大师光临,蓬荜生辉。
听姜学道:“大师,怎地这副打扮?”
一根道:“是姜施主啊!”说时,大师的目光很惊讶地看着兮鸣。
兮鸣忙揖礼道:“大师好。大师,您…”
一根道:“贫僧已不是方丈,诸位施主不必如此。”
这时,柳夕梦接道:“大师,您稍坐,我给您去准备素桌。”
一根回道:“多谢施主。”
姜学这时走近,道:“大师,您为何不做方丈了?”
大师慈祥的目光带着笑意,道:“因为世间之苦。”
润儿一听,也走近问:“爷爷,只有像您这样才能尝世间之苦吗?”
姜学忙道:“润儿,你不是想去---当和尚吧?”
润儿又问:“爷爷,什么叫和尚啊?”
一根道:“就是以和为尚。”
润儿所思一会儿,道:“爷爷,您能收我为徒吗?”
一根道:“孩子,你有慧根,也与贫僧有缘。师徒只不过是一种名分,贫僧可收你,但不为徒。”
姜学接道:“大师,不行,他爱喝酒,真的。”
一根双手合十,闭目默语。
润儿见道:“谢谢爷爷。”跪了下来。
姜学不解,道:“润儿,你谢什么啊?”
润儿道:“爷爷愿意收我为徒啊!”
姜学惊惑道:“你怎么知道?大师什么也没说!”
润儿却道:“干爹,人许愿的时候,总是合掌闭目默语啊!”
姜学道:“可那时许愿不是愿意!”
润儿道:“许愿就是许诺愿意啊!”
一根睁开眼来,道:“孩子,你还得问问你父母啊!”
兮鸣在一边,沉默。
润儿对父亲道:“爹,我很想…”
兮鸣道:“润儿,你真想随爷爷---修行?”
润儿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兮鸣又沉默一会儿,道:“那—爹祝你一生平安。”
润儿道:“可娘—会同意吗?”
兮鸣道:“会的。”其实他很难把握。
一根道:“孩子,你我虽无师徒名分,但还是得给你取一法号,就曰酒心吧。”
润儿道:“酒心?是救星的意思吗?”
一根笑道:“此称,语义三关。”
润儿静静听着。
一根道:“你已悟出了一意。其二意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迷我独明,酒肉穿肠过,修心不修身。其三意是,羿曾落九日,九日之灾只因九心而起。”
润儿“噢”声不语。
一根则连连数声佛号。
兮鸣欲上楼去时,沁儿跑来道:“爹爹,哥哥真的要去做和尚吗?”
兮鸣道:“沁儿,他不是去做和尚。”
沁儿道:“那哥哥会离开这儿吗?”
兮鸣道:“沁儿,等你长大了,你也要离开—去走自己的路。”
沁儿不作声了。兮鸣抱起女儿,道:“沁儿,你舍不得,是吗?”
沁儿道:“爹,也舍不得啊!”
兮鸣道:“我们去见你娘。”抱起女儿。
兮鸣在推门时,犹豫了会儿。
当沁儿的声音叫醒他时,九娘已拉开了门。
九娘问:“还了?”
兮鸣放下沁儿,道:“还了。”
九娘道:“有事要和我说?”
兮鸣道:“进去再说吧。”
兮鸣拉起了沁儿进了房间。
九娘道:“沁儿,娘来抱。说吧,什么事?”
兮鸣道:“润儿—要随一根大师去…”
九娘听着,又看着他,道:“怎么不往下说了?”
沁儿见父亲难开口,接道:“娘,哥哥要去尝苦。”
九娘视线仍压在兮鸣身上,道:“你,答应了吗?”
兮鸣看向她,道:“我答应了他。”
九娘反问:“你在担心我无法接受吗?”
兮鸣道:“一切好像注定了。我犯下的错,欠下的债要—让儿子偿还。”
九娘放下沁儿,道:“走了吗?”
兮鸣道:“可能还没有。”
九娘对沁儿道:“你和你爹留在这儿,娘出去一会儿。”
九娘出去时,润儿与大师正准备出楼。
九娘没有叫出声,只是站着不动。
最后,两人的身影远去了。
九娘的眼睛里流动着泪水。
兮鸣走出来,轻道:“你…带着沁儿和奶奶回台湾吧。”
九娘转身,冷道:“所有的船都封着,怎么回?”
兮鸣转问:“你想回去吗?”
九娘反问:“你想我回去不是吗?”
兮鸣道:“不是,只是这儿已经很危险。”
九娘道:“所以,你答应你的儿子,让他离开,然后,再让我们离开,留着…留着你一个人和他们拼。可--你想过没有,他们针对的,不只是你,而是我们所有的人。当我们一散,他们就更有可趁之机了。何况…更何况你连一分把握也没有!”
最后一句话,让兮鸣心底隐隐作痛。他道:“可是你们留在这儿危险性更大。”
九娘道:“你是怕我们拖累你。我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在你心中,是吗?”
兮鸣道:“我不是,不是!”神情难受。
九娘道:“凤兮鸣,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们?”
兮鸣道:“也许这么做是我错了…我错了。”
九娘道:“我明天带她们回乡下。”语气又缓和下来。
兮鸣愣了愣,看着她进房了。
或许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吧。
人世间,有多少坎坎坷坷,稍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就已百年身啊!
兮鸣一个人在栏边,苦恼。
鱼容这时走了过来,道:“她---真的受伤了。”
兮鸣道:“我知道。可----”
鱼容道:“跟你说正事吧。我刚从外面听到消息,儿女教已重挫各大门派。”
兮鸣道:“都是…因为我。各大门派才会这么容易受挫。”
鱼容道:“他们很可能是想让江湖大乱。”
兮鸣道:“我想---大家应该真心团结起来。”
鱼容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必须这样。”
兮鸣道:“还要知己知彼。我现在就去…”
鱼容道:“你还是去安慰她,留下她吧。”便往楼下走去。
兮鸣轻轻推开门,微低着头,道:“你…能不走吗?”
九娘不语。兮鸣道:“我刚才的话,我收回。”
九娘道:“覆水难收,你怎么收?”
兮鸣道:“那是君子的事,我不是。”
九娘道:“开弓都没有回头箭呢!”
兮鸣有些气忿,道:“可你是我媳妇,不是猎物!”
九娘不语了。沁儿见道:“娘,娘。”
九娘看着孩子,道:“我不是你的猎物吗?”
兮鸣不回了。
九娘道:“好了,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真的。”
兮鸣道:“我知道。”
九娘看向他,道:“你有事要问我吧?”
兮鸣道:“我想知道梅弄花手底下有些什么人。”
九娘道:“王岚、冷辛,你已经知道了。还有就是—一百零八宿。他们的武功应该也是数一数二。”
兮鸣道:“那寒、扶姬、秦尤、焦巴四人呢?”
九娘道:“原都是儿女教的人。”
兮鸣道:“那儿女教还有些什么人?”
九娘道:“除了一些弟子之外,还有五十六星。”
兮鸣接道:“一百七十人。”
九娘道:“还有要问的吗?”
兮鸣道:“儿女教的教主…”
九娘道:“是我。”声音很细。
兮鸣愣了愣,道:“是因为---我,如今才会这样吗?”
九娘道:“对。”直言又直视他。
兮鸣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会离开吗?”
九娘道:“会。”其实话未完。
兮鸣道:“好,我知道了。”有一丝很难察觉的沮丧。
九娘道:“但不是现在。”她还是看出来了。
兮鸣看向她,望向那眼眸深处—有一丝笑意。
九娘在问:“看见---什么了?”
兮鸣收敛心神,道:“有一个水潭。”
九娘道:“没了?”
兮鸣红着脸,道:“你----很美。”
沁儿在那偷偷地笑。
听九娘道:“才知道吗?”脸色微红地看着女儿。
兮鸣道:“不知道。”他不是在说谎。
九娘道:“好了,还有事吗?”
兮鸣问:“你的功力恢复了吗?”
九娘道:“恐怕没办法了。”
兮鸣道:“为什么?”
九娘道:“我的‘神血心’共有九层,在练最后一层时,让你给…”
兮鸣道:“那天,你在水潭里是在…”
九娘道:“我在练功。要是在平日,你根本不可能…‘得逞’。你---记起什么来了吗?”又惊声回向他。
兮鸣道:“是刚才看着你眼睛,才想起了一些。”
九娘道:“都想起了什么?”
兮鸣道:“我好像也在练功,可就是—想不起为什么会自练起来。”
九娘道:“自练?没有人教你吗?”
兮鸣摇头道:“没有,好像没有。”
九娘见道:“别想了,实在想不起就别想了。”
兮鸣合目凝神,于是。
沁儿这时转问:“娘,哥哥会回来吗?”
九娘道:“沁儿,怎么了?”
沁儿道:“娘。”小手抱着母亲。
九娘知道兄妹情深,可是…
她把沁儿送回奶奶房间,又回到了房间。
而听兮鸣道:“鱼容说,儿女教已重挫各大门派。”
九娘道:“你想怎么做?”
兮鸣道:“你能把五十六星…”
九娘道:“没有可能,除非我功力恢复。”
兮鸣问:“为什么?”
九娘道:“他们是我爹培养出来的。只有他才能命令他们,而我所练的武功能让我易成我爹。”
兮鸣丧气道:“真没办法了吗?”
九娘看着他,道:“还有一种可能—千辨膜。”
兮鸣道:“在哪儿能找到?”
九娘道:“儿女教总坛。但即使找到,成功可能性依然很低。”
兮鸣道:“现在也只有一试了。他们的人如此之多。”
九娘道:“这样去,很危险。”见他就要一个人去。
兮鸣道:“我想暂时…还不会发病。”
九娘道:“有万一怎么办?”
兮鸣道:“可这不是没办法中唯一可行的了吗?”
九娘反问:“你决定了?”
兮鸣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九娘低语:“你可以不去的。”
兮鸣不明白,道:“你说什么?”
九娘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他现在绝不会那么做。
听她道:“我们等你回来。”
兮鸣去时,她的心感不祥。
如今他已离去三日,却无半点音信。
这日,艾素接到京城飞来的信鸽。
娄童在信上说:焦巴等人仍藏身京城。而因台湾问题及这些日子以来的一系列的江湖事件,使得朝议连连,时局有些动荡,所以暂时不能来福州。Qī。shū。ωǎng。此外,还提及了一件事,就是那寒被他重伤了。
看完信后,姜学道:“看来娄兄武艺进步不少啊!”
艾素看到那最后几个拥紧的字,心仿佛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而柳蓝亿这时道:“夕梦,我要去京城。”
众人有些讶异不解。
柳夕梦回:“姐,现在离开,很危险。”
柳蓝亿道:“不会有事的。”
家封也劝了数语,但无用。
姜学道:“柳姑娘,你去京城做什么?”
柳蓝亿道:“因为你们都不会开剑,我要…”
还未说完,姜学就已道:“谁说的!我姜学就不信,你把它给我。”
计米接道:“姜学,你若拔不出来,怎么办?”
姜学笑道:“计兄,我若拔出来呢?”
计米道:“我帮你把仇宁请回这儿!”
姜学道:“不行,那丫头谁想要她来啊!”
话刚落,就听得仇宁道:“姜混蛋,你说什么?!”
艾素笑了笑,可不一会儿,又愁楚了。
沁儿见道:“干娘,你怎么啦?”
艾素又笑道:“沁儿,你娘呢?”
沁儿道:“娘和太奶奶在一块儿。”
旁边的鱼容听后,缓步走出楼去。
计米一见,道:“师姐,你要去哪儿?”
鱼容道:“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计米欲拦时,姜学却道:“计兄,赌还是不赌?”
没等计米回话,柳蓝亿已坚定道:“我现在就要动身!”说着,收拾东西去。
恰巧,九娘从奶奶房中走了出来。
一见柳蓝亿脸色很差,便问:“怎么了,蓝亿?”
柳蓝亿道:“没什么。”便进了自己房间。
九娘下楼后,听柳夕梦说,才明白这是为何。
多少脸孔多少梦
执寻等待红尘中
多少花落多少时,
至今风雨夜来声
听仇宁道:“九娘,凤----凤大哥呢?”
九娘道:“他有事去了。宁儿,你爹…”
仇宁已道:“我爹他去京城了。”
姜学听道:“该不是回京领旨受罚吧?”
仇宁道:“姜混蛋,你…”
九娘见又将吵斗,便转问:“计米和鱼容呢?”
家封接道:“他们俩刚出去了。”
九娘又欲问时,柳蓝亿拿着包袱和剑下来了。
柳夕梦道:“姐姐,你这会坏事的。”
柳蓝亿道:“夕梦,我没反对你要嫁他,但你也不该阻止我。”
柳夕梦已是情急,忘了再劝。
而柳蓝亿又道:“家封,你好好照顾她。”
其余人想劝住时,九娘道:“让她去吧。”
柳蓝亿听见了九娘的话,却没有回头。
之后,柳夕梦道:“九娘,你为什么要她去呢?”
九娘道:“她去意已决,我想这可能也是一个办法。”
柳夕梦道:“九娘,你在说什么?”
九娘道:“如果我们总是这样坐待,就会处于被动。而让蓝亿去京城,让娄童学会剑法,我们就有机会,扭转形势。”
仇宁道:“可是—蓝亿姐不是很危险吗?”
姜学接道:“那就得靠我箭神跟护了。对吗,九娘?”
柳夕梦道:“可是,现在我们人手…”
家封道:“我想,凭姜兄及我师弟妹三人,还能应付他们。”
柳夕梦道:“如果是—梅弄花呢?”
九娘道:“梅弄花对剑没兴趣,唯一担心的是,她会‘黄雀在后’。”
柳夕梦道:“那岂不是---”
九娘道:“也不一定。宁儿,这也许只能看你了。”
仇宁疑惑道:“我?九娘,你在说…”
一旁的艾素这时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回,梅弄花她没有对宁妹出手。”
大家也想起来了,但却又和仇宁同样的疑惑起来。
而九娘知道的不是很多。艾素虽然与娄童曾经调查过,但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只能肯定的是,仇双苍与梅弄花有非常的关系。
听九娘道:“姜学,你先快去跟着蓝亿。”
姜学正要去时,仇宁道:“我也去。”
二人去后,沁儿道:“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九娘抱起女儿,一阵凝思后,才道:“沁儿,娘送你和太奶奶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