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仙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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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祖父跟随震威大将军南征北战,进蒙古打倭寇扫平川藏半生戎马,身上负伤二十多处也没说过一个怕字;你祖父十七岁便从军,在扬威将军麾下,和日本人、美国人、俄国人,又经历过多少次厮杀,多少次枪林弹雨,他也没有说过一个怕字;你父亲我没有他们的功勋,可在南疆也和越南小鬼子拼过刺刀对过枪膛,我说过一个怕字没有?你现在遇见这点小事,就吓得畏畏缩缩不敢见人,连回家都要翻墙惶恐被人发现,你还有没有一点男儿的底气!”
老人越说越激动腾身而起,只是身体微微一歪,差点摔倒在地,轻飘飘的一只裤管让人明白,他只能依靠一条腿在站立。燕歌箭步上前,伸手想要扶住自己的父亲,不料却被一把推开。
“跪下!看着你曾祖和祖父的英灵,告诉你自己,你还是不是我燕家有骨气的男儿!”
燕歌心里叹了口气,转身面对墙壁上挂着的两张祖辈遗照跪了下来,重重了磕了三个头。不等他屈膝而起,身后父亲的声音响起:“跪着,你要敢动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话音未落,一阵拐杖落地声响,父亲却已经离开了堂屋,进了一侧的卧室之中。
燕歌心里一阵为难,现在墙外的警察们定是已经听见的里面的动静,或许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父亲却不准自己起身,这该如何是好?瞥了瞥后门边的背包,燕歌有信心只要一枪在手,便能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只是父亲积威之下,他竟是一时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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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英雄
墙外已经传来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灯光的晃动,和沉闷的人语。
燕歌咬了咬牙,双手撑着地就要站起,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不管还能不能冲出去,他都要试上一试。
“很好,我很欣慰。”父亲的话让蓄势待发的燕歌一松手,他终究还是没有违背父亲的话,没能站起身来。
“你不准起来,不管有什么事,交给你老子我来挡着,我们燕家的孩子,没想过去欺负别人,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老人的声音激荡在宽敞的堂屋里,紧接着听见“哐当”一声,燕歌闻声转头,却见父亲一把推开了大门,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马刀站在大门前。
“燕歌,你放心,只要你父亲还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咱们家头上。这个官司我们陪着那些鼠辈打定了,清江府没有说理的地方,老子就把官司打到西川省,打到北平去。要是还讨不回这个公道,豁出这张老脸,用你曾祖和祖父的面子,去找天武上将军,去找皇帝也要还你一个清白!”
天武上将军?
燕歌一震,本朝天武上将军,是曾经被誉为战神的震威大将军的后人,也是帝国军部参谋总长。父亲还认识天武上将军么?燕歌不知道自家老父有这种能量,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父亲从来都是寡言少语,除了偶尔给他讲讲祖辈的戎马生涯,唏嘘曾经的热血沙场,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们从不提及。
“外面的人,要进来就直接进来,不要鬼鬼祟祟的,院子大门没锁!”老人冷哼一声,对着门外大声喝道,声音回荡在夜空里,说不出的豪迈。
“吱呀~”大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双眼睛从门缝里闪过。过了一会,几声窃窃私语之后,院子大门这才缓缓从外面推开,一排明亮的电筒瞬间照了进来,照在站在门前的老人身上,也让跪在他身后燕歌的身影,清晰映入警察们眼中。
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手中在灯光下泛着光芒的枪械,对准着立在门前握着长刀的老人,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嘿嘿!”老人忽然出声大笑,手中长刀一横:“燕歌,你抬起头来,看着这把刀!”
燕歌愕然望去,这把马刀他能认得出,是帝国初创那个时代的款式,看刀柄已是年头不少,不过保养得极好,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烁烁生辉。
“这把刀,是你曾祖父留下来的,他老人家从小站练兵开始便跟随着太祖皇帝,每逢沙场悍不畏死敢于争先,本朝5年时,由太祖皇帝亲自为他授勋,这把刀也是那时太祖皇帝亲自奖给七军最勇悍的将士,名字便叫做英雄刀!这英雄刀存世不过七把,非视死如归勇士不能得也,我们燕家得幸能传承下来这么一把,你明白这英雄的含义吗?”
老人骄傲的看着院子里,瞄准自己的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挺胸正色缓缓说道:“你祖父说过,英雄便是大丈夫,敢为天下先,舍生忘死的大丈夫。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圣人之言祖辈家训,你难道便不记得了?”
“父亲,我记得。”燕歌沉声应道。这句话他自然是记得的,从记事之初便不知道背过多少遍,祖辈遗训如何能忘?。
“很好,”老人和他说话,眼睛却是看着那些远远看着这边的警察:“那你起来吧,以后记得不管做什么事,都别忘记这句话。这次你既然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便无需担心那些藏头缩尾的小人迫害。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是。”燕歌低低应了一声,撑手用力站了起来,他已是在曾祖遗像面前跪了好一会,就算身体更是强壮,也不禁有点膝盖酸软。
“你们是来抓我儿子的?”老人看着十几个警察,面对为首那位不卑不亢的问道:“说说看,他犯了什么罪,值得清江府警察厅如此兴师动众?”
“燕歌涉嫌谋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是逮捕证,还希望您能行个方便。燕歌也只是有一定的嫌疑,并不能说就一定会是凶手,在案子没有查出来之前,我们……”今天带队的是清江府刑警支队的队长徐泰然,在清江府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燕歌父子的对话,院子中的警察们都是听在耳中,原以为这家人丁稀少相依为命的父子不过平民百姓,为了讨得厅长大人的欢心,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表现一下。谁能想到进得院门来,却能听到这么一番话,怎么还会听不出这里面的玄机,不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此时说话顿时和善了许多。
“好了!”老人一挥手,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我明白你的意思,更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是以也不难为你们。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你们明天早晨来带人吧。”
“这个……”徐泰然心里暗骂,自己已经把燕歌回家的消息传了上去,现在倘若带不回去,这不是难为,那什么是难为?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那也没有关系,尽可以在院子里等着,只要明天早晨太阳一出来,我就会让燕歌跟你们回去!”老人嘿嘿冷笑一声:“我们燕家的男人,要做什么也要光明正大的做,不会像你们这么让人不齿,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徐泰然纠结片刻,心里已是有了主意,不管这家人有什么依仗,可县官总不如现管,顶头上司的命令才是最大。到了这个时刻,也顾不得太多了:“老先生,您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有权利请犯罪嫌疑人回去接受调查。”
“哦?”老人看了他一眼,竟是不答他的话,转头对燕歌说道:“你去搬把椅子过来,我站累了,需要坐一会。”
院中安静异常,上司不曾下令,警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燕歌消失在门后。过了片刻,燕歌端着把太师椅走到门前轻轻放下,老人扔下拐杖扶着太师椅扶手慢慢坐下。
“你现在会屋里睡觉去。”
燕歌一愣:“爸,那您呢?”
老人端坐,把那把英雄刀放在仅存的一条腿上,微微一笑答道:“我老了,人老了总是睡不着,就在这里陪着这些警官们聊聊天吧。”
“这怎么行?”
老人脸色一板,狠狠瞪了一眼:“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去警察厅,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是!”燕歌一缩脖,鼻子没由来的一酸,低头掩住眼眶内的潮湿。他明白父亲的想法,是知道他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睡上一个好觉罢了。
“慢着,”徐泰然一咬牙,左右也顾忌不了太多,“燕先生,你是准备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吗?”
话音未落,院中警察们齐齐向前迈了一步,手中武器对准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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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进退
空气为之一窒,燕歌脚步一错停下,怎知换来的是父亲的责骂:“快去睡觉,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是。”燕歌闷声应着,犹犹豫豫进了自己堂屋左侧自己的房间,脱鞋和衣往床上一躺,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见父亲的笑声响起。
“各位请回吧,今天晚上我是不会让燕歌跟你们走的,如果不放心,你们尽可以在外面守着便是。”
“不行,我们奉有上峰命令,必须要请燕歌回去接受调查。”徐泰然当即反驳:“燕先生,如果你真的执迷不悟,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的话,那就对不住了。”
“对不住?你准备对我开枪么?”老人稳稳的坐着,手掌拍了拍胸前:“小朋友,国家发给你们的武器,是让你们惩恶扬善,而不是用来对付百姓的。你不用虚张声势,老夫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你吓不倒我。”
“你!”徐泰然脸皮一紧,有些挂不住脸面,被人在下属面前称为小朋友,即使说着句话的人从年龄上来讲,真有这个资格,可其中讽刺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燕环山,你无需倚老卖老,我知道你是老兵出身,但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妨碍帝国警察执行公务。你再拦在门前,就不要怪我将你们父子两人一起抓回去问罪。”
“你敢!老夫现在便是坐在这里,你有种就上来试试!”燕环山须发皆张,手中英雄刀向外一横:“我只说最后一遍,今夜你们谁带不走我儿子,明日我自己会带他去警察厅。如若真的等不及这几个小时,那么你们便踩着我的尸体进屋里去吧!”
燕歌再是躺不住了,一撑手坐起来,穿上鞋奔出屋子。
“父亲,您就让我跟他们走吧。”
燕环山回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行,我说过,我们燕家的男人行得正坐得端,要去也是自己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一面说着,一面转回头去看着徐泰然,嘿嘿冷笑几声:“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的警察就只有那种宵小伎俩了?”
徐泰然一阵头疼,厅长大人对燕歌下了死命令,立即抓捕或者当场击毙,他身为刑警队长肯定是要执行的,可现在燕环山坐在门前挡着路,却又让他投鼠忌器。他事先自然调查过燕歌的家世,可帝国的档案里对此语焉不详,只知道这户人家是开国不久在此定居的,祖上是南征的老军,在这处购下这处房产,可购下之后一直闲置着,直到二三十年前才有燕歌一家搬迁而来。
帝国警察对户籍向来管理宽松,整日里搬来搬去的居民每年甚多,只要不破坏社会次序,便不会有人去管,这本就是帝国公民的自由。
徐泰然的为难,不仅仅是因为燕环山手中的那把刀,英雄刀的典故人尽皆知,身为帝国武装的一部分,没有人能小看那把刀。可刀是死物,不至于真正妨碍到他,说得简单些,谁知道这把英雄刀真是这户人家传下来的,还是他们捡来的偷来的?真正让他棘手的,是这个坐在门口的老人,一个只剩下一条腿,可腰杆始终笔直的老人。燕环山穿着老式的国防军服,胸前挂着一枚朱红色勋章,在明亮的灯光下,勋章晃得人们的眼睛。勋章经常被擦拭,没有一点锈迹和灰尘,上面一等两字字相当打眼。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可是帝国难得颁发的一等记功章,等闲一万个军人中都未必有一个能得到它。
徐泰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一等记功章,可以往都是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见,今天还是头一次亲眼得见,再看看老人残缺的双腿和明显的军人风范,他心里隐隐明白这枚一等记功章定是假不了的。
这是一个帝国英雄,如果双方发生冲突,万一伤到对方,恐怕……
“你们看着,我出去一下。”徐泰然左思右想还是拿不定主意,交待院中部下们一声便向院外走去。他需要给张厅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毕竟对方的要求也不高,只是要等天亮再主动去警察厅投案。如果不是知道厅长大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恐怕他早就应下了。。
时间已是后半夜了,清雅山庄在一片宁静中陷入沉睡,距离清川江不远处一栋三层别墅同样在黑暗的夜雾中安眠。
忽然,一个窗口亮起了灯光,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来,脸色严峻的接着电话。
“你是说燕环山是军方的一级英模?”男人靠在栏杆上,微微侧过脸看着清川江的方向,朦胧的灯光照亮他的脸,正是清江府的实权人物,警察厅厅长张宏生。
“他手里还有英雄刀?什么英雄刀?”张宏生有些莫名,英雄刀听起来有点印象,只是想不出在哪里听说过。不过只过的片刻,他立即反应了过来:“是开国初期太祖颁发的英雄七刀?”
“嘶……”张宏生倒吸了口冷气,秋老虎的天气遍体凉意。普通人只知道英雄刀是本朝初年,太祖皇帝颁给七个勇士的荣誉,可他出自于世家更明白一把英雄刀背后的含义,这意味着燕歌的家庭远不像档案中那种普普通通,英雄刀的所有人又有谁不是军中骁将开国功勋,谁不是交友故交极多?更何况只要拿着那把英雄刀,有直达天听的权利,有让皇帝直接过问的能力!
虽然帝国采用的是君主立宪制,皇帝只是一种象征,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
麻烦了!
张宏生一阵心烦意乱,转头望了一眼隔着玻璃门的卧室,里面灯光朦胧,薄被下美人正在酣睡。
和解?
张宏生默默摇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想要和解无异于痴人说梦。
既然不可能和解,那么该怎么办?
清江府警察厅长大人左右为难,此次在燕家的徐泰然并非他的亲信嫡系,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是那么方便。片刻间,他便把此事前因后果想了千百遍,最后终是下定了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在清江府的地面上,只要处理得隐秘,谁能找出毛病来?
张宏生沉声问道:“徐泰然,面对手持利器威胁国家公务人员执法,按照法律你可以开枪!”
“可是他……”听筒中传来徐泰然的惊呼声。
“没有可是,服从命令。”张宏生生硬说道,继而又缓了一缓:“徐队长,下半年王副厅长就要退休了,希望你把握住机会。还有,上个月我接到不少举报信,说你在任职期间横行不法,大肆敛财,这些都被我压了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终于传来徐泰然的应声:“是,我明白了,如果遇到抵抗,我会按照法律办事的。”
电话挂断,张宏生呆立一会,额头泌出一层白毛汗。想来想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顺手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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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帝国军人
徐泰然看着那把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英雄刀,心中很是犹豫不决,对面的老人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不对他实施暴力措施,定然不能完成厅长下达的指令。可是,对着一个曾为帝国出生入死,已经残废的年迈老人,他真的做不出那么疯狂的事情来。
张宏生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这么几个小时都等不得,这不就是杀人灭口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其中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