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太玄经-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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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孔老问责多苦笑
只见七个杀字所过之处,无人能敌,更有甚者连一声惊呼都做不到,就被杀字轰为齑粉。高座龙位之上的李元钦面露惊恐,大叫着“尔敢!不要!”可依然阻止不了七杀碑文的肆虐。待杀气临体,立即身形爆裂,喷洒出漫天血雾,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旁边柳元宗亦是瞳孔紧缩,奋起平身之力,以图抵挡七杀碑文的虐杀,可他抵挡的了么?
先不说这七杀碑文是不是张献忠所作、蕴不蕴含所谓的帝王之气、能不能诗成金龙。就说赵玄以扇灵全部元气书写,就已经相当于一个半圣的全力一击。再加上云纹龙牙折骨扇的力量,以及其中的鬼谷秘境,三者合一,莫说半圣,就是亚圣、圣人,都不一定能抵挡的住。
更何况“柳元宗”这半圣当得还“有名无实”!
在七大杀字的肆虐下,柳元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怒吼,就紧随李元钦之后,化作漫天血雾。那些血气并不下落,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引着它们进入七杀碑内,叫七杀碑越发血腥妖异。
短短片刻后,场面顿时被肃清一空,漫天血雾皆被吸入七杀碑内,七个杀字也各自回归原位。
就在这时,忽然七杀碑上一阵波澜闪过,扇灵身着一袭红袍出现,冷冷地注视着赵玄。
那眼中,满是杀戮!
赵玄一声苦笑,道:“道友现在要杀我了么?”他早就知道,甚至扇灵之前的都知道,七杀碑文一出。内中之灵。七情皆去。六亲不认,凡在七杀碑领域,违背七杀碑文者,尽诛之!
也就是因此,他昨夜才会问扇灵会不会怪他。
可若是不如此、不借助扇灵之力,他即便写出七杀碑文,也没把握将柳元宗诛杀、没把握灭掉朝廷,所以他不得不这样做。
只见对面扇灵身上血气一阵翻滚。良久,充满杀气的目光忽然一顿,后退一步,隐没入石碑之内。
同一时间,漫天杀气全部消散,七个杀气组成的杀字也紧随其后,依附在七杀碑北面那七个杀字上。
赵玄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扇灵真的对他出手,那扇灵从今往后恐怕真的只能做七杀碑灵。
好在他没有出手,好在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忽然一点灵光出现在空中,出现之后。不做半分停留,急速向远处掠去。
赵玄此时正在庆幸,待反应过来,已经追之不及。可没想到,忽然一只大手出现在灵光去路前,倏地一下,将灵光握在掌中。那灵光不住跳跃,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对方手掌心。就见一名老者突兀出现,站在远处,说道:“道长今日此举,着实有些过了。”正是孔老阁主!
孔老阁主是仅有的知道赵玄身份的部分人之一,自赵玄一出妖界,回到京城,就开始关注着他。今日见赵玄忽然上朝,就知他定然会在朝堂上闹出事端,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大!
满朝文武尽皆身死,谁来治理天下?
而且……
看着高立在空地中的七杀碑文,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没有想要阻止过赵玄,至少要留下一部分人,可等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七杀碑文出世之后,连他都不敢进入杀字范围内,这让他如何能够阻止?
来到赵玄身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对视片刻,赵玄忽然笑道:“诛杀柳元宗,难道不也是孔老阁主之意?”似乎对孔老阁主的到来没有半分诧异。
孔老阁主苦笑道:“柳元宗确实该杀,若非如此,老夫也不会一直隐身旁观,直到道长发力,还打算助道长一二。可没想到,道长竟然以一篇碑文,杀尽此间所有人,皇帝、百官、甚至连太监都没有留下……昔日一别,道长如今的杀气有些重了。”
赵玄摇摇头道:“此间之人是我所杀,又非我所杀。若非他们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忠不孝,又怎会被七杀碑文所灭?”
孔老阁主脸上苦笑之色更甚:“说是这么说,可这天下之间,除了圣人,有谁能够做到忠孝两全,仁义礼智信皆佳?就说这百官,不过是被柳元宗蛊惑,若只诛柳元宗这首恶,日后未必不能改过自新,成为国家栋梁。可眼下被道长一句‘皇帝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尽皆灭去,这天下今后该由谁去治理?还有那些太监……不孝有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太监以成阉人,道长让他们如何‘尽孝’?尤其是道长诗中‘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四句,有这碑文在一日,天下就无人能够称帝、无人能够称王。否则天下之大,只要犯了七杀之罪,就会被这七杀碑文击杀,除非圣人再世,不然还能有谁,再有能力去治理百姓?”
赵玄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笑得极为畅快。确实,有这七杀碑文在,凡接近七杀碑文百丈,人尽该杀。就如现在,孔老阁主都不得不跟七杀碑保持一定距离。毕竟如果真的说起来,这天下之人,没有谁从来未犯过错的。什么仁、义、礼、智、信,总有会违背的时候。所以就连赵玄,站在这七杀碑前,都险些被攻击。还是扇灵尚存一丝灵智,或者他修道的缘故,才逃过一劫。可这七杀碑管得可不仅仅是百丈!而是天下!
普天之下,日后再敢称王称帝者,除非打出生之后,就没做过半点错事,不然躲到天边,都会被七杀碑感应,然后轰杀至渣。且七杀碑杀的人越多,其中杀气越大,威力也就越强。除非圣人出世,以大毅力将七杀碑推到,不然这个世界,人族再也出不了帝皇!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赵玄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面对孔老阁主的责问,他走上前去,笑道:“贫道曾闻上古之时,三皇未出、五帝未显,人族凡遇大事,皆众人商议,投票表决。今时为何偏偏要一个皇帝?况且,圣人之治,莫过于无为,天下百姓自给自足、自得其乐,何须要他人治理?”
孔老阁主张了张嘴,苦笑叹息:“道长之道,老夫现在不想反驳,但道长有没有想过,一个国家的形成,必然有国主、有百官、有民众。现在莫说帝皇,就算是文武百官,若在这七杀碑文下,但凡有一丝私心,也会被攻击……”
“这不正好,文武百官,天下为公,何愁国家不大治?”
“可道长有没有想过,水至清则无鱼,这官场……总归会有些污垢。若无一利可图,谁人还愿为官?谁人还愿治世?”
“圣人啊……孔老阁主的意思贫道明白,无外乎治世之道,所需人才甚多,故不仅要知人善用,还需学会藏污纳垢。毕竟人人都有长处,人人都有短处。夫刚略之人,不能理微,故论其大体,则宏略而高远;历纤理微,则宕往而疏越。亢厉之人,不能回挠,其论法直,则括据而公正;说变通,则否戾而不入。宽恕之人,不能速捷,论仁义,则宏详而长雅;趋时务,则迟后而不及。好奇之人,横逆而求异,造权谲,则倜傥而瑰壮;案清道,则诡常而恢迂。又才有九品,一曰德行,以立道本;二曰理才,以研事机;三曰政才,以经治体;四曰学才,以综典文;五曰武才,以御军旅;六曰农才,以教耕稼;七曰工才,以作器用;八曰商才,以兴国利;九曰辩才,以长讽议。故商鞅长于理法,不可以从教化;苏、张长于驰辞,不可以结盟誓;白起长于攻取,不可以广众;子胥长于图敌,不可以谋身;尾生长于守信,不可以应变;王嘉长于遇明君,不可以事暗主;许子将长于明臧否,不可以养人物;贫道长于养性,不可以临危难。此乃帝王之术,用人之本,治世之道,贫道自然也晓得。”
“既然如此,道长又何必立此碑文?”孔老阁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本以为赵玄不通国事,今日之举,完全是盛怒之下,肆意妄为,没考虑半点后果。可听了赵玄方才一段言论,他顿知是自己想错了,赵玄今日的所作所为,怕不是有什么深意。
只见赵玄却摇摇头,幽幽地道:“孔老阁主可听说过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孔老阁主一呆,摇摇头道:“眼下这种情况,破确实破了,可老夫却看不清,该如何再立!”
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七杀碑文在一日,这天地之间就不可能有帝王,还如何再立?
除非赵玄能把七杀碑推到,可这可能吗?
先不说他有没有这能力,就算是有,他立的东西,他会亲自再把它推翻?
怎么可能!
莫说是孔老阁主自己不相信,就算是说出去,天下也不相信!
只可惜孔老阁主想来想去都想漏了一点:赵玄已经说过,这天下之间,没必要非要有个皇帝!
第三百八十章情知此世再无王
“孔老难道不知,上古时期,三皇五帝,皆为禅让制。唯有到了大禹死后,其子启继位,这天下才由‘传贤’演化为‘传子’,让‘家天下’取代了‘公天下’。不过在贫道看来,这人族发展,最终还要回到‘公天下’,回到‘禅让制’。什么共和制、总统制、君主立宪制,完全可以把皇位摒弃或者架空。还可以有什么社会主义制、人民代表大会制、基层群众自治制,反正这皇帝、官员嘛,依贫道来看,有无皆可。交给没有能力却一心为天下的人,总比交给一个有能力却一心祸害天下的人强。就如这柳元宗……”赵玄说道这里,低头看了一眼孔老阁主手中。
只见一点灵光,被孔老阁主握住,在孔老阁主手中,左冲右突,就是冲不过他的手掌心。见赵玄目光望来,顿时光芒一颤,几近不稳,有了消散的迹象。
孔老阁主也低下头,眼中闪过一道异色,道:“道长不说老夫还忘了,先前看此光芒有异,又向外逃窜,老夫便顺手帮道长拦下。听道长的意思,难道此光芒乃是柳元宗那老贼所化?”在他心里,要不是柳元宗,赵玄今天也不会如此激进,把整个皇宫都差点屠了,连带着把柳元宗都恨上了。
赵玄眼中闪过一丝疑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如果贫道所猜不错,应该是他。只是他为何会变成这样,贫道却不得而知。难道半圣死后,都会变成如此形态?”
孔老阁主摇摇头道:“半圣之上。虽会死后化灵。但直接入住神州结界上。化为守灵,再无本身意识。可老夫观眼下这点灵光,似乎与其他半圣,大有不同。竟然还能害怕道长,想来仍有灵智……这点老夫就想不清楚了。”
“难不成与妖族那件异宝有关?”赵玄猜测道。
“哦?”孔老阁主讶然:“道长此话做何解?难道在妖界知道了什么?”
赵玄点点头,心想:虽有蜃龙承诺,但对付妖族,单凭自己一人。毕竟独木难支,倒不如告诉他。就将一应妖界见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孔老阁主。
孔老阁主闻言怒哼一声:“早就知道这柳元宗与妖族勾结,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件异宝,就要陷我人族于如此险地!杀得好,杀得好啊!即便今日道长不杀他,来日腾出手来,老夫也要取他性命!”
腾出手来?
赵玄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心下沉吟,问道:“还没问孔老。现如今在外的这些,可是我人族所有力量?”
孔老阁主摇摇头道:“是也不是。这一点道长日后自能知晓。不过听道长方才所言,蜃龙竟以出世,这到是个好消息。那蜃龙我文圣阁有一些记载,据说实力尚在龙之九子之上,只是生性嗜睡,这才不被世人所知。唯有在龙族与巫妖最后一场战役上,才展现出莫大杀伤力,一手幻术,竟能让空间破碎,时间倒转。顷刻间可以将强壮巫妖或变为垂垂老朽,或变为稚嫩婴儿,端的是祖龙之下,第一战神。只可惜,当时祖龙已经消失,他已一人之力,也无法扭转战局。最后亦消失隐匿,没想到却能活到现在。老夫即刻就派人去龙族,想必有他出手,新仇旧恨之下,巫族灭之不难。接下来只要真如道长所说,他答应下来,帮我人族对付妖族,也可解我人族此次危难!”说完就要走人。
赵玄什么都说了,怎会如此轻易让他离开?上前一步,拦在对方面前道:“孔老阁主且慢,难道孔老阁主没有想过,妖族竟然能够伙同巫族,凭借一件异宝,将龙族打败,如今怎么又可能会轻易被蜃龙拿下?”
孔老阁主摇摇头道:“不是老夫没有考虑此点,只是中古时期,妖族已被我人族击退,说明那件异宝,恐怕在与龙族大战之时,就被损坏,或者失踪。如今虽然再次出现,也不知现今的妖族使用的得不得法,或者还能剩下多少威力。总之,道长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么?
怎么我感觉你现在在扯淡?
赵玄心道一声,面色如常道:“就算如孔老阁主所言,眼下柳元宗之灵,以落入你我掌中,我等何不问问看?”
孔老阁主一拍脑门:“还是道长想的周到,老夫差点把他忘了。”手依然握着,无形的元气将里面灵光包裹,举在两人面前,问道:“柳元宗,事已至此,你不如实话实说,妖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若你能够悔改,老夫或可饶你一命!”
他掌心中灵光闪烁,良久,传出来一道微弱的声音:“真的?”正是柳元宗!
孔老阁主看了赵玄一眼,赵玄点点头道:“你我之间因果,皆由妖族而起,自当亦由妖族而终。其实若非贫道要接下整个人族的因果,贫道也不会行今日之事!自始至终,贫道都无必要杀你之心。”
没错!
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就是要接下整个人族的因果!
而且,他已经成功了。
自立下七杀碑的那一刻起,整个人族从今以后,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论是现阶段的与妖族作战,还是日后,不论是熟了赢了,人族的政治、体制,都会与现阶段截然不同。这天下之间没了一任帝皇可以,但从此以后,永无帝皇,所引发的变化,绝对不会是一点半点。所以从七杀碑出现之后,人族的每一分变化,所造成的后果,无论是好的、坏的,无论是功德、还是业力,都会化作因果,缠绕在赵玄身上!
可他是疯了么?
当然没有!
因为他知道他即便不这样做,之前十年以来,所造成的所有因果,他就算花费千年万年,也不能消磨下去,只可能越陷越深。
既然这样,何不将天下的因果都背在自己身上?将天下众生,无论是人族、妖族、巫族、龙族、亦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所有的因果,全部背在自己身上,会产生什么后果?
是会万劫不复,还是会……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不知道,但他决定赌了。
人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就要把妖族、巫族、龙族,所有生活在这世上之生灵的因果,全都都背下来。
要么,身死道消,万劫不复;要么,就做那诸元之始,诸果之因!
对面,在孔老阁主的手中,柳元宗听到赵玄的回答,心中自然不会相信。可他现在有别的选择么?脑海中念头闪过,决定先透露一些,试探一下赵玄与孔老阁主的反应,沉默良久,道:“他们的那件异宝,我见过,是一面古怪的布,上面有两个怪异的文字。我不认识,记不下,且那东西,也不在我手中,我也不知道使用之法。我只知道,他们有一种方法,能将人或妖的真灵寄托在上面,可以获得……”
“轰!”一声炸响,血肉翻飞,就见孔老阁主握着灵光的手已经被炸碎。而这爆炸,正是灵光所造成。此时的灵光,已经化作碎片,消失在天地间。
赵玄眉头一紧,定定的看着孔老阁主,心中疑虑顿生。
也不怪他会怀疑,毕竟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