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太玄经-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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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又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刀。”说着伸出左手,凌空向单正一抓。就见那单正手腕一震,手中单刀把捏不定,手指一松,单刀竟被萧峰夺了过去。
只见萧峰右手的拇指扳住中指,往刀背上弹去,当的一声响,那单刀断成两截,刀头飞开数尺,刀柄仍拿在他手中。单刀断后,萧峰又向单正说一声:“得罪!”顺势仍下刀柄,就欲扬长而去。
熟料这时段誉忽地叫道:“大哥且慢!”跟着也有丐帮的一些人大呼什么:“帮主别走!”“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帮主千万不要走!”
若只是丐帮那一些人呼喊萧峰或许还不会停下,但他对自己新拜的义弟却十分投机。虽然此时他心神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听闻段誉的叫声,依然停下脚步,望过去道:“贤弟有何事?”说着却不由悲从心来,面露悲哀道:“难道你也嫌我是契丹人,要与我绝交么?”忽又大声道:“好好好!我乔峰便一个人又如何?”说着一挥长袖,就要飞身去了。
段誉见他误会,紧忙运起凌波微步。好在这步法虽时灵时不灵,这时候到十分管用,蹭的一下窜到萧峰身边,死拽住他的衣袖,叫道:“大哥误会了!听我解释,段誉绝没有此意!”
萧峰之前不过是心神激荡,故而有所偏激。这时候对上段誉充满焦急、担心、清澈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暖,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哽咽道:“贤弟,是为兄不好,误会了贤弟,你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段誉忙道。
萧峰道:“贤弟,现在我身世有疑,不该再呆在这里,你拉住我也没……”
不待他说完,段誉已打断道:“大哥,不论你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我都是你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更改!”凛然的说完这一番话,气质忽然一变,犹犹豫豫道:“我之所以拦住大哥,其实是有人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带一句话?萧峰此时心里乱的很,也没有细想,问道:“什么话?”
段誉四下看了看围着他们的众人,迟疑片刻,大声道:“是这样的,大哥,就在数日之前,赵道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身世既明,你养父养母便会有危险’,让你速速回家……”
“什么?”萧峰虎躯一震,失声惊呼。他的身世他也是刚刚知晓,那什么“赵道长”是什么人?怎么数日之前就让段誉给自己带话?
难道他也参与了当年之事?
在场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一人,什么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智光大师、徐长老等等,全都神色一凛,看着场中央的段誉。
段誉只觉得头皮发麻,忽然双肩一紧,被攥的生疼。却是萧峰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激动问道:“那‘赵道长’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他现在在哪里?”
“疼……”段誉**了一声,等萧峰缓过神来,讪讪收回双手,才道:“赵道长就是赵玄,他知道好些事情……”将赵玄的神奇大体说了一遍,又道:“他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从曼陀山庄我们就分开了。”
萧峰不愧是萧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他当时具体怎么说的?”
段誉想想,道:“他对我说:‘日后你到杏子林之时,对你大哥讲:‘身世既明,你养父养母便会有危险’。让他速速回家。若一切事不可反,某些人已然身死,便亦于两年后七月十五,去少林寺等我吧。’我问他说:‘我什么时候有个大哥了?’他说:‘到时自会有的。’一开始我还想不明白。但赵道长素来神机妙算,竟然以一首词囊括了我某些未发生的事情。而在他第二首词中,有一句‘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想来说的就是今日之事。而他所说的大哥,想来便是大哥你了。这件事阿朱、阿碧两位姐姐也知道,当时赵道长对我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她们也在场。”
“当真?”萧峰说着望向场边的阿朱、阿碧两人。
其余的谭公、谭婆等亦是如此,均难想象世间竟然有此七人。
阿朱本对萧峰这个大英雄心怀好感,对于今日的事,亦感同情。见萧峰看过来。当即快速点头,道:“段公子说的都是真的。那首词我也听他唱了,好像是什么‘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再多奴婢就记不清了。不过段公子似乎听过几遍,他应该还记得。”说完便看向段誉。
段誉不等萧峰询问,即诵道:“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昔时因,今日意,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这是一首‘苏幕遮’,前面两句与我息息相关,但从今日之事看来,自‘剧饮千杯男儿事’开始,后面说的似乎都是大哥……”说道这里他不禁有些犹豫。
其他的还好,但后两句“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而听智光大师等人所说,乔大哥的生父在雁门关留下字迹,可最后一句,岂不是预示着那字迹已经被人抹去了?
这种事他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亦能想到。在场众人莫不猜测段誉口中的“赵玄赵道长”是何方神圣。萧峰低着头,一字一句的念着段誉刚刚朗诵的词,似乎要将它们深深刻入心底。良久,他猛地抬头,向段誉道:“贤弟,既然他说我父母有性命之危,无论此事是否属实,大哥都必须要赶回去。若日后你再见到那位‘赵道长’,希望能让他告知我当年之事!”说完之后再无犹疑,猛地飞身而起,向远处离去。
“大哥,大哥,我随你去!”段誉大叫一声,发足待要追赶萧峰。但只奔出三步,总觉舍不得就此离开王语嫣,回头向王语嫣望了一眼。这一眼一望,那是再也不能脱身了。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万丈柔丝,心想道:大哥既然已经赶回去了,那他的父母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此想着,就好像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拉着他转身走向王语嫣。
其余人还在呆愣,便在这时,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萧峰去而复返,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又看到消失在林中的那魁梧的身影,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宋、陈、吴三位长老相视一眼,宋长老小声道:“帮主去看他父母,不如我们……”
“去雁门关?”陈、吴两位长老齐声道。
宋长老点头道:“不论那字迹何时被抹去,会不会被抹去。我们的命是帮主救得,都应该去看一看!”
“好!”另外两人齐声答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未等事结便抽身
八公山
赵玄从沉思中醒来,看了栾一箬、周侗两人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又将目光投向东南方,幽幽地望着无边天际,心想道:按照时间推断,杏子林中,萧峰的身世也快曝光了吧?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就见那栾一箬身子一立,双手抱拳,蓦然道:“赵道长,我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我相信你。你同我师父都是出家人,虽然佛道有别,但说的肯定有道理。你说我师兄没错,那肯定就是我的错了。”又转身对周侗道:“师兄,师弟的性子你也知道,之前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你可不要怪我带人打你!”
赵玄嘴角一抽。周侗似也被他这位愣头青师弟搞得极度无语,俩眼皮跳了跳,讪笑道:“师弟能够想明白就好……”
那栾一箬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哈哈大笑数声,道:“既然师兄原谅我了,这样,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说完向赵玄、周侗一拱手,紧接着转身一挥,喝道:“兄弟们,咱们撤!”头也不回的去了。
一大票被他带来的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人叫道:“姓栾的,我们尊你一声大哥,那是看在你能带兄弟们赚钱的前提。如今放着好好的官银不劫,又死了那么多兄弟,你这就让我们走?当初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栾一箬刚迈出几步的脚一顿,原本潇洒豪迈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极为难堪。他不就耍个帅么?还让不让人活了!满脸阴沉的看向说话的那人,恶狠狠道:“你敢不听老子的话?”
那人一个哆嗦。他们这一帮人虽然都是道上混的。可却都是下三流的角色。而且原本不是一伙。也就几个月前才被栾一箬统合到一处。当时栾一箬仗着高强的武艺,又说带着他们干一票大的,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他们才愿意跟着栾一箬一起来。这时候栾一箬说不干就不干了,他怎能不怒?可看着栾一箬发狠的表情,他又情知自己一人绝不是对方的对手。张头看了看身周的同伴,眼珠一转,高声叫道:“兄弟们。大家之所以来这里,都是舍命求财。现在有的兄弟把命舍了,可财却半点也没得到。这栾一箬说走就走,不顾兄弟们死活,大家说同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自古有带头的就有起哄架秧子的,那人说完之后,一开始还只有两三人小声嘀咕,到后来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林林总总上百人举着兵刃高喊,也颇有一番气势。
栾一箬脸色更黑。可他不得不承认,那人说的也有几番道理。这些人是自己带来的,如果就这么离去,岂不是不负责任?低着脑袋纠结了半晌,一抬头,看向周侗道:“师兄,要不我们再打一架吧?”语气十分诚恳。
噗——
赵玄忍不住被这栾一箬的“耿直”逗笑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太奇葩点了吧!
不过转眼一想,这江湖似乎还真这样,永远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只能靠后人评说。倘若身在局中,很容易被其他事情牵连,做出一些违心的事。
事到如今他看热闹也看了好一会儿了,见周侗被栾一箬一句话搞得哭笑不得却又神情谨慎,明显知道自己这师弟是个说做就做的莽人,终于开口道:“天地贵生、冤家宜解不宜结。诸位,不若这样,由贫道做一个和事老,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免征战再起,误了卿卿性命。”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卖你面子!”依然是之前开口的那人叫道。
赵玄转过头去,见那人一身粗布衫,提着一柄长刀,身材高瘦,两只眼滴溜溜乱转,明显是精于算计之人。忽又想到之前对战中此人武功也不错,是那几个三流高手中的一个。可此人战斗之时出工不出力,专门挑那些受了伤的、武功弱的官兵打。而且若非不得已,绝不杀了一个再找另一个,只愿与一个人缠斗拖延时间。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个实打实的小人。因此双眼一眯,一字一顿道:“贫道说的,你不同意?”声音微寒,更甚至用上积攒下来的杀气。
对于这种人来说,好言好语还会以为你怕他。只有彻底让他心寒他才会怕了你。
果不其然,那没事找事的猥琐汉子被他下了一跳,浑身一个哆嗦。但或许是身旁的同伴给了他勇气,颤颤巍巍的,用刀指着赵玄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你你,凡、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你你你你你……你这人得讲理!我、我们这帮人拼……拼死拼活也不容易,不不不不是你你你你你想杀就能杀的!”
呃……
吓成这样了还“据理力争”呢?
不愧是舍命不舍财的主!
赵玄无力扶额,真不知道该夸这人“硬气”,还是该笑他不知死活。正待再冷着脸吓唬吓唬对方,没想到这时周侗忽然开口,道:“这位小兄弟,我们这次的货物并不是银子,你要了也没用。”
“你骗谁呢?”或许是见赵玄没来硬的,其余匪徒也壮起胆子来,其中一个大声叫道。
周侗把脸转过去,认真道:“这位兄弟,在下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没说过谎。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过来看看。我们这次押运的货物,无非是些富家公子的玩物,真不值得你们为此卖命!”
“说谎!如果真的没有价值,你们刚刚会那么拼命?”最先发言的那人又道。
其余人也是议论纷纷:“是呀,是呀,如果真的不值钱,他们刚刚干嘛那么玩命?”
“肯定在拿咱们当傻子骗!”
一群人说着说着竟然同仇敌忾,恶狠狠的盯着被包围的众人,提着兵器蠢蠢欲动。
周侗忙叫道:“大家先静静!先静静!”环视了一眼众匪徒,说道:“我有没有在说谎,大家看看就知道了。”眼神示意一个官兵将车上的一个箱子打开,上前把住箱子框,用力一拉,箱子倾斜,正好让众匪徒看到里面的事物。把手伸到里面一划拉,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道:“大家且看,这里面可有半点金银?这些东西虽然值点钱,可全都是官府里的公子哥玩的东西。即便你们抢了去,也不好脱手。若是惹了京城里的那些个公子哥不高兴,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这几十人官兵了。届时大军压境,你们逃得了么?”
众匪徒放眼望去,见里面果然只是些折扇、书画、笔墨纸砚之类,顿时哗然一片,一个个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周侗趁热打铁道:“大家也都知道,端王殿下喜好书画,这些都是历代名人的作品,还有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多是用于收藏、送人之物。对于端王这种喜好书法绘画之人,这些东西自然价值非凡。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途?不如就此收手,我周侗也曾是江湖人,必然会讲江湖道义。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去。日后诸位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若是有缘再见,大家还是好朋友。如此可好?”
“这……”众匪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玄眼含玩味的看着周侗,他刚才可用元神视角看了,箱子里确实是书画不假,但也仅限于这一车。其余第一车是宝石玛瑙,第二车是各种玉器,第三车、第四车、第五车则装的华丽精美的瓷器;而剩余**辆车则蓦然装得是——海盐!
盐这种东西在古代民间可是稀罕玩意,从汉朝开始,就实行盐铁专卖制度,由官府掌控。到不一定这两样东西多么稀少,而是盐和铁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决不能放手让私人经营。眼下这么一大批海盐,也不知那赵佶是从哪搞的。
赵佶虽然贵为皇弟,可若是贩卖私盐,这罪过恐怕也不小!
赵玄看着一旁故作轻松的周侗,也没兴趣戳破此事。但他更没兴趣再管这闲事。转身迈步,抬腿便要离去。
不料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刚一迈步,本就十分紧张的并非双方都是一个激灵。众匪徒中还是最先开口的那人喊道:“你……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赵玄失笑一声,道:“戏也看够了,事情也大体搞明白了,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现在贫道想走了,怎么,有问题?”
刚说话的那人一晕,被他一大串“了”搞迷糊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不确定道:“你真的要走?”
“你不愿意?”赵玄反问道。
那人一个激灵,瞬间摇头道:“不,不是!你走罢,快点走罢!”
赵玄呵呵一笑,这人倒也有点意思。回头对周侗、栾一箬两人一拱手,道了声:“告辞!”抬腿边走。一边走一边对众匪徒说道:“贫道诸位奉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