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侠影-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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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牛鼻子说到最后竟带着几分轻佻之意,白莲俏脸一沉,沉声道:“昆仑子,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
昆仑子赶紧住口,而任平凡则在一边暗自得意,幸灾乐祸。
白莲不再理会这两个活宝,微笑地对龙辉说道:“施主请吧。”
龙辉思忖道:“他们若要加害于我直接动手便是,以我如今的功体根本不能抵挡,没必要耍什么花招。”
于是将茶送入口中,只觉得一股淡淡地清香由舌头流遍四肢百惠,使得原本烦躁的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龙辉不由赞道:“好茶,不知晚辈还可否再饮一杯。”
任平凡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道:“臭小子别不知好歹,我认识白莲几十年也就喝过三杯莲叶雪茶,你初来咋到就能喝上一杯已经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白莲瞥了任平凡一眼冷冷地道:“你再不喝此茶,一会茶香散去你可别后悔!”
任平凡闻言赶紧闭嘴,专心品茶,一旁的昆仑子看到任平凡被训斥脸上也是现出得意神色。
忽闻白莲说道:“施主请恕贫尼多嘴,你这一身沉重的伤势是否是拜妖族所赐?”
龙辉微微一愣,也不做隐瞒苦笑道:“师太果真目光如炬,晚辈确实是被妖族高手打伤。”
白莲皱眉道:“施主的经脉尚残余着一丝妖气,这丝妖气虽然已经十分微弱,但却十分精纯,恐怕伤你之人不简单啊。”
昆仑子沉声问道:“小施主,你是否是从傀山逃出来的?”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这三人在傀山后方的冰原安家落户,而且又是三教中人,想必对傀山的了解犹在苦海之上,于是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昆仑子叹道:“难怪当日傀山方向妖气冲天,看来那帮妖孽要出世了。”
任平凡道:“莫非是天罗圣贤封魔阵失效了?这不太可能啊,当日六阴凶元都没将天罗阵怎么样,这才过几天,难道就被这些妖孽冲破了?”
昆仑子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没听说过吗?天罗阵都经历了上万年的时光,再被六阴凶元这么一冲,那里能顶得住,破阵是迟早的事情。”
任平凡两眼一瞪,回骂道:“你知道个屁啊,六阴凶元的那天,傀山明明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阳气,不但压制住了傀山的阴气,而且还修补了天罗圣贤封魔阵的缺憾。按理来说,这个阵法最起码也能再顶上三五百年的,怎么会在短时间内被破阵。”
龙辉苦笑道:“其实此事我朵朵少少都得负上一些责任。”
昆仑子哦了一声,问道:“小施主可否详说一二。”
龙辉将当日与妖后一战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儒道释三人听后无不动容。
白莲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妖妇无论是修为还是心计都变得更加可怕。”
龙辉奇道:“师太莫非认识妖后?”
白莲苦笑道:“曾经与她交过一次手,说起来也惭愧,当年贫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们三人隐居在这极北之地一方面是为了暗中监视傀山动静,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增加自身功力,以便应对日后之变数。”
龙辉闻言思忖道:“那妖妇可以自由出入天罗大阵,跟三教高手发生冲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昆仑子接口道:“何止是认识,当年白莲还差点死在那个妖女手上呢。若非我及时赶到,后果是在不堪设想。”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年可也是被那妖女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先下去了。”
昆仑子哼道:“你当年也好不到那里去,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就夺去佩剑,还差点被一剑封喉。”
白莲厉声道:“够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情斗嘴,当年我们无论是谁,单打独斗都不是那妖女的对手,若非楚兄及时赶到我们恐怕都难逃一死。”
龙辉问道:“师太所言的楚兄莫非就是如今的剑圣楚无缺前辈?”
白莲点头道:“正是,公子也认识楚剑圣?”
龙辉笑道:“剑圣威震江湖,谁人不识。”
白莲笑道:“前人再怎么威震江湖,但如今的天下始终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小施主虽误中妖后奸计,但毕竟是年轻气盛,阅历不足,只需假以时日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龙辉苦笑道:“多谢师太夸奖,晚辈如今脏腑破裂,经脉受创,朝不保夕,还谈什么前程。”
昆仑子呵呵一笑道:“你若是受了别的伤我们可能还真么办法,但是……”
龙辉一听昆仑子这话,似乎有所转机,急忙向昆仑子请教道:“前辈莫非有办法可以治疗我这半残之身?”
昆仑子道:“替你修补内脏脊柱,保住性命贫道还有几分把握,但是对于续接经脉,为你恢复功体,老道就无能为力了。”
龙辉道:“能保住小命就已是大幸,至于恢复功体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计较,只要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昆仑子点头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万事皆休。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但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是有很些武林高手一旦丧失功力,活着修为大跌,他们很多人都选择轻生,你能有此觉悟是在不俗,他日你即便不能恢复功体,也能成就大事。”
白莲也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龙辉,任平凡依旧是看龙辉不顺眼。
昆仑子将龙辉带到屋外,指着那座冰墓道:“贫道的方法就是委屈小施主到冰墓中待上几天。”
龙辉一脸疑惑地道:“到冰墓中待?道长何出此言?”
昆仑子笑道:“你与妖后激战之时不断地吸纳天罗阵眼中的阳气,后来又被妖后正逆之气所伤,致使阳气失衡,冲击经脉脏腑,所以说你伤势的根本是在于体内阳火过盛,所以老道便借此地寒冰之气替你消除这烈阳火毒。”
龙辉恍然大悟,此法与当年替崔蝶疗伤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效,都是泻除过盛的气,使得体内气息重新平衡。
昆仑子又说道:“而且小施主你又吃了那头白熊,对于你的内脏恢复更是事半功倍了。”
那头白熊仗着其主人撑腰,不知偷吃了我多少丹药,全身都充满了药性,简直就是一个活的炼丹炉。
说起白熊,任平凡被气得脸色阵青阵白得,若不是白莲在场恐怕早就一掌打过去了。
龙辉点头道:“道长所言甚是,晚辈受教了。”
说罢便要向冰墓走去,谁知昆仑子竟一把拉住他,道:“那座冰墓已经有人了,贫道再替你另修一座吧。”
龙辉奇道:“究竟是何人在里面,莫非他也受了重伤?”
白莲接口道:“并非受伤,只是此人练功之时太过激进,导致走火入魔,其长辈才将他送到此地,凭借冰原寒气消磨其燥热之心,以便令他冷静下来,早日恢复道心。”
龙辉按照昆仑子的指示来到另一处空地盘膝而坐,只见昆仑子脚踏七星步,口诵道术咒语:“复天之清,肃地之灵,万象归一,太阴元气,赦令无极。”
随着咒术的进行,龙辉只觉得四周寒流汇聚而生,身体竟被镀上一层冰霜,一股冰凉缓缓流入体内,那原本如同烈火焚烧的脏腑也渐渐冷却下来,但眼皮却是越来越重,疲惫之感席卷全身。
一座崭新的冰墓很快便建立起来,与原先的那座冰墓遥遥相对。
第11回 壮士悲歌
五天了,陈方率领部下顶住了铁烈轮番的强攻,无论是丧尸也好,狼人也罢,恒军战士用血肉之躯一次又一次地打退异族妖孽,也留下了不少热血男儿的性命,一万五千名士兵如今已经减员四千多人,神火营的弹药已经消耗殆尽,弓弩营的箭矢也仅剩三成,但为了能给朔风军民争取更多的时间,陈方紧咬牙关硬撑,不让铁烈轻越雷池。
一名军医疾步走来,神色紧张,低声道:“大人,有几个受伤的兄弟不太妥。”
陈方眉头一皱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亲兵道:“三天前有好几个兄弟被丧尸咬伤,他们的伤口一直流着黑血,属下替他们敷药后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变得越来越黑,还发出一股腐尸的臭味。”
陈方点了点头,带着几名亲兵朝伤兵营走去。
刚一走进营帐之内,便闻到一股腐臭恶心的气味,陈方在伤兵营走了一圈后,发现每个被丧尸所伤的士兵,绑带渗出黑色的液体,身上的绷带就犹如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一样污垢,而且每个人双眼紧闭,满口胡话。
陈方的脸色越发阴沉,召来了几个军医问道:“这些弟兄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军医道:“自从那晚与丧尸一战后,这些受伤的兄弟就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伤口先是变黑,之后就散发出恶臭……”
陈方皱眉道:“我要知道这些兄弟究竟是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几名军医面面相觑,最后一名年纪较老的军医低声道:“依照老夫的经验,这些弟兄很有可能是中了尸毒。”
陈方道:“那该如何救治?”
老军医叹道:“老夫也试过用传统的糯米拔毒法,但没有太大的效果。”
陈方道:“如果任由尸毒发展下去,这些弟兄们会不会变成丧尸般的怪物?”
老军医道:“可能性相当大……”
陈方眉头一扬,沉声道:“传令下去,把死去弟兄的尸体就地焚烧,再者调来三百士兵守住此地,如若有异状格杀勿论!”
咚咚——战鼓再响!陈方疾步如飞立即赶回前线,只见远处阵地尘土飞扬,显然敌军再次发动攻击。
“所有人立即给我集合,进入备战状态!”
随着陈方的军令下达,五大步兵营再次结成坚不可摧的步兵方阵。
望着一望无际的沙尘,陈方已感此战迢迢,这一次铁烈用来攻坚的兵力少说也有五万人以上,看来铁烈大汗是下定决心要一举拔掉这颗钉子。
陈方大喝一声:“火炮伺候,给我狠狠地打!”
此战事关恒军阻击之成败,一定要先声夺人,陈方这个时候也不再节省弹药,一声令下,五门火炮同时开火,一时间雷霆万钧,炮如雷鸣。
倏然,前方泛起阵阵青光,五门火炮被尽数挡下,铁烈大军竟然无一伤亡,雄壮的骑兵浩浩荡荡地朝恒军阵地奔来。
陈方仔细一看,竟见铁烈大军之前有一百多名身披青铜甲胄骑兵,那身青铜甲胄泛着夺目青芒,青芒交汇成似真似幻的光墙。
威力最大火炮毫无效果,恒军士气已然低落,陈方暗叫不妙,大喝一声:“火炮手给我接着打,我就不信打不碎那层绿龟壳!”
上膛,瞄准——五门神武大炮再次齐声怒吼,如同九天落雷般的炮弹再次朝铁烈大军轰击,青铜甲胄此刻大放豪光,在大军的前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迅猛的炮弹爆炸后也仅仅使光墙泛起如同水面波纹般的涟漪,未损一员敌军。
看到这般情形,陈方却是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这道青色光墙在第二轮的炮击中竟微微地颤抖,于是挥舞令旗喝道:“炮弹上膛,给我再打!”
青铜甲胄虽能抗住炮弹的轰击,但身着甲胄的士兵始终是血肉之躯,爆炸时产生的震动使得他们身形不稳,陈方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命令炮手继续开火,连续两轮的密集炮火打下,那些身着青铜甲胄的铁烈士兵再也支撑不住,被炮弹的余震掀得人仰马翻,本因牢不可破的防线出现了缺口,青芒光墙顿时溃散。
陈方窥准机会,再命炮手继续开火,炮弹毫不留情地朝铁烈大军砸落,仿佛要出一口恶气,把刚才的憋屈狠狠地发泄出来。
火光大盛,炮声隆隆,铁烈敌军尚未来得及惨叫就被炸得支离破碎,那些没被正面打中的铁烈士兵却被飞溅的弹片射入体内,非死即伤。
五万多人的部队密集成团,这一轮轰击造成的损伤不可小视,铁烈的气势被恒军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彼消彼长,恒军气势如虹,骑兵队已经开始磨拳檫脚,胯下战马不断发出兴奋地嘶鸣,陈方知道此刻军心可用,气势可乘,当即下令:“骑兵列队,给我冲散敌军阵型。”
随着军令的下达,恒军骑兵纷纷策马冲锋,朝着慌乱的铁烈冲锋掩杀而去。
虽然经过多次战斗的减员,此刻恒军骑兵只有三千多人,但每次他们的出战都会大获全胜,杀得铁烈那所谓的天生的骑军大败而亏,所以这股骑兵早就形成了一种心理上的优势。
面对兵力数倍于自己的铁烈骑军,恒军骑兵毫不畏惧,犹如一柄尖刀直插敌军心脏,硬生生地将军容整齐的铁烈军分割成了两半,随即恒军骑兵再变,化整为零,在敌阵中穿插跑动,犹如数把解牛刀般将庞大的铁烈骑军打得七零八落。
铁烈骑军的将领不断地吆喝怒吼,命令各级军官收拢本部人马,进行局部的协同作战,对抗恒军的分割战术。
但无奈已是先机,阵型溃散,他们的顽抗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三千恒军在自己阵中杀进杀出。
恒军虽是占据上风,但经过多日的激战,这些骑兵早就已是人疲马倦,如今也仅仅凭着一股悍勇之气支撑,若给铁烈缓过神来,这三千人马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陈方不敢贪功,见好便收,趁着铁烈尚未回过神来,鸣金收兵。
看着恒军撤离自己阵营,铁烈将领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叽里咕噜地大叫着,命令大军逼上势要吃掉这三千恒骑。
看着且战且退的骑兵,陈方下令道:“打旗语,通知骑兵把敌军引过来!”
恒军旗手挥舞令旗,三千恒骑心领神会,不再理会身后追兵,全力策马狂飙,不消多时便拉开了四百多步的距离。
但是经过这一轮疾奔,战马脚力已开始不支,速度渐渐变慢。
就在此时,旗语再变,恒骑纷纷朝两翼散开,将身后的追兵尽数暴露在炮口之下。
“打!”
陈方一声令下,五门火炮同时开火,追在恒骑身后的铁烈骑兵化作炮灰。
陈方看着远处地面上的数十个大坑,不禁思忖道:“这一战下来,少说也干掉一万左右的敌军了吧,我就不信你这些蛮子还有胆子打下去。”
果真如陈方所料,攻过来的敌军已是调转阵型,垂头丧气地撤退。
以一万五千人将数十万铁烈大军挡在此地,并在多番战斗中歼敌数万,如此辉煌的战绩本应值得庆贺,但陈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铁烈人口本来就不多,此番出征几乎结集了举国之力,但连番大战下来损失了五万多人,按理来说他们早该知难而退,或者改变进攻路线,但是他们偏偏没这样做,似乎铁了心要跟我们在这里死耗下去。莫非在他们看来追上撤退的朔风军民比什么都重要吗?”
当日陈方接到铁如山的军令,了解到一些撤退的内情:铁烈军中藏有一件足以轻易毁灭朔风城的凶器,但由于某些原因没能及时使用。
虓勍督帅得知此事后,果断命令军民撤离,以免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尽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实施坚壁清野的战术,将所有力量汇聚于铁壁关内,再与铁烈进行大决战。
但铁烈岂会任由到嘴的肥肉逃脱,于是派兵狙击撤退的恒军,要将他们困在城内,以便一举歼灭。
铁烈大汗也十分清楚,若任由这二十多万军民与铁壁关内的雄兵会师一处,将对铁烈南下的战略目标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朔风城的撤退。
陈方望着远遁的敌军心想道:“这些青铜甲士莫非就是铁烈的底牌之一,被我们逼得没法子了,才肯亮出来?如今的铁烈已经不再是常人了,丝毫不能大意。还有那朵妖云究竟有何种功效……”
想到这里陈方抬起头来望了铁烈大营上空的那朵血红色的噬魂妖云,只觉得那朵妖云所笼罩的范围似乎更大了,颜色也变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