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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凉城客栈-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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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舞起“链子枪”来,方圆丈寻之内,全是枪影链风。

敖巴马的声势虽大,却不免有色厉内荏、虚张声势之嫌。就在他把“链子枪”旋舞得正起劲,逃遁之意最是强烈之际,突然,枪影里,人影一闪,谈仙那张清清秀秀的脸,几乎是和他脸粘脸、眉贴眉、眼瞪眼、鼻触鼻、嘴对嘴地对在一起。

敖巴马当时骇了一大跳——

然后,谈仙就是一顿“还我漂漂拳”,将敖巴马打成了猪头三。

席拉里斗的是血鸢尾。

女人对女孩,没有什么,比这个在公平不过了。

四场斗殴了,两个女人的战况,当属最惨烈不堪、最惨不忍睹、最不忍直视。

那一场打斗,哪里算是高手对决,简直就是两个泼妇在为一瓶“山西”老陈醋或者一根葱厮打、扭打、滚打成一团。

又老又丑胸又小的“杀人防火母大虫”席拉里,最恨别的女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胸大;年轻漂亮胸大的血鸢尾,最讨厌嫌弃她年轻漂亮胸大的平胸老丑女人。

两个人,一伸手就往死里下狠手,席拉里紧紧抓住了血鸢尾的头发不放手,血鸢尾死死咬住了席拉里的耳朵不松口——

这时,“星光大道”陆陆续续有上工、上班、上学的人了,围观“泼妇打架”的群众,已经越来越多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细语,议论着两个“泼妇”当街动手不可开交的原因和真相:

“这个我清楚,那个被咬住耳朵的胖姐,是前市张员外的大房,那个给人揪住头发的小女子,是张员外刚刚过门的小妾,两人为了争吃一碗‘红烧肉’,这不打将起来了嘛!”“真相帝”一号眉飞色舞的讲解道。

“不对,那个看上去凶一点的,是后巷李大人家的填房太太,那个年纪小的,是大太太死后留下的女儿,最近李大人身体不安生,继母和小姐为抢夺家产,打得火起!”“真相帝”二号口沫四溢的分析道。

“你们都错了,那个又丑又老又没胸的老娘们,是当街钱大官人的夫人,这又美又年轻又胸大的小娘子,是钱大官人金屋藏娇、在外面偷养的小相好,这不,被正配夫人发现了吧!”“真相帝”三号言之凿凿的定论道。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众。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破乱,春光外泄,不顾形象,仍是纠缠不清。

最后,谈仙三人和客林顿等几个,实在是看不下眼去了,一伙拉起张牙舞爪的血鸢尾,一帮扯住破口大骂的席拉里,将二人生生的拉扯分开。

饶是如此,强行分离之际,席拉里还吐了血鸢尾脸上两口吐沫,血鸢尾仍飞了席拉里面门一只绣花鞋。

这场殴斗,血鸢尾给扯掉了几缕头发,席拉里被咬破了一只耳朵,两人都是衣烂皮青,狼狈不堪,谁也没讨到好去。

谈仙从后面抱住不服不忿、叫嚷挣扎着要“报仇雪恨”的血鸢尾,四更和岳飞,分别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脚,将她强行架离了“丢人现眼”的“事故现场”。

席拉里甩开三名同样“面目全非”伙伴,她第一件事就是在围观的人群里,找出刚才厮打过程中发表意见说她“胖姐”、“看上去凶一点”、“又丑又老又没胸的老娘们”、三位“真相帝”,然后狠狠的盯着他们,记住他们的样貌,不停地毛骨悚然的狠笑着。

三名信口雌黄满嘴胡扯的泥匠、脚夫、坊工,被她一盯,给她一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钻出人群溜了,其他人等,见不对路,也纷纷散开,各自忙活去了。

当天晚上,那三个多嘴多舌的围观苦力,家里的房屋、连同住在房屋里的一家老小,都被无名大火,活活的烧成白地。

“青衣楼”四位青衣杀手,虽是在“腾讯堂”四少手里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然而,这并不是他们“悲剧”的结束,而是他们“惨剧”的开始。

这次对四个“倒霉鬼”造成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当朝皇叔赵山河的手下高手。

经过这场闹剧,四个家伙,心里疑神疑鬼的,不敢直接赶去“山河社”,又没有脸面返回“青衣楼”向上司梁发总教官履命,四个人聚在一起,略一商议,只能曲曲折折别别扭扭兜兜转转偷偷摸摸地绕路赶去“山河社”的后院,直奔“球室”,一探究竟。

也就是在“星光大道”上这一耽搁,安东野等已先行一手,早走一步,救出人质,脱险离开。

这个时节,皇叔“力拔山兮气盖世”赵山河和“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都负了创伤,全忿忿难平,正迁怒于“青衣楼”的孙财带强敌来犯相扰,并忙碌着布署晚间款待高太尉的“要事”,与“殿帅府”的高手猛将紧密联系各项接待巨细事宜焦头烂额不可开交之际,偏偏这个当口儿,却听手下的司徒破病来报:“又有四名脸青鼻肿衣衫不整的自称为“青衣楼”楚羽手下的使者,正门不入、自后门偷摸进来!”

赵皇叔一怒之下,也不问明究竟,当时就发令:“给本王乱棒轰打出去!”

这一声号令不要紧,客林顿、敖巴马、布十、席拉里可就全部遭了殃,倒了霉。

动手轰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霉运当头、流年不利的山鸡哥和刚刚失职遭到主子一顿狗血喷头式臭骂的“麻家七将”,这哥八个正在气头上,正对受其牵累的“青衣楼”之人恨得咬牙切齿,一听主子发号施令,正合心意,当下不由分说,对着四个自动送上门来讨打、“罪魁祸首”孙财的“同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棍狂殴。

还好,赵山鸡跟麻家兄弟下手虽重,但只是为了泄安东野的“余怒”,并没有真的打死四个人。

山鸡哥是这么跟四个人说的:“山鸡哥没把你们四个混球当场打死,就已很给足你们主子楚羽的脸了,楚羽小子还该领我们皇叔这个天大的情呢!”

听了四个“面目全非”的手下“面目全非”的陈述,楚羽寒着脸,立在暗巷里,也没说什么。

看着楚羽冷寒如冰的寒冷脸色,梁发有些事本要向他报告定夺的,这时候,也只好将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去了。

在如约见过今晚所要会晤的最后一位贵客盟兄蔡攸、并得到口头应允全力支持的承诺之后不久,赵皇叔派了个重要人物,赶来拜访。

来的人名头,也非同凡响。

那是“金枪世家”的家主龙傲天。

龙傲天是京城武林道上的名宿前辈,与官场、黑道上,都混得厮熟,跟楚羽也颇有一些交情。

很多年前,楚羽十四岁时,以“楚狂歌”之名,流连于洛阳“万花楼”,与名妓花想容琴舞相和,挥金如土,挥霍无度。也便是那个时节,结识了当时正值壮年的龙傲天。

当时,龙傲天与楚羽交谈时,曾不经意说过这样一句对楚羽触动极大、影响巨大的话:

“小友,是逢乱世,英雄辈出,以兄这微未之能,尚能创下‘金枪世家’这一片家业,以小友之雄才大学,只知沉沦于楚馆青楼、烟花柳巷,却仍未能独当一面、名扬天下。实在是令人扼腕长叹,痛惜不解。”

楚羽听罢这句话,如醐醍灌顶,当时就推开怀里温香软玉般的美女、摔碎手里五光十色的酒樽,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发奋图强,而后十五岁化名“楚名扬”文举中“探花”、十六岁化名“楚惊梦”武举得“状元”,此后越发得意得志,都是得益于龙傲天当初一句无心之言。

龙傲天这次来,是因为赵山河打了人、泄了忿之后,心知个中有蹊跷,说什么楚羽也是蔡少傅的好友、京城黑道的领袖,不好把关系怀闹得太僵,故请对楚羽有点拨之恩的龙傲天,追来道明原委,并半暗示半炫耀的说明了今晚“山河社”有一大群“高二党”魁首大佬聚会,自是不容人搅乱打扰。

龙傲天的女儿龙小姐龙飘飘,如今做了“殿帅府”二公子“安国军”承宣使高尧辅的小妾,与高俅高太尉成了儿女亲家,水涨船高,京城里方方面面的人物,谁不给龙老爷子几分面子?

龙傲天的话,楚羽一一听后,他并未表示意见,当他听到连高太尉这样当红的大人物,也会宴于“山河社”时,即使心里憋了满肚子的怒气,他也不能再有一句怨言可讲了。

末了,楚羽特别酬谢龙傲天,一直恭送他出了巷口,并请“龙老”代他向皇叔千岁致歉陪礼,表示他日“青衣楼”事了、再向皇叔殿下登门负荆请罪。

直至与龙傲天依依惜别后,楚羽才开始怒啸、狂喊、拳打、脚踢、刀砍、剑劈,将周围一切可以毁灭的事物,全数尽皆毁灭,他指天骂地诅神咒鬼,他用尽一切最恶毒最肮脏的语言,从辰源、安东野,到孙财、赵山河,无不连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他苍白的俊脸,因过于激动而扭曲变形,他心头一腔怒火,无可宣泄。数十名“青衣楼”弟子,远远的背对圈围着疯狂的主子,在将亮未亮的街头,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围墙,阻挡住外界那些好奇张望的视线。

就在这时候,一人挤入人墙报告:“有人拜见总楼主。”

主上震怒发狂的时候,胆敢来报告之人,必是宠将,所报之事,也定是非同寻常的急事要务。

所以楚羽立即止住了骂声,然后做深呼吸。

一名弟子跪在面前,正是新进升职的秋刀鱼。

楚羽披头散发,状如疯魔,秋刀鱼几乎不敢抬头看他。楚羽目光闪动,阴狠的问道:“何人要见我?”

“是我。”人群外,有人凄凄哀哀的应答一声。

楚羽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妻子布烟卿,泪光楚楚的立在不远处,玲珑若骨,娇小如花。

第三十五章 似水流年

“飞鱼楼”内,云端依然美得像一朵花,倦得如一朵云,闲庭信步,坐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可以抛负一切,感情情愿的进行一轮千年的等待;她还是那么倦,倦得带些困意,仿佛连慵懒的本身,也无端的温柔了起来。

她静静的看着小院里那顶艳丽漂亮的轿子,清清而亲亲有轻轻笑了起来,他道:“楚羽背叛了你,这才是真正的自招其败自取其辱。”

青色小轿里的人,发出让人揪心的咳嗽。

他咳了好久,仿佛连他的心和他的肺他的五脏他的六腑都要咳将出来了,才微微喘着气道:“楚羽轻视了没有云老爷子的‘大风堂’,提前引发东野的猛虎反扑.这才是他最大的败笔。”

云端大小姐笑语晏晏地道:“他也不该漏掉了背后救起你的那个神秘人,这更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轿中之人咳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救起我的神秘人是谁?”

云端大小姐淡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又有如此通天本事、能在楚羽苦心布置的天罗地网千军万马中将你转移不死?当初烟卿小姐与楚羽洞房新婚之夜,我就已经怀疑他不会轻易就死,着眼大局,隐忍多年,‘天下第一智者’,果然不负盛名。”

轿中之人似乎不愿提及这个话题,他沉默片刻,咳道:“我跟楚羽这场角逐游戏,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关键时刻。他沉不住气的原因,是怕再耽搁下去,东野会趁势而起,因势坐大,他要及早除掉东野这个心腹大患。楚羽少负大志,曾经用了‘楚狂歌’、‘楚名扬’、‘楚惊梦’、‘楚戈寒’等多个化名,失败了无数次,才一步一步、一场一场地打拼上来的,他已不能再允许自己失败,他已经二十五多岁了,他再也经受不起失败。”语音顿了顿,他声调苍凉地道:

“一个人,年纪大了,就失败不起了。”

云端大小姐抿嘴,愉快的笑道:“可是你不一样,你失败了,依然还能再起东山。”

轿中之人声音艰涩的道:“那是因为,我还有你。”

云端大小姐酒窝深深,笑道:“因为你是辰源,‘泪湿青衫,九现神龙’大公子辰源。”她婉转而坚定地扬声道:“这个世上,只有辰源,才是‘青衣楼’真正的、唯一的主人。”

轿子里的辰源,沉郁地道:“楚羽没料到东野会出狱回京得这么快,而且‘大风堂’会崛起得这么速。他现今已经等不及了,他要立即铲除东野的实力;楚羽的野心不止于江湖称霸武林称雄,他还想当官把政,蔡氏父子就时利用了他这个心理,利用楚羽间接控制着‘青衣楼’,对付‘大风堂’,并吞京城里其它的派系实力。”

云端大小姐倦倦的一笑,道:“可惜,楚羽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

辰源沉吟了一会儿,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云端大小姐懒懒的地一笑,道:“其实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是时候跟楚羽清算总账了,楚羽处处受制,已沉不住气了,他要调度所有的兵力,与我家东东一战,你正好可趁虚而入乘势而起收拾残局光复霸业。”

沉默了一会儿,辰源道:“你一直视我为你的杀父大仇,对不对?”

云端一笑,道:“至少你脱不了干系。”

“那么,那个人派秦琴、华画两位护法将我送到你这里时,你为什么要收容我、救护你、还把白大夫的师弟何无庸请出来治我的病?还替我保住我仅有的几个心腹强助?甚至还瞒着东野有关于我的一切消息?”

云端大小姐眨眨如梦似幻的眼睛,露出洁白如玉的皓齿,幽幽笑道:“或许我们一楼一堂两家的父辈不交恶、我现在已经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当日‘凤凰台’初见,我本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这个冤家……”

轿子里的辰源,干咳了一下

轿子外的云端大小姐,懒懒的、美美地一笑,轻睨着轿子里忧郁的身影:“你有话要说?说来听听……”

“对付楚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大小姐有几成把握?”辰源顾左右而言他的道。

云端大小姐心底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嫣然一笑,道:“七成,至少不会低于六成。”

辰源大公子咳道:“这么有自信?”

云端大小姐笑道:“楚羽倒行逆施,上台掌权以来,恃才傲物,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楼子里的老臣子。我已经联系好了旧日里曾经效力于‘大风堂’的朱雀、玄武两位长老孟四海和唐月亮,他们感念那个人的旧恩,都会重新归人大公子的派系里。至于‘东南王’朱勔,已派‘“象牙山”八大侍卫中的王长棍、徐块记、王佬七、流能等四人来京,而’东南王府‘第一高手、大总管‘懂事掌’汪大拿,他也已进京了,今儿就要出动;再加上我的一位武功高强的多年追求者已经随时待命而动,说有七成胜算,已经是小觑自己了。”

轿子里的辰源微微一震,一时间,作不得声。

云端大小姐反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辰源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没有了。”

云端大小姐笑了,她眯眯着眼,很娇很乏也很美。

然后,她忽然拍了拍小手,微微扬声唤:“布伯先生,你这还不出来见见你的故主……

只见一个一脸坚毅的青袍汉子,自花丛里走出,缓步向前,朝青色轿子,深深一揖,他语音微颤的礼道:“大公子……”

轿中的辰源又震动了一下,然后长嘘了一声,好半晌过后,才充满感情地咳了一声:“我听得出来,你是二十四个布伯里的布达拉宫,辛苦你了……”

布伯一听轿中之人这语音,登时热泪盈眶,百感交集,不禁小跑上前,哽咽着又盛情的呼唤了一声:“大公子——”

布达拉宫现身之后,那顶青色的小轿,轿帘方才缓缓地拉开——

终于又见到了“泪湿青衫,九现神龙”。

一望见那双忧郁的眼,布达拉宫不禁喉头哽咽欲泣,道:“大公子,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布伯。”辰源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嶙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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