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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凉城客栈-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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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卿烟笑若春花:“怎么我们父女约东野先生出来喝茶聊天也犯王法吗?竟连商刀王也惊动了?!”

商歌舞将一盏凉茶喝完,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然后冷冷的笑,冷冷的警告:“杀戮一开,祸端一启,京师九路,血流成河,到时候就算布先生和云老爷子亲自出面,也恐难以收拾残局了——这恐怕都不是我们任何人想看到的局面。”

安东野沉思。

辰源默然。

不久之后,围在“谈亭”和附近的各路帮会人马,开始接到命令,纷纷悄然无声的撤离。

“权力帮”高手和朝廷大军已包围了这里,如果没有必要,不管白道黑道、市井绿林,谁也不便、不敢、不愿违抗上命,大开杀戮。

——和为贵。(卷终)

第一章 日月星云风雷电

窗外浓荫如盖,风中带着荷花的清香,少女斜倚在一张铺着凉毡的湘妃竹榻上,望着碗里的冰镇莲子汤,怔怔出神。

鼎炉中燃着的龙液香已渐渐冷了,风吹竹叶,宛如思春的少女在低诉。

“三爷,您来了。”随着侍女的一声轻语,一个身材高岸、体态威猛的虬髯大汉昂首而入,龙行虎步,颇有俾睨天下的英雄气概。

背向门户的少女先是面上一喜,然而很快的板起小脸,将头深转,不去看来人。

大汉哑然失笑,来到切近,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问道:“宝宝,这么急找叔叔有什么事?正在前厅和你爹爹、二叔开会呢。”

少女红菱也似的小嘴,鼓得老高,带着三分娇嗔,气呼呼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吗?整天开会不无聊吗?三叔,你都好久没陪宝宝聊天了……”

大汉无奈的摇摇头,转首吩咐道:“去前面和大爷、二爷说一下,三爷要在这里陪我们的‘小公主’聊天解闷,让各位当家先议着。”那等待在门外的弟子发出一声轻笑,脚步声走远。

大汉端坐在少女面前的一张小板凳上,极力摆出一副耐心的姿态,含笑问道:“大小姐想聊什么?”

少女眼波流动,道:“讲个故事给宝宝听。”

大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好啊。宝宝想听哪段故事?”

少女眸子在发光,却故意装得很冷漠的梓子,淡淡地道:“那么三叔就将‘大风旗’的故事再说一遍好了。”

大汉面带难色,表情夸张地道:“那故事叔叔给忘记了啊。”

少女香腮鼓起,板着小脸道:“叔叔骗人,那故事你已讲了十四遍,怎么会忽然忘记哩?”

大汉故意一拍额头,恍然道:“对啊,那故事叔叔既已讲了十多遍,宝宝也不会忘了的。既然宝宝投有忘,为什么还要听呢?”

少女脸红起来,“嘤咛”一声,投入大汉宽敞坚实的怀里,像一条泥鳅似的又钻又拱,又黏又捶;大汉显然是怕了少女这一招,告饶道:“好宝宝,好宝宝,你想听,叔叔讲给你听就是了。只要宝宝喜欢听,叔叔再讲一百遍也没关系。”

怀里的小魔女听到这话,才停止了蹂躏的动作,瞪着眼命令道:“快讲。要不然宝宝坐在你怀里一辈子不下来。”

大汉在板凳上坐直虎背熊腰也似的身板,又故意咳嗽了几声,才慢吞吞地道:“话说十三年前,我与冷北城为争夺‘大风旗’,决战于‘剑门关’,七日之内,我们二人交手三次,每一战都险象环生,瞬间生死。”这故事他的确已说过很多次,讲起来熟得就好像老学究在背“三字经”,就算睡着了,都能说得一宇不漏。

但少女却象是第一次听到这故事似的,眸子里的光雪亮。

大汉回忆道:“那一年,冷北城十五岁,我十九岁,那一年,我们正当年少……”

讲着,讲着,大汉的神情开始严肃、苍凉起来,好似又回到了那段悲怆、激扬的艰苦岁月……

………………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逃到巴州“祥云堡”一带时,元飞扬身边只剩下一个小女儿和两名徒弟及五名手下,老人不禁发出如此慨然长叹。

他的大徒弟孟东堂立即上前劝解:“师父,我们眼前的挫败和困境只是暂时的,只要您老人家一天健在、只要‘大风旗’一天不倒,‘大风堂’就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的一天!”

云飞扬意气消沉,十分黯然意沮地道:“都是我这个做‘大龙头’的疏忽大意,我们‘大风堂’才被奸佞所乘,害得数万兄弟姐妹埋骨他乡,忠魂弥留关山不散,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老人身畔亭亭玉立的女儿云端抗辩道:“爹爹,现在不是灰心丧志的时候,您还没有败,您还有我们。”

二弟子熊东怖以刀柄击打胸膛,高声道:“古人有训,‘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逃过眼下这一切,我们‘大风堂’必将卷土重天,重震雄风!”

其他四名仅存的“大风堂”老兄弟听了,都慷概激昂的道:“我等兄弟都愿为大龙头奋战倒底,死不足惜!”

云飞扬一一看过去,看着面前这一路生死相随的四个好兄弟:

——挚友“铁口神算”诸葛喜

——长随“横刀立马”彭怒

——师侄“捕风捉影”梁哀

——养子“有所不为”何乐

云飞扬目光扫过四人,叹了一口气,惨笑道:“放心吧,兄弟姐妹们的大仇未报,‘大风堂’的沉冤未雪,我云飞扬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大风堂”原是江湖上“关东”一带极具实力的大帮会,名下男女帮众多达八万余。十数年前,“大风堂”大龙头云飞扬相应国相王安石变法,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大力推行“保甲法”等新发。

而后,王荆公开罪外戚失势,有砸缸雅癖的司马光上台,新法废除,蔡京为求上位,大举捕杀新党。

忌惮于“大风堂”在“关东”根深蒂固的势力,蔡京设局,以征用“大风堂”三万子弟充军赴“西夏”边关为国效力为由,请云飞扬聚合主力进京面圣;云飞扬信以为真,召集堂内精英弟子,开赴出关一心报效朝廷,为国杀敌,保境安民。

但一到京畿“陈桥驿”近郊,就被诬蔑为“陈兵京畿,聚众造反”,遭至蔡京心腹“三手将军”冷寒鸦早已埋伏好的十万禁军的全面屠歼,云飞扬所率领的“大风堂”重要高手头目,猝不及防,在这一役中丧失十之七八,剩下的不是负伤匿藏,就是受创远遁。

他们的核心主力部队,经过一场场血战、埋伏、偷袭、截击、突围掩杀之后,辗转流亡,千里亡命,到了“巴州”这一片荒凉地,六百多人里,只剩下了身边一女二徒四属下这七个人。

云飞扬深邃血红的的眼眸,发出深透疲惫的光芒,问道:“我们已逃亡九百里,大部分追兵已给我们撇下了,剩下的还有些什么人?”

精于排兵布阵的“智囊”诸葛喜马上给出精确的答案:“尾随在我们后面一直紧咬不放的追兵,一共有四路。其一是蔡老贼的心腹党羽‘三手将军’冷寒鸦,他手下至少有一千用于搜捕我们的官兵,距离最近。”

大弟子孟东堂悻悻的道:“第二路追兵是二师伯胖半月‘半月坛’的人马,二师伯与师父您向来水火不容,对‘大风旗’更是垂涎已久,现今我们落难之际,正是他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之机。”

二徒弟熊东怖狠狠地道:“第三路也是我们‘大风堂’的旧相好、老熟人,三师伯董流星‘流星花园’和他的十三大护院‘流星十三剑’就在附近,他们本就是蔡京的爪牙,怎会放过这立功升官的机会?”

“最后一路是……”说到这里,云端慵懒疲倦的面上有些犹豫,道:“据说是一个出道不久的少年杀手,却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蔡老贼出了一千两黄金,才请动他出手……”

云飞扬先惨笑了半下,又苦笑了半下,问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和战力,应付他们四路人马有胜算吗?”

六男一女七个人异口同声:“完全没有。”

心气不高的师侄“捕风捉影”梁哀,还唉声叹气的补充了一句;“恐怕连应付其中一路都应付不过。”

云飞扬目视众人,询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铁口神算”诸葛喜喜上眉梢,喜气洋洋的道:“大龙头,您的两位盟兄弟,‘祥云堡’霍祥云四霍爷、还有‘奔雷赌坊’屈奔雷屈六爷都在附近,他们都财雄势大,又是大龙头的结义弟兄,没理由不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诸葛喜口中话是这样说的,云飞扬心里想法也是这么盼的,不过他们一路逃亡过来,落难之前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倒履相迎的至交好友,无不纷纷躲避瘟神似的翻脸不认人,闭门拒客。

——世上的事,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云飞扬壮年闯荡江湖,结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最是意气相投的七人,歃血结盟,结拜为异姓兄弟,江湖人称“关洛七雄”。

——“落日牧场”司徒落日、“半月坛”胖半月、“流星花园”董流星、“祥云堡”霍祥云、“大风堂”云飞扬、“奔雷赌坊”屈奔雷、“飞电一族”丁卞。

七兄弟当年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纷纷创下了不小的家业,江湖上也就有了“日月星云风雷电”七连环的美誉。

然后,五爷云飞扬再后来得到朝廷重臣王安石等人的看重扶持,渐渐自“七连环”中脱颖而出,形成了一枝独秀的局面,从而遭至了其他六位盟兄弟的嫉恨不满和排挤打压。这其中,二爷胖半月和三爷董流星更严重到了与拜弟刀枪相见的地步。

怀揣着种种的不安,云飞扬一行七人披星戴月,冒险接连突破两道官军封锁线,来到“祥云堡”。堡丁通传进去过了大半个时辰,仍是未见有人出来迎接。

——若是在以前“大风堂”声势鼎盛之时,云飞扬以十万弟子大龙头之尊驾临,怕是“祥云堡”堡主霍祥云早就大开正门、喜笑颜开的来迎接这位名震江湖、号令关东的拜弟了;而今,却冷落的有些异常。

第二章 谁陪我最后一段荒山路

云飞扬面沉似水地不说话,孟东堂忍辱负重,一再拱手作揖请管事再度通传,称“自己等人是有要紧的急事,恳求渴见霍堡主一面”之类的云云。

然而,脾气火爆的熊东怖和性格冲动的彭怒,已是压抑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熊东怖骂咧咧的恼道:“去他妈了个巴子!摆什么臭架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走!”

“横刀立马”彭怒气恼恼的骂道:“前年若不是我们‘大风堂’替他出头,狗日的早被‘青城派’那帮龟孙给灭了,现在我们有事求他,却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脸来,真是恩将仇报的混帐东西!”

云端望了同伴一眼,叹道:“此一时也,彼一时,现在我们是有求于人,能忍则忍吧。”

又等了好一阵,月上中天,堡里管事才翻着白眼,懒洋洋的出来叫他们进去。

大厅上两排堡丁雁翅站定,明火执仗,杀气腾腾,霍祥云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见一行七人入厅,也不起身,倒是云飞扬主动拱手笑道:“四哥,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如此阵仗?”

霍祥云铁青着脸沉声道:“云飞扬,你犯了国法,而今已是朝廷钦犯,我们‘祥云堡’可是遵纪守法的正当合法帮会,绝不会与你辈同流合污,你们另谋高就去吧。”

熊东怖和彭怒都待发作,云端制止后道:“霍伯伯,事关全家老小生死,侄女等也不敢奢望贵堡容留,只是,当年贵堡被‘青城派’登门逼债,家父曾借过霍伯伯三千两银子,不知伯父大人可否退还一二,也好沿途不必乞食,我等不胜感激。”

“祥云堡”的人都笑出声来,霍祥云更讥讽道:“贤侄女,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档子事呢?谁见我借你家银子了?有借据吗?我也说你爹借了我三千两银子,如何?今日可是有得还我?”

熊东怖怒声叱道:“姓霍的,你这忘恩负义之徒——”

霍祥云脸色一拉,横着眼喝道:“放肆!”两厢的堡丁同时抄起了武器,怒目相视,火把猎猎晃动,就像一条条乱腾的火蛇。

身后的“铁口神算”诸葛喜,压低声音对云飞扬道:“大龙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云飞扬长揖倒地,带领大家转头要走。

刚一出大厅,身后有人追出来喊道:“诸位请留步。”

云飞扬缓缓回身,只见追出来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燕额虎头的少年,他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虽然也是穿着“祥云堡”堡丁的服色,但相貌堂堂,很有着一股气宇轩昂的威势。

云端依稀记着这个少年是坐在大厅上一群人末座的,应该在“祥云堡”里有一定的地位,当下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你是追出来看我们父女的笑话吗?”

少年微窘之后,坦诚抱拳道:“夜深路险,危机四伏,各位人地两疏,就让在下陪你们走最后一段荒山路。”

云飞扬打量着少年,道:“小兄弟,现在我们麻烦缠身,你可要前后考虑清楚,为我们带路,会惹祸上身的。”

少年朗然道:“男儿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晚辈决意已定,福祸生死自有自己承当。”

云飞扬眼睛里流露出激赏的亮色,仿佛看到了年轻时节的自己,不由得问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答:“安东野。”

——安东野原是“祥云堡”堡主霍祥云的外孙,因为是霍家小姐霍小云与江湖巨匪“孤狼”安十三私通所生,加之父母双双早逝,霍祥云这个外公极不待见安东野这个“便宜”外孙,呼来喝去,待遇地位有时尚且不如堡里霍嚯嚯等低级的下人。

安东野早就对云飞扬与“大风堂”群豪杀富济贫、锄强扶弱的侠义钦佩神往已久,今日见群雄落难,外公袖手,更是去意已决。他唯恐生性多变的外公改变主意为难“大风堂”等人,他立刻带着七人抄小路离开“祥云堡”范围,直接投宿“奔雷赌坊”。

他们到了屈奔雷的赌坊,却遭受到了比“祥云堡”还不堪的耻辱和冷落。

孟东堂一报传了名字,屈六爷立刻跟他们亲自会了面——

手里拎着两柄开山巨斧。

在屈六爷山包般的身后,是一群不下百余人,刀出鞘、箭上弦的赌坊保镖、荷官、伙计,屈奔雷手抄双斧,更是一副出来缉拿江洋大盗的阵势,生怕是给强盗土匪抢进屋。

见了这场面,云飞扬胸中已然明了,苦笑道:“叨扰兄弟了,告辞。”准备转身而走。

“横刀立马”彭怒忍无可忍,便不再忍,他戟指骂道:“姓雷的,当日巨匪元十三兄弟霸占你的赌坊,凌辱你的妻女,若不是我们‘大风堂’替你出头逐走恶客,你屈老六能有今日?”

云飞扬截口道:“小怒,别说了,说也无益,走!”

“给老子站住!”屈奔雷虎吼一声,用斧点指:“要不是因为你们‘大风堂’旧日对我有恩,今天六爷我一斧头砍下你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颗狗头去官府领赏,还不快滚!”

云飞扬不想启衅,他不想横生枝节,他再也不讲话,他下令谁也不许说话,他只是带着大家冷静地退走。

一行七人,在少年安东野的引领下,极其凶险的避开三路官军部队、六队江湖人马的前堵后截。生于斯,长于斯的少年,对这一带的地形熟如指掌,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猎人,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和独具异秉的危险意识,一次又一次的带着大家险之又险的跳出敌人的陷阱和仇家的埋伏圈。

七日之后,一行八人逃到了“落日牧场”,这是他最大的希望,也是最后的生机。

“日月星云风雷电”七连环的老大,“关洛七雄”的大哥,“落日牧场”场主“落日神剑”司徒落日一向重情重义,而且早年司徒家因涉嫌向契丹人贩售军马,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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