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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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ángbiān却传来轻淡淡的声音:“邹老师错了,这两幅画,画法虽然不同,画风却是一致,不只是一致,这鱼戏荷花图更是仿小猫咪踏春图而作。”
邹老看去,见说话的乃是身边一十几岁的少年,这少年虽神态端庄,无不敬之意,他却仍是不由愠怒道:“这两幅画用笔用色完全不同,画法更是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怎算画风一致?真是无知小儿,无知小儿”
少年叹道:“邹老师只注意到这等表象么?这两画虽然用色用笔完全不同,却都是经营wèizhi在前,随类赋彩在后,先定其形,再定其色,实描为主,写意为次,都非传统画道的‘泼墨大写意’,老师若是不信,可再看看这鱼戏荷花图,上面还有细笔勾勒的痕迹,它虽用的是水墨,在用墨之前,却已反复考量,先用碳笔素描。再随形赋色,也正因此,它用的虽是水墨。然下笔之前,浓抹淡写尽在心中,所以层次感极强,给人一种用墨如用彩的错觉。此人想到利用这种视觉差,给这简简单单的景象,赋予不同寻常的画面感。其心思之细腻,几可想见,画这画的,必是女子。”
众人不由得尽皆点头,这两幅画虽然用笔着色完全不同,但不知怎的,确实给人以相似之感。此刻听这少年一说,这才恍然,其实这两幅画,画法本身并无区别,之所以一开始会给人完全不同的gǎnjiào。不过是因为表象的差异。
邹老面无耳赤,道:“胡扯,胡扯。”
少年虚心接受批评,躬身道:“敢问老师,哪个difāng胡扯了?”
邹老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也不zhidào哪个difāng胡扯。
少年自然就是刘桑,他虽然想要低调些,但想一想,只不过是就画论画,似乎也没shime大不了的,再加上大家在这里谈画,这正是他的兴趣所在,确实也是心痒难耐。méiyou再理会邹老,他转过身去,负手看向鱼戏荷花图,叹一口气:“可惜,可惜,这鱼戏荷花图虽是仿小猫咪踏春图而作,但略有欠缺。”
身后传来轻轻柔柔的声音:“敢问公子,欠缺在shimedifāng?”
刘桑也未在意,头也不回的答道:“表面看去,这踏春图似是违背画品,但这其实只是错觉,画品虽有写为上、描为下之说,但这只是jingyàn之谈,形不可尽,取之以神,只不过是线写比实描更rongyi表现和隐喻罢了,但若是nénggou做到形神合一,完完整整的表现出ziji想要画出的意,那又何必非得管它是描是写?而这幅猫咪踏春图,正是直指本心、形神合一之作,它画的不是景,不是物,而是似景似物的心,形神yiti,这才是画品的本意。”
身后传来轻柔的低语:“这鱼戏荷花图,岂非也是这般做的?”
刘桑道:“这两幅虽然都是画心之作,但不同的是,画小猫咪踏春图的人,在画它之前,便已zhidào他要画的是shime,而画这鱼戏荷花图的人,却不zhidào她的心是shime,这鱼戏荷花图,群鱼嬉戏,荷花却是寂寞而空疏,虽然寂寞,却无法融入鱼群,它与这些鱼根本就格格不入。画这画的人,画出了她的空疏和寂寞,却依旧不zhidào她想要的是shime,画从心而障自远,她心中有障,心中有障却还想要画心,也不是不可以,然形不可尽,取之以神,这shihou,反应该用写而不用描,用模糊的画,画模糊的心,以达到意、形、神三者的融洽,然而她却非要以实在的笔法,去画ziji不实在的心,自是形神背离,终导致笔力不支,虽然仗着画技出色,不至于沦为下乘,却也谈不上上乘之作”
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忽的怔了一怔。
不知何时,画室里一片安静,却有两个美丽的女子立他身后,一个是他的娘子夏萦尘,另一个却是青影秋郁香。
娘子在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青影秋郁香在前,却是一脸惊讶,难以置信的样子。
而室内所有人,又都在看着她们,只觉壁上之画虽然好看,她们却又比壁上的画更加好看。
刘桑轻咳一声,反看向青影秋郁香你这样看着我做shime?不怕我把你吃掉?
青影秋郁得轻柔一福,石青色的绣衣随着她的动作轻柔的晃动,灵蛇般的发髻亦是一晃一晃:“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刘桑作出木讷讷的样子:“闾雄。”
青影秋郁香轻叹一声:“闾公子确实méiyou看错,这幅鱼戏荷花图,奴家本是仿凝云附马的小猫踏春图所画,然画到后面,却总有力不从心之感,连ziji也难以说清是怎么回事。听公子这般分析,这才醒悟过来,果然是形、意、神三者未能合一,奴家想要画心,却又无法看清ziji,形已难尽,本该取之以神,我却非要去学这小猫踏春图,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zhouwéi传来一连串的惊叹,这少年单从此画风格,便猜出它出自女子之手,且看出它是模仿之作,于丹青之道。已不仅仅只是眼力问题,简直是神乎其技了。
刘桑谦虚地道:“原来是青影妃子所作,在下随口妄言。恕罪,恕罪。”还是低调点的好。
青影秋郁香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公子与奴家,以前是否在shimedifāng见过?”
刘桑干咳两声。在云笈七夜上,他确实连着两次猜过这女子的灯谜,不过一次是戴着面具。带着召舞小姨子,另一次则是与翠儿姑奶奶瞎转悠,不过那个shihou,青影秋郁香都是在楼上,隔着珠帘,而ziji现在又易了容貌,按理说青影秋郁香应该认不出他才对。
但她竟然会有熟识之感。这女人不愧是擅画之人,内心只怕也是纤细而敏感。
他赶紧躬身道:“在下以往都是住在曹北镇的九月城,应当不曾见过妃子。”
zhouwéi人越聚越多,青影秋郁香却似是不喜热闹,柔声道:“公子可有空闲。与青影到楼上一谈?”眸中露出期盼的样子。
刘桑心想,这似乎有些不太好,zijibijing是伪装而来,一定要低调。
正要拒绝,却听夏萦尘道:“公子于画道见识过人,我夫君亦是喜画之人,我对画道,亦有许多兴趣,既然青影有邀,公子何不与妃子上楼相谈,让我也洗耳倾听?”
娘子你不要胡扯啦,你shimeshihou对画道有兴趣了?
你明明只对戴着兔耳朵扮成兔女郎有兴趣好不好?
另一边又传来声音:“公主?”却是楚乐颖与楚天程嫡长子楚坚之妻文露,也来到这里,发出声音的正是楚乐颖。
文露年纪更小一些,道:“公主与青影姐姐为何在这?”
青影秋郁香歉意道:“我请金老板替我将此画挂出,又请公主陪我来看看,想要zhidào大家有何意见。”
楚乐颖看向刘桑:“这位是”
青影秋郁香道:“这位闾公子于画道之见解,令青影极是佩服,青影正想请他上楼一谈。”
楚乐颖恍然,心中忖道:“青影秋郁香已有中兖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少年竟能让她佩服,想来也是才华过人。”于是先将这少年打量一番,仅仅凭着她那灵动的目光,刘桑立时zhidào,这位楚阀大小姐虽离宗师境界还有一些距离,比不得他的娘子,却显然也是深得楚阀家传功法之精华。
楚乐颖为楚阀阀主嫡系孙女,比夏萦尘稍大一些,亦zhidào如何做人,zuoyou不过是顺水人情,于是便与文露一同邀这“闾雄”到天梅阁一坐。
刘桑却是想要低调的,只是,虽然想要拒绝,却发现这要拒绝的话,反而更会弄得人人皆知,说不定明天便会传得满城风雨,一个说“你zhidào么?昨日楚家的乐颖大小姐、楚坚公子的妻子文露少奶奶、凝云城的凝云公主,还有中兖洲的有名才女青影妃子,请一个少年上天梅阁聊一聊”
另一个说:“那家伙真是幸运。”
“但他竟然给脸不要脸。”
“靠,劈死他!!!”
虽然想要低调一些,不为人注意一些,但要是连楚家大小姐的面子都不给,那就不是低不低调的问题了,首先就无法在这有翼城混下去。刘桑不得不拱手,木讷讷的道:“敢不遵命。”
随着四女一同出了画室,穿过梅林,zhouwéi又有许多人聚在一起,一边欣赏美色,一边惊讶的问着跟这四位美女走在一起的书呆子是谁?
喂喂,我要低调,我要低调啊刘桑泪目!
方自进入楼阁,边上有一人,刚好看到刘桑,恼怒道:“闾雄,你跑哪里去了,竟然要我大、大小姐。”她是楚娇娇。
楚乐颖见这少女turán窜出,大呼小叫,皱眉道:“你是哪家的,这般méiyou规矩?”
楚娇娇本就看不上ziji这未婚夫,一眼看到闾雄,自是全无好脸色,没想到闾雄竟是与乐颖小姐、文少奶奶走在一起,眼见乐颖小姐发问,不敢不回答,小声的道:“家父是楠公第四位陪房屋里分家出来的。”
楚乐颖略一沉吟,不过终究是管事的大小姐,很快就将guānxi理清,淡淡的道:“这般说来,你也算是我的表妹,既是楚家的姑娘,在外一言一行,莫不代表楚家,以后不可这般蛮撞。”
楚娇娇弯着腰,低声应“是”。
两人名义上虽可算是同一辈分的表姐妹,但楚娇娇从她祖父起便已是庶出,在这种名门大户里,主与分、正与庶之间,阶级分明,实际上与主仆无异,楚娇娇自然不敢多话。
像楚娇娇这种分家的“表妹”,单是从三代之内算起,楚乐颖就算méiyou一百个,估计也有大几十个,三代之外,更是数都数不过来,自不会放在心上,领着几人,又往前款款而行。
经过楚娇娇身边时,刘桑耸了耸肩不关我的事,我是非常低调的。
楚娇娇茫茫然的看着他
(未完待续。)
第351章青影秋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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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桑登上了天梅阁,天梅阁位于整座阁楼的最顶端,他们立在一木台上,自有人以人力和机关,将木台送上来,有若电梯一般。
顶上竟是透明的,一眼便能够看到天上方出的星与月,隐隐间,竟然还有鸟语花香,也不知是怎么弄出。
透过阁边的玻璃,可以俯瞰近半个有翼城,还能看到蝶河,难怪如西门魏许、楚娇娇等,都想要这么好的位置。
几人席地而坐,青影秋郁香坐于刘桑对面,又向他请教画道,这方面本是刘桑所长,既然刚才已是露了一手,若是突然装作自己了解不多,反更惹人起疑,再加上闾雄在九月城原本就有一些才名,既然是个书呆子,在画道上表现得有才气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与此同时,他又尽力让自己在其它方面显得无知,除开画道、诗词,一旦涉及其它方面,他都作出口中讷讷,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样子。
不过他心中亦是奇怪,娘子怎有空到有翼城来,又与青影秋郁香在一起,还自作主张的将自己那幅《小猫咪踏春图》送给她?
试探性地问起。
青影秋郁香叹道:“青影在扬洲时,无意间见到刘桑刘公子一幅画作,不管是构思还是着色,都别出一格,令人惊叹,固而前往凝云城,想要向他请教画道,不想刘公子竟然不在。”
夏萦尘道:“拙夫前往扬洲。还未归家,青影妹子见谅。”
青影秋郁香略一躬身,心中却忖道:“上次于云笈七夜中,有一少年赠诗于我,尽点出我琴中为愁而愁,孤苦之意,事后得知,那少年便是凝云城之驸马,可惜未能一见。”
想起那首“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画梁春尽落香尘,小楼对月空长叹。桃李春风,香培玉妆;霞映澄塘,月射寒江;莫等韶华尽散后,始觉春光无限好。”,点出她虽自哀自怨,却是不知到底为何而愁,只觉那凝云驸马必是自己知音,只可惜未能一见。
夏萦尘与楚乐颖都是老道之人。一眼看出青影秋郁香郁郁神情,夏萦尘缓缓饮茶。漫不经心的瞅了斜对面的夫君一眼你是怎么挑逗上她的?
刘桑却也想起,在云笈七夜上最后一夜,自己确实曾赠诗给青影秋郁香,当时青影秋郁香与月姐姐在楼上弹琴,他与胡翠儿逛着夜市,听完琴曲后,便接连猜出青影秋郁香布下的十道灯谜,赠诗之后,便带着翠儿姑娘逛去了。
不过当时。他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戏月姐姐,向这青影妃子赠诗,其实只是附带的
青影秋郁香缓过神来,略有些歉意的看向刘桑:“虽未能见到凝云驸马,却在这里遇到闾公子,闾公子刚才的一番点拔,令青影有若拔雾见月。青影其实也知自己的《鱼戏荷花图》有不协调之处,却又想不透误在哪里,经公子提醒,才知果然是过于追求‘形意合一’。青影无刘桑公子的笔力,却欲去追求他的画境,实无自知之明。”
刘桑道:“妃子过谦了,依在下看来,妃子的笔力已是无错可挑,只是刻意了些,‘形意合一’又或‘形不可尽,取之以神’,都只是画道中的一种,在我看来,唯美画风也好,传统画风也好,其中并无高下之分。”
又道:“唯美画风先定下整幅画之意境,再以色彩笔墨,力求完美展现意境,自可以做到让整幅画更加华美、完整,形意相合,但另一方面,格局却也难免会受束缚。传统画风,却是以似粗实细的粗犷手法,表现更加宏观的意境,泼墨大写意,留白小题诗,只因唯美画风刚刚开始流行,极是新颖,又因追求画面美感,极易为年青人接受,故而一下子传扬开来,但时间一长,大家兴趣降低时,亦会发现传统画风亦有许多可取之处。其实传统也好,唯美也好,最重要的是适合自己,妃子只要坚守自己的画道,必能名垂画史。”
他的“唯美画风”,本质上其实是他上一世里,在华夏历史上流行数百年的“禅画”,再配合西方油画的手法,而在那个历史上,以画喻禅的“禅画”刚出来时,亦极是流行,被认为开创了唐宋之后,华夏绘画的新纪元,但最终却也没有完全取代传统画风。
这个历史上,因没有出现佛教,因佛教而来,于晚唐时开始盛起的“禅画”自然也未出现,但是传统画风,却已发展到“求变”的阶段,故而他的唯美画风一出来,在画界中自是能够轻易掀起浪潮。
青影秋郁香轻叹一声:“在见到那小猫踏春图时,青影也是这般想的。在那以前,青影也见过刘桑公子的几幅画作,虽然都是极好,但因知道只是画风不同,虽然欣赏,倒也并不向往,前往凝云城,也只是想与刘桑公子一谈画道,但在见到那小猫踏春图后,却突然有种震撼之感,与刘桑公子比起来,青影实是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可以说,跟他以前的几幅画相比,那小猫踏春图,实已突破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看着它时,感觉就像是在读道家先贤庄子残留下的大作一般,有一种洗涤身心之感,忍不住便向往与模仿起来。”
文露道:“小妹日常也习画,正如姐姐所说,那小猫踏春图看似稚气,但不知为何,单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触动身心,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青影秋郁香道:“依我看来,虽然唯美画法先立画意,再定画色,格局难免受限,但那小猫踏春图却已避开一切表象。达至万事万物的本源,写意而不泼墨,感觉就像是庄子所说的‘万物一马’,虽然画品中有‘画从心而障自远’之说,但像此画这般,能够真正做到心中无障,以心画画,以画画心的,自古未有,比刘桑公子以往的画作。已是超出一个阶层。”
刘桑看着她,心中大讶。
他对着小美画那《小猫咪踏春图》时,确实是做到了“心中无障”,也就是在画这幅画时,他领悟到了“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的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