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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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嗯？”铭风心神悸动，循着感觉望去，对上了两双充斥着暴怒之意的双瞳，那正是哈尔察。

却是哈尔察转脸望到了沐之菁身边的铭风，出于心里那种变态的保护欲，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铭风当做了敌人。

蔡有义显然看出了这点，退后一步，伸手拍在哈尔察肩上，指着铭风道：“贤侄，这位铭公子乃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亦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少侠，你们年纪相仿，有时间可要多多亲近啊。”

“救命恩人？’哈尔察看到了沐之菁看铭风的眼神，那同看自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心中一腔热血瞬间焚烧，望向铭风，再看看沐之菁，最终化作森冷的寂静。

冲着铭风一拱手道：“在下哈尔察，阁下既然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想必身手定然了得了？”

他这话说的轻巧，却暗含探索之意，沐之菁身在雪月商行众人保护之中，都抵不过那食人族，而铭风何德何能，竟能成为小姐的救命恩人，很显然是不合理的。

此言虽不无污蔑怀疑之意，倒也合情合理，却是他在暗暗提醒蔡有义了。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沐之菁俏脸一寒，双目直逼哈尔察，“够了，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或者说你认为本小姐在说谎？”

“不敢，”哈尔察浑身一颤，赶忙低头，他也算是一青年才俊，偏偏到了沐之菁面前就好似耗子见了猫，也不知道是上辈子欠了什么债。

蔡有义适时出场，轻轻拍了拍哈尔察示意他稍安勿躁，冲着铭风一摆手道：“哈尔察从小就这个性，还请铭公子勿怪。”

铭风瞥了眼哈尔察，就算他再怎么不懂，也知道这敌意同沐之菁有关，冲着蔡有义还了一礼道，“二管家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劳心。”

“如此甚好，”蔡有义哈哈一笑，道：“好了，我们且先回府，其他事情再行商议。”

当下一群人再次翻身上马，哈尔察则跟在了铭风左边，瞅了瞅铭风右边的沐之菁，牙关紧咬，只差双眼喷火。

最终冲着铭风一拱手，小声道：“铭公子得小姐和蔡二叔如此推崇，倒真是让哈尔察佩服，改日有空，定要向公子请教几招。”

“好说。”铭风象征性的拱了拱手，对这种口是心非的人，他向来都没有搭理的习惯。

一行人趁着沉沉的夜色，赶奔雪月商行总部。

第36章　沐羽

由于天色已晚，铭风当日并未去拜见沐之菁的父亲，在小厮带领下住进了客房。

蔡有义则同沐之菁前往沐家深处。

接下来的几日，沐家都陷在一片繁忙中，每日可见来去匆匆的人流，神秘的沐家家主一直未曾得见，铭风则住了下来。

每日除了弹琴吟诗，便是写字绘画，日子倒也过得舒服。闲暇之余便是打坐修炼。好像他已经忘了来这里的初衷。

日子一长，修为有了明显的长进，每次他念诵法决之际，那股热气流涌动便会愈发明显。

而当他手握那神秘木杖之际，会有一股冷气流直冲肺腑，二者交相辉映，似乎在发生着莫名的改变。

开始沐之菁可谓每日必来，后来时间间隔不断拉大，所能停留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即使停留也能看出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对于这些，铭风只是保持着一个客人的态度不管不问。

铭风所居的院落，青石铺路，遍布花柳香木，屋舍虽不华丽却也精致玲珑，颇有一番风韵。

院落中有着一颗百年古柳，柳树之下则是一方石桌，其上横着一架七弦琴，琴身不做任何雕琢，自生的纹痕古朴流畅，充斥着一股神秘的韵味。

铭风静坐古柳下，十指拨动琴弦，琴音“叮叮咚咚”传出老远，时而高山流水，时而青鸟飞鱼……，自有一股古朴自然的逍遥之意。

发丝被风吹动，轻舞飞扬，偶尔洒落在他那干净明洁的脸庞，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好似那画中人。

沐之菁不由得痴了，手托下巴，愣愣的盯着铭风，只有在这一刻，她那颗焦虑的心才能得到安宁。

“叮，”一曲终了，铭风收回手掌，望向沐之菁，“之菁，今天难得如此雅兴，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平日里沐之菁来此皆是行色匆匆，往往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前来叫走，像今日这般能够听完一曲实属少见了。

听着铭风的话语，沐之菁俏脸上显出一抹娇笑，“小风，今日我放假，正好来领略你的一首神曲。”

“神曲？”铭风一愣，摇头轻笑却不言语，只是在他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痛，每当抚琴之际，那种刺痛的感觉便会袭来。

说到正事，沐之菁却也不含糊，此刻这位沐家大小姐，一改往日青春靓丽装束，身着月白色百鸟朝凤袍，满头青丝盘起，宛若一只骄傲的孔雀，整个人在精明干练之余平添几分华丽贵气。

显然是沐家那不知名的变故让她彻底成长起来，这才在短短十数天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对了，我父亲今日说得空想要见见你，你怎么看？”沐之菁目光灼灼的望向铭风。

“好事啊，”铭风一愣，旋即点头，他来到沐府已经十数天，一直未曾拜见此地主人，于情于礼都是不合。

“好，那我们走。”沐之菁一蹦而起，神情之间兴奋异常，也不管什么礼数，一把拉住铭风的衣袖，便向外面奔去。

待走的一半，院外小厮来往成群，才觉察不妥，松开手掌，冲铭风可爱的吐了吐舌头，重新整理着装，确认自己是仪态万千之后，这才沉容阔步向着外面而去。

望着沐之菁的背影，铭风心中莫名一叹，说不清是时间改变了人，还是人改变了时间，反正它就是失去了当初的味道，或许这也是一种成长。

沐之菁感应到了铭风的停滞，停下脚步疑惑的望向铭风。

铭风淡然一笑，示意自己无事，再次举步跟上沐之菁，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木林小道中。

沐府占地颇为广大，分为内、中、外三层，像铭风所居的小院，便属于内院建筑，这对于一个初入沐府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一件无上荣耀了。

而他们现在要去的便是沐府内院，沐府内院一向以来都是沐府直系居所，除此之外还保留着沐家多年以来的一些重要收藏，有书籍有钱财，可以说都是重中之重。

能关系到沐家命脉的存在，这也是少有外人踏入的原因。

深入内院之后，铭风明显感应到空气中多了一股压抑，这股压力源自于心灵，而并非其他。

一条青石古路长而阔，一直延伸到尽头，两旁古树最低的都有十米，而在那茂密的树木深处，不时的会传来浑浊的呼吸声，用眼去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摇曳的草木枝条。

显然这内院之中遍布暗卫，这点铭风并不意外，就算他所居的中院亦有护卫存在，只是这内院护卫与之相比，明显的更高一筹。

行了一段距离，铭风脚下骤然一顿，目光迅捷的掠过左侧树上一角。

“怎么了？”感应到了铭风的异常，沐之菁停下了脚步。

“没事，”铭风眸中异色一闪而没，迈步向前走去，沐之菁虽有疑惑，可是因为此行要见父亲，心中那抹复杂之意，让她失去了以往的判断力，当下二人匆匆向着内院而去。

而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铭风之前扫过的树梢中，缓缓探出一颗脑袋，那是一颗干瘦的脑袋，其上只有稀疏的几根毛发，好似枯草一般。

两只眼睛贼兮兮的四面乱瞄，伸手轻轻拨拉开眼前的枝条，显出了他那枯瘦如草的手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鬼王李昆。也不知他离开失落谷后，为何回来到沐家。

李昆望向铭风远去的方向，只感觉心惊肉跳，总觉得那道身影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到哪里见过。

看刚才的情形，那小子好像发现了自己？

尽管李昆不敢相信，可却不得不承认，铭风那最后确实是望向他的，那双眸子好似洞穿了他的所设的一切障碍，直击他内心深处，他从没见过这样犀利的目光，不对……

李昆眸中显出不可置信之色。面色渐渐沉凝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形猛一哆嗦，整个人幻影般分离，眨眼的功夫已然消失不见。

清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自然，林木从中隐藏的暗卫不动如山，紧盯着四面发生的一切，就算一只苍蝇飞过，也逃不出他们的眼睛，偏偏没有人发现李昆是怎么离开的。

沐家内院并没有铭风想象中的那么豪华，有的只是那苍天般的大树，还有各种各样古朴的建筑，而其中最大的一座自然是沐家主殿。

一阵七折八转之后，铭风随着沐之菁来到了书房。

沐之菁踏前一步，伸手轻叩：“父亲。”

“是之菁啊，进来吧。”一道浑厚的中年嗓音传出，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无限的爱意。

“吱呀”沐之菁推门而入，铭风紧随其后，这是一座不小的屋子，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单是铭风所看到的，便不下千本之多，可见这沐家家主是一名爱书之人。

书房正上方挂着一方横幅，上书“民以食为天”五个大字，字体工整有力，珠圆玉润，一眼便可看出书写横幅之人笔力深厚。

横幅之下有着一方香案，一中年人正伏案奋笔疾书写着什么，半响，才收笔轻放桌上，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

抬头望向铭风的时候，明显一愣，不过这沐羽显然是久经商场的老江湖，只是一愣便反应过来，起身笑脸相迎，拱手道：

“这位想必就是铭风公子了，在下沐羽，承蒙公子搭救小女性命，本早该亲自登门拜谢，奈何家中俗事繁多不得脱身，今日竟让铭公子亲自前来，当真是惭愧啊。”

“沐家主客气了，是晚辈承蒙小姐搭救在先，而后更是蒙其收留在沐家停留日久，不管怎么说，都应是我登门拜访才是。”

“啊呀，你们都别这么客气了，赶快先坐吧。”这时候沐之菁却是插话了，在没有外人之际，她也恢复了一丝本来色彩。

沐羽闻言哈哈一笑，道：“瞧，我还真是老糊涂了，这些事我们就先不论了，单说在沐家停留的问题，只要铭风贤侄愿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铭风贤侄快坐。”

一边说着，沐羽当先坐了下来，铭风谢过之后和沐之菁旋即落座。

第37章　拿下鬼王

初次见面，沐羽对铭风颇有好感。若不是蔡有义行色匆匆的来找沐羽，恐怕他们的谈话还会继续。

从沐家内府走出，铭风特别注意了两幢古楼。外面只有三三两两几人守着，实力却惊人。

最次的都有五级武士的修为，最强的一个竟是不次于暗刺的存在。暗中隐藏了多少人就不可知了。

铭风因为修习的不是凡俗内功，所以境界不能以常理论之。按逍遥王所讲，修真者分为后天境、先天境。

先天境又有筑基、结丹、元婴之分，据说再往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武者修炼一生，最强的宗师境也不过才相当于后天返先天，初步达到修真者的入门要求。

铭风修炼时日不长，可用修真功法修炼而出的真气，同内功心法修炼出的真气，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好像一个是黄金，一个是培土。二者本质上有着巨大的差距。

表面上看铭风只是六级武士，若论真正实力，足以对抗八级武士。若加上那根神秘莫测的木杖，其战力不可估量。

这也是逍遥王放心让铭风出来寻找九叶灵芝的原因，否则以逍遥王的性格，宁肯自己死去，也不愿铭风有任何危险。

没走几步，一名看上去有些佝偻的老者迎了上来，一身仆人装束。向着铭风行了一礼后，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公子，请跟我来。”

铭风一怔，点头跟在了老者身后。心中感叹，这内院的戒备还真是严格，自己刚出房门几步，便有人领着自己走。

显然是怕有人借机四处乱走，闯入一些禁地，打探秘密。

一阵七拐八绕，将铭风送到出口后，老者再次行了一礼，面色祥和的退了下去。

铭风暗暗记下道路，仅直向所居的小院走去。

快进门时，却愣了一下，眸底闪过一抹不易擦觉的冷色，推门而入。

青石铺路，两旁遍布花柳香木。屋舍精致。中有一颗百年古柳。

柳树之下则是一方石桌，其上横着一架七弦琴，琴身不做任何雕琢，自生的纹痕古朴流畅，充斥着一股神秘的韵味。

乍一看去，这小院与平日无异。

铭风也不在意，迈步走向七弦琴。当来到古柳之下的时候，不经意的斜上一瞥。嘴角带起一抹弧度，坐了下来。

这古柳生长百年，枝繁叶茂，长长的柳条耷拉下数米之长，根本看不到树干的存在。

风儿吹过，好似一条条泛着金光的长鞭。四处飘动，震撼人心。

古柳之顶，柳条之中，却潜藏了一道身影。干瘦的脑袋，其上只有稀疏的几根毛发，好似枯草一般，两只眼睛贼兮兮的四面乱瞄。

不是别人，正是鬼王李昆。

李昆的修为已达到半步宗师。碍于心性问题，一直无法突破，别看他在逍遥王手中走不了几个回合，却不代表他的实力不强。

此番潜伏在古柳之顶，正是在等着铭风回来。

铭风进入内院的那一眼，让他心惊胆战，总觉得很熟悉。偏偏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叮！”食指轻拨，一连串的音符从指间流出。

若悲风吟唱、若烈马长嘶，时而浩荡苍茫、时而轻声细语。种种不同的画面、意境，在铭风的双手之下完美呈现。

鬼王初闻之下，不由得一愣。

曾有吟游诗人为铭风写过一篇诗评：

“三岁抚琴、万物同春，引来百鸟争鸣；九岁吟诗、鱼虾踊跃，令那山河断流；他是那天之骄子。

十五初识、回眸一笑，方知人世之妙；十八再遇、相识相知，携手共舞乾坤；桐城之地胜仙境！“

前者讲述的便是铭风传奇人生，“三岁抚琴、万物同春，引来百鸟争鸣。”

此言虽有夸大之嫌，却也从侧面说明了铭风琴艺高超，于幼年之时便名动天下。

如果说功夫是后天练成的，那么琴艺便是深入他灵魂深处，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的。

此刻弹奏起来，就连鬼王这等不通音律之人，都深深被吸引，心境随之而动。

琴音为他展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意境。

高山流水、小桥人家、悲风秋扇、煮酒青梅、金戈铁马、叱咤风云……

鬼王的心神渐渐迷糊起来。

“铮！”

弦音震动，如同金石迸裂、怒雷狂潮。此刻正是一曲“金戈”奏完。

鬼王还未从那饮血江山、金戈铁马的意境中回复过来。乍闻此音，一股热血上涌，不自觉的高吼出声：“杀！”

声一出，再也无法隐身。气血相冲之下，鬼王从树上跌落下来。滚了几滚，翻身半跪于地。望着铭风，嘴角喋血，面露惊容。

以琴音引动内伤，让自己现身。这是什么手段？

早在鬼王落地，铭风便停止了弹奏。打量着眼前这道人影，铭风总觉得很熟悉，可这张脸他敢保证从没见过。

黑瘦矮小的身形，扁平的脑袋上，只有稀疏的几根毛发，好似枯草一般。两只眼睛细小有神，好似能够发光。

一身黑色紧身衣，干巴巴的没有二两肉，看上去就像是坟墓中爬出来的干尸……

等等，黑衣？铭风似乎想到了什么，讶然的望向鬼王。上下打量着，越打量心中的想法越是坚定。

“鬼王李昆，竟然是他。”可不是吗，若是给地上之人披上黑袍，遮住脸面，同铭风在风雪山之顶见过的鬼王，可不就是同一个人。

铭风认出鬼王后，心中便是一惊。想不到鬼王离开风雪山后，竟也穿过风魔沙漠来到了雪月城。

只是鬼王所来为何？之前自己在内院感到窥视的光芒，想来就是他无疑，难道他也是为盗九叶灵芝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