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行镖的日子-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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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冲你这么信任我,我也不能输啊。我能打三四个呢,还怕他不成。
光头脱掉外套,露出劲装,虽四五十岁,一身肌肉硕壮无比,只见他运了口气,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如一头野牛般,盯着我道,请!
我将一只手负在身后,说我用一只手就够了。
光头提气便攻,一拳攻来,我抬手封住他拳路,只见他一声冷笑,油光的脑袋向我撞来,我中指微屈,弹了一下,砰,光头向后倒退几步,脑袋上起了个大泡。光头暴怒,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来了一套组合拳,我施展凌波微步,躲开他攻击,谁料这只是幌子,只见他一记油锤灌顶,冲向我胸口要穴。
哎哟。
光头捂着脑袋,脑袋上又是一个大包,我问还打嘛,光头二话不说,又攻了上来,我哈哈一笑,食指、中指连弹,没多久,脑袋上起了十几个包。
光头后退几步,宋老爷问怎么不打了?光头说咱们遇到高手了,认栽了。眼瞅着闹心见势不妙,偷偷从旁边开溜,我一连喊道,无敌道长!闹心不肯回头,我大喝道,闹心!
闹心闻言,连回过头,嘻嘻哈哈道,干嘛?
我指了指这门,你觉得这门如何?
闹心说,这门风水冲了煞气,不好。
宋老爷气不打一处来,前些日子分明是你说要在这里修门的。闹心说此一时彼一时也,再说你也没给我卦金啊。宋老爷气呼呼道,你这个江湖骗子!
我又问宋老爷,那你说怎么办?
宋老爷说你看门都修好了,总不能说拆就拆吧,等找个良辰吉日,我们在处理如何?
我心说你这是想蒙混过关啊,我看了看黄历,今儿日子不错,宜拆迁。宋老爷说现在农忙,找不到人啊。
我呵呵一笑,说要不我来帮你吧。走到一个混混面前,说借你刀用用。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铁刀握在手中,又来到狗剩面前,把刀递给他,说狗剩哥,我给你变个戏法如何?
狗剩说怎么变?
我说你来冲着这宅门劈一刀试试?
狗剩将信将疑,来到大门面前,冲着大门凌空劈了一刀。
宋家大门如被刀切的豆腐一般,轰然倒塌。
第397章 霸王,不进来嘛?
来到东户村,老家的五间土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三四亩地的大宅院,门口写着“秦府”二字。两年没回来,想不到家里变化竟这么大,看来当年东平县免了我家赋税,让家里得了不少好处。
两年来,跟家里虽也通信,一般都是说身体安康,老爷子从来没有说家里盖房子的事儿。表弟吴德倒是说过,如今老爷子在乡里乡亲之间威望很高,三节两寿东平县还都派人送来贺礼。
无眉鬼问,怎么不进去,这是不是你家啊,不会你弄个大宅子来忽悠我们圣女吧。我说应该是吧。说着上前敲门,敲了几声没有反应,我看门虚掩着,于是推门而入,却听有人道,老秦,您趁这么多钱,怎么不雇个下人,还亲自打扫院子?
老爷子说我又不是没手没脚,雇人干嘛?这宅子是我给我儿子娶媳妇用的,别人打扫不干净,我还不放心哩。那人又说你儿子又不回来,那你也不用天天打扫吧。老爷子说保不齐哪天就回来,到时在打扫,显得咱们在家不干活似的。
老爷子一生劳碌命,在我印象中从来没有闲着过,一天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是个事儿。
我喊道,爹我回来了。
老爷子闻言一愣,转过身来。我笑呵呵的看着他,我回来了,爹!老爷子转身回了屋,没片刻,手里拎着擀面杖就出来,大步向我走了过来,抡起就要打我。
我连闪躲,说老秦两年多没回来,不带你这样一见面就擀面杖伺候的。
老爷子怒道,你竟还知道回来?
一杖打在我肩膀上,劲头虽大,落到身上却没多大力气,我从小到大被他揍到大,整个童年我俩之间的交流是就是我的身体和他的棍子,怎么会不知他秉性,连哎哟一声,笑嘻嘻说不疼!
老秦一横脸,说行啊,学了武功长本事了。说着作势又要打,我连说老秦给点面子,我带了朋友回来。老秦说给你面子,你大过年不回家,让乡里乡亲都笑话老子,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媳妇都说不上。
抬头才看到站在门口的纪君璧和魔教二老,连把擀面杖收起来,低声问,你是谁家姑娘?我连把纪君璧喊过来说,这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君璧,快来见过老丈人,岳父,不,是公公。
纪君璧有些手足无措,上前几步,盈盈施礼,伯父好。
老秦上下打量着纪君璧,低声道,你小子行啊,从哪里拐来的姑娘?我傲然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老秦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把擀面杖放下,用手在绸子衣服上搓了搓,小纪啊,快点来屋里,外面风大。
转头对一旁朋友吹嘘道,怎么样老李,你看我未来儿媳妇,不比你家虎子强多了?我这才看到那在一旁抽旱烟的老汉,连笑道,李叔好。
李叔点点头,你家三观出息了啊。
老秦把众人让进屋里,泡上一壶大红袍,我忙说我来吧,接过茶壶,一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他的绸缎衣服上,老秦怒道,这是老子刚做的瑞蚨祥的衣服,好几两银子呢。伸手就要打我,我连冲他挤挤眼,都成地主了,这么件衣服都舍不得。我娘呢?
老秦说去三清观烧香去了。我说三清观不是早已破落了嘛。李叔说前两年,你爹花钱又把三清观重新修了起来,还花钱从外面请了个道长主持工作。
我心说三俗真倒霉,竟没赶上好时候,口中却道,你有钱也不能乱花啊。老秦说你懂个屁,这里可是咱们老秦家的福地啊,花再多的钱也值得,要不然秦家早就绝后了。说着连拜托李叔托人去三清观去给我娘稍信。
我娘见了纪君璧,连上来握住她的手,嘘寒问暖,啰里啰嗦话有点多,魔教二老看不下去,在东厢客房安置下后就出去逛游去了。
老秦性子倔强,却爱面子,到了晚上,老秦喊了一堆亲戚,在家里开酒席庆祝。同村的七大姑八大姨听说我带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回来,纷纷来串门子,拉着去了里屋一起聊天。
回到家的感觉真是不错,没有江湖险恶,也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亲人团聚一堂开怀畅饮,老秦平日里虽板着脸,这一晚却一直乐呵呵的,谁来劝酒也不拒,喝了个伶仃大醉。
等众人散去,老秦一脸酒气,说这女娃子不错,准备什么时候成亲?我笑着说咱家向来都是你说了算,你来定就是。老秦点点头,明儿让你娘去寸头找先生看看日子。
纪君璧被亲戚拉去聊了半天,回到西厢房有些倦意了。我问她累不累。纪君璧面露微笑,说以前在圣教一个人习惯了,突然多了这么多亲戚,有些不适应。
我心说她毕竟是江湖中人,而且魔教内部充满着勾心斗角,处处防备,虽然衣食无忧,日子却也不怎么好过。口中道,那可不是,我就担心你过惯了江湖生活,这种日子你不习惯。
纪君璧说我倒是觉得蛮有意思的,一家子聊天,说得虽然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过蛮有趣的。
我说就怕你以后会厌倦了,我们身在江湖,羡慕这种乡村生活,可你看狗剩哥他们,何尝又不羡慕我们这种仗剑天下的大侠范儿,今儿那一剑劈下去,你看把他给兴奋的。
这时听娘在门口喊道,三观啊,热水已烧好了,你快点给君璧端过去,洗洗澡,去去乏。
我调好水温,笑嘻嘻道,娘子,要不要一起洗?纪君璧俏目一寒,说你给我出去。我死皮赖脸道,要不要给你搓搓背,我怕你够不着。
纪君璧手指尖亮出三根银针,笑着说行啊,你先来。我说夫纲不振啊,真不一起洗?三根银针扑面而来,我说你还来真的啊,随手拿起板凳挡了下来。
来到门外,在门口急的打转,老秦来到院子里,见我在门口逛游,说你怎么不进去?我苦笑着说,这不是不方便嘛。老秦拉着我在院子里坐下,跟我传授经验,说对付女人啊,要讲究战术战略,战略上要藐视女人,战术上要重视女人。
我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老秦说想当年,老子也是东平县的县草,追求你爹我的女人多不胜数,对付他们啊,该软的时候要软,该硬的时候要硬。我问什么意思。
老秦道,花前月下,甜言蜜语,这点要软。像今天这种情况,你就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当年追求你娘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我得手了呢。
我问为什么。
你猜。
我娘在门口道,你俩在那里瞎白话什么,老秦过来给我搓搓背。老秦嘿嘿一笑,说来了。然后对我道,记住啊,霸王硬上弓。我心说那你不知道纪君璧武功啊,当年可是名震江湖的小魔头啊。不过转念一想,这是我的地盘,不是说我的地盘我做主嘛,一口气喝了半斤酒,来到门前。
砰砰砰。
纪君璧在里面道,干嘛?
开门,我要睡觉!
噗噗噗,三根银针门缝里射出,幸亏我躲的及时,不然她不守寡了。试了几次,发现不得法而入,魔教二老在门口道,看你这墨迹劲儿,我们都替你着急。
我泄气道,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要不咱仨先对付一晚上,我跟谁一个屋?
无眉鬼说我睡觉打呼噜,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面瘫怪说我睡觉尿炕,也关上了门。
月光皎皎,我端起酒壶,吟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门突然打开,月光照在纪君璧湿漉漉的头发上,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我问干嘛?
纪君璧笑道,霸王,不进来嘛?
第398章 有白衣僧人乘舟而来
老秦托人看了黄历,婚事定在了一月之后。家里开始忙碌起来,装饰房子,准备彩礼,按照当地规矩,成亲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日、迎亲六个步骤。
不过纪君璧家中无亲人,原本看着她长大的杨一朝远在他乡,也只有魔教二老能当做女方家属,两人又不管这些东西,省略其中一些步骤。饶是如此,三礼、三金也花了不少银子。
伍知县得知我要成亲,派师爷封了五百两银子送来,还拉了一车婚礼常用的东西,这让老秦有些受宠若惊,我说若退回去,恐怕让伍知县下不了台,倒不如收下来。到时候发请帖时,也给他一份就是。
我写了几封信给吴德等人,把他喊回来帮忙,同时向镖局请了婚假,我现在已算是镖局的编制外人员,虽有职称,并无实职,我也乐得其所,反正那点微薄薪水我也看不在眼中了。
在给柳清风的信中,我向他发出了盛情邀请,说人可以不来,把份儿钱寄过来,人也不来,钱也不来,这不合适。
十几天后,收到回信,柳清风说最近比较忙,大当家又不给批准假,可能无法亲自参加婚礼,等我回京城,再单独庆祝下。
至于份子钱,柳清风给我写了一张白条,说凭此券可抵白银一千两,到时候他与小鱼儿、明月结婚时,让我添二百两,就当回了一千二百两。
看着回信,我哭笑不得。纪君璧拿起信,说三观你交友不慎啊。我叹道,我除了选老婆的眼光好一点外,其他本事都不咋滴。
这时候听到门口有人问,三观在家嘛?我出门,看到狗剩带着张百春走了进来,我说狗剩哥快些里面请。
喝了几杯茶,我看到狗剩欲言又止,问道,咱们都是兄弟,有事儿直接说就是。
狗剩说还不是为了百春这娃,自从一剑劈了宋家大门后,百春这娃就像魔障了,天天缠着要学武功,我也没辙了,来找你看能不能收个徒弟,传个一招半式。
我问张百春道,你为什么学武?
张百春攥着拳头道,我要当大侠。
为什么当大侠?
当了大侠,打架谁也打不过!
我说学武可不是为了意气用事,打架斗殴,而是在于一颗赤子之心,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惩善扬恶,你可懂?
张百春摇摇头,不懂。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看见谁不爽,就揍丫的,揍到服为止。
狗剩问,你看我儿子怎么样。
我说资质一般,不过勤学苦练,未必一无所成。你也先别着急磕头,这段时间有空,我先调教你一番,看你是不是这块料。每天凌晨四点,你到我家门口候着。
第二日一早,张百春准时到达,我甩给他一根扁担两根水桶,指着一口洞底有窟窿的破瓮道,去外面打水,天黑之前把破瓮装满。
破瓮窟窿有茶碗大小,水塘距离家门半里地,张百春紧赶慢赶,一挑水来,瓮里的水已漏的差不多,到了中午,稍微倦怠,瓮中水见底。
张百春喘着粗气,说三观叔你这是欺负人。
我说要入行,我就先给你讲江湖规矩,这江湖上无论何门何派,第一条规矩,都是听师父的话,做师父安排的事,绝不可欺师灭祖。你若不想干,那就请便了。
我心说当年学艺时,每日凌晨起床,从挑水、扫地、端茶、倒水做起,当了一年的学徒,连点皮毛武功都没学到,倒是每日打熬身体,让自己有了较好的底子。
当时对这些事很不了解,为何加入师门第一年,都是干些粗鄙的杂活,连摸剑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学习高深的剑法了,唯一的训练就是每天凌晨起来被教习赶着爬泰山。
后来才逐渐体会到其中道理,这第一年,一来是打熬身体,二来是考察心性。学武是一件孤独而枯燥的事情,其枯燥度,不比每日扫地挑水,有些人资质哪怕再高、天赋再好,若耐不住性子,这第一年多半被刷下来了。
仔细想来,刚入镖局那几个月,除了波斯明教,哪个不是从给领导端茶倒水贴发票一步步做起来的,有个名门之后自恃清高,认为自己是镖师,不是打杂的,结果被领导派出去押镖,一趟出去,再也没回来。
一天下来,把张百春折腾的够呛,我见差不多了,就说你回去吧,明日一早就过来。三日后,张百春就不来了,狗剩找上门,来质问我,怎么不传武功,只让挑水?
我笑着说,这才几天,当年我在泰山派,这种活儿可是干了一年。要真想学武,可不就要受这么多罪?狗剩心疼儿子,学武之事于是作罢。
魔教撤离中原之后,慕容山庄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江湖上倒也平静起来,魔教遗留下的产业,慕容山庄也未刻意接手。晓生江湖上报道的,只是一些江湖上的奇文趣事,至于普陀山一战只字未提。
朝廷大破北周,签订城下之盟后,一血二十年前之耻,凯旋而归,据说在京城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在他不在的半年里,朱润泽监国、太平掌印,可明帝一回京,就把这半年来朱润泽提拔的人全部贬谪,签署的政令绝大部分罢黜,这点让人有些不解。
自古以来,皇帝向来难为,人一旦站在了权力巅峰之上,就不肯也不想交出权力。一来是沉迷于这种权力不能自拔,二来是失去了权力保护,自身安危也受到威胁。所以皇帝防儿如防贼一般。
这么一想,明帝的这些做法也就可以理解了。
婚期将近,家里人、亲戚都开始忙前忙后,我与君璧帮不上什么忙,两人溜出来游山玩水,倒也乐的清闲。
东平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却也是极佳之地。这日天气晴朗,两人来到云清湖,时值夏日,湖面之上荷花盛开,漫天绿中万点红,令人心旷神怡。
租一只小船,泛舟湖上,清风徐来,满湖绿衣翩然。正所谓:小桥划水剪荷花,两岸西风晕晚霞。恍似瑶池初宴罢,万妃醉脸沁铅华。
当年与纪君璧初识时,她晕船怕水,如今一起泛舟,竟也泰然自若。
云清湖心有一亭,名曰许愿亭,船家告诉我们,这许愿亭灵验的很,每年都有上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