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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搬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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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性,就算生机重新回到体内,也活不过七天了。”

庄不周颤声问道:“活尸,到底是个什东西?”

女鬼说了一会话,也放松多了,笑的挺开心:“活尸,其实就是比着凡人多了些鬼性,不惧阳光,但是却不喜阳光;吃饭喝酒,但是看见香烛也会嘴馋;害怕凡人的刀子,可遇到镇鬼的道士也得快逃。”

小汐和梁辛对望一眼,竟然一起没心没肺的乐了,梁辛回过头,对柳亦小声道:“这要是让青墨听见了,指不定会多开心。”

柳亦大包大揽的拍拍胸口:“我都记下了,一定转告!”

女鬼又把目光望向了风习习:“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让他们还阳了。但是,如果您老动鬼鱼烙,就能定住他们现在的形状。从此供您差遣。活尸能够游走阴阳,既可以帮您驱役凡人,也能替您传讯丧鬼,是好奴才呢。”

梁辛听的饶有兴趣,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知

女鬼含笑回答:“几百年前,有位鬼王经过此处,命我寻找活尸,那位鬼王的性子也温和的很,见我不解,就把事情给我解说了一遍,我也由此得知此事。

”细看之下,这个女鬼的长相虽然不怎么显眼,但娥眉凤目。脸膛圆润,着实透着几分贤惠像。

梁辛笑着点点头,又望向风习习:“老叔,鬼望烙是什么?”

风习习翻开右掌,默默运功,真元流转之下,在他的手心里渐渐显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古篆:“我修炼之后,手心里便多出了这个东西,问葫芦大王,他就扯开话题不回答我。”

事关师尊,梁辛不敢多说什么。柳亦却大笑着说道:“葫芦不知道,当然不会理您!”

倒是那个女鬼,轻声解释道:“阴丧之身,修为有成之后,便会在掌心生出这个。篆印,落印之处。便说明鬼王已经插手此间,其他的鬼见印而退。”

风习习听明白了,手心的“鬼奎烙。其实就是个身份的象征,用来警示同类,同时这个篆印还有法力,能够保住活尸的性命。

女鬼不厌其烦,细细的讲解,风习习在她的指点下,将手心的鬼望烙,扣到了黑白无常的额角。

只见两道朱红色的符撰猛的绽放强光,随即一闪而没,分别转进庄不周和宋恭谨的额头。而两个黑白无常,同时惨叫了一声,抽回双手抱住脑袋,全身都好像筛糠般的颤抖起来,就像两条受伤的泥鳅,痛苦不堪的扭动着身体。

足有小半个时辰,哥俩才停止了挣扎,再爬起来的时候,变得和当初一样,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区别。

庄不周试着扭动了下身体,有些犹豫的问女鬼:“这就成了?死不了了?”

女鬼笑着点头:“成了!表喜两个!”跟着又望向梁风习习:“更恭喜鬼王殿下,收了两个活尸奴仆。”

风习习咧嘴再笑,收不收奴仆他不怎么关心,救下了两条“人命。却着实高兴。

黑白无常也知道老叔厚道,虽然有主仆之名,却绝不会真的被驱役,对着老叔又拜又谢,谢过了救命之恩,庄不周还有些不知足,诞着脸的对风习习道:“老叔,我们哥俩这次也伤得不轻,能不能”把星魂也分给我们一人一枚来疗伤。”

风习习还没说话,柳亦就瞪起了双眼:“做梦!给了你们,你们俩要跑了怎么办?”

宋恭谨摇晃着脑袋,满脸的苦笑:“跑?我们俩能跑到哪去?就我们知道的这些事情,朝廷会杀我们,修真道更容不得我们!我俩这几天里早就商量好了,以后就跟着粱掌柜了。”

女鬼也笑道:“跑也跑不掉的,他们中了鬼望烙,根本就抗拒不了鬼王大人的心意,而且,只要鬼王转一转念头,就能让他俩魂飞魄散!”

鬼皇烙,收下活尸为仆,从此老叔和黑白无常之间心意相通,而主人的念头就是命令,仆人根本无从抗拒。

现在,黑白无常哥俩已经被鬼王手下,成了真正的梁风习习门下弟子。

老叔心眼厚道,有些犹豫的望向梁辛:“我用三枚星魂疗伤。也足够了,剩下那两枚,”

梁辛一笑:“我听您老吩咐。”

庄不周和宋恭谨大喜,又是一番客气道谢,这才拉住老叔的手,满眼期盼的望向梁辛。

梁辛也不废话,心念催动之下,又掉出两枚星魂分给哥俩。

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雄鸡打鸣,天色即将破晓,一群鬼害怕阳光,纷纷告辞而去,梁辛心念一动,问那个女鬼:“大姑怎么称呼?”

女鬼先是愣了愣,随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阴丧之人,不敢再用活着时的称呼,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头七。”说完,对着风习习和梁辛等人再度施礼,隐遁身形就此消失。

梁辛等人也不再耽搁,再度启程,向着草原急驶而去。

老叔带着两个新收下门徒称作一辆马车小汐自己一辆车,这两辆大车远远在前,而梁辛则滞后二里,这样的距离,在疗伤时本源与星魂失去联系,互不干扰,而万一有什么状况,众人也可以很快聚集到一起。

到现在,他们离开镇山也没多远,短短的路程里却波折不断。算起来喜事不少,大哥定亲,二哥恢复有望,小汐获救,老叔寻来,还有七盅星魂壮大了无数倍”可就算把天下所有的喜事都叠在一起,也抵不过干爹辞世的悲苦。

两位义兄和他在一辆大车里。见梁辛既不疗伤,也不说话,只是愣愣的发呆,曲青石伸手拍了拍了他,问道:“怎么?有心事?”

梁辛摇摇头:“想干爹的事情,东海乾山在哪里?”说着。梁辛顿了顿,又继续道:“现在七盅星魂实力大增,等大家伤愈,我想先去趟东海乾。”

说话的功夫,柳亦就已经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份卷轴,正是大洪版图,同时笑着点头:“应该去!”

曲青石的笑容阴戾:“去的好!就是小心,别把朝阳打死。”

梁辛明白他的意思,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再多想什么,闭上双眼开始运功疗伤。

第一一九章半个朋友

噶一一九章半个朋友

没有了星魂的捣乱,本源如意游走,梁辛疗伤的进境颇为顺利。

而小汐和老叔,在星魂的帮助下,也复原的很快。唯一让人想不到的是。黑白无常的伤势却毫无起色。

这哥俩不会行功运气的法门,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调动星魂。要来一颗星魂,纯粹是浪费好东西,好在老叔心地厚道,给两个门徒指点心法,一点点的教他们。

随后的七八天。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柳亦苦笑着抱怨:“现在星魂强了。老三的实力突飞猛涨。不用再怕敌人了,可也没人来找事了!”

梁辛身体重伤。可本源并未受创,这几天里已经复原了大半。正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嘴里都是牛肉,一时说不出话来。

“三堂会审”。曲青石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四个字,又转头望向了梁辛。

跟着。曲青石看见梁辛正大嘴满塞。露出了个笑容,没忍心再去考教他,径自向下说道:“老三和干爹在会审时露出了身法,足以让五大三粗动容,这才引来了秦孑;会审时,宝石长舌说出了南阳的事情。东海乾自然不会放过咱们…”这些事情都有迹可循,咱们本该想到他们会来。可那时,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梁辛喝了口水,漱下了食物:“说的是,秦孑来访,朝阳夜袭,看着好像有些突兀,其实都在情理之中,不过”说着,梁辛叹了口气:“就算提前知道又能怎样,他们还是会找上门来,咱们避不开,也做不出什么有用的应对之策

话音刚落,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马车之外接口道:“不错。知道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要打。”

声音尖细。仿佛在冰”深处冻了一万年的银针。阴冷的刺入了所有人的耳鼓之中。

对方的声音就在车外,与他们只隔了一道车帘,梁辛不敢贸然冲出去。身子一晃抬手撕掉了帘子。随即大吃了一惊!

一个瘦骨磷响的老头子,正倒悬于车框。双臂抱胸,冷冷的打量着他们。

外面随行的青衣卫,还没有发现异常,大车依旧向前疾驰,根本没有人知道三兄弟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堵在了,屋,里。

到悬的老头子,比起草原上的大司巫也毫不逊色,瘦的只剩一层皮。脸色青黑,嘴唇干瘪。脸上根本就没有鼻子。仿佛出生时被人一掌抹掉似的。只有在嘴唇上露出两个圆圆的小孔。另外此人双目狭长。眸子却是妖冶的昏黄颜色!唯独,生了一头茂密乌黑的长发,瀑布般的倒垂下来。

这个姿势。这副长相,哪里还是个人,分明是个蝙蝠精怪。

枯瘦的老头子,不理会三兄弟的愕然。而是看了柳亦一眼,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这黑胖子联跑,先前你们实力不济,各种凶险连番降临;可此有了力气,敌人却不见踪迹。”

说着,他又看了曲青石一眼:“白头发小子却扯到了心思算计上,全本不搭边的两件事。要知,你弱时,万事凶险寸寸杀机。一桩桩变故让你应接不暇,不知何时便会大难临头;可你强时,风也清了云也淡了,敌人也不再现身。一路高歌猛进,什么变故都没有了

老头子突然桀桀怪笑了起来:“嘿嘿。这是巧合?巧合个屁这是天道!赢弱之人,草木都欺;强横之辈,神佛保结!说到底,天道就是个:欺软怕硬”。

梁辛的心里突然跳出了个念头:只可惜干爹已死,只可惜东篱、红袍不在,否则必然是大大的给他喝一声彩!

小小的一个车棚。自然困不住三兄弟,可这个老头子现身后,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唾沫横飞指摘天道,不似个修真高手,更像个愤慨书生。

梁辛和两位义兄对望了一眼。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咳嗽了半晌。心的问道:“前辈是哪位?为何而来?”

老头子再度怪笑了起来:“才刚还你们还算计着,三堂会审,引来了这个。引来那个”现在怎么又变成了糊涂蛋。老魔头将岸的天下人间重现镇山小魔头身怀星魂会打北斗星阵”我得到了消息,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来见见故人

天下人间,七盅星魂,镇山上数千修士无一人认得,可老头子只凭别人转述,就认出了这两项绝学,梁辛的心中猛地一闪念,愕然问道:“你是老蝙蝠!”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和梁辛提起过此人,一是大司巫。二是干爹将岸,能被这两个人记在心中的人物,又岂是简单之辈。

老头子并不意外,缓缓的点了点头。但因为他倒悬在众人面前,点头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显得无比怪异:“是老魔头告诉你的?他现在哪里?”

梁辛第一次听到“老蝙蝠。这三个字,是从大司巫口中。当时大司巫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而干爹对这个人也不愿多说。由此判断,这头老蝙蝠。肯定是大司巫的仇人,同时也不会是干爹的朋友。

可即便如此,梁辛也不肯隐瞒将岸的死讯,沉声道:“干爹已经辞世,若有事。找我就走了”。

他正说着半截,突然咕咚一声,老蝙蝠竟然从车框上掉了下去!

一眨眼间,老蝙蝠又已朴跃而至,干枯的双手好像铁钳一般,紧紧箱住了梁辛的肩膀,昏黄的眸子变得精光四射。厉声追问:“此话当真。老魔头已死?”

曲青石和柳亦抽刀上前,立刻被梁辛厉声制止。

梁辛对着老蝙蝠缓缓点头:“家父新丧,岂敢妄言话音刚落。马车轰然炸裂,老蝙蝠一飞冲天仰头哭啸!肉眼可见的气浪,自啸声之中翻卷而起。向着四下里蔓延快去。转眼里了动滚滚风雷,一眼望去。枯村震颤孵罐惊慌。目光所及之处天地皆惊!

一声哭啸,风雷滚荡,久久不曾散去,而老蝙蝠双臂一敛,又闪电般跃到来梁辛身前,沉声道:“说,从头说!”

梁辛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强抑着悲恰,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至于老蝙蝠是敌是友,他此刻根本再懒得去想,从说起土坤腹中与义父只闻声未见面的初遇起,他就已经泪流满面。

说到清凉泊的土坤,老蝙蝠低声呢喃:还以为你已死,原来跑到大虫肚子里去;

说到义父以为梁辛是老蝙蝠的弟子所以不肯收徒。老蝙蝠一副咬牙切齿的仇恨神态;

说到獠牙间指点梁辛悟道。老蝙蝠撇了撇嘴巴:还是那副倒零脾气;

说到镇山出手,说到给柳亦和还在大司巫处疗伤的青墨保媒,说到最后一战,老蝙蝠跟着梁辛的话,时而怪笑,时而不屑,到了最后那“舍不得。三个字,老蝙蝠的身体猛的一震,嘴巴紧紧的闭住,可心肺间呛起的那口血。还是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情形可怕而诡异。

衣袂震风小汐等人都先后赶来。将老蝙蝠隐隐围拢。

老蝙蝠根本不看他们,身子一晃,又把自己倒悬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这才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迹,望向梁辛:“将岸是你爹,报仇的事情,着么打算的。”

梁辛立刻摇摇头:“仇我自己来报,不用前辈操心。”

老蝙蝠发出了一阵咕咕的冷笑:“小娃转错了念头,将岸的仇我决不会管。不过,若是你也不思报仇。我要你受尽苦楚,不光你,还有你所爱之人,关心之人,一个一个不得好死,却偏偏都还死不了。”

老蝙蝠说的话疯疯癫癫前后矛盾,更难听的很,梁辛翻着怪眼。回答的也不客气:“报仇的事情不用操心,也用不着拿我的家人说事。”说着,顿了顿,不想在这事上继续料缠下去,岔开了话题:“你和我干爹,到底

老蝙蝠大笑了起来:“我与将岸,算是半个朋友!”

柳亦早就看出他不是敌人,不过对“半个朋友”还是有些莫名其妙,随口笑问:“哪半个?”

“我这辈子,瞧上眼的人只有一个老魔头。引他为友;不过老魔头,不怎么瞧得起我这头黑蝙蝠。所以,我们两个只算半个朋友!”老蝙蝠的身体,微微晃动了起来,显得怡然自得:“我就他这半个朋友,听说他还活着吧巴的赶来见他,却闻听噩耗,免不了为他大哭一场,吐一口血!可他一辈子瞧不起我,我自然不会替他报仇。”

这一番道理,说的惊世骇俗,天底下哪有这样交朋友的,好汉子意气相投,磕头盟誓的大有人在。但若是我觉得你不错,你觉得我不好,任谁都会拂袖而去,看不起我拉倒……

三兄弟面面相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八个字原来不光能用到痴男怨女身上,用来形容老蝙蝠和老魔头也再合适不过。

老蝙蝠却还是美滋滋的晃荡着:“我敢打赌,老魔头死之前绝想不到,他死之后,还有个黑蝙蝠为了他吐一场血!”

梁辛突然觉得胸口窒闷。

这头老蝙蝠,不用说也是天下绝顶的强者。

恐怕就连干爹自己也没想到,在他死后,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物,为他嚎哭呕血!

半个朋友,老蝙蝠的透顶古怪,可这份古怪勾勒出的。却是干爹惊采绝艳!

一个先祖梁一二,一个干爹将岸,梁辛想不出。他们生前时,全盛时,笑傲天下时,究竟是何等模样。

梁辛有些失神,老蝙蝠也不去打扰他,昏黄的目光转动,自下而上,打量着曲青石和柳亦,他刚刚听梁辛说了事情的经过,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关系:“算起来,你们两个,也是老魔头的义子。”

两个人同时点头:“不错。”

“老魔头欠我一个弟子,本来都是陈年旧事,我也不想再提。不过现在又变了主意,父债子偿,也算天经地义。”

梁辛一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当初将岸以为他是老蝙蝠的传人,所以不肯收他为徒,老蝙蝠现在又说义父当年欠了他一个徒弟。

依着老蝙蝠的修为和性子,自然犯不着跟他们扯谎,这件事里牵扯着千年前的恩怨,梁辛自然猜不透。

倒吊着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老蝙蝠也不打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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