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纪事-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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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瑾没理会他,一直道回了西院儿,进了房间,她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才沉着脸问刘承继道:“这是府里的规矩吗?”
“什么?”刘承继还是真没明白她问的什么?
晏如瑾道:“府里的这些下人,是不是已故亲人的生辰死忌,都准许出府去祭奠,府里头是不是有这个规矩?”
刘承继抬眼看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情就有些微妙的愉快起来了,原本要说的话,忽然就不想说了,他故作认真的想了想,而后道:“好似没有。”
“既是没有这个规矩,那为什么清荷可以?”
“左右不算什么大事,她过来跟我请示,我便允了。”
晏如瑾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生气,可也不知怎的,当她见到刘承继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时,她气的脸都白了。
“那在你看来什么是大事?她前脚刚跟我请示,被我驳了,回头就找你做主了,她这是知道你会给她撑腰,你也果然是不可辜负她,帮着她打我的脸是不是?”
晏如瑾冷笑:“到了她那可有什么事能算得上是事儿的?便是杀了我,也算不上是个事儿吧,到时候只怕你还得替她想着,别叫旁人冤枉了她,她杀了我也不过是个失手?是不是?”
刘承继有些愣了,他让清荷出府去,是有原因的,可刘承继并不知道清荷前头还请示过晏如瑾,更没想到这件事会把晏如瑾给气成这般模样……
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刘承继便正了脸色,他试着解释道:“你别说这些话,我原不知道这个,我若是知道的话,断断不会允许她出去的,你是我的太子妃,在这府里你的脸面比我的还重要,我怎么会为了个下人打你的脸……”
晏如瑾冷笑,她抬眼直视着刘承继,嘲道:“你这样累不累?你要护着她就光明正大的护着,就像以前那般,无底线的纵容,抬举,我也敬你这份磊落,如今这般鬼鬼祟祟的,倒叫人看不起。”
她这会儿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刘承继认识到事儿大了,他上前两步拉着晏如瑾的手道:“我真是不知道她来找你一回了,我让她出府去是因为——”
不等刘承继把话说完,晏如瑾猛地甩开他的手,喝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真是不知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刘承继站在那没动。
“你滚不滚?”晏如瑾脸上冷得结了冰,她道:“我问你滚是不滚?”
第70章
福儿依旧没有回来,晏如瑾想女儿了;可是也没有办法;不能去接;推开窗子夜幕已经降下来了,寒风凛冽,打了个寒噤;她朝着外头喊了一声:“毛团!”
毛团时常不在院子里呆着,它喜欢往马房跑;马房在前边儿离的很远,晏如瑾心想定然是听不到的。
缩回身子;关上了窗;被风带的烛火一阵摇曳;晃得屋子里暗影重重,晏如瑾清浅的叹息一声;一时心中有些萧瑟……
离开窗前;正想着上床早些休息的时候,忽听得外边儿毛团在叫;还有撞门声。
晏如瑾快步出去开门;门口的毛团便扑了过来;毛团的分量越来越足,力量也越来越大,这一扑差点将晏如瑾扑倒在地。
晏如瑾抱着毛团问它:“听到了叫你了?”
“汪汪——”
“真乖,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汪汪——”
晏如瑾起身叫人拎了热水进来,她给毛团洗了个澡,擦干后便抱着它上了床……
——
前院儿书房里,刘承继坐在书案后边儿,前边儿黑九低声禀道:“清荷出了王府后去了五福街,陈记货栈里买了祭奠之物,又到素云斋买了糕点,而后便去了她娘坟前祭奠,回来时依旧从五福街过,在胖子饭庄吃了碗面,吃完便回了。”
“除了这些,中间可还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没有。”
刘承继皱眉:“就没有任何发现?”
黑九道:“有一点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说!”
“清荷走后大概一个多时辰,陶恒去了那家饭庄,他就坐在清荷的当时做的位置吃的饭。”
刘承继一下来了精神:“清荷走后,可有在座椅上留下什么东西?”
“没有!”
“这个饭庄,让人盯着。”
“是!”
刘承继斟酌着道:“陶恒那里也查一查。”
黑九应道:“是!”
“田庄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没有进展,两人还没有交流。”
“倒是不急,”刘承继道,“不过外边儿的守卫不能出纰漏,和秦六说一声,让他盯紧了。”
“是!”
“行了,下去吧!”
黑九退了出去,刘承继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到了巳时过半了,料想晏如瑾这会儿已经睡了,刘承继这才起身,出了书房往后院儿走去。
进了他们的院子,见卧房的灯已经熄了,月光下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门拴上了!
门外站了一会儿,夜色中刘承继低声唤人,下一瞬暗影中便走出一个黑衣打扮的男子,男子上前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太子。”
示意他起来,刘承继道:“将门打开,动作轻些。”
“是!”
黑衣男子从腰间拔出把匕首,上前两步将匕首伸进了门缝中……不多时听得吧嗒一声,男子推开道:“殿下,门开了。”
刘承继进了屋子依旧将门闩上,而后放轻了脚步往里间走。
他这边脚步声刚刚响起,毛团便醒了,只是它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却没有出声,许是知道来人是谁,刘承继却不知道毛团在屋里,当他点亮了蜡烛,见它正大摇大摆的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躺在晏如瑾身边……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怕它出声,还得小心翼翼的把它抱下来,放在了床角,毛团嗓子里哼哼了两声,却也没闹趴在地上又继续睡觉……
刘承继也脱了衣服上床,掀起晏如瑾的被子,挤了进去,把人抱在怀里时睡梦中的晏如瑾还往前蹭了蹭,只这一个小动作,便让刘承继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晏如瑾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刘承继抱在怀里,她没有如往日那般亲亲他的下巴,或是脸颊,而是退开身子直接下床去了。
她这边下床,刘承继紧跟着坐起来了,看着她蹲在床角抱着毛团又亲又蹭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坐在床上刘承继忽然说道:“昨日你一直不容我把话说完,我让清荷出府,原是因为我觉得她行迹有些可疑,想着让人暗中跟着查看一番。”
正穿衣裳的晏如瑾,动作顿也没顿,口中淡淡的问道:“那你可查到了什么?”
“暂时没有。”
晏如瑾笑笑。
“你不信?”
“春暖!”
晏如瑾唤人进来时候,洗漱穿戴,一直到吃完了早饭,都没有和他说话,刘承继好几次开口她也都没有理会,直到早饭过后,看着时辰不早了,刘承继准备出门时,他顿了顿开口和她道:“福儿离家有两三天了吧?”
晏如瑾一顿立时抬起头来,她说:“今日是第三日头了。”
刘承继知道她必然是想女儿的,便道:“可要我抱她回来?”
他抬了福儿出来,晏如瑾不得不退一步,她道:“若是陛下放人的话……”
不等她说完,刘承继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俯身下去在她唇角亲了亲道:“你等着,下了朝我就抱她回家。”
晏如瑾点点头。
见她肯理自己了,刘承继得寸进尺,又问道:“你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可有想吃宫里边儿的水云糕了,我给你带些回来。”
哪里想吃什么糕点,不过看在福儿的面子上……晏如瑾又点了点头。
刘承继笑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想了想他又道:“下次若是想吃了随时和我说,我下朝就拎回来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免得迟到了,那些御史又要参你。”
刘承继便很是开心的走了。
——
下午等刘承继回来时,不仅抱回了女儿,拎回了一盒水云糕,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晏如瑾的爹升迁了,被调到了刑部任侍郎。
时间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十二月初六举办了太子的册封大典,大典一过刘承继便是名正言顺的大乾太子了,按理说这时候他们是要住进东宫的,可是皇帝下旨扩建曦辉宫,等曦辉宫建好了太子再搬进宫中,这期间依旧住在怡王府。
大典过后,上门道喜的人络绎不绝,怡王嫌烦又抱着福儿,领着王妃进宫去了。
到了年底了,晏如瑾又要接待上门的宾客,又要准备各府各处走动的年礼,一时真是忙了起来。
至于清荷,这些日子一来,她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小梨院儿没有出来,可晏如瑾始终没有忘了她,一直让人盯着,因为清荷上一回出府那件事,晏如瑾和刘承继之间生出了几分隔阂,这段时间虽说也没有吵架,可也确实是不如以往那般亲近了。再加上两人各自忙着,见面的时间也少,导致这一个小疙瘩许多日都没有化开。
这日晏如瑾刚刚送走了两位夫人,才喝了两口茶的功夫,春暖便进来说,陶恒来了,给她送来了修好了的那根白玉簪。
晏如瑾听了赶紧起身去了前院儿。
“陶大哥。”
陶恒见了她进来依旧很有理的起身见礼,而后温文浅笑道:“娘娘上次交给晏大哥的簪子,晏大哥交给我拿去修了。”
陶恒说着拿起手边的一个小木盒递过去道:“虽说找到了做出簪子的那位师傅,可到底玉器断了也没办法在恢复如初,那师傅用金银雕花儿裹住了裂缝处,娘娘看看是否满意,若是不合适,我便再拿回去让师傅重做。”
晏如瑾结果端详了片刻:“很漂亮,谢谢陶大哥,麻烦你了。”
“娘娘客气了。”陶恒道,“若娘娘无事我便告辞了。”
“陶大哥若是不急,便做下我们聊一会儿。”
陶恒面露难色,迟疑道:“还有点琐事要去处理,今日便不叨扰了。”
“既然如此,我送你。”晏如瑾感觉陶恒这次过来,对自己仿佛比以前更加的生疏、客气了。
送走了陶恒,晏如瑾刚刚回到后院儿不多时,春暖又来报说她大哥来了,晏如瑾心中奇怪,往常时候他们两个时常一处,今儿个都要到她这里来,却是一前一后的错开了。
见了晏立行,晏立行却也没什么事情,只说过来看看她,待喝了一盏茶后,却又示意晏如瑾将下人打发了,晏如瑾心知他大哥这是有事和她说,便挥退了屋子里头侍候的下人,还让春暖到门口去守着。
“大哥,可是出什么事儿了?”晏如瑾有点紧张。
晏立行迟疑着开口道:“最近你和太子……还好吗?”
晏如瑾诧异:“大哥怎么这么问?”
晏立行道:“你也别瞒我,你们两个有没有闹什么误会?”
晏如瑾心里真是意外了,上回因清荷那点事儿,不至于传到了她大哥耳朵里呀?
“大哥,你是听了什么闲话了吗?”
晏立行摇头,他神色有几分郑重:“太子他……最近在调查陶恒。”
晏如瑾一惊:“调查陶恒?调查他做什么?”
“不知他是在做什么,而且……你听了也别和太子吵架,大哥就是给你提个醒……”晏立行似乎欲言又止,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晏如瑾心里感觉很不好:“大哥你有事别瞒我,是不是他也让人调查你了?还是爹?”
晏立行摇头:“爹那里倒是没有,我这里可能也是我多心了……其实也没什么,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陶恒那里你也别担心,有我呢。”
……
第71章
晏如瑾手里拿着簪子;呆呆的看了一个多时辰,她记着这是几个月前,有一回她大哥抱着福儿出去;回来时拿给她的,她知道这根簪子是福儿要的;那时她心里面也觉得是她大哥给福儿买的,只是现在想想,若这根簪子是她大哥买的,为什么他会让陶恒拿去修……
晏如瑾心里琢磨,难道簪子其实是陶恒买给福儿的?结果被自己当成是大哥卖给福儿的了,她当时听她大哥说,“小福儿都知道打扮她娘了。”便以为福儿是给自己买的;于是也没有多想,就拿过来自己戴上了……
想到这里晏如瑾又想起了在猎场时它被刘承继摔断了一回的事儿,当时只觉得是巧合,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又有些说不通;簪子是放在首饰盒里的;若是不小心翻了首饰盒;怎的只有这一个碎了,其余的都好好的?很可能他是故意的……晏如瑾心想或许其实他一早就知道这簪子是陶恒买的,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时想的出神,没有注意到前面站了个人,一抬头时猛然见到刘承继就在眼前,晏如瑾吓了一跳,手上的簪子差点儿掉了。
“你吓我一跳,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承继没理她,黑着脸就往外走。
晏如瑾见了赶紧站起身来,小跑着追了过去,追到门口时挡在他身前,她张开手臂堵住了门,她仰着脸道:“我有话和你说。”
刘承继微微低着头,看着她的目光黑沉沉的,里头滚着怒意:“说!”
晏如瑾举起手中的簪子道:“前几天回娘家时,我让我大哥修的,原以为是福儿要买,大哥付的银子,可是今儿个修好了却是陶大哥给送来的,我一时觉得不对,心想这簪子可能是陶大哥买给福儿的……”
说着她抬眼看着刘承继道:“你一早就知道这簪子是谁买的是吗?”
刘承继没言语,只是脸上的怒气却收了几分,晏如瑾又道:“你既是一早知道,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刘承继简直不敢置信:“你还怪我?”
晏如瑾仿佛没见到他怒气未退的脸色,一如寻常数落他的时的语气道:“我怎么不怪你,你不提醒我,害的我还戴着它在皇后娘娘跟前炫耀来着……”
晏如瑾说着,拉了刘承继的胳膊往回走,走回榻边拉着刘承继座下,她也挨着他坐下,坐下后她却不说话了,沉默了半晌,两个人各自坐着,皆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呀?”许久后晏如瑾打破了沉默,她声音有点低低的。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便是我知道又怎么样,你不高兴了,就该和我说的……若是我见你头上戴了别的女人送你的簪子,我定然是要将它摔碎的……”她说到这想起当初刘承继也确实是将这簪子给摔碎了,于是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当着你的面摔。”
刘承继转头看她,她也抬起视线迎了上去,沉默了片刻,刘承继道:“那个时候我哪敢惹你。”
闻言晏如瑾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半晌又转了回去,她不自觉的有些紧张的问刘承继道:“阿继,你是在调查我大哥吗?”
刘承继神色微微一凝,而后摇头:“没有。”
晏如瑾脸上的神色松了下来:“日后也不要去做,好吗?”
两个人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刘承继将晏如瑾抱起放到了自己大腿上,结结实实的把人抱在怀里,他道:“瑾娘,你别这样好吗?不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和我说话……”
晏如瑾趴在他肩膀上:“那你日后有什么事也要和我直说。”
“嗯,”刘承继道,“簪子的事,过去不提了。”
“那清荷的事也不提了。”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这种紧张感,似乎都意识到了好像出了那么一点问题,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儿。
沉默中刘承继伸出手抚上了晏如瑾的脖颈,轻轻蹭了蹭他道:“你心里是不是怪我了?”
晏如瑾摇摇头:“事情都过去两三年了……真说起来,也和你没有关系,再者曾经清荷也确实是救过你一次,骗我这一次不管她是不是有心的都好,我便当做抵了她曾救你的那一次,只是日后她若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绝对不会再容的,你要有分寸。”
刘承继却道:“这事不能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