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宠记-第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诚哥儿过来的时候,裴羽总会带他去找二夫人,萧错得空的话,她就让他哄着诚哥儿,不得空就自己照看着诚哥儿与如意在厅堂玩儿。
这些日子,萧错或在外院暖待客,或出门赴宴,大多时候留在紫竹苑。
也不知紫竹苑有什么好,能让他整日逗留在那里。裴羽去后花园的时候遥遥望见过,并不觉得那所小院儿有何新奇之处。可她不难想到,里面自有乾坤,不然他不会专门指派护卫在院门口看守。
三兄弟分家的事情,毫无波澜。裴羽看不出萧错对此事结果的情绪,也没见过萧锐、萧铮,便无从获知他们的心绪。
她只知道,分家时最后一道手续,萧错请了成国公、锦衣卫指挥使夏泊涛做中间的保人——成国公是萧锐的岳父,夏泊涛则是与萧锐、萧铮交情很好的人。
萧错只事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时并没露面。
其余几人也无异议,事情从头到尾花费的时间不到一刻钟。随后,管家告诉四个人:萧错已在醉仙楼定好一桌席面、两坛陈年佳酿,请他们晚间过去享用,他没空前去,还请多多包涵。
裴羽每每想起听到的这些事,总是心生酸楚。
要有多心寒、多失望,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又要多宽和、多隐忍,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无从更改的局面,裴羽尽量不让自己多思多虑,反过头来想想勉强算是萧错得到的一点儿好处:
庶务减轻了三分之二的负担,他明显地清闲许多,如今只需隔一两个月看看账目,见见相关的管事;
少了俗务牵绊,每日用饭都是按时按点,晚间熬到很晚的情形少了很多。
这样也好。
裴羽想着,萧错固然不是有意的,可是现在萧锐、萧铮一定已经晓得他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过日子,混吃等死也是一日,无度挥霍还是一日——这些都容易,艰难的是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维持方方面面的平衡。
萧错对这个家,对两个弟弟,真已是仁至义尽。
该歇歇了。
日后如何,随缘即可。
**
过往种种,让裴羽平日很是关注崔家那边的消息。
崔耀祖带着崔贺进宫之后,皇帝下旨,命暗卫统领简让彻查此事——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裴羽以下犯上的想,皇帝也是坏到没边儿的那种人吧?就算抛开简让、萧错是过命的弟兄这一节,暗卫也是只听从天子令的存在,而崔贺一事,又是皇帝允许的——这些前提摆着,简让能查出个名堂才怪。有朝一日,崔耀祖若是得知这些,怕是要气得吐血。
以前所听闻的关乎皇帝的事情,是他在做皇子时飞扬跋扈,在挂帅出征时是可攻可守的帅才,是他带出了扬名大周的几位名将。她总以为,这种人称帝之后,也是直来直去的做派。是以,皇帝拐着弯儿的捉弄崔家,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事儿。
进到腊月下旬,这日傍晚,阮素娥又有信来。她告诉裴羽,崔夫人这几日又开始带着两个女儿四处走动了,皇后在宫中设宴时,母女三个也是相形前去。这意味的,一定是崔家的人又有了主心骨。阮素娥字里行间存着困惑与些许忐忑,不明白因何而起,亦担心崔家得势。
的确是,因何而起呢?是崔振即将进京或已进京,还是崔家又送了简让一大笔银子从而生出注定落空的信心、希冀?
裴羽收起信件,待到萧错回房的时候,她将这困惑照实说了,末了问道:“你知道原因么?能告诉我么?”
“知道。”萧错揉了揉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儿,“崔振今日便可进京。”
崔家四公子,能让整个家族重燃斗志,地位怕是已不输崔耀祖,那该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裴羽就算再相信萧错的能力,也知道他日后要经历一番惊涛骇浪,不免担心地凝视着他。
可是,在他脸上,她看到的是神采奕奕,一双漂亮的眼睛流转着袭人的光华。
**
当日,城门落锁之际,一列轻骑飞驰而来,穿过正缓缓关拢的城门,飒沓而去。
一个守城门的人刚要出声阻拦、责骂,已有眼尖的人看出端倪,扯着他的衣袖低声道:“闭嘴!那是崔四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又降临了O(∩_∩)O~没办法,这个点儿了,再写就是梦话了。
下一章明天18点【多】更新,更得晚的好处是会肥肥的。
过节啦,一定要送红包的,亲爱的们记得下章留言哦~
(づ ̄ 3 ̄)づ
☆、第58章
058
夜色中,崔振步履如风,衣袂在寒风中飘飞。
崔夫人带着大儿媳和两个女儿迎面而来。
崔振快步上前,单膝跪倒在崔夫人面前,“离家已久,不能承欢膝下,孩儿不孝。”
“快起来。”崔夫人亲自将崔振扶起来,唇畔含着笑意,眼里闪着泪光,迫切的打量着儿子俊朗的面容,“清减了许多,这许久真是苦了你。”
“哪有。”崔振一笑,转而向崔大奶奶行礼,“大嫂一向可好?”
崔大奶奶还礼,只是苦笑,没说话。崔贺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如何能过得好?
崔俪娘、崔容娘齐齐笑着上前,屈膝行礼,“四哥!”
“嗯。”崔振颔首一笑。
崔夫人携了崔振的手,“快进屋说话。”
“是。”
几个人一同进到崔耀祖与崔夫人住的妙远堂。
厅堂内,崔耀祖坐在三围罗汉床上喝茶。
崔振上前行礼。
“快起来说话。”崔耀祖神色分外柔和,看着崔振的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自豪。这是他最出色的儿子,亦是整个家族的顶梁柱。
“还没用饭吧?”崔夫人此刻只是一个慈母,所思所想唯有儿子的饱暖,“我去给你做几道菜。”
“不必。”崔振忙道,“等会儿随意吃几口就行。”
“那怎么成?”崔夫人说着话已转身向外走去,“听我的,先跟你爹爹说说话。”
“娘,我帮您。”崔大奶奶匆匆地对公公、小姑子行礼,转身随着婆婆出门。
崔振落座之后,啜了口茶,问道:“大哥、三哥真没得治了?”
崔耀祖摇头叹息,“太医院里医术精湛的,京城里的名医都请遍了,都是束手无策。”
“老五呢?”崔振又问,“只是轻伤?”
“嗯。”崔耀祖颔首,“只是轻伤。张家只是要我们崔家难堪。”又解释崔毅为何没露面,“我把他安置到了别院,禁足了。”
“四哥,”崔俪娘走到崔振跟前,语气殷切,“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出气啊。”
“是啊,”崔容娘已是眼泪汪汪的,“我这张脸险些毁掉,留了疤,也不知能否痊愈如初。”
崔振斜睨着崔容娘,神色全无方才的和颜悦色,鹰隼般的眸子闪着锋利的芒,“脸?你觉得你还有脸?”
“……四哥……”崔容娘愕然,不明白打小就疼爱自己的四哥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我跟爹说话,有你们什么事?”崔振轻一挥手,“出去。”
崔容娘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
崔俪娘已是满脸通红。
姐妹两个转头望向父亲,“爹爹……”
崔耀祖看着两个女儿可怜兮兮的,有点儿心疼。他是那种与女儿特别亲的父亲,这些年来,一向娇宠着两个女儿。之前她们出事,的确是不知轻重所致,可那又怪谁呢?是一家人把她们骄纵成这样的。
但在此刻,他明白崔振的烦躁,便温声道:“听你四哥的话,回房吧。我们有正事要谈。”
崔俪娘与崔容娘只得称是退下。
崔耀祖无奈的为两个女儿开脱,道:“我和你娘都管不住她们,她们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到了京城,与别人相较,不免显得心浮气躁。”
崔振抿了抿唇,没接话。被娇宠着长大的女子多了去了,例如宫里那个妖孽一般的皇后,例如萧错的夫人,不都是被双亲甚至整个家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就没见她们做过没有自知之明的蠢事?
念及萧错,崔振敛起方才的不快,“不说这些。大哥、三哥出事的经过您可晓得?”
崔耀祖颔首,起身走向西梢间后方的小暖,“你过来,我与你细说由来。”
崔振跟了过去。
崔耀祖说起那些事,语气透着无奈:“我上折子辞去南疆总督一事,让你大哥、三哥沉不住气了,担心家族就此走下坡路,便瞒着我鲁莽行事。先是你三哥使手段让张放旧伤复发,你大哥则派死士去取连玉杰的性命,到如今看来,只是伤了对方的皮毛。
“你三哥遭了萧错的毒手之后,不要说没有证据,便是有足够的证据,我也不能为他出头——只是我们有所行动,萧错便会将你三哥毒害张放的事情抖落出来。
“至于你大哥对连玉杰下手,隔着关山万里,萧错不能找到证据,索性用这种方式打击崔家。也是因此,我才带你大哥进宫,请皇上做主。他不能空口无凭的说连玉杰一事与崔家有关,而我们只要手里握有他谋害你大哥的证据,便能请皇上治他的罪。”
对于末几句,崔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从不做无把握、留证据的事。”
“的确。”崔耀祖颓然,从袖中取出几页纸张,递给崔振,“这些日子,我想尽了法子,才让你大哥讲述了当夜事情的经过。”
崔贺已是口不能言,他只能用别的法子,将日常用到的文字命人全部写出来,让崔振一个字一个字地指出,下人逐个记录下来。
崔振接过纸张细看。看到萧锐、萧铮曾突袭崔贺那一节,弯唇一笑。
星夜兼程赶往京城的一路,他都是一脑门子火气,不明白家里的手足怎么一个个急着赶着送死或是丢人现眼。
这会儿,他好过了不少。
原来他萧错家门内也不安生,两个手足也是不省心的。
那晚,萧锐、萧铮的举动,绝不可能是萧错安排他们试炼身手——越是残酷狠辣之人,做事越是滴水不漏,没可能在那种时候安排一场闹剧。
不是所有的习武之人都能上沙场,能在沙场混出名堂的人多多少少是天性使然,且或多或少都有作战的天赋。
萧锐、萧铮便是身手再好,也没上过沙场,缺乏作战经验,要对付的却是驰骋沙场几年的崔家人。
萧错除非疯了,才会让两个兄弟涉足险境。
再转念一想,崔振笑意更浓。
根本没必要的事情,对于萧错而言,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事情,但还是发生了。
意味的是什么?
是萧错要给两个弟弟一个没齿难忘的教训。
只有这一个可能。
可想而知,萧错也是被气得不轻。
这就好。
手足方面来讲,他与萧错在家中都属于人单势孤,没手足帮衬,这一点而言,很公平。
他处境胜于萧错之处,是上面有一位绝对信任自己并且会竭力扶持协助自己的父亲。手足就算添乱,亦可以忽略。
这是出身、家境所致,萧错要怪,只能怪自己运道不好。
崔振将纸张照原样折叠起来,递给父亲,“过两日我去出事之处看看。”
崔耀祖颔首。他知道,老四是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种人,不亲自去事发地看看,他不能全然相信崔贺所说的话。另一方面,是要看看萧错如何利用天时地利布阵。
有丫鬟来禀:饭菜已经摆好。
崔振起身之际,望着父亲,“俪娘、容娘的姻缘,您和娘是如何打算的?”
“她们自己已有意中人,若能如愿,对家族又有诸多益处。”崔耀祖委婉地道,“是以,我和你娘愿意成全她们。俪娘中意的是……”
“爹,这些不需与我说。”崔振语气恭敬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您也知道,我从来不屑利用女子走捷径。两个妹妹的婚事,您和娘看着办就好。只有一点,她们不论嫁了谁,都与我无关。她们若是出嫁前后闯出天大的祸事,我也会袖手旁观。这一点,请您勿怪。”
“我知道。”崔耀祖笑道,“若是你不问,我也不会与你说这些。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肩上的担子又那么重,不需劳心这些。”
“那就好。”崔振感激地一笑。
他是太清楚,两个妹妹是好高骛远的性情,所谓意中人,定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们所谓的倾心,能有几分真情?不外乎是为着虚荣想要博得人们艳羡罢了。
女子一生,姻缘是最重要的一桩事。他勉强能够理解,但不会出一份力帮衬。即便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男人可以阴险毒辣,却不可龌龊下作,用裙带关系铺路的人,他一向看不上,怎么可能介入其中。
父子两个用膳之后,早早歇下。
翌日,崔振进宫面圣,是为着皇帝发话让他回京补个空缺的事儿谢恩。
皇帝正在与内大臣、吏部尚书议事,便只是匆匆见了崔振一面,让他先安心过年。
入官场的事,自然要等到明年再说,等官员的考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有升迁、贬职。兵部右侍郎的位置,皇帝已经另外着人补上,崔贺没那个命,朝廷没道理非要崔家人坐到那把椅子上。
**
裴羽坐在寝室临窗的大炕上,炕桌上摆着厚厚一沓帖子。
这些都是裴夫人命管事妈妈送过来的。
来年就要迎来送往地过日子,裴羽需得对来往的人有个大致的了解。仔细翻阅了府里近几年的账册,裴羽从中找出了萧府在逢年过节、婚丧嫁娶这些事情上走动的门第。
比她想象得要多很多。
她整理出一份名单,着蔷薇送到母亲手里,请母亲帮忙做些注释,例如各家的根基深浅,当家人头上都有哪些封号,家里几名子女,诸位贵妇在人前是何性情、做派。
若是婆婆还在,自然会如数家珍地告诉她,可是没有,只好向母亲求助。
裴夫人对此甘之如饴,很高兴能帮得上女儿。着手忙碌两日之后,便将所知的各家算得细致的情形一一列出来,郑重地写在帖子上,叮嘱她要记在心里,来日不要失礼于人。
是以,裴羽这两日只要一得空,便留在寝室,在白日里相对来讲最安静的居室中,反复阅读,要求自己务必背得滚瓜乱熟。
快到用饭的时辰了,萧错回到房里,见裴羽守着一堆帖子聚精会神地看,坐到她身边,随意翻了翻,心里明白过来,“不用这样辛苦。”
裴羽不赞同,“怎么不用?我只担心现在才做功夫有些晚了。”很怀疑自己这是临时抱佛脚。
“你只需留心崔家及其亲朋,别的由着性子对待就好。”裴家教女有方,她如何都不会有失礼于人的做派,浮躁、跋扈那些更是想都不要想。
“话可不是这么说。”裴羽认认真真地道,“我既是萧家媳,又是裴家女,人情来往这方面,不求图个多好的名声,但也不能损了你的颜面,更不能辜负了娘家的教导。凡事刚开头,总要尝试一下做到更好。真没那个本事的话,我自己就会知难而退。”她纤长的睫毛忽闪一下,给他举例子,“我见过皇后娘娘两次了,都是记着你叮嘱过的话,凡事实话实说,虽说不能让皇后娘娘另眼相看,可最起码不会引得她反感——这就是做了准备的好处。女子间的是非可多了,要是有些人效法崔夫人,没事就到皇后跟前数落我,皇后听的次数多了,便是不相信,也会生出几分疑虑。所以,还是尽量不留把柄给人的好,避免有口无心得罪人的情形。”
萧错聆听她说话的期间,一直笑笑地凝视着她。
她认真或较真儿的时候,样子不知多讨喜。
“这么听我的话?往后我跟你说话可要留神了,绝对不能哄骗你。”他说。
“你骗我的时候还少么?”话没经脑子就说出了口,她有点儿窘——他骗她的时候,都是在晚间、亲昵的时候。大白天的,她说这些做什么?“嗯……”她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急着岔开话题,化解此刻的尴尬,“你又跟我打岔。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