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养成攻略-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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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想着,蒂莲心底窒息的闷疼才能稍稍缓和,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也不知是如何走到榻边的,屋内女眷们的哭泣声哀痛沉重,引得蒂莲也压抑不住喉间的痛楚。
“祖母。。。。”,跌跪在榻边,蒂莲失声哭唤,颤抖着握住她搭在床边的手,蒂莲难过的痛哭出声,趴在床边像个失去了最爱之物的孩子。
“祖母!!祖母你别吓莲儿。。。,莲儿害怕,祖母!祖母便是要走。。。,祖母也看莲儿一眼,。。。祖母和莲儿说说话。。。。”
“莲儿。”,谢珩煦双目赤红,单膝跪下去搀扶她。
然而蒂莲身子扑在榻边,满心哀恸只想让谢老夫人醒来,再和她说说话,哪怕是骂一骂她。
谢珩煦使了力气,也扶不起她,不由心下揪疼,跟着跪在榻边,垂目落了泪。
说到底,谢家这些儿孙曾孙,自幼与谢老夫人最亲近的,便是蒂莲,祖孙二人的情谊,已经越过了母女之情。
谢老夫人去了,大家虽然皆悲伤哀痛,但真真说起来,大多心下都明白,谢老夫人不过是到了天命,总有这样的一天。唯有蒂莲,怕是最不能够接受的。
明日本是到了睿哥儿和灵姐儿的百天宴,但谢老夫人终是没等过那一日,荣国公府一日间便挂满了丧灯白幡。
谢老夫人寿归天命一事,半日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不过因着是第一日,明日才开始凭吊,众人纷纷明智的没有前来打扰。
倒是云世礼和骆伽蛮西,本是打算今日到荣国公府拜谒,没想到却赶上这样的事情。
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走。
几人被带到待客的大堂,谢珩源一袭白袍桑服迎了出来,也没有多行礼数,只是暗哑道,“就在这里拜过吧,莲儿如今还在荣寿居守着祖母,今日怕是不能见你们了。”
按俗礼,荣寿居是旧人离世之所,视为不吉利,除却自家人,外人是没人会去的。
眼下因着奠堂方布置了个大概,还不能停棺,故而谢老夫人的尸骨还在荣寿居内,云世礼几人自然更不能过去。
三人闻言纷纷面色微沉,便依言在这奠堂内磕头拜了拜,便起身跟着谢珩源离开。
到得堂外廊下,云世礼面色含忧,询问道,“阿莲的情绪,还好吗?”
这样的场景,不由让他想到当年祖父去的时候,蒂莲和谢老夫人的祖孙情谊,并不比他和祖父的浅,那样痛失全心依赖亲近的至亲的伤痛,他太了解了。
果然,谢珩源沉肃的面色微暗,轻轻摇了摇头黯然道,“莲儿十分伤心,至今还跪在祖母榻边不肯移步,任是子煦和姑父都劝了,亦没有用。”
骆伽与蛮西纷纷忧虑的蹙眉,蛮西低喃道,“莲姐姐刚刚生产不过百日,身子骨怎么经得住这般受累。”
云世礼清绝温雅的面色亦黯淡了些,温声道,“让我去看看她吧,她此时的心情,怕是也只有我,最能感同身受了。。。,我来劝劝她。”
谢珩源自然也想他如此,他觉得,云世礼当年与蒂莲也算是为了云家交心交肺,他若是去劝,蒂莲没准便真的可听进去,不过。。。。
浓眉轻蹙,谢珩源道,“荣寿居到底停放着祖母,你去,怕是不妥。”
云世礼摇摇头,“眼下的情景,还计较什么吉利不吉利?”,言罢当先举步往荣寿居去。
骆伽与蛮西对视一眼,亦纷纷跟上。
谢珩源不由面色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二人,“云侯去便罢了,你们两个不要跟着掺合,明日再过来凭吊吧。”
骆伽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清淡道,“我们是江湖游散人,从不讲究俗礼和规矩,不怕冲撞。”
蛮西抿着嘴点点头,头一次没有反驳骆伽。
几人陆续赶到荣寿居,廊道下守着的众人见状便纷纷一怔。
刘君尘当先迎上前,拱手行礼,“侯爷,这。。。。”
未等他多说,云世礼便抬手止住,看了眼他和一旁的青篍,摇头温声道,“不必多言,我若是不劝劝阿莲,是不能安心的。”
言罢不再多停留,径直上了台阶掀帘而入,谢珩源与骆伽蛮西紧随其后。
屋内谢家人皆在,见他们过来,纷纷怔了怔。
云世礼的视线一眼便落在跪在榻边的两人身上,一个雪衫素裙发丝披散的纤丽背影,一个玄黑锦袍的宽阔背影,正是蒂莲与谢珩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奠堂反目(一)
谢珩煦闻声回头,便见云世礼走到了近前,不由黯然垂目摇了摇头。
云世礼见他如此神情,心下便叹了一声,步到蒂莲另一边蹲下身子,但见她素白如纸的容颜沉静无波,心下的不安便不由加重。
轻轻扶住她消瘦的肩头,云世礼温和开口,海蓝的桃花眸犹豫深邃,“阿莲,老夫人生前最注重规矩,你跪在这里虽是尽了孝心,可她最心疼的便是你,若是如今能看到,不知要有多自责,她老人家圆寿而归,必然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落寞和哀痛。痛失之亲,哀恸凄苦是人之常情,你可哭,可闹,可失态,但也只许一两次,过后,你的日子,谢家的日子,还是依旧要过的越来越好,知道吗?”
这一刻,云世礼把自己定位成蒂莲的知己,并长兄。
他对她此刻所承受的,曾感同身受,所以并不想去哄她起来,还不如让她顺心而去,他只想让她尽快想开,放眼未来。只要如此,这份哀恸还不如就这一次发泄殆尽的好。
浓长的眼睫低垂着,在素容上投下翩迭暗影,蒂莲动也未动,似是静了半晌,她忽然启唇,声线清而缓,像是梦呓,却平静沉和。
“不必担心,我只在此放纵一会儿,过了今日,在外人面前,谢家人的软弱,就得藏匿起来了。”
所以,请允许她在此时此刻,还能多陪陪谢老夫人的时候,暂时抛却保护铠甲,真真切切的以一个痛失至亲的儿孙的身份,放纵自己并不想掩饰的伤痛。。。。
众人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看着她,此时此刻,的确,也只有在这间屋子里,在谢老夫人还没有入棺前,他们才能像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肆无忌惮的发泄内心的情感。
就如同当年谢洵轲去世一般,除却他去世那一刻谢家人纷纷恸哭失态,之后在外人凭吊及入殡那日,谢家的人,皆不曾再掉过眼泪。
这是身为谢氏一族的骄傲,他们的软弱,绝不能被世人所见。
翌日晨起,京城内权贵官宦便纷纷登门凭吊,为谢老夫人上香,至于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假意,便不得而知了。
谢家的男人们不是迎客便是送客,还得接受滞留来宾的宽慰,并致以感谢。
谢家的女眷们,便纷纷跪守灵旁,一切皆很沉静,连人们的话语声都很沉静。
直到,苏家人的到来。
虽说京城内权贵如今无人不知,谢苏两家为了政权暗地里斗的天翻地覆,苏家还被压了一头,不过,表面上两家却依旧是姻亲,苏家人来凭吊谢老夫人,本在常理,作为主人,荣国公夫人苏氏和二夫人白氏以及世子妃白氏纷纷起身相迎。
蒂莲无心作伪,她依旧跪在灵柩一侧,月眸低垂默默往铜盆内放着纸钱。
这个时候,但凡是个有眼色的,皆看的出她素白的玉容上神情并不算好,她这样城府沉睿的人,心情不好到情绪外漏,已经足够骇人,熟识的便是与她存着芥蒂之人,也没敢上前去刺两句。
偏偏有些人,本便是存着挑事的心理来的,自然也不畏惧惹怒她的后果。
在苏家人看来,谢老夫人刚去,谢家如今正是悲痛散乱时,这个时候不来打击打击,更待何时?
“妹妹,故人已去,还请节哀顺变。”,苏磷的声线温沉感慨,听起来真情切意。
苏夫人淡淡一笑,垂目道,“多谢大哥,母亲是圆寿而归,走的很安详,我们这些做儿孙的,虽说心下悲痛万分,但为了让她老人家走的了无牵挂,也都会好好的。”,她的语气虽然温和,但也透着疏离。
苏磷温儒的面色便有些复杂,曾几何时,这是自己的嫡亲妹妹,往前数的十数年,她与自家还是十分亲昵的,更勿论出阁前,在苏家最亲近的便是他这个大哥。
可今时今日,果然是物是人非了,她终究,是与自己和小妹,不是一条心了,成了正正经经的谢家人。
成国公夫人见丈夫怔了神,不由眸色微动,看了眼面前的大姑子,视线径直落到了跪在灵柩旁的蒂莲身上。
自先帝突然驾崩到新帝登基乃至今日,外头的风雨淋漓从未停歇,可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却好似事不关己一派淡然,江蒂莲,可是许久不曾露面了。
这样想着,她踱步上前,在众人的视线里踱到蒂莲身边,居高临下垂目睨着她,沉缓温和道,“蒂莲,你刚刚生产完不久,可不能这样久跪,这些琐事便让旁人去做吧。”
这话听着关切亲昵,可话里的意思,便不太合人意了。旁人?谢家哪一个旁人?孙媳除了蒂莲便是世子妃,世子妃大着肚子,便能久跪了?这其中不止贬低了世子妃在谢家的位置,还有挑拨妯娌不睦的心思。
更要紧的是,谢家的事,她成国公夫人有什么位分,在这里用颐指气使的语气下决定?
世子妃白氏微微抿唇,有些难堪的垂下目。
二夫人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忧虑的看了蒂莲一眼。
荣国公夫人苏氏亦蹙起眉,这样的日子里,她可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去招惹蒂莲,因此,没等蒂莲作出反应,苏氏便侧目看向不远处的谢长臻,扬声道,“臻哥儿,去寻你二叔来。”
谢长臻便是再年幼,也感知到苏家人来者不善,不再多留,转身便匆匆去了。
目送他离开,苏氏看向蒂莲,刚要温缓劝她先下去歇息,蒂莲便清清淡淡的开了口。
“多谢大舅母关心,蒂莲的身子,蒂莲清楚,累了,会自行去歇息的。”
清漠缓缓疏离微寒的语气,丝毫听不出对一个长辈的感谢与敬意,尤其是素容清淡无波,月眸泠泠含幽淡淡扫来那一眼,便好似刀割到了人心里。
成国公夫人面色微微一僵,片刻温雅笑道,“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两个孩子,身为长辈,我总该给他们备下见面礼才是,不如蒂莲带我前去瞧瞧吧。”
怎么还会有人如此作死?站在角落里的骆伽不由挠了挠眉梢,与蛮西对视一眼,撇了撇嘴。
谢珩煦来的很快,跨进门便听到这句话,不由眉头一蹙,三步并作两步到蒂莲身边,俯身轻柔将她搀扶起来,柔和道,“莲儿,你亦一日一夜滴水未进,如今跪了这般久,也该下去歇歇了,这里就先让臻哥儿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奠堂反目(二)
蒂莲由他扶着顺势起身,眼睑微掀,其间清漠微芒瞧得人心下生紧,她浅浅含笑看着成国公夫人,缓声道,“事情分轻重缓急,孩子,等日后大舅母有时间过来,再看吧。”
成国公夫人再沉得住气,眼下面色也不太好看了。
江蒂莲纵然是不近人情清傲惯了,可也从没有像今日这样字字句句都刻意无礼过。
“蒂莲。“,成国公蹙眉沉声开口,语气里带出些肃厉威压,“你大舅母好歹是长辈,她特地为两个孩子备下了重礼,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呢!”
奠堂周围之人纷纷缄默观望,事实上,成国公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是要看看孩子,有什么必要如此驳人家面子呢?
浓睫低垂,蒂莲浅浅垂目没有搭理他,径直转身步到世子妃身边,搀住她的臂弯,清柔道,“大嫂,你身子不便,如今也该累了,陪我一同下去歇歇吧。”
世子妃温婉的面色有些拘谨,不安的看了苏家人一眼,低轻应声,随着蒂莲往外走。
“站住!”,苏磷厉声开口,温儒的面色都含了火气,“江蒂莲,你怎能如此目无尊长!如今谢老夫人不在了,在谢家是没有人能管束你了吗?”
这话,是要将谢家人都骂进去吧。
刚刚走到门口的谢承继谢承峮以及谢珩源纷纷面色微沉,蒂莲顿住脚步,苍白的面色冷若寒霜,站在角落里的云世礼与骆伽纷纷心下一咯噔,就连门口处的华少菊和李琦都变了色,看蒂莲如此神情,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吧?
“目无尊长?”,蒂莲低喃一声,缓缓转回身,清凌凌的目光毫不避讳的与成国公苏磷对视。
“莲儿。”,荣国公夫人苏氏一步上去,面色复杂的揽住她的胳膊,便是如今两家闹翻了,可她依旧不想就这样撕破脸。
然而蒂莲已经被激怒了心里压抑的火气,如何能善了?不能善了,苏家也差不多该消停了。
谢珩煦见状眉心紧蹙,三步并作两步到得蒂莲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凤眸凌厉沉锐看向苏磷,“大舅父,今日是来凭吊祖母的吧,旁的事,还是等丧事过后再提吧。”,别在祖母的灵柩前寻事。
二夫人白氏跨上前半步,面露忧虑勉强勾了勾唇,劝道,“是啊,万事有个轻重,母亲还没有入葬,府上近日忙乱,孩子便暂送到相府去由盛华公主代为照料了,并不是莲儿不引二位去看。”
是孩子不在府上,一旁围观众人纷纷释然点头,既然如此,当然是无可厚非了,人家家里出了丧事,心情不好,说话冲些也是人之常情。
事情就这样平息,本是再好不过,可偏偏苏磷就是不肯让谢家消停。
他沉着脸肃声训斥,眸色威厉看着蒂莲,“便是孩子不在,便说孩子不在就是了,何以要语气如此冲撞,是故意要你大舅母难堪吗?”
怎么就是不依不饶的呢?!
荣国公谢承继和谢承峮以及谢珩源纷纷跨门而入,他上前一步沉声道,“莲儿与我母亲祖孙情谊深厚,母亲突然离世,她近日伤怀悲痛,情绪失控难过是人之常情,二位身为长辈,就不要如此斤斤计较了吧。”,言罢看向蒂莲和世子妃,“你二人先下去歇息吧。”
世子妃连忙应声,搀扶住蒂莲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然而蒂莲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望着苏磷的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清,清的生了寒意。
“伤怀悲痛?莫非只有她是伤痛的,你们皆不伤痛吗?妹夫,老夫人虽然不在了,可你们更该管教好下头的子孙,这样目无尊长嚣张无礼,像话吗?!”,苏磷冷哼一声,沉笑讽道。
谢家人纷纷面色阴沉,谢珩煦握掌成拳,凤眸微眯沉声道,“这样的日子,大舅父非要在祖母的灵柩前咄咄逼人喧闹不休吗?”
“子煦。”,成国公夫人踱步上前来,嗔怪的看着他,“你怎么和大舅父这样说话,大舅母知道你心疼媳妇,可你不能这样纵宠她,她做的不对,长辈训诫几句,难道还错了?”
谢珩煦面色铁青,银牙暗咬,冷笑一声便要戾言讽刺回去。
然而他的手背却被一只纤柔微凉的小手握住,谢珩煦一怔,侧头看向身边的蒂莲。
她素美的容颜上清淡漠然,一双月眸澄澈如寒泉,古井无波,“目无尊长,嚣张无礼?”,蒂莲微微侧头,盈唇上扬语气柔和,“这样的人,的确该训诫,祖母,您说是不是?”
这话一语双关,配上她满含嘲讽的视线,苏家人纷纷变了色,江蒂莲这分明是在说成国公夫妇目无尊长嚣张无礼,眼下,能称之为他们的长辈的,也只有棺材里的谢老夫人了,可谢老夫人已经死了,让谢老夫人训诫苏磷和苏夫人,岂不是也咒他们死么?
“你!”,苏夫人花容失色,大怒道,“江蒂莲,你怎么如此恶毒,竟敢诅咒长辈!”
蒂莲不以为意,黛眉轻挑浅笑道,“诅咒长辈?我有吗?谁听到了?大舅母可不要随便往蒂莲身上扣黑锅,欺负我没有祖母撑腰了,便倚老卖老,想训斥我便训斥我,想冤枉我便冤枉我?”
苏夫人气的脸都白了,猛的瞪向荣国公夫人苏氏,尖锐道,“妹妹,你作为